3.影帝的演技第三课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有缘千里来相会。
用在现在这样的局面,最合适不过。
余初见一抬头就能够看见沈叙白唇角挂着的笑意,像极了那个夏天,白衬衫少年明亮地如同有星光的眼睛。
余初见她爸这人,用当年的话来说就是第一批敢于下海吃螃蟹的人,不仅商业头脑发达,而且勤劳肯干,赚的盆钵满钵自然不在话下。
但物质条件富足了,精神世界就显得空虚许多,深夜辗转难眠时,愈加觉得对待女儿心中愧疚。
尤其是前妻一过世,余爸深感当年对余初见照顾不周,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线,非要带着她去隔壁市上重点中学。
然而刚转学过去的第二天,余爸便紧急扩张生意版图,一溜烟去了南方疆场。
余初见人生地不熟,但好在自理能力不是一般强,拎着书包就跨进了学校,敲开了16班的大门。
用沈叙白当年的话来说。
“从未见过能给地摊儿上十块钱六双的丝袜穿出杂志封面大模气质的人。”
自然而然,也就砸开了沈校草早熟的心房。
“你叫什么?”
“……余初见。”
软软糯糯三个字,伴着对方身上那种清甜馨香的味道,让沈叙白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也不知道是怎么就突然脑神经短了路,沈叙白忽然就想起来前几天和他妈一起看过的狗血电视剧。
学着电视剧里的人,沈叙白面容威严,推了一把身旁的小弟,说:“李副官,去弄弄清楚这个余初见是个怎么写法,家里还有什么人……”
不着边际的一句话,让身后的小弟和余初见鄙视了很多年。
不到俩月,沈叙白的目光就黏在余初见身上再也下不来了。
不管余初见是上学还是放学,一抬头,总能看到五十米开外的地方跟着个影子。
高则高矣,模样儿也和普通懵懂青涩的初三学生大有不同,帅的耀眼。
但晚上回头一看,也免不了觉得有点阴森。
尤其是碰上中元节放假,满大街都是烧纸的人,呼啦啦的风一吹,让余初见连头都不敢回,跑的飞快。
她跑的快,沈叙白比她更快。
“别跟着我!”
余初见被吓的受不了,虽然不常发怒但是也有点不大忍得住。
一天天地,吓唬谁呢?
直到初三暑期的第一个夏天,余初见总算开口主动跟他说了第一句话。
“你老跟着我做什么?”
小巷子里,蝉鸣的声音震耳欲聋。
沈叙白眼神一飘,装作漫不经心,“这是我回家的路,怎么就不能走了?”
“你家在另外一条街上,你天天从这儿走,要多花半个小时。”
“……”
软绵绵的声音中带着点少女的肯定,温温柔柔的,却又不觉得黏糊和温吞。
习惯了浪迹花丛的沈校草在此刻竟然冒出一丝丝的慌张,尤其是被对方的眼神注视,脑子一抽,就把余初见推到了墙上。
白皙的手臂抻在她脑袋一侧,沈叙白心如擂鼓,张口就说:“做我女朋友,不然我去日狗。”
“……那你去吧。”
余初见脸一抽,连眼神都变的奇异了。
俩人都不再说话,气氛也就一阵阵的尴尬。
沈叙白回过神儿来,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这说的什么鬼话!
余初见目瞪口呆,瞄了他半天,最后选择从他手臂下钻了出去,拍拍后背上的尘土,一溜烟跑了。
简直是脑子有问题。
表白失败的沈校草被撂了面子,深受打击甚至有点心如死灰,沉浸了好长一段时间。
热心的班主任不忍直视,拎着根儿小棍站在沈校草的面前,恨铁不成钢。
“还学不学了?”
沈校草无动于衷,眼神直勾勾盯着窗外。
班主任划拉开小棍儿,指着老远处一个人说,“余初见,坐过来!”
一声令下,满堂喝彩。
喝彩声中,沈校草如梦初醒。
喝彩声中,余初见红了脸庞。
初三一年,沈校草学业突飞猛进,剑指年纪第二。
第一是谁,自然不用说。
“这道题选什么?”
自习室里,余初见看着身旁昏昏欲睡的沈校草,一脸无动于衷。
沈校草迷茫,偏着头,借了灯光去看她,更觉得自己眼光真是出奇的好。
可惜看了不到三秒,经久失修的自习室停了电。
沈校草还没反应过来,胸前就多了一个温软的物体。
柔柔软软的,像汪清水。
“我有点…怕黑。”
余初见浑身发抖,夜盲症也来凑了个热闹,两眼一摸黑,连照进来的月光都有点不大看得清楚。
沈校草诚实的点点头,脑子却又犯了愣。
“那你怕鬼吗?”
“……”
经此一役,沈校草成功了一小半。
即便余初见死不承认,沈叙白也总能看见她包里装着的糖果和零食,还有两把伞。
撑一把留一把,也不知道是给谁留的。
每每想到这里,沈叙白总是能从梦里笑醒。
大半夜阴森森的,险些让沈妈以为家里遭了贼。
中秋节,余初见一人过节。
她妈过世得早,她爸又常年不见踪影,和失联没什么两样儿。
但该过的节,还是得过。
余初见从商店里买了盒月饼,拎着往家走,可惜刚拐过一个弯儿,抬头就撞见了几个社会不良人士。
为首的那个叫张维良,是她的同班同学。
她看得到对方,对方也自然看得到她。
“哟,这不是余初见吗?”
痞笑的声音在小巷子里散开,传入余初见的耳中,连她脸上一丁点的表情都没勾起来。
能淡定成这样的人不多见,更何况还是个女孩。
“良哥,你看人家都不搭理你。”身后的小弟煽风点火,用心极其阴险,“听说沈叙白正追她呢。”
一提沈叙白,张维良险些炸了毛。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一个班。
沈叙白没来之前,他在一高还算是个风云人物,沈叙白来了之后,都没人愿意拿正眼看他!
酸涩气冲头的很,还没等他张口,对面的余初见就抢了先。
“有没有事,没事我先走了。”
尤其是那种不屑的眼神,让张维良心里更不平衡。
一个二个都看不起他?
很好。
没等余初见走出两步,耳后一阵劲风就吹了过来,险险擦过她的耳际,握住了她的肩膀。
稍稍用力,余初见瘦削的肩膀就一阵颤抖。
“你算个什么东西,沈叙白的马子?”
张维良一阵不屑,凑近了去看余初见的脸,带了点好奇和探究。
“长的还真是挺好看。”
对方晶亮的像是黑曜石的眼中无波无澜,只是因为肩膀被捏着的疼而微微蹙了眉,若有似无的香气,让张维良这种不学无术的脑子里都迸出了一句文绉绉的话。
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虽然不大懂是什么意思,但是用在余初见的身上也应该差不了多少。
可惜还没文艺太久,一张怒气冲冲的可怕脸庞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简直活腻了。”
从天而降的沈叙白手里拎着点东西,一拳就捣在了张维良的脸上,五官都被打的扭曲了。
张维良嗷一嗓子,活生生震惊了在场的小弟们。
“还不滚?”
沈叙白松了手,一手拽了余初见拉到自己身后,又在张维良身上补了一脚。
冷冽的语调夹了冰霜,从耳畔呼啸而过,让小弟们纷纷肝儿颤。
碰瓷不成反被碰,简直得不偿失。
张维良痛苦的叫了几声儿,一抹嘴,全是鲜红的血,眼神虽然不甘,但脚下却溜得飞快。
余初见安静的瞥见远去的几人,微微松了口气,刚想开口道歉,沈叙白就将头转了过来。
不似刚才的冰冷威严,少年脸上此时带了点讨好的表情,眉眼弯弯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给你买的月饼,你吃不吃啊?”
毕业晚会是一高的优秀传统,初三也不例外。
作为校草的沈叙白,在这天晚上收到了人生中最多封的情书。
可偏偏,没有一封来自余初见。
沈校草有点沮丧,抱着一沓信往回走。
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背后有人叫住了自己。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沈叙白一激动,转头看过去,却并不是自己印象中那张熟悉的脸庞。
少女见他停下了脚步,心跳顿时加速了几拍,忙不迭的迎了上去。
“这是给你的。”
颤抖的粉嫩双手递了封包的严实的信封,女孩鼓足了勇气去看沈叙白,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沈叙白盯着那封信看了半天,眼神失焦,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逐渐诡异起来,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他表情越迷茫,女孩的表情就愈加焦急。
直到有另一双手插进来打破了气氛,轻而易举的就从女孩手里接过了信。
简简单单的,完全看不出有一丁点的不自然。
沈叙白眼神一撇,心神巨震,像是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
余初见微微一笑,在黑夜暖黄的路灯下,眼神流光溢彩。
“这信就给我好了,毕竟他也是我的。”
“……”
一朝表白,也算是圆了沈校草多年傲娇又软萌的心。
然而,世事多变,当年再甜,也抵不过他们。
已经分手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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