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几点？”齐敢打了个哈欠，抬手去够萧凉给他放一边的茶。
“上午十点，”萧凉听见啜茶的声音，慢慢闭上眼睛，“你还没说怎么了？”
“哦，没什么事，随便问问。”
萧凉看他一眼，“那就不叫他们起床。”
“嗯？”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我也没答应非去不可……”萧凉又起身端茶，茶香沁人心脾。
“哎，别，我……”齐敢以为他是为了刚才那句话。
“呼呼……呼呼……”萧凉吹了吹，终于能下口，沿着碗边喝一大口，“嘶……真好喝。”
“出息。”齐敢看他把茶水宝贝的样子笑了。
萧凉哼一声又吹了会儿，终于大口大口喝起来。
齐敢顿时涌现三分愧疚，一晚上各种伺候这群大爷，居然忘给水了，瞧给这傻儿子渴的。看萧凉喝的跟个什么琼浆玉液似的，他也端起碗，就着大口喝一口——“噗……”齐敢瞬间喷出来，龇牙咧嘴喊，“靠，你金刚嘴啊？”
“……”萧凉端碗喝喝喝喝笑抽了，“没事吧，要含块冰吗？”
他可是吹了半宿才敢大口喝，这人倒是有样学样。
“嘁，不至于。”齐敢回他一个白眼，大晚上也看不见，哼哼两声端了碗重新吹，吹好一会儿，试了试才下口喝上一口。
“嘶……确实很爽，先苦后甜。”齐敢躺会儿又起身灌一大口，旁边突然没人了。黑黢黢的影子在厨房边，萧凉去厨房舀第二碗。
“嗨，真当自己家了。”齐敢冲他背影喊一嗓子。喊完慢慢的，意识渐渐模糊，期间察觉旁边有人进进出出，他想提醒声儿上厕所记得开灯别滑倒了，终是什么都记不得阖眼踏实睡过去。
大晚上雪地里佝偻着除草，除啊除，挖啊挖，唐皎皎跟在身后镰刀舞成残影。还挺神奇，大雪天的居然也不冷，凉丝丝，阵阵温热小风吹脸上，呼哧，呼哧……
突然，地面毫无预兆的下陷，软如细沙，齐敢慌忙中挣扎一跳——“咯吱”一声，猛地一睁眼，齐敢浑身一颤，抖醒了。
眼前一张放大的人脸，他懵了几秒才搞清楚在什么地。他为什么睡在这里，这，萧凉？齐敢盯着眼前呼吸沉稳的人。
哦，对，萧凉。
昨晚请他们吃饭来着。
萧凉头微微往中间歪着，湖蓝色凉被下盖着的脖子，喉结突出，侧边有一颗小小隐隐约约的痣。刚他靠得太近，梦里小风是这人的呼吸吧。
靠，居然在外面睡了一晚上。
他刚一动，里面就传来声音。有人醒了，不知道踩了谁，痛苦嚎了一嗓子。
齐敢赶紧坐起，椅子吱呀一声响，萧凉歪一晚上的头轻轻动了动。
齐敢看着他。
“早。”萧凉眯了眯眼，刚一动突然眉头一皱，僵在原地。
“抽筋了吧？”齐敢掀开被子呵呵一笑下地，扭头往后面看去，一个个都姿势诡异，神情萎靡地起床了。
“我cao，头好疼。”
“cao，踩我脚了！”
“滚滚滚，我再趴会儿。”
“吨吨吨……”
“cao，什么东西，给我留一口……”
一顿亲切问候，丧尸模式各种刁钻姿势起床。这会儿齐敢突然觉得人真多，昨晚里面是怎么睡下的。
“早，齐老板。”王褚厌厌地打声招呼。
“早。”
“早，齐老板。”周成脸挂半边红印，揉着眼睛出来，“早，萧……靠，你们睡这的？“
隔壁两人在争厕所，你推我，我推你的。
“哎，”齐敢看要打起来似的，提醒道，“要不你俩一起？”
“大早上争厕所要下雨。”齐敢又补充一句。
“靠。”两人掐成一团回头，急着上厕所没仔细看，一看两把椅子，排得整整齐齐，还有床漂亮被子顿时炸了，“狗/逼的，你俩睡这儿？”
“我说呢，昨晚半夜冷了，我都没东西搭。”
“cao，你他/妈冷了抱的老子大腿。”
“日，放你/妈的屁。”
“欠揍？”
“……”又掐起来了。
“哎，你俩不上，我去了？”吴疆趁两人抱作一团闪进厕所，嘭的一声关上门。
“靠！畜生！”一个不察，渔翁得利，两人冲上去邦邦邦砸门，“靠！”顿时立马闪老远，“你丫吃屎吗，这么臭！”
“……”精神挺好啊。齐敢回头看了眼正收拾被子的人，突然立马转了头回来。刚有没有眼屎？
齐敢赶紧揉了揉说：“你们先闹会儿我弄早饭，给你们弄点醒酒汤。”
“哎，齐老板不用了，我们要走了，一会儿还有比赛呢。”吴疆从厕所提了裤子出来，一边提一边喊。
“哎？”齐敢转头找手机，找半天在墙沿上，摁亮一看，才七点几分。
“就你最积极，技术最臭。”王褚蹲一边打哈欠，头发支棱着一副瞌睡兮兮的样子。
“我cao？……”吴疆早上倒是话多，门口传来开门声。还没看清是谁，厕所旁某人刚窜出来又一个猛子裤子没拉好冲了进去。
“哎，我日/你仙人孙成江，老子还没好。”
“cao！”
一顿鸡飞狗跳。齐敢乐了，门口处唐皎皎一脸懵懂的保持着开门姿势。
“嗨，皎皎。”钱庆连忙站起来先打招呼。一群人这会儿都没顾得上洗脸，反正都没洗。
“嗨，皎皎。”一群哥哥收敛了德行，稀稀拉拉打招呼。
唐皎皎赶紧低了头叫声哥哥们早，又单独叫了声萧凉哥哥，转身就往厨房跑。
一群人又开始争风吃醋问凭什么不叫他们谁谁哥哥。
萧凉抱了被子回去，笑了笑没理他们。
齐敢先去厨房，让这群没睡醒的先吵会儿醒瞌睡。
“哎，都别走了啊，我速度快些给你们弄吃的。”齐敢不放心从厨房门口伸出脑袋又叮嘱了一句。
“害，齐老板客气了。”这群人还是要脸的，昨晚胡吃海喝，今早上还要吃别人一顿，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别愣着，吃了早饭走，里里外外把你们拉的收拾了。”萧凉站堂屋门口发话。
一群人嗨呀嗨呀的顿时又吵吵闹闹动起来。
农村里爷爷那辈，据说有些人家多的能生八九个，这生下来，闹腾腾的跟这差不多了吧。齐敢笑着瞧了眼萧凉转头弄醒酒汤。
唐皎皎已经搭上了火，两个锅都先烧水。
“哥，你挺高兴的。”唐皎皎架上柴火跟着来摘韭黄突然间冒出一句。
“啊？”齐敢看她一眼，“什么？”
“没什么。”唐皎皎笑笑，埋头干活儿。
“是，挺热闹的。”人多，热闹。他和唐皎皎习惯两个人过活，突然间这么多人，吵吵吵也热热闹闹，尤其是这个爱凑热闹的年纪，谁不爱热闹。以往……
齐敢指挥唐皎皎先把红薯干饭煮上，他烧锅水洗碗，先让大伙儿把脸洗了。
刚弄上满满一锅水，萧凉慢悠悠靠在了门框上，看着他俩忙碌，问：“有我做的吗？”
唐皎皎蹲灶前烧火看他。
齐敢手里拿着水瓢，这会儿倒是带上些客气，“别了，没什么做的，你还是去休息吧，一会儿就好。”
“啧。”萧凉看他一眼，手臂在门框上一点撑起身体往灶前走，“我干我的老本行吧。
烧火。
唐皎皎立马站起来让位置。
火旺，一会儿水就热了，齐敢把水舀进一个大铁盆里，李斯捷自觉过来洗碗。
人一多，小小院子圈起来看起来更多，齐敢忙着做饭也不管了，谁谁谁做什么打起来了他也没顾上。
这边唐皎皎把米下锅，开始削红薯皮，钱庆扫地扫着扫着扫帚没了，站一边学技术。
萧凉看眼她动作表扬道：“皎皎削皮挺熟练。”
唐皎皎不好意思笑笑。
齐敢嗬了声：“何止削皮，干什么都能干，小妮子以后嫁人不知道便宜谁。”
“那个……”钱庆在旁边欲言又止。
院子里一群人打闹归打闹，还是把里里外外收拾干净了。孙成江拧个水瓢跑进跑出格外积极，还用水把院子给冲了遍。齐敢看他们把大方桌和大圆桌都刷秃噜皮了，要不是拦着，他们还得把他三轮车给洗了。
“哎，哎，哎哎，”齐敢赶紧上前拦住，“别，各位大爷，水好了，你们洗脸吧。”
唐皎皎往洗脸盆里加热水。
一群人跟猪仔拱食样冲过来，齐敢赶紧往后退几步，要不怕被铲翻了，萧凉在身后接了他一把。
齐敢回屋里找了两条毛巾出来，“各位不好意思啊，就两条毛巾，你们……”
“没事，我们不用毛巾。”钱庆一脸的水，对着院子甩。
“不用，不用……”一群糙老爷们儿个个仰脸甩，一边豹子也跟着甩。
“…”齐敢耸耸肩，把毛巾放一边。
唐皎皎安安静静看他们闹，拿了菜在一边摘。
齐敢打算弄一个韭黄酸汤给他们醒酒，再炒三四个不油腻的菜，煮三十个鸡蛋，看着挺豪横。
酸汤弄好了，一群人吵吵闹闹过来排队一人端一土碗，齐敢觉着好笑，一个个往满了舀。
“哎，齐大爷，少点，烫我手了。”勺子够大，没两勺就装满满一碗汤，孙成江接得胆战心惊。
“好。”这不太好衡量，齐敢憋笑没忍住，手一抖又多倒了。
“你……”孙成江两手捧上了。
钱庆跑第一，端了碗先递给唐皎皎。唐皎皎正摘菠菜：“……”
“嗯……”钱庆把碗搁桌上，“皎皎，凉会儿你来喝啊。”
唐皎皎嗯了声点点头。齐敢：“……”
萧凉慢悠悠在一旁抽了烟过来，齐敢递给他一个最大的碗。一群人也不找桌坐了，随便找个地方站着蹲着，跟傍晚大爷们端碗遛街一个意思。锅大汤多，剩下的他拿小盆装了，还有满满一盆，“喝完还有。”
“嘶……齐老板，这汤真不赖，可以开店了啊。”周成沿着碗边吸了圈，汤用淀粉勾了芡，浓稠醇香。汤里韭黄和肉粒量足，有人去厨房拿筷子。
齐敢笑笑，叮嘱他们喜欢就多喝点。
王褚找了把勺子，在碗里一划拉，韭黄肉末浓郁酸香。他朝齐敢比了个拇指，“我以为醒酒汤就是拿醋一煮端上来，本来打算说声谢谢告辞的，还好没走。”
齐敢嗬了声，“这不是正经人的做法。”
“嘿嘿，幸好。”王褚举碗虚空跟他碰一个。
汤喝得差不多，鸡蛋也煮熟了。看着满满一盆白花花，褐花花的鸡蛋吧，这些人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要把别人家口粮都快吃光了啊。唐皎皎没好意思劝他们吃，直接掀开旁边两盖着的筐子，里面堆起来的全是鸡蛋……
地主啊这是？
“吃吧，别装。”齐敢看着一个个还有点犹豫的人笑笑，转身进厨房炒菜。
好在方桌够大，萧凉齐敢唐皎皎三人一挤，其他人挤得差点打起来，这热闹的。
“他们平时也这样吗？乌泱泱的。”齐敢乐得偏头低声问萧凉，萧凉看他一眼。
“哎，齐老板，悄悄话就有点悄悄话的样，我们都听见了。”钱庆使劲在往左边挤，吴疆给他怼回去好几回，毛毛躁躁的样子半分没有周五下午风/骚冷静的大佬样。
“嗯，你们平时都这样吗？乌泱泱的。”
一群人来去如蝗，乌泱泱来，乌泱泱走，一踏上车，顿时恢复人模狗样的精神，齐敢跟唐皎皎站门口。
“一会儿你们做什么？”萧凉踏上车一只脚撑地上侧脸问话，拉长的腿笔直。
齐敢看着他头盔想了想：“上山，地里有活。”
萧凉点点头。
“你们小心些，骑慢点。”齐敢秉承惯常主人角色扯了嗓子朝前方叮嘱。
唐皎皎在门边招手。
“怎么跟老年人一个样？”萧凉戴上头盔看着他。
“滚。”齐敢笑着轻拍了下他头盔，非得最后骂你一句你才甘心？”
萧凉在头盔里勾起嘴角，齐敢虽然看不到但也依然能感受到对面大佬低调冷笑的样子。
“放心吧，老司机了。”李斯捷在最前方。
“走了，齐老板，谢谢款待……”赵思义招手。
“谢了啊，地主。”钱庆喊。
“谢了啊，地主。”孙成江喊。
“谢了啊，地主。”周成喊。
“谢了啊，地主。”吴疆喊。
“谢了啊，地主。”郑波喊。
“谢了啊，地主。”王褚喊。
“cao。”齐敢笑骂一句。
“走了，地主。”萧凉发动，躬身的姿势挺帅。
“嗯。”齐敢退后，一群人轰隆轰隆走得很有气场，很有排面。尤其前锋说不认路，萧凉一个穿插从众多机车引领风骚的时候，风骚极了。
人一走，大环境都安静了，整个村子静悄悄，好似有个人猛吸一口气后的凝滞。两人在院子里愣了会儿，齐敢开始计划日程。早上出地有露水，计划下午再去地里，冰箱里肉不多了，得补充。
他拿出账本在上面算，唐皎皎洗碗收拾，把院子规整了。
昨晚上按他的卖价来算，估计吃了能有两千五左右，按实际价格的话，应该只占一千二。他今天得补充三千的货，后面几天估计没时间弄。
齐敢简单清洗了三轮车，骑上带着唐皎皎往镇上赶。今天镇上不逢场，人寥寥无几，跟逢场天人挤人一个天一个地。先去加了油，再去拿肉。
他拿肉先跟各家老板约好，因为人不多，所以能留给他的都是好的，价格也不比平常贵。主要是补充肉，买了些调料，又提了四件啤酒一些饮料。蔬菜是一点都没买，家里蔬菜都不缺。他倒是买了些种子，店家告诉他怎么培育。
院门口的菜园要重新上菜了。
两人买齐了东西回去，一人负责洗和切，一人负责串成串，分工明确，没一个小时，肉就串好了。不用码味，直接串好了，一些放冷藏室，一些放冷冻室。
今晚上工。
中午两人就着早上没吃完的饭，炒了两个菜将就吃了，也不算将就，也是极好的饭食。
吃完饭歇会儿，唐皎皎在院子里找东西，翻了半天只把两把锄头翻了出来。看她还在闷头找，齐敢想了想，这才打开了包，哐啷一声扔了把镰刀出来。
“……”唐皎皎一愣。
菜园子不高但也不低，有正经路不走，两人提了菜蓝子直接把锄头镰刀往下面旁边一扔，径直跳了下去。唐皎皎跳得一个干脆，齐敢叹息一声摇头。
左边角落里大葱小葱蒜苗绿油油的一排排倒是不用管，玉米摘没了只剩个杆，齐敢直接一个锄头挖倒一窝，手起锄头落。唐皎皎跟在身后把玉米杆捡了顺手挽成小把的柴火。玉米杆干了是最好的引火柴，一般是用润湿的谷草当绳子。
青春期的人容易有全天下谁都对不起他，又祈求有人能拯救他于水火之中的盲目感。齐敢很清醒，虽然也是阵痛过后的清醒。但好在，有地，有菜，有钱，有书读。干活儿容易脑子里跑马，思绪万千，还容易起歌——
哪来那么多拯救？
-我拿什么拯救
当爱覆水难收
谁能把谁保佑
心愿为谁等待
我拿什么拯救
情能见血封喉
谁能把谁保佑
能让爱永不朽……
应景。
挖掉了玉米杆，齐敢开始全体松土。一锄头甩下去，深深陷入，再使劲一提，大块土翻了个身。如今这一起一落的架势，分外熟练，不知道的以为干了半辈子，殊不知两个月前某人第一次用锄头时，差点铲脚背上去。
“怎么了？”齐敢一锄头甩下去，动作娴熟，要不是这身样子这个打扮，还真看不出是十七岁的小伙子，唐皎皎站旁边歪了头打量。
唐皎皎摇头，想了想又说，“有点儿像老大爷。”
“……小妮子，找打？”齐敢佯装举起巴掌。
唐皎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弯腰在土里翻了几块，手一顿，慢慢直起身来——
“唐皎皎，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齐敢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瞅着她，“你别过来啊。”
唐皎皎手里捻了条蚯蚓，扭曲着，红褐相间，尤其恶心。齐敢汗毛直立，瞪着她一动不敢动，他就怕猛得甩过来能掉哪里去。唐皎皎白了他一眼，转身在旁边继续找。齐敢不动声色盯着她手里挣扎的xx，他甚至不想给它们命名，回头在旁边看了眼后路。
他不知道唐皎皎在找什么，看她又爬了上去。过会儿，院子边上传来一阵扇翅膀，咕噜咕噜的鸡声。
“……”齐敢无语凝噎。
小妮子拿了个瓶子又跳下来。
“……”齐敢无语，two。
后面挖土再无法全神贯注了，唐皎皎再三保证绝不扔那玩意儿在他身上也不起作用。他目光时不时往后瞅一眼，看见唐皎皎在土里翻两下挑一条，翻两下挑一条。这土里竟然有这么多……灰不拉几的。
“……”齐敢多次无语。唉，这个时候他不想说话，虎妞。
旁边地界的茄子还在开花，虽然没怎么结果了但看着开花他还是没清除，重新播种了新的茄种子。先育苗，等长大点再分窝种。他看着说明书摆弄。
西红柿那块地也没弄，算来算去也就玉米杆那块地弄了，还有被拔完的生菜地。他买的种子多，开辟了很大一块，到时候可以分到山上去。
说是山上，也只是个说法。除了上坡那截儿路可以说个山路，如今也修成了马路，把整个像个盆的地势圈了起来。这地区基本都是这个地势，常年不缺水，有很多适合种植的农作物。气候宜室宜家，冷不是特别冷，最冷也就零下两度的样子，下雪都算奇景，最热也就三十五六度，不过像蒸笼，跟蒸馒头似的。
忙活了一下午，把菜院子重新规整了规整，本来还打算上山弄毛豆的，看时间估计来不及了。两人参观了一圈毛豆，正好一个村大爷上工干活，齐敢带上礼貌询问两句，大爷说这毛豆老的话还有一两周的时间，正好，计划下个星期弄。
山上这一圈的地都看了眼，晚花生的苗还挺青，拔了一把检查，结果的样子还行，挺多。两人拔了些菜往家里赶。得弄菜串了，下午早点去。齐敢其实有打算带去淮鸯镇卖的，要不是不太方便，但刚起了个念头就打消了。倒不是怕遇到同学，而是……
晚上唐皎皎非要跟着去，齐敢好说歹说，后来扔给她一个任务，小妮子一下子愣住了。
“你好好想想，怎么在院子里养兔子，搭窝，吃什么，怎么弄粪，这些写个计划出来。”齐敢骑上车，一车的东西。
“哦。”唐皎皎眼睛是亮的。
齐敢走后，唐皎皎围着院子左看右看，最终在左边空出来的两个地方转来转去想，一边想一边比划。一块养猪，一块养兔子，那边两块地已经养了鸡，这边放柴火的地方不能用。唐皎皎很兴奋，看了会儿回去拿纸写写画画。
齐敢晚上回来的时候，唐皎皎还没回家，拧了台灯看书等着把计划书，也就两张纸拿给齐敢。齐敢停好车，手都没来得及洗接过看看。
“嗯，养鸡的位置不动，猪圈在上面那块，兔子在对面，旁边是堆柴火，这上面涂涂画画的是什么？”齐敢指着简图问。
“堆柴火，上面可以搭一层堆柴火，再上面盖篷，这样他们也暖和。”唐皎皎指那边，盖蓬风吹不到，雨淋不湿。
齐敢点点头：“嗯，行，挺像样的，这张是什么？”他拿起看看，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你这……挺能干的啊，行，兔子我就不管了，你喂你养。”
“嗯。”唐皎皎重重点头。
“那什么，兔子是要散养吗？”齐敢看了眼，画的图四周一圈，不高，像贴一圈柜子。
“嗯，到时候用木头钉一圈，给它们睡觉的地方，其他就让它们在地上活动。”做了功课就是不一样，瞧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齐敢突然想起两人第一次搭伙的时候，小妮子几天不说话。
齐敢笑笑，把纸还给她：“行，明天就给你弄去。”他前几天问了几个村大爷，知道哪家养了有，到时候每家每户都去买点杂着混一起。
“嗯。”唐皎皎锁了门走了。
齐敢准备烧水，一提水壶满的，唐皎皎早把水给他烧好了。
里里外外冲洗一遍，凉爽畅快。齐敢回屋拿出书包，开始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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