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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谢列梅捷沃机场,林家有人来接,林家明与孟景初在花园环的希尔顿住下了,晚间,林家明去敲门,孟景初出去了。
孟景初去了她位于莫斯科郊区的庄园,她买下那个庄园已经四十年,苏联解体之前,孟景初用十万卢布买下普希金大街上的一整层公寓,后来经人介绍,又花十五万卢布买了个庄园。庄园很大,也很漂亮,并且离俄罗斯前领导人叶利钦的别墅只有一步之遥。
孟景初有十年没回俄罗斯,她请人打扫庄园,每年定时给工资,工资过度到一家经济公司的账户上,再由那家公司请专人看护打扫。
过去的卢布比美金值钱,虽然现在的卢布跌成了草纸。孟景初拿1000面值的卢布打车都不够,孟景初从红场花园环去往郊区需要3000卢布的车费,她和司机说好价格,便往郊区走。
这一来一回是四个小时,等孟景初去她的庄园里看了看,又去见了相熟的经纪人,等她回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林家明坐在酒店大堂里,见女人回来,他快步走上来,说:“孟小姐,莫斯科晚上很多酒鬼,你单人出门,要注意安全。”
男人有些气急败坏,他打电话没人接听,又等了孟景初四个多小时,他下午五点半就来邀请孟景初吃饭,此刻已经十点一刻,四小时又四十五分钟过去了,林家明说:“俄罗斯的夜晚很危险,孟小姐不应该一个人出门的,最起码也该和我说一声。”
孟景初穿着的平底鞋,手里提着一个Gucci的购物包,女人毫发无损,林家明又觉得自己情绪太激烈了些,于是放轻了声音,“对不起,我声音太大了。”
“没关系。”
两人站在酒店大堂,一路无话,等进电梯的时候,林家明才问:“吃饭了吗?”
孟景初看看一眼手表,说:“我请你吧,莫斯科夜景很美,虽然比不上圣彼得堡,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晚上十一点,莫斯科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酒鬼们手提着伏特加,随时高兴就就往嘴里倒一口,不高兴了就倒一整瓶。孟景初说:“我们去吃真正的俄餐。”
孟景初带着林家明去了一家地下餐厅,俄罗斯有大量餐厅超市或者店铺都在地底下,孟景初领着林家明下楼,女人回头与他说话,林家明道:“小心。”
正说着,林家明的手已经扶了上去。孟景初的手很凉,林家明的手更凉,两人的手甫一接触,林家明就看了孟景初一眼,这位孟小姐的手——
林家明说不出来那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他牵了他妹妹的手,也像他与孟景初就是相交多年的旧友,林家明的脑海中就蹦出一句话——似是故人来。
孟景初心中的感觉则要复杂得多,她碰到林家明的手不像握到了旧时朋友的手,那种感觉不同于她遇见王保保,不同于她遇见唐遗君,她与他双手一碰的感觉更像,更像是——更像是她的养子,萧明风。
点点在洪武五年的明蒙战场上跌落战马,背部被马蹄踏过,她伤了腰部,丢了孩子。点点不能再生育了,这个消息原先只有点点和唐遗君知道,因为当时唐遗君是点点小部队的临时军需补充官。公主摔下战马,脊背再被高大雄健的战马踏过,公主重伤不治,可能要残废了。
点点的伤养了有一年多,等洪武七年的春天,她才能下地行走。而公主恢复行走能力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南下南京,去看望萧洵。
彼时的萧洵在官办的书院里教书,点点跟蓝玉说,让他建议书院将男女学生分开进行授课,蓝玉也做到了,男女学生们的确不再共处一室,但感情的萌发是防不住的,该来的还是要来。
萧洵的妻子就是他们书院的学生,一个正经的官家小姐,这位小姐很是胆大,让自己的丫头约自己的老师出来,然后甩开丫鬟单人赴会。
那位小姐不怕流言蜚语,萧洵又自觉问心无愧,一来二往,两人便成了至交,还时常书信往来,就跟西厢里面的丫头红娘一样,那位小姐也有个机灵无比的丫鬟,她时常穿梭于萧洵与自家小姐的闺房,成了两人建立感情联系的桥梁。
点点其实身体尚未复原,蓝玉亲自驾着马车去南京城外相迎,蓝大都督着紫袍青靴,点点公主穿一身水绿色的仿唐制衣裙,唐装飘逸,蓝大都督伸出手,“来,小心。”
点点气色不佳,蓝玉望她一眼,叹一口气,“公主,不若我将萧大人给你送回上都去吧,省得你们相隔两地,异地相思。”
“不用。”
点点抬起手,神情高傲,她掀开马车帘子,“那就是王芳叙的次女?”
“嗯,她就是王蔷。”蓝玉叹口气,道:“没有公主貌美,萧大人眼光江河日下。”
点点冷哼一声:“罢了,随他吧,他爱娶就娶,爱娶谁就娶谁,与我有甚么关系。”
“那公主还看甚么,看人家成新妇,添置新妆?”蓝玉拉开点点的手,窗帘又自动垂了下来。点点说:“我也不是专程来看他的,我也算是专程来探望蓝大都督的。”
“哦?”蓝玉怪笑,“如此,那果真是我蓝某人的荣幸。”
点点向蓝玉推荐了唐遗君,唐遗君留在了南京城,点点公主回蒙古的时候,唐遗君说:“公主志气高远,大都督造出来的风言风语太轻微,这样是困不住她的。”
蓝玉侧目,看了唐遗君一眼。
唐遗君附耳过去,说:“只有萧大人真的成亲了,生米煮成熟饭,公主心死,这样兴许大都督还有一线生机。”
唐遗君向蓝玉献计,蓝玉向王芳叙施压,王芳叙只好舔着脸皮说萧洵侮辱了他次女的清白,证人就是丫鬟苏香,苏香一力证明萧洵萧大人与二小姐王蔷有染,并且有了肌肤之实。
王蔷被言语暴力围绕,被动地失了清白,而萧洵困于自己所受到的教养,他实在不能指责一个女子荒唐。萧洵百口莫辩,王蔷哭哭啼啼,半推半就,苏香满嘴獠牙,王芳叙又困在蓝玉的高压之下,只好牺牲了女儿的清白名声,和读书人的清高气节。
众人一嘴谎言,蓝玉一张大旗,大家都是蓝大都督的旗下冤魂。
蓝大都督一力促成了萧洵萧学士和国子监祭酒王芳叙嫡次女的姻缘。外头的人无不说,天赐良缘。
萧洵也想过要和王蔷说清楚,可王二小姐一说就哭,再多说几句就要死要活,说没法活下去了。萧洵还是个要脸面的人,这王家二小姐故意遮遮掩掩,说得似是非是,又不肯辩解与自己无关,萧洵心里越来越烦,最烦的时候,他简直想一走了之。
萧洵给点点写信,说他陷入了一桩荒唐的婚姻陷阱之中,他说他的近况。
可萧洵的信根本没送出去,萧大人的信刚刚送往驿站,就被抽出来了。
蓝大都督坐在上堂,他看了信,然后用火折子点燃书信,说:“萧大人的信,都给我,我来帮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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