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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左右为难


四年时间飞逝,转眼齐棠已到及笄之年,离五年之约只剩一年,她成日忧心忡忡,有时修炼集中不了注意力,进度缓慢。

        在她及笄礼前半月,司煜瑞将她传唤入宫,她很清楚这不是件好事,但奈何她无法说不。

        齐棠对此早有预感,司淮渊的势力日渐壮大,司煜瑞早已按捺不住,皇帝这次传她入宫十有八九是让她帮他做些什么。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一见到司煜瑞,司煜瑞就把身边的宫人全遣散了,整个大殿剩他们两人面面相觑。

        “棠儿,帮朕一个忙可好?”司煜瑞拉起齐棠的手,将齐棠牵到座位前坐下,他手心的汗浸湿了齐棠手掌。

        大殿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齐棠也被搞得十分紧张,她不动声色调整好情绪,一脸无辜问道:“什么忙啊?皇叔尽管说,我能办到一定帮您。”

        皇帝眼底闪过一丝疑迟,随后从袖中抽出一张纸,齐棠接过,只上赫然写着朝中十几位官臣的名字。

        “棠儿的及笄礼宾客名单,其中一位会在礼成后刺杀司淮渊,那日之后大家只会知道太子在参礼过程中死在刺客剑下。”

        司煜瑞叹了口气,摸了摸齐棠脑袋:“此计天衣无缝,就是苦了棠儿了,之后朕再给棠儿补上一个完美的及笄礼。”

        齐棠瞪大了眼睛久久说不出话,她已经预想到皇帝要对司淮渊下手了,可她还是未能接受一个父亲为了让自己孩儿死如此煞费苦心,如此理直气壮。

        “好。”她掐着自己手心,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她不能拒绝,何况她拒绝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司煜瑞可以换一个方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还可能让她自己失去皇帝的信赖。

        如今这种情况,齐棠只能按之前打算应下来告诉司淮渊,这样起码司淮渊还有防备的机会。

        皇帝点到为止,后面也就不再提这件事,当自己没说过,导致齐棠后面和他说话一直走神,思考自己该如何处理。

        直到司煜瑞话音一转,忽然提起:“时间真快,一转眼棠儿就及笄了,棠儿心中可有心仪男子?”

        齐棠心中立刻警铃大作,暗暗腹诽,这老人家怎么上了年纪就老喜欢牵红线。

        她活得太自在了,忘记了这里也和古代的封建社会一样,女子大多数都是“早婚早育”。

        “没有!”她说得斩钉截铁,恨不得立马打消司煜瑞想给她婚配的念头。

        话到此,齐棠想起她的跑路大计,这四年因实力耽搁了,现在她已经学会了些简单的蛊,已经跨过瓶颈期,开始修炼司煜卓给她留下的秘籍,如今还剩一年,也是时候离开了。

        她紧张得抿了抿嘴,聊着聊着装作不经意间捎带着提了一嘴:“皇叔,棠儿如今长大了,可否放棠儿出去看看世界?”

        皇帝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这件事结束你就走吧,辰国和祁周应该要打仗了,不安全,你去曜昭玩,别回来了。”

        齐棠鼻子忽然一酸,她没想到司煜瑞会这么说,这倒是让她不忍心背叛他了。

        她脑海中忽然闪过这些年和司煜瑞相处的画面,这皇叔在她面前毫无皇帝架子,逢年过节还会记得约她吃顿饭。

        四年时间皖妃已成了皖贵妃,齐棠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贵妃的时候,贵妃就一直盯着自己瞧,她看回去时贵妃才懒懒移开了视线,冷哼一句:“郡主真好,这穿的料子本宫都没有。”

        那时她身上的衣裳就是莲梗丝制成的藕丝裳,制作藕丝裳的料子是曜昭特供的,一年只有一匹,都拿去做龙袍了,皇后都没有,皇帝听说齐棠怕热时,却把那年的藕丝裳赐给齐棠做夏衣。

        想到这些,齐棠免不了又开始纠结,她本质上并不在乎谁是皇帝,因为换位时都是差不多的腥风血雨。

        她四年前想帮司淮渊不为别的,单纯因为司淮渊能认可她写在纸上的东西并加以运用,倩芍坊那件事,让她想选一个合适的去造福百姓罢了。

        司煜瑞于她来说是宠爱她的长辈,司淮渊于她来说亦是良师益友,若让她两者之间做选择无异于问她媳妇和妈掉水里她救哪个。

        她愈发心不在焉,皇帝也察觉了,便没留她吃午饭,将她放了出去。

        齐棠出大殿时,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太阳,艳阳高照,十分刺眼。

        她抬手捂了捂眼睛,微微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南方的天气真怪啊,过了冬至太阳还如此毒辣。”

        即使冬天她依旧穿得清凉,冬日对他人来说象征着刺骨的凉意,对她来说却是难得的自在。

        南方冬季是没有雪的,齐棠上辈子也是南方人,她从未看过雪,所以每到冬季,她都会很向往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的北方。

        她的生辰是每年最寒冷的三九天,她突发奇想,或许这可能就是她比正常人更畏热的原因。

        回到王府,齐棠装病在床上歇了半日,脑神经经过一系列互搏,终于让她想出一个对她最好的办法。

        她第一次和司淮祉见面时,司淮祉给她留下了特别不好的印象,导致于每次她和他相处老是不自觉带有色眼镜看他,可如今再回顾宴会故事的最后,她倒是觉得自己太过武断了。

        于是齐棠想利用这最后半个月和司淮祉好好接触,若司淮祉也不错,那她就劝皇帝放了司淮渊,让他和她一起走,若司淮渊不肯走那她就不管了,留他们两虎相斗,爱死哪个死哪个,反正剩下哪个都一样,顶多司淮渊死的时候她难过一会。

        若司淮祉不行或司煜瑞不放过司淮渊,她再按原计划进行,向司淮渊告发皇帝要整幺蛾子。

        想明白后齐棠闭上了眼睛,饭都没吃就躺床上美美入睡了。

        隔天齐棠就开始行动,她每天先是拜访皇帝,浅浅聊两句就立马闪人,然后假装无意转悠到皖妃住的兴圣宫。

        未行冠礼的皇子都需和母妃一起住,这也让她有机可乘,用着拜访皖妃的借口,想方设法偶遇司淮祉,想从和他接触中了解他点什么。

        司淮祉外貌和四年前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成熟了许多,清秀的脸庞也有了几道属于少年的棱角,显得更俊美了些。

        他比四年前更加阴沉,变得十分谨慎,每次见到齐棠打声招呼就闪人,齐棠绞尽脑汁都没法和他多说两句,只好坚持每天在皇宫晃。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齐棠第四天出现在司淮祉面前时,司淮祉终于按捺不住,率先开口:“你故意在我眼前晃,有事吗?”

        “没有啊。”齐棠心虚地移开了和司淮祉对视的目光,看向司淮祉的画。

        冬季的日子愈发寒冷,司淮祉今日不知抽的哪门子疯,大冬天坐在寒风中画梅,那幅画在齐棠幼稚园绘画水平看来,画的不是一般的不错,虽不至于以假乱真,可依旧别有一番韵味。

        在画的梅树旁边,司淮祉还题了一句话“寒梅傲骨不惧冬,迎风屹立胜似松。

        “好诗!”齐棠看着那句诗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该如何找话题。

        司淮祉噗嗤笑了,虽未说一句话,脸上却明晃晃带上了嘲笑,似乎在质疑齐棠是否能看懂。

        齐棠气得牙痒痒,这些年因为她成日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没去上学堂,外边的人都在传她是庸碌无为的草包,没有学府肯要她,这些风言风语甚至传到与世隔绝的她耳中。

        她虽没反驳,可哪能不在意,此刻更是恨不得冲上去揪司淮祉耳朵骂,但她已经是为合格的大人了,只会冷哼一声当没听到。

        司淮祉兴致怏怏抚摸着自己的画道:“世人皆知梅花的娇嫩芬芳,却无人赞叹它坚韧不拔之志。”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人们在赞叹它的美的时候,已经无意间赞过它的坚强了。”齐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故作深沉地评价了一番。

        司淮祉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才开始正眼瞧齐棠:“倒没想到从你口中能听到这些。”

        齐棠白了他一眼,心底心虚得暗暗道歉,对不起冯梦龙先生,借用您的诗找找话题应该不过分吧?

        她来之前已经打听过司淮祉生平事迹了,司淮祉四岁提剑,五岁上马,七岁杀敌,身上的伤也是那时在战场留下的。

        司淮祉出生在乱世中,年幼时便跟着司煜瑞上了战场,他本该是天赋极好的天之骄子,可惜幼年不安稳的环境和身上的伤,让他修为提高得慢了许多。

        为此,朝中许多支持他的大臣都改去支持司淮渊了,这些年他和司淮渊虽还未正式站上辰国朝堂,却已明里暗里针锋相对数百次,甚至有些时候齐棠都略有耳闻。

        前两年皇帝命许焐淞带兵清除匪窝,太尉暗地撺掇司淮渊抢了这份功劳,许焐淞沉不住气强闯东宫质问司淮渊,最终被压入大牢。

        后来,皇帝收回了交给他的兵,年迈的许丞相跪在雪地一天一夜才免去他亲孙子流放的结局。

        齐棠心里清楚司煜瑞并不想处置许焐淞,甚至看中他为人仗义的性格想让他当大将军,奈何许焐淞实在不争气,为了给大众交代,他不得不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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