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救救她

裴玥彤扶额，下一秒便将他们虚扶起来，连忙挤出一丝笑意：“无妨，你们也是想要活下去罢了！我这个人虽然不才，但也绝不会为难可怜人。”

离曦连忙作揖感谢，但语气之中却有了乞求之意：“今日遇到裴姑娘，实在是我莫大的福分，还望我所求之事，裴姑娘可以应允。”

裴玥彤凝眸一撇，脸上的笑意尽数收敛，变得肃穆起来：“既然你听说过我兮霜阁，便可否知道我若是帮了你，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知道，虽然不知道代价是什么，但无论是怎么样的代价，我都会答应。”离曦连连点头。

“那若是我要你的寿命呢？”

此话一出，离曦顿时受惊不浅，沉默了一会儿，但随后便坚定的点头：“可以，我答应。”

“不行，绝对不行。”一旁的离铮大声阻止，他将离曦拉到自己的身旁：“小妹，你别忘了，大哥，二哥，三哥都是为了保护你而死的，如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对得起他们的死吗？”

“不给他们报仇，那你难道要让他们白白的死吗？”离曦反驳道。

“没事。”离铮看向了裴玥彤：“裴姑娘，你来取我的性命，我与你做交易便好。”

“不行，四哥，你已经为了我放弃了所有，你绝对不能再出事了。”离曦狠狠的摇头，将离铮拉回来，整个眼睛都宛如兔子般红润，但眼神却坚如磐石：“裴姑娘，是我先与你提出交易的想法的，取我的性命便好。”

两个人视死如归的模样深刻的映在裴玥彤的眼中，她眼中浮现出曾经楚暮刚刚将她救起来时对他所说的话。

“裴儿，你本是一个已死之人，你活着的每天都等于续命，记住，凡人十年的寿命才能换取你一年的生命，所以，往后不管遇到什么，切记，勿要以自己活着为主。”

是的，她百年前，建立兮霜阁，便也是这个原因，什么天下第一神女，什么济世救人，有的只是她自私的想活下去罢了！

“小裴，你没事吧！”甄千鸿也看出来她的不对劲，连忙走过去，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裴玥彤便已经开口。

“你们也不必争吵，我说要以你们的寿命做出代价，并没有说要你们的命，这样吧！我要你们每个人都分别给与我五年的寿命作为这次的酬劳如何？”裴玥彤终究不是圣人，她没办法做到为了他人而放弃自己活下去。

离曦与离铮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纷纷点头同意。

随即，裴玥彤手中出现了两张契约的纸张，分别飘向他们的手中，她的声音清淡：“既是同意，便在这契约之上签上自己的姓名，此后，这段生意便开始了。”

甄千鸿望着这一幕，心中曾经的疑问终于有了解答，怪不得他明明知道裴姑娘夺人性命，但却从未出过事情，原来双方皆是自愿的行为，且有契约为证，即使是他这个人间的执法者，对此，也没有任何的资格去指责她。

而一旁一直看戏的莫皖笙心中却带了一抹惊讶与失落：看来她还是变了，曾经的她是绝不会为了帮助他人要什么代价的。

但是她无论变成什么样子，终究都是他要寻找的人不是吗？至少她在那一眼便会抓住他的心，而她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徒劳无功。

一纸契约已定，而裴玥彤心中却感触万千，她不知道前方的汐国是什么模样，更不知道前方会发生什么事情，但至少，她唯一所庆幸和所依靠的人，甄千鸿，还没有离去。

那个时候的裴玥彤还没有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甄千鸿在她的身旁，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并且成为一种无形之中的依靠。

船舶随着海上的波浪，一直在前行，不曾后退，也不曾加快，凉爽的海风轻轻的吹在裴玥彤的脸上，好不爽快。

心中的思绪也不禁开始繁杂了些，这一路的前行，使得她今后忘记的来到汐国的目的，她不过是因为躲避寒冬而来，而此时汐国已经近在咫尺，而她心中却没有一分的打算，仿佛就是行尸走肉，不因何事而来，更不为何人所走。

而船上另一片的角落却比她这边的气息还低沉。

“我若是猜想的不错，她应该是将往前的一切都尽数忘了，是吧？”莫皖笙的唇角无声的勾起，明明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格外的肯定。

甄千鸿面色稍霁：“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其实也不难，她若是没有失忆，恐怕是怨透了你，又怎么会和你如此和平的相处呢！”莫皖笙语气荡然。

甄千鸿却苦笑着摇摇头：“不，你说错了。”看到莫皖笙脸上的不解后，他又道：“她不是怪怨我，而是应该恨我才是。”

“你还是为了曾经的事情后悔了，是吗？”莫皖笙问道。

“或许吧！”甄千鸿的答案模糊至极，他心中其实还没有想清楚，若是让他再选择一次，会不会有所改变。

莫皖笙的一身白裙在夕阳的照射之下格外的闪烁，她的话音如同醇谬，又格外的荒芜凄凉：“她有权利知道这一切，你想什么时候去告诉她？”

“暂时不想，或者说，我不敢。”甄千鸿的嗓音沙哑。

莫皖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明明是你亏欠于她，如今你也寻了她上百年，终于将她寻到了，有些事情，便应该有些了断。”

甄千鸿闭上了双眼，不再想这件事情，每每想到百年前的一幕，他的那颗心都如同筛子一般，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好无缺的。

再当他睁开眼睛，眼中便带着一丝的感激：“皖笙，这些年来，你为了我在天界奔波，着实是辛苦了。”

莫皖笙只是极其温暖的笑道：“你也不必挂心，我不过是无愧于仙子的本职罢了！”

“我又怎会不知，你本是莫仙君的独女，本可守着一片仙土，逍遥自在，若不是为了我，你又何必为了牵制那些天界的老家伙，而将你莫仙府的势力卷入其中。”甄千鸿的眸中鲜亮，这些事情他并不含糊。

莫皖笙顿了顿，最后淡淡一笑，微绽梨涡：“既然殿下心中清晰，我也从未想过要瞒你，我所做的一切不说为了成就我自己的一片痴心罢了！”

甄千鸿望着她的眸子淡淡的沉了下来：“皖笙，其实你大可不必再为了我这许多的事情，你知道我心中有她，对你的付出，我可能此生都不得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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