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兄弟之情

莫皖笙笑了，笑得恍若隔世，又笑得凄悲宛然：“不知殿下可否听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我自我感觉，这才是世间女子最凄悲的时候，可我好似比她们幸运一些，至少我喜欢你，你知道，而剩下，我也从不在乎，如今，我说的这番话，殿下可懂？”

“皖笙，你真实清冽，置若幽兰，轮这世间女子的容貌，又有谁能胜你半分？你又何必在我这一根死枝之上纠缠不已，不值得。”甄千鸿神色之中带着忠告。

“你说世间无人胜过我的容貌，那我问殿下一句，我与小裴姑娘相比，谁的容貌更胜一筹？”莫皖笙挑眉问道。

甄千鸿却是眉头蹙紧：“你又何必？”

莫皖笙随着这夜色的前夕，风烟缭绕，吐气如兰：“凡间有一句老话，情人眼里出西施，殿下瞧，在你的心中，我终究还是逊色的，所以，往后也不必用这些话来搪塞于我。”

这一番话语让甄千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早知莫皖笙的口齿伶俐，却从未想过就连她的心态也若沐春风，潇洒于骨。

莫皖笙见着他未出一语，忽的一笑：“殿下该不会是怕我心中生妒，而伤害于小裴姑娘吧！”

“自是不会。”甄千鸿显然没有想到突然会这么问，若是换做旁人，他的确不免有这样的顾虑，但对于莫皖笙，他却是笃定的很，她绝对不会这么做。

甄千鸿信她的品质与气度，修养与清雪，这点并不是什么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只要接触过莫皖笙的人，无人不被她身上的气质所折服，可以说，她是一个极其完美的人，也是甄千鸿平生所见最完美的人，完美到他还从未见过，更从未听说过她犯下过一丝一毫的错误。

“其实相识这么多年，你一直唤我为殿下，这点让我一直有些不解，我虽然的确有些虚职，但我想我们之间的熟悉程度应该不会让你如此陌生的唤我吧！”甄千鸿问出了他心中一直疑惑的一点。

莫皖笙脸上的笑意退下去半些，目光之中出现了一丝认真：“我之所以未唤过殿下名讳，原因有两点，其一，作为天界之人，我应该尊重殿下，敬重殿下，既是有上下之分，便会有称呼上的不同，这点毋庸置疑；其二，即使我一直心仪殿下，可殿下心中无我，那我们之间除了君与臣的关系，便再无其他，我便没有直呼殿下名讳的道理。”

这番说辞让甄千鸿不禁心中一惊，这两点的逻辑思维明确，可以说，任谁来都挑不出任何一点的道理，但她对她自己如此的约束，也未免太过严格，他好像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的完美，因为她太了解自己，也太过遵守这些规矩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一个很死板的人，但遇到他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竟然有比她还死板的人。

“殿下一直以为我墨守成规吧！为自己列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将自己束缚在里面，不可自拔吧！”莫皖笙也能料到甄千鸿所想，似笑非笑。

“我只是觉得，这样很累罢了！”甄千鸿敛下眼眸。

莫皖笙却是淡然一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无拘无束的生活，确实是一件很快活的事情，但凡是若是失去了规矩，即使图的半日欢愉，但终归还是会摔落于地，不得长久。”

“皖笙的这番话我恐怕是要反驳一番了，有时候偶尔的肆意放荡一回也未必不是一种好的事情，若是一直将自己束缚在一处，虽然不会出错，但也体会不到欢喜的感觉，往往那种感觉很奇妙。”甄千鸿畅所欲言，眉间似开。

莫皖笙倒是嫣然一笑：“既然如此，希望殿下往后能向自己所说的那般，给自己一次欢愉的时候，勿要让自己后悔。”

莫皖笙的话语之中带着些其他的东西，本是一场肆意的畅谈，但甄千鸿却忽然意识到，她还像是为了专门设下了一个陷阱，等着他踏进这个陷阱之中，而此时的她的最后一句话，便是收网的那一刻。

甄千鸿的秀颜一沉，莫非她是在提醒他，小裴与霜灵之间的选择，突然那个，他一直藏在心中不愿意提起的话题，经过莫皖笙的一番暗中点拨之后，终于云雾拨开，见了月明。

“谢谢你，皖笙。”甄千鸿朝着莫皖笙道了一句谢。

莫皖笙却是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脸上挂了一丝笑意：“我从未帮过殿下什么，若是殿下真的相通了什么，也只是殿下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

甄千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明明是她想方设法帮助于他，而她却不愿意沾上一丝使他抉择改变的嫌疑，这样聪慧而又知进退的女子真的是世间难寻。

最后，沉吟了很久之后，甄千鸿还是开了口：“皖笙，如若我此生未曾碰到小裴，必当将那颗心全部给你，以还你的那颗真心。”

莫皖笙的眼中似含泪花，又或许只是有些酸涩罢了！在他拒绝她的时候，她都没有过这般的感觉，这感觉就像是在她的心中堵上了一颗巨大的石头，让她呼吸不得，又偏偏不会窒息。

她嘴角发出了一丝苦笑：“可惜，这世上最残忍的词语便是，如若，或者如果。”

这种假设不但没有任何的作用，反而给会时时刻刻的告知于她，他终究不会对她动心。

影虽隐晦，心却炙热，这场从一开始就注定，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感情，不是走向了消亡，而是早早的便扼杀于摇篮之中。

原来从繁花到冷清，从奢靡到落魄，从期望到落寞，是那么短暂的时间。

两个人之间的畅谈一直随着夕阳的光景到漆黑的夜色，随着水波的荡漾，一直到远方。

裴玥彤自然也注意到这两个人，忽的心中感觉他们竟是那样的登对，就连腰间的两柄长剑都是一对的名号。

她认识甄千鸿这么长的时间，从未看到过他聊那么长的时间，不知道为何，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某处竟然暗暗的有些不适。

裴玥彤怔怔的望着他们的方向，喃喃道：“一对璧人罢了！”

这轻微几乎听不到的语气轻飘飘的，很快便泯没在这片夜色之中，直到再无半点印记。

“殿下的心愿当可实现了。”莫皖笙淡淡的瞄了一眼对面的方向。

甄千鸿却有些摸不到头脑：“此话何意？”

“小裴姑娘对殿下的情义仍在。”莫皖笙回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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