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帝姬麾下有多少掌握此等最高难度阵法的兵将。”
最终还是柏麟主动开口打破这一室沉默，却绕过了她的致歉。
领导不愿接受她的道歉，可也没必要连表面客气都不跟她装了吧。黎初无语，竟这么直白地打探她家底。
她佯作思考状：“那日展示的大部分女将应该都会，她们算是我的精锐了。”
就算如实告知你也不会全信啊帝君，干脆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蒙混过去。
“此法需对灵力有极高的控制能力，多一丝减一分都不行，男仙一般难以做到，是以您今天看到的大多都是女仙。”
福至心灵，黎初突然觉得此刻是一个提高天界女仙地位的好时机：“鉴于阵法的特殊性，我倒是有个建议，希望帝君以后多多开展天界女兵的选拔。”
柏麟这些时日亲身感受到了那些强悍女将的实力，不由自主开始思考起她的提议。良久，他皱眉摇头道：“恐要让帝姬失望，天界未阻止过女仙入伍，但每百年一次的征兵，她们的身影几乎绝迹。”
“几乎？那就说明也是有女仙参加过的咯？敢问帝君，她们入伍成功了吗。”
当然不会成功，黎初心底冷笑，只怕还会被不少征兵处的士兵嘲笑不自量力。
“未曾，面试官觉得她们修为不够。”
意料之中的回答，这些经年累月的刻板歧视，深深扎在每一个人的心底，不论男女。不过话说回来，她对柏麟竟然知晓还有女仙面试征兵这事感到非常惊讶，他对兵之一事的确是事无巨细。
“修为可以靠后天提升。”黎初整整衣袖，淡淡反驳：“我如今那些精锐，帝君可知她们一开始都是做什么的？”
她们一开始都只是你的普通侍女，柏麟垂眸，心底暗道。青龙白虎早已把他们的调查结果呈报给他了，起初他只觉得她是任人唯亲，现在看来，南天仙族那些身居高位的女仙很有可能都名副其实。
“她们可不仅仅都是我的侍女出身。”看穿他心中所想，黎初微微一笑，在为己方谋权利方面，她总是有不少耐心，之前为她南天仙族，现在为全体女仙。
“阵法的特殊性只是导致南境女兵数量远超于仙界其他三境的原因之一，帝君接下来可有兴趣详谈？”
柏麟颔首示意：“愿闻其详。”
黎初突然想起气到他打雷那次的“愿闻其详”，与现在的神态不大一样，原来那时他就开始窝火了，她竟未看出。
她暗暗记下他发怒时的神态，脑中组织了下思路，才开口答道：“原因之二我方才也已提到过，南天仙族当时所有人都觉得要推行这些是在痴人说梦，所有人，包括我的父母亲和兄长。多次进言展示皆未果，实不甘心这么久的努力付诸东流，我只得下令让身边的近侍先开始学习。阵法研发期间，她们都或多或少配合过我，耳濡目染，学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回想那段日子，黎初忍不住拧眉，就是让她的近侍学，一开始也不顺利。她不喜欢被近身服侍，是以她的殿中是南天不少小仙娥向往当差的好地方，不仅清闲还自由，只需做好本职工作，她一贯懒得管，问题一开始也就出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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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侍女清闲久了，突然接到命令说要学这种闻所未闻异常恐怖的法阵，心生排斥：她们都是接触过帝姬实验的，有时极为危险，偶尔几次配合都战战兢兢，帝姬体谅她们便会让她们离远些，自己独自观察结果。她们不明白，为何帝姬明明如此怕受皮肉之苦，却还是在被屡次灼伤后，依然选择继续。
可仙逝又不敢明着违抗拒不修习，只因那是帝姬第一次下这般不容拒绝的命令，最后有些仙娥不约而同地就做做表面功夫，学得心不在焉。
黎初料到会有此种现象，她观察了好一阵子，主动约谈那些不上心的仙娥，发现她们最后仍是老样子。原来平时她在她们眼里竟是这般好说话的领导，手下的滚刀肉也远超她预估。以前她不上心，是因为你们可有可无，而现在——
她于之后的某日突然又下了一个命令：遣散所有阵法修习未达她要求的近侍，立刻，马上。
岚星那时已是她最贴身的侍女，为她们求情：“帝姬，全部遣散恐难以维持殿中日常。”
黎初偏头笑看她：“看来你也很清楚遣散数量众多。”
“帝姬，我……”
“紧张什么，我又没怪你。”黎初依然笑着，轻声安慰她：“但以后你可要在这方面上点心。传我令，今后无期限选拔帝姬近侍，人数不限，女仙优先，其他的要求你应该清楚。”
“……是。”
“待过了你这关，再一一带到我面前来，我亲自考教。”她又补充道。
这时有大胆的仙娥不甘质问：“帝姬未免太厚此薄彼，岚星的法阵学得可是连我们都不如，为何不遣她！”
黎初冷笑一声，道：“岚星能帮我处理所有我交办于她的事务，你们能吗？”
“我们往日也均恪守职责，如何不能？”
“是的，泡泡茶浇浇花，真的非常恪守职责。”她讽刺地拖长语调：“我且问你们，我实验后的那些残局怎么处理，族内仙长过来质问该如何避重就轻，甚至是圣尊亲自过来，你们又当如何应对！我给过你们很多机会，你们却并未珍惜。”
“你们现在无非是担心前途，这我倒可以指条明路，去找尊后，她会安排你们今后的去处。”
此话一出，不少刚刚还面色惊惶的侍从，慢慢平静下来。
而有些仍不死心：“帝姬，我们今后必会认真学习法阵，还请您再给我们最后一次机会。”
黎初却不再看她们，只催促岚星道：“愣着干什么，还不速去执行！”
那次她遣散了将近一半的近侍，留下了一些真心愿意修习或者在其他方面有所专长的仙娥。后面她的寝殿陆陆续续进了不少好苗子，也有之前留下来但是天资有限无法修成功的向她请辞。
每逢此时，她都会一一谈话：“当初我遣散她们不全是因为她们修习不上心，法阵不是检验你们的唯一标准，我这儿甚至南天都还有不少空缺职务，你可有感兴趣的？若是符合要求，我可以为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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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挑了几个重点，把这段经历简单概括了下讲给柏麟听。
对方淡淡总结陈词：“原来帝姬麾下也曾充斥着这么多无能之辈。”
黎初：“……”
为什么好端端地又对她开嘲讽？啊——她知道了，估计是又想起那天水榭内对他的威逼利诱，这厮嫉妒她现在有这么多能干的属下！
小样，别以为你面无表情她就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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