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府贵女x皇家世子5
“柳家和姜家并无任何沾亲带故，柳公子作为外男，还是慎言慎行的好。”
“是，是。”柳涣不料被一个下人摆了脸色，面色一晒，眼睛看了前方那被挡住的少女，还想说点什么，姜家一行人直接走了。
“公子……”飞桃瞧了一眼，柳二的脸色沉下来，恨恨的看着前方。
“这该死的老仆妇！让我在姜家妹妹面前失了脸面，和她连话都说不上。”
“是，都怪她。”飞桃小心应和着。
突然柳涣又面色和缓，脸上重新带着笑容，原来是看到了那前方人群中若隐若现的身影，飞桃见状立马说道：“公子，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已经打听过了，姜姑娘每日都要去做早课、抄经书，不愁遇不到她。”
“遇到有什么用，身边仆妇那么多，今天我连面儿都没见上，你可有什么法子。”柳涣打开扇子晃了晃，眼神还看着前方越来越远的身影，那一袭浅黄色的裙边，令人心中欢喜。
“公子稍等，待我想想。诶…有了。”飞桃凑近柳涣的耳旁，叽里咕噜说着计划，两人脸上眉飞色舞的。
“好飞桃，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公子。”
两人筹划完成，心满意足的往回走，不知这一切都被山上亭子里的人看到。
“听闻那柳侍郎极为宠溺这柳家庶子，没想到养成个蠢笨胆大的。”游青看着那走远的两人的背影说道。
萧翎在这清晨的林子里散步，刚才与姜柠一行人迎面而过，才走进亭子，却不想又听到这一场戏。修长清瘦，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把纸扇敲了敲栏杆，风度翩翩的儿郎不知想到什么，微微一笑感叹道：“姜家女儿，仙姿玉色，红颜祸水啊！”
身侧站着的游青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凛，不知自家世子的用意，世子向来端方，如何会以红颜祸水评价一个女子，姜家嫡女容貌是极好的，难道上天听见自己昨晚的祈求，果真来了个世子妃。
世人都赞襄王世子萧翎矜贵风流，惊艳绝绝，不知是华京城内多少闺阁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而只有世子亲近的人才知道，世子看着温和，疏离的气质却不知伤了多少上赶着扑上来的女子。
如谪仙般的男子枫树林中悠悠漫步，游青看自家世子那闲散的步子，便知道他心里在盘算着谁人要遭殃了。
……
柳家院里，汪氏正收拾着准备去佛堂，常侍走进来看了一眼汪氏，似乎有事要说。
来到佛堂，女侍都退下了，汪氏旁边的常侍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汪氏听。
“哼，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那相府的嫡女和将军府的大夫人，也是他能无故去攀亲戚的？”
“相府的女侍当场就没给他脸呢，可相府夫人那边…怕是要知晓了。”常侍继续说道。
“随他去吧。”
汪氏跪在佛前上了一炷香，闭眼默着，不再说话。
……
经室的靠背阴处，窗外是一片榕树林，高高的枝桠横亘在屋外，遮挡了烈阳火燎般的光线。
姜柠和嫂子范氏洗手焚香后，坐在窗前抄写佛经。
“妹妹，我看你这字写得，实在颇有禅意。”范氏看了姜柠写的佛经，忍不住又再细看：“铁画银钩、行云流水，和寻常女儿家的字不同，倒像是读书人的字。”
“嫂嫂的字写得也好看。”姜柠看了范氏的字说道。
“我幼时常跟着哥哥姐姐们，他们跟着先生读书，我便在一旁涂画着玩儿，后来先生每日叫我写字，好不让我在课堂上捣乱，渐渐的，就写成这样了。”
两人拿着各自写的帖子相互看了看，范氏又说：“妹妹的字与官人的字好像，我见过他写的几篇文章，能从你写的字上看到他的字迹的影子。”
“父亲说二哥哥的字写得有风骨，所以我初学写字时拿了几篇二哥哥的字来做临摹，等过些日子二哥哥凯旋归来，嫂嫂和就可以看到真人了，再也不用睹物思人了。”姜柠笑眯眯看着范氏说道。
范氏脸一下就红了，收起纸张，说着妹妹我去抄佛经了就坐回了自己的桌子。
断断续续地抄写了两个时辰的佛经，午时，两人带着女侍们回到院子里用晌午饭。
饭后，母亲孙氏留两人坐在榻上说说话，常侍在一旁候着，范氏顺道告诉孙氏今天出门时遇到了的情况。
“这柳家，怎么养出这么个不知礼数的儿子来，簌簌岑儿可有受到惊吓？”
姜柠和范氏见孙氏勃然大怒，仿佛下一刻就要去柳家院子里做主讨公道，连忙先宽慰孙氏别生气上火，孙氏暂且冷静了下来。
姜柠给孙氏倒了一碗茶递给她说道：“母亲，今日我们没让他给瞧见，卢妈妈也没给他好脸。”
大玥朝士农工商皆发展繁荣，这样的环境下，对女子的要求也没有像前朝那么苛刻，不仅如此，大玥朝民众追崇男女两情相悦，若是有男女看对眼了的，甚至还能相约出游，可到底关乎女儿家的事，若是被个登徒子轻薄，旁人的闲言碎语和成见就像一座大山，能把女子活活压死，这些，姜柠也是知道的。
孙氏喝了一口茶静心，听到范氏说道：“母亲，今天那柳家夫人不是说要过来吗？不如将此事说了与那当家的主母听。瞧那男子，如此没有规矩，岂非柳府管教不严。”
孙氏随即摇了摇头：“你们年纪尚小，不知道这里头还有些故事。”
“母亲，怎么了？”姜柠问道。
“当初那柳家是商贾入仕，与世代都是书香的汪家结亲，成亲不到三月，汪家女儿便查出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是好事啊。”
“是好事，可是对女子而言，也是难事。女子有孕后，大多精力不足，身子也不如往日爽利，夫妻二人同房少了，对自家官人的嘘寒问暖也少了，男子便要纳妾了。”
“于是，那柳侍郎便纳了妾室？”姜柠问道。
章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说是妾室，实为平妻，柳侍郎与那平民家来的妾侍极为恩爱，等大夫人生了女儿之后，那妾侍也有了，没过半载便生了个儿子。”
姜柠坐在矮桌旁，范氏坐在孙氏一边的榻上，吃着茶，两人默默地听孙氏讲那些她们不知道的陈年往事。
“那个哥儿长到周岁，柳家欢欢喜喜的办完周岁宴，过了几日孩子就突然不见了，还是在自家院子里不见的。照看他的婆子说是转头的功夫，就没见着人，柳家找了大半年也没找到。那妾侍伤心欲绝，且那孩子又是柳家第一个儿子，从此后，柳侍郎对那妾侍无有不依的，柳家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那位妾侍因为过度思念儿子，在生下第二胎后，身子大不好，没多久就去了，留下个孩子孤苦伶仃。”
“今日那个柳家庶子便是那孩子？”姜柠睁大了眼睛看着母亲。
“不错。”孙氏说道：“妾侍亡去，还是为柳家添人丁去的，柳家便不顾汪家体面将那妾侍抬做了二夫人，牌位供奉在护国寺往生殿中。”
孙氏说完，姜柠和范氏默了一会儿，姜柠抬起头来看着母亲和嫂嫂说道：“柳夫人当初必然受了很多的委屈，女子怀孕是一个家的大事，劳累不说，还有性命之忧，那家官人没有对娘子更加爱护关切，反而纳妾，从鬼门关走过一趟后，看到的是自家官人与别的女子琴瑟和鸣。如今，这位柳夫人还肯带了那女子的孩子来给她添香油。”
未说完的话，大家都明白，这位柳夫人若不是个蠢笨软弱的人，那便是极能隐忍之人。孙氏点点头，掺和进别人的家族隐私，实为不明之举。
“这位柳夫人，虽然平时无太多交集，但我见过她为人进退颇有分寸，这件事情等母亲看到她时自然会说，不过，凡事还是指望自己的好。簌簌，你可明白。”
孙氏抬手唤她，姜柠走过去握住母亲孙氏的手，看着她回道：“母亲，女儿明白。”
姜柠说着看着嫂子范氏。“今日怕是吓到嫂嫂了。若不是嫂嫂，不知会遇上多少麻烦呢。”
范氏笑着说道：“不妨事，你哥哥是将军，嫂嫂的胆子也大着呢。”
听了这话，屋子里的气氛瞬间松快了。姜家一家人心齐，儿媳范氏也是个为人处事算周到的，孙氏说私房话的时候很少避着她，尽管是敞开了说，婆媳两人相处起来还算舒心。
“席妈妈，从现在起，姑娘去哪儿都多叫几个机灵点儿的身强体壮的仆妇跟着她，若是再遇到这种情况，只管拿些手段出来，姑娘的安全最重要。”
“是，我这就去。”席妈妈应话去了院中安排人手，等安排妥当后才又进来跟三人回话。
晚些时候三人还要去晚课，孙氏让两人先回房间小憩，此时有那柳府的侍从过来递上帖子，说是晚些时候柳家夫人来拜访相府夫人，孙氏只挥了挥手，让人告诉那侍从最近自己精神不佳，暂且回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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