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平息
雨清改道划了没多久,木舟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控制住,竟然逆着水流横向飘去。
定睛一看,是姗姗来迟的随梦祭司,她一挥袖,船就安定地停在了岸边,纵身而入,似乎也被雨清腿上的伤给惊到了。
“飞琼派赶来了,拜月教圣使没有擒住,但擒住了丹玛。”随梦瞧了一眼船身上干涸的血迹,皱起了眉,“快坐下,我给你疗伤,割肉拔针只是缓兵之计。”
“星启。”雨清轻唤了一声,星启举目,只见她手指着天边,“外边的天,是没有形状的哦。”
她显然看穿了星启的心思。
“当你有了足够的能力,你可以去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我哪也不去了。”星启含着泪,却笑了,“我的天空,就在这儿啊。”
被擒住的丹玛倒是对那个带着鬼面具的拜月圣使孤曦忠心耿耿,受尽酷刑也死死咬住牙关,这次的偷袭再加之上次乳血蛊之事隐约透露着拜月教的不臣之心,一下惊动圣驾亲临杭秀。
“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华帝微眯起眼审视着狱中奄奄一息的丹玛,声音不怒自威。
廖寒君颔首,这种无声的回应为华帝的脸色添了几分寒意,他攥起拳头,厚实的手掌似要把空气都给握成粉末般。
“君王枕畔,怎容得他人酣睡?江山易主,这南蛮之地也生了些怀有异心之徒妄想插手啊。”华帝冷声道。
廖寒君拊手问道,“请陛下明示。”
“清君侧!”
华帝振袖而去,还半躬着身子的廖寒君抬起冷刃般的眸子,她的眉角已有了皱纹,比刀刻还深。
朝廷江湖本不该相互介入,而中原近年来清瑶门四海潮等新派的崛起,着实撼动了飞琼派武林大家的地位,廖寒君怎能忍受飞琼派在她手上呈式微之势?
有了华帝的支持,飞琼派在大小战役上打下了不少口碑,可飞琼派逐渐成了华帝手上的一把剑,全凭华帝操控。
新帝上位,正值多事之秋,还未弥补扫荡皇宫时的损失,现又挫伤了一名大将。
此次激战重创了廖雨清的元气,纵然神通广大如随梦,也无法冒险一次解开她的所有经络,所以这回廖雨清的伤势恢复得奇慢。
“这次算你机灵知道把那毒针给□□,这两个月你要是不按医嘱好好服药,擅自行动,就算我有通天本事也救不好你。”随梦语气锐利,话里寒气逼人。
廖雨清极其难得地像个普通人一样规规矩矩地在雨花庭里养病,这段时间里吃得都比和尚庙还要清淡不说,肚子里的酒虫也闹得慌,握不了莫邪的手也痒痒。
谁能叫这混世女魔头束手无策,那也就只有她的宝贝徒弟星启了。
“师父。”蒙着口罩的星启抬着托盘端坐在捂头闷哼的雨清身边,托盘上的瓷碗里盛放着不讨喜的棕黄色,还散发着草药的苦味。
廖雨清只瞥了一下就跟被扎了眼似地紧紧地皱起脸,“哎哟,都喝了半个月,咱就不能歇歇吗?这小百姓都还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呢。”
“这是新药,也许不苦的。”星启忽悠人的本事显然还有待提高。
“把口罩给我取下再说这话。”廖雨清一说话,星启往后缩了缩脖子护住口罩摇摇头。
廖雨清的脸色此刻比药都还要苦,刚端起来,都还依稀瞅见浮动起来的药渣子,“嗯......这味够窜的啊。”
一鼓作气把药往嘴里送了一半,又听见星启幽幽来了一句:“师父,我忘记买蜜饯。”
“泥为什么不早点嗦?”廖雨清差点关不住嘴把药给吐出来,辛辣苦涩的味道一哄而上像是长了牙齿的蚂蚁在啃食。
见师父被这药味折磨地死去活来,星启愈发心疼,“对不起.......我现在就去买蜜饯。”
“我不喜欢吃甜的。”
“那师父你要吃什么?”
“我想喝酒。”
“驳回。”
“切,算了,你也不用买了,等你回来我早就被这味道给熏死了。”
“那怎么办啊?”
廖雨清把最后一口药干完,把碗往桌上一搁,手肘抵在了桌子上,突然一本正经地盯着星启,但嘴唇还因为药的缘故在微微发抖。
“我……说错了什么吗?”星启不解地皱起了眉。
“我在消味。”廖雨清突然正色道。
星启失笑,“师父你又在说傻话了。”
“看着你这块甜饼消味。”
星启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戏弄了,顿时哭笑不得。
“师父你老是说这种玩笑话,之前还说我油嘴滑舌。”
“我这可不是诳语,这世间所有糖衣蜜罐哪有我的宝贝徒弟甜?”廖雨清把药放回托盘里,歪着头躺在桌案上,被星启霍然劝住,“师父,桌上凉,回床上躺着吧。”
廖雨清慵懒地瞧了一眼窗外,不知是不是枝丫上的叶儿轻喃:“都入冬了呢,这地牢里的水,都结冰了吧。”
“师父......”星启微微蹙起了眉头,“还是不要去的好......”
“我没有说要去看她。”廖雨清起身,背对着窗,可星启还是抓住了她脸上微微的不甘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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