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命定夫妻
“穿衣服!”
转开头,答非所问的吐出这么三个字。
祝思云满头问号,啥?带着疑惑将外套穿好,下地就着一方湿帕子简单的搓下脸,又到茶几上灌了几口清水,渴死了。
都来不及去问究竟想干嘛,将将转头,身子便倏然腾空,失重感导致张口想惊呼:“唔唔!”该死的,他干嘛捂着她的嘴?就说吧,这花无叶决计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正直无垢,居然跑来掳劫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本来对此人就充满了好奇。
要不鬼才这么听话。
哇塞,她是在飞吗?瞪大眼望着下面不住后翻的阁楼灌木,吓得伸手赶紧环住那看似瘦弱,却精实有力的腰身,这一点上,她觉得花无叶抱起来比墨千寒要舒服一点,再看带有温润的脸色,加之身上不知名的淡淡馥香,啧啧啧,如果内心没那么多险恶,她一定会爱上他的。
虽说没有王者雄霸之气,更没车没房没票子,可人家的威望非一般人能媲美,估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歌颂厚待,长得也是万里挑一,温润如玉,翩翩风度,目空万物,与世无争,这种男人通常不爱烟花柳巷,谁若能征服,这辈子就等着享福去吧。
当然,这些只是外在形象。
至于内里,哼哼,披着羊皮的狼。
想着想着,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垂眸一看,还在帝宫范围,但越来越近的大片白色花海却是尤其夺人眼球,天,没想到天灵池的后山背面居然是这副人间仙境,一望无际的雪色花海,近了才发现是千万株奇树组成,像梨树,却又不是,梨花的味道她记得,而且如今也不是盛开季节。
落于花海正中,花无叶方才将人松开。
“啊!”一个打滑,飞快转圈才险险稳住脚,没去责怪男人有失风度之举动,仰头惊喜的抱住就近树杆惊呼:“天呐,还是多重花瓣,好漂亮,都没有叶子呢。”是的,除了咖色的树杆树枝,没有丁点绿色侵染,满目洁白无暇,连地上都是咖色玉石铺成,找不到嫩绿身影。
湛蓝的天,白色的海,咖色的地,风一吹,稀稀疏疏的细碎花瓣打着旋儿落下,在地上铺了一层凝白。
看着女子只顾着沉浸在白园景色中,全无被强行掳来的忧虑,满心满眼的风光,花无叶有短暂迷惑,此地为帝宫一景,她竟会不知?忽然想到那日在彼岸居的谈话,恍然大悟,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吗?那她那个世界,又是怎样的呢?
脸上红肿未消,导致原本娇俏容颜走形,及腰顺滑青丝随着主人的疯闹而来回摇曳,淡黄轻纱翩翩舞动,那么雀跃,眸光清澈如水,忘乎所以。
“哈哈,花无叶,这里太漂亮了,我都不知道呢,回头一定邀涟依和阿娇雪歌过来打麻将,在这种地方打牌,才叫真的诗情画意,哈哈哈,你看这一朵花能弄出一把的花瓣,不敢想象若快凋零时,风一吹,岂不是真如天女散花?”肯定会被花瓣给埋藏的。
而且好香啊,还一点都不刺鼻。
几度欲要开口说话的花无叶都因对方欢快蹦跳畅游四处而作罢,想来短时间是别想好好洽谈了,仰头望了一眼花树,无奈摇头,含笑‘噌’的一下飞身打出一道道无形气流。
‘呼呼……’
狂风骤起,方圆一里内的树木受到恶意破坏,疯了似地摇摆,抖出漫天白点。
“哇!”某女不跑不跳了,就那么站在一块空地上伸手闭目感受着即将扑面而来的厚厚一层‘凝雪’,可不就跟暴雪降临一样么?哦不,是雪崩,尼玛花无叶太不懂浪漫了,瞧,不到一分钟,她半截身子都已经给雪藏起来,眯开眼一看,尼玛,还在不断的下雪,神奇的是,花瓣只往她这一处飞。
眼瞅着周边十几棵树都已成光杆司令,一朵不留,愤愤吼道:“你快住手,这样一点都不美了。”
园子地面除了白色花瓣,可谓一尘不染,想必有专人天天清扫,这是人家用心栽培出来的,如果花儿都没了,负责人该多伤心?而且以后她还怎么带姐妹们过来玩乐?
不过依旧很感激他,虽不知他究竟想干嘛,可显然是为了逗她开心,否则不会在上面飞来窜去。
闻言,与花一色的男人翩然落地,站在前方扬眉问:“感觉如何?”
祝思云艰难垂头,看了看埋在脖子处的花堆,好嘛,不偏不倚,围绕她周身一个巨大圆形小山,仅留一脑袋在外,扯扯嘴角,向不远处兰芝玉树的某男笑说:“如果在我前面再立块木牌,我想会更应景!”语毕,沉下脸费力的把花瓣推开,还挺沉重。
花无叶愣住,细想了下其中深意,顿时忍俊不禁:“是有那么点意思!”
某女懒得搭理他,一脸严肃的走到男人跟前,踮起脚抬手在他肩上拍拍,意味深长的叹息:“你绝对是凭实力单身的。”难怪长这么好看,还无妻妾,除了一张脸能看,其他的……呵。
“此话何意?”男人还没回过味来,不耻下问。
拍拍肩膀上的花瓣,后双手环胸上下打量:“不懂就算了,说吧,所求何事?”无端献殷情,不是有求于她是什么?可墨千寒他都不怕,她又能帮到他什么?
俊逸无俦的脸再次出现了短暂迟疑,紧紧盯着女孩儿半响才来了句:“那日你的歌声甚是美妙。”
某女点头:“是吗?谢谢!”所以他是想听她再唱歌?
“如今看着,身段也格外窈窕秀丽。”
“我也这么觉得!”被夸,谁不喜欢?乐呵呵低头把裙子尽量摆正,刚来那会儿还不习惯矮了一截,如今这身子用久了,一米六也挺舒心的,身上找不出多余赘肉,小腰不盈一握,很是灵活柔韧,可谓百分百满意。
花无叶则几不可闻的抽了抽嘴角,继续温言赞誉:“芙蓉娇颜,倾国天姿,湘卿当之无愧!”
呃……不敢置信地抬高眼睑,确定男人正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这张脸,还带有几许倾慕,摸摸几乎变形的脸:“你确定我现在这样儿也能倾国倾城?”而且湘卿是什么鬼?
果然,男人似乎也意识到马匹拍错地儿了,脸上似水温柔的笑颜稍稍走样,眸含迥异,干咳一声,直接转身背对,此刻脸上的表情正被愠怒取代,好似在无声控诉着女人的不解风情。
“好了好了,逗你的,不用拐弯抹角来哄我,若非你告诉我再也回不去了,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振作起来,如果可以,我倒希望咱们能成为朋友,花祭司,但凡我能办到,一定不推辞,说吧,什么事。”无奈的摇摇头,如今没有梳妆,披头散发,若被人看到,又要被说不成体统了。
花无叶一听,更加尴尬了,出谋划策、指点江山他都能得心应手,唯独和女人培养感情,他不懂,从小大到,他的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甚至连自己母亲都没亲近多少,更别说一来就希望得到他人芳心,挫败的回过身:“实不相瞒,我便是那个天阳男。”
“什么意思?”
“我信你非白月湘,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更确定为人类,对吗?”
祝思云张口结舌。
花无叶不再假意相对,肃然着一张脸坚定点头:“虽说匪夷所思,却也是实情,因为这个世上没有谁可连月熟食,亦不惧烈火,只有人类才如此,你可能不知天阳男存在的意义,但天阴女,却是你的命格。”
“我还是听不懂。”
“日灼孤星天阴女,反噬吞寒天阳男,合则生,散则克,万象无阻,身若死,魂不轮,意思就是我们乃天定夫妻,只能存在同一世界,才会相安无事,而我们的归属地为这天苍大路,你的魂魄之前落于其他不知名的地方,我自是无碍,而你,我想你在那个世界活得一定很痛苦。”
某女怔怔的看着他,若非前面一头雾水,那后面的话,的确验证了她的前生经历,因此也不再嬉皮笑脸:“继续!”
花无叶都没去想自己是否说对,侧身走到那被弄散的花堆前,双手相互交叉广袖中,仰头悠悠道:“在那个世界,你注定饱受孤独之苦,谁若亲近你,必定下场凄惨,父母,亲友,我说的对吗?”
“没错!”冰冷的眼瞳随着男人而动,不肯移开分毫:“你的意思我只要来到这个本该属于我的世界,命格就算被破了?”
男人摇摇头。
“你撒谎,雪歌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据。”
花无叶哭笑不得的回身:“那是因为你还为清白之身,一旦与除我以外的男子交合,会比你在那个世界更可怕,当然,你自己不会受到影响,如果你不在乎他人命运,也大可不必在意。”
什么意思?只要不在乎别人生死,她就可以继续逍遥快活一辈子吗?不,孤独一辈子:“花无叶,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
“我没骗你,白月湘,你只有和我在一起,身上煞气才可解,亦或你我永久不成家,同样两相安,当然,这对我是绝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你,你也可以杀了我,天命自然迎刃而解。”说到最后时,男人唇角掀起了个戏谑弧度,仿佛觉得对方要来杀他,是件多么可笑的事。
祝思云抿着唇不断眨巴眼睛,每当她陷入困局时,眨眼频率都会失去规律,很想从男人脸上看出点玩笑味道,可是没有,他很认真,忽地喷笑:“你开什么玩笑,我和你根本就不熟好吧?要真是命定夫妻,为啥我重生后不在你身边?反倒和墨千寒纠纠缠缠,花无叶,你刚才把我乱夸一通,所以是想和我交好?”
继而成为夫妻?
没有不适,很自然的点头:“这是唯一能解救你我的法子。”
“那之前也没见你对我有多尊重。”记得去彼岸居时,他眼里都带着揶揄,后来又没刻意找过她。
“当初我并不认为你会是一个好妻子。”
“那现在你是怎么认定我会是一个好妻子?唱歌好听?”
看她面带讥诮,男人微微皱眉:“白月湘声名狼藉,我不喜当然无可厚非,而如今的你与她大相径庭,坚强,乐观,机灵聪慧,任何事都可谨慎化险为夷,湘卿,我决定与你修万年之好,并非是一首曲子可左右,虽说如今咱们相互并无爱慕之意,但只要我们肯给对方一个机会,我想几年后,定能喜结连理,心甘情愿生儿育女。”
眉角抽了又抽,因为花无叶的表情太正经了,完全看不出什么杂质,就是在跟她严肃的讨论婚姻大事:“这也太扯了,不是我不相信你,也感谢你把我说得这样好,但我对你,真没那意思,至于所谓的天命,总会找到别的法子来破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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