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高空餐厅

向七煦去香港那边太平山上的房子独住了几日，关门隔绝一切。

        另一头，不知情的阿渔失眠。

        她心慌，总觉得人这么久没音信是已经出事——向泷的动作……一定还没有使完。

        这是向七煦离开半月后，人终于现身，阿渔还以为他暴毙荒野。

        当天，阿渔本来正跟柚子一起走下大门外的台阶，叫司机送柚子回家——柚子今天过来找她玩，给她看新定制的镶钻bb机。

        阿渔走向车门。

        因远远看见他，于是脚步顿住。

        柚子也顿步，疑惑地盯着她的神色，沿着她的目光探看。

        阿渔走过去。

        一开始是走的，渐渐步子加快，走着走着跑了起来，茂密乌黑的头发丝飞扬在空气中。她跑得快，一头埋进男人怀里，对方稳稳接住了她。

        阿渔轻喘气，胸脯起伏，“我还以为……你知不知向泷在暗中计划……”

        他伸手，指腹轻贴她唇瓣，阻止她说话，接着移了开，摩挲过她的脸颊。指侧因玩牌而生的薄茧硌着温软的唇。他替她捋了捋耳边的发，没有出声。

        阿渔其实想骂一句“你觉得自己消失这么久没有音信很厉害吗”，却没有骂出口，抬头，撞见他双眸里深不见底的无光黑暗，一时沉默了。

        算了，至少活着现身。

        她最近很累，也没精力去生气。

        这一晚，两人相拥而眠，向七煦很早便入睡，阿渔借着昏黄夜灯注视他眼窝里隐隐的黑色，不知他到底也是多久没睡过安稳觉。

        她决定明天再盘问他事情。

        然而一早醒来，阿渔不见他。

        又是个大雨淋漓的天气，春雨湿冷扰人。阿渔楼上楼下找遍，又追问阿j他这几日的行踪，阿j只说出这几天他的行程和可能去的地方，不敢说出恩怨旧事。

        阿j也慌。

        向七煦从未单独出行过，哪怕是再特殊的情况，至少身边带一个阿j。

        阿渔终究是从阿j口中盘问出了有关向泷的旧仇。她思索一通，匆匆决定赶去墓园。

        墓园内，赌神墓碑前，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孤零零立在雨中。

        没有伞，雨水浸透他的大衣，令他变得更加沉重。

        那张脸本就清冽白净，被雨水冲洗得略显惨白，瘦削的脸颊显出一丝脆弱气色来。他盯着相片，相片盯着他。乌云密布的天空压着无数的纠结、揣测、质问、抉择……

        分分秒秒，如日如年。

        在他不知如何抉择时。

        一个人轻轻走了过来，站在他身侧，举伞挡住了阴霾天空。

        她抱住她，侧脸轻贴他胸膛。

        第二天清晨，阿渔终于见向七煦像换了个人，恢复成往日模样，竟早早下楼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一见她打扮光鲜要出门，挑眉问：“哪家靓女出街？”

        阿渔愣一下，边走边多看他两眼，“……新加坡的一处投资出了问题，我去解决。”

        他单手撑着脸，叉一块葡式蛋挞，细细咀嚼，自上到下扫视她一身黑色v领裙，“今日风大，记得带外套。”

        阿渔本来没气色，眼圈黯淡，一看他这欣赏猎物的眼神，立刻精神了，翻个白眼，拿起衣帽架上的一件风衣快步走掉。

        人刚走，向七煦暗下脸色，招手把阿j叫进来：“去查一下，最近她遇上什么事。”

        纵使这两天她在担当一个安慰者的角色，他也依然察觉到出了事。

        晚上，阿渔忙完生意事，从一间大厦里走出来，向七煦早已停一辆车等在附近，接她去高空餐厅吃晚餐。

        阿渔嗤笑，“向生真是浪漫，不过，在外面对我动作亲密，不怕人们私议你我的事？万一你有别的靓妹，这样岂不是有损你扮演的绅士形象？”

        “绅士哪里会有别的靓妹。”他为她打开车门。

        观光塔高空的餐厅，三百六十度无障碍俯观整个澳门夜景，靠落地窗桌位边的女孩——又像是女人：海藻般蓬松的长卷发披散在v领两侧，纤细白皙的脖颈上是大颗澳白珍珠链，人们暗中给她夺去目光，却不敢多看。尤其十七八岁的富家公子哥经过，也只敢匆匆偷瞥她一眼，脸红心跳快步离去。

        大概这样打扮成熟更方便在生意场上征战。但向七煦想对她说，你信不信，你穿一身朴素白裙时比今夜更迷人。

        他们那些人都未曾见过。

        向七煦还是换了vvip包厢，同样无遮挡落地窗夜景，眼里清静些。

        他笑望着餐桌对面的人，右手一甩，手中顿时多出一副牌，“向小姐，要不要来玩赌？”

        阿渔抱臂，上身后倾，靠着椅背，“向生觉得我很有钱？我资产比不过你和向泷。”

        他理一下衣领，双肘撑在桌面上，稍微靠近些，直视她双眼，“哪怕你一无所有，我也允许你跟我赌。你我可以赌一个吻，赌一片海，赌一个问题和一个答案，甚至赌一片银河……我只给你这位赌徒无限权利。”

        阿渔眸光微闪，目光落在他手中纸牌上，“赌什么？”

        “你猜我手中的牌，猜错一次，便要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猜对？”

        “每猜对一次，我也答你一个问题，或者，给你一个承诺，你随便提。”

        阿渔哼一声，“倒是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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