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留在王府


缓缓掀起了最后于眼前的雪白纱帘,禾朵叶蓦的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她见到了凤祁冉,正靠在温热的池壁上,那双幽邃如万丈深渊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贱妾该死!”她双足一软,当即站不住的跪下身来。

        这原来是凤祁冉泡澡的地方……禾朵叶恨不得当即将双目都摘了去,伏跪的低至了玉石微凉的面上,轻颤的全然不敢抬头。

        微乱的乌丝便悄然顺过她的圆润白嫩的肩膀,轻柔的滑落而下。

        她屏息,听着水波微微的动着,似是凤祁冉有了动静。

        她祈求着上天不要让凤祁冉将自己赐死,也并未听到他说什么,只是旋即见了一只骨节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缓缓的掬起了她的一缕发丝。

        凤祁冉瞧着她,修长的五指轻轻握起,亦将她的发丝送至了鼻尖。

        随即,他伸手向她。

        禾朵叶不知他的要做什么,吓得闭上了双目,可他只是轻缓的一触便松开,她惊愕的睁眼,却见了正窝在他掌心里的一朵雪净梨花。

        是方才舞蹈结束之前,飘落在她发上的,她全然未觉。

        “你,喜欢梨花吗?”凤祁冉低缓的开口,嗓音微沉,却磁性的几乎能将人的魂魄都尽收其中。

        禾朵叶惶然的看着他,终究还是轻颤着摇了摇头,“贱妾……不喜。”

        “哦?”一抹微微上扬的尾音,随即他线条分明的薄唇便扬起似有若无的低笑。

        禾朵叶不知他为何要笑,也从他的眼底见的是一片如海的清冷,全然没有笑意,更觉得害怕。

        “不喜吗?”

        凤祁冉忽的欺近了她的侧颊,乌眸低敛,薄唇缓缓落至了她的耳畔,“不喜便算了。”

        温热的气息令禾朵叶蓦的红了双颊,屏住气息。

        他复细细的望着她的耳坠,近距离的几乎能在耳坠上见了自己双瞳的倒影,片刻才不着边际的开了口,“谁碰过你的耳坠?”

        “耳坠?”禾朵叶愣了,脑子一片混沌的反应不过来。

        但她不敢隐瞒,片刻才拜了下来,“耳坠……是配着衣服一同送来的,先前,也只有初姐姐替贱妾整过穗子……”

        初姐姐?念如初。

        一抹思虑自他的眼底飞速的闪过,旋即消失不见。但他的唇瓣勾起了弧度,较先前愈发明晰了些。

        好有趣的女子。名唤念如初,是么?

        禾朵叶瑟缩着身子,惊慌的感觉也令她的嗓音干涩,她原以为他还会再问什么,但还不等她多想,凤祁冉潮湿温暖的大掌便已经绕至了她的脑后。

        她低呼,身子却已被他带着微微向前倾去。

        哗啦。

        溅起的水花弄湿了她身上的衣,亦将她面上的淡妆也染落了,乌丝湿漉漉的贴在双颊上。

        “呵。”可凤祁冉竟是在笑。

        禾朵叶惊慌不解的看着他,却见他已缓缓的欺上了她的身,拂至面颊上的便是那弥漫在屋子里的龙延香气味。

        她看着他的五官逐渐在烟雾里钝化,至全然看不清晰。

        “以后,你便留在王府里吧。”

        她听到他的嗓音低低的在耳畔,睁大的双瞳里恍然见了头顶上微刺眼的光亮,却如同一场醒不来的梦境。

        秋夜的风,一日日的凉透彻骨。

        念如初将整个身子都沉沉的浸于热水之中,心神却始终恍惚不定。

        凤祁冉召见了禾朵叶……终究还是会提及了那副耳坠,禾朵叶也终究会明白,那时她为她更换了耳坠的举动。

        纵然那时所言亦尚且是希望姐妹能安然共处,定国王府是个万劫不复的火坑,念如初也决计不能再陷进去一次。

        她有些浊闷,不知自己强行要去修正的命运里,那个被她作为了替代品的女子将会有如何的未来。

        低低叹了口气,觉察周身的热水似乎只会令她愈发的乏倦,念如初便掬了把热水,轻轻覆在了面上。

        随即她想要站起,左踝上突然袭来的刺痛却令她不得不打消这个举动。

        伸手抚向脚踝,感觉到是已隐隐肿起的痕迹。

        倒底要在舞台之上制造事端,还要装成是被禾朵叶救了场的那个倒霉鬼,也还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念如初自嘲的低笑,将重心转至了右足,缓缓自木桶中立了起。

        轻柔温暖的水珠自她白净如雪的肌肤上滑落,已不见了上一世她曾留在身上的斑斑伤痕。

        披上了外袍,念如初将肩上湿潮的乌发顺着衣领拢向肩后。

        彻夜难眠,大概这才是她熟悉的感觉。

        院内的榆树缓缓的飘着落叶,念如初推开房门,踱步至了门廊处安静的立了一会儿。

        她望向头顶的月光,寂静的像是永远都不会沾染温度。

        翌日清晨,云溪国都起了大雾。

        周遭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恍如盘踞在天空的云雾落入了人间,亦将视线可及的地方都变得如同梦境般瞧不真切。

        这般的气候花琉月向来是不会传舞伶们前往练舞的。

        但今日,一众舞伶们还是聚集在了乐坊入内之处的大院里,看着王府里到来送信的人,不由议论纷纷。

        念如初到来的时候有些晚了,她一向不喜欢雾气,吸入鼻内会令她觉得不适,甚至会咳嗽,所以费了些时候戴上了面纱。

        不远处,她见到了花琉月。

        她身着魏紫色的长裙,披着立领的薄绒袍子,袖口微宽,绣着是细密的银色丝线,随着她身形一动便会泛出光亮。

        “初姐姐,你可来了。”

        几名方才还围着小声议论的舞伶见了她,忙围至了她的身畔。

        “初姐姐,这王府来了人,可不知是要说些什么呢……”

        念如初越过她们,见了是那畔的花琉月微微垂着头,神色安然的几乎如同画布上走下的一般,竟令她有些怀疑起昨夜归来的时候,那个在马车里对自己微笑的人,究竟是谁。

        “莫不是要说朵叶的事……”不知谁小声的提了句,念如初当即觉察到周围的之人的眼神隐隐的闪动了。

        对于她们而言,那个定国王府,着实是莫大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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