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有毒
杨佩璇疑惑道：“在车上出了状况？”
“嗯。”徐子轩面色沉重的点头，“方明雅也变成丧尸了。”
“啊……”杨佩璇张着嘴发出一个单音，“怎么会……那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秦治确认道：“方明雅不是感染者吧。”
“按照咱们推测的感染者的几种表现，方明雅应该不是。”杨佩璇屈起食指轻轻敲着方向盘，她问徐子轩，“具体怎么说？”
徐子轩说他出了工业区后正好和曹澈他们碰上，才知道曹澈开着车捣鼓手机半路跟丢了，后来自己绕出来了，他在看见徐子轩后，便停下车跟他交谈了几句。
“那个时候他们还挺正常的。”徐子轩说。
“他们有没有接触什么疑似带有病原体的东西？”杨佩璇问。
徐子轩皱着眉想了想，迟疑道：“我开的那辆车，我只能想到这个，我记得方明雅她说过她闻到了车上的味道。”
杨佩璇犹豫的说：“可是咱们三个都闻到了，而且我是第一个开车门的，吸入的毒气应该比你们都浓，要被感染也是我先吧？”
“或许是体质不同？”徐子轩猜测道。
秦治突然问道：“子轩，然后呢？”
“嗯？”
“方明雅怎么死的，还有，曹澈为什么要杀你。”秦治说。
杨佩璇说：“你这是什么问题，方明雅变成丧尸后自然就是死人了，刚刚也说过了，曹澈受了刺激，所……”
“不对。”秦治打断她的话，半偏着身子扭过头看着徐子轩，“丧尸也可以活动，子轩说的意思，是方明雅变成丧尸后被彻底杀死了吧？”
徐子轩抿着嘴，点点头。
“曹澈杀了方明雅。”秦治说，“是不是？”
“在检查站……你们看到检查站了吧，那里面有几个丧尸，还算好处理。”徐子轩说，“从山上下来后因为恐高，我不太舒服，我们解决完丧尸，准备停在原地休息，顺便等着你们。”
在他们停留的这段时间里，方明雅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她的皮肤开始慢慢变得枯黄，瞳孔放大。
先发现她的变化的人，是徐子轩。
“我把曹澈叫走，在离方明雅较远的地方小声跟他说了这件事，我的意思是别让方明雅知道闹起来。至于曹澈，信不信看他自己决定。曹澈回去看了看，我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什么了，我看曹澈跟方明雅说完后，方明雅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看样子是哭了。”徐子轩语气里有厌恶，“然后我就看见曹澈抱着她开始安慰。”
“嗯，方明雅长得挺漂亮的。”秦治面无表情插话，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
杨佩璇撇嘴。
“大概休息了五分钟左右，我先上了车。”徐子轩说，“紧接着，我听到曹澈惨叫了一声，我在后视镜里看到他被方明雅咬到了胳膊。”
“那曹澈岂不是也……”杨佩璇惊道。
“呵。”徐子轩说，“我提醒过他了，方明雅的变化明眼人一看都能看出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如果不是方明雅的变化太明显，他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哎。”杨佩璇惆怅道，“那他干嘛要杀你啊，死还要拉个垫背的？”
“方明雅咬他的时候还没完全变成丧尸，应该是有理智的。”徐子轩说，“他想让我救他，他一个人甩不掉方明雅。”
“你没救？”杨佩璇说。
“嗯。”徐子轩坦然道，“我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冒生命危险，而且就算把曹澈救出来，他也有极大可能变成丧尸。”
杨佩璇坐直身子，声音不大的说道：“其实我是赞同你这种做法的，我在这里先说一下啊，如果你们两个人有危险，并且当时的情况对我不利，我是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放弃你们。”
“认识两天，百分之八十都说少了。”秦治正色道，“有危险第一个把你推出去。”
杨佩璇：“……”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那现在怎么办？”杨佩璇往后看了看，曹澈的车子卡在护栏上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开。
秦治说：“什么怎么办，那辆车给他留这，咱们走。”
杨佩璇觉得可行，越野车上还有食物和水，如果曹澈没变成丧尸，那他活下来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这次不着急了，杨佩璇就放慢了车速，秦治还有点不习惯。
“开得有点慢了。”秦治说。
杨佩璇：“……”
无视了秦治的话后，杨佩璇继续跟徐子轩聊方明雅的事情。
“方明雅变成丧尸的过程跟她所叙述的那几个前辈变成丧尸的过程不一样。”徐子轩说，“也有可能是在身体其他部位出现黑斑我没有看到。”
“不能说所有，大部分人都是在同一天变成丧尸的吧。”杨佩璇皱着眉，“不管方明雅是早就感染还是今天……以后注意点吧，有丧尸或者是有尸体的地方能不去就不去。”
“嗯。”徐子轩说。
“唉，出场不到半天的姑娘成功领盒饭了。”杨佩璇说，“我希望我能活过五集。”
徐子轩笑道：“一共几集？”
杨佩璇开着车，淡定道：“五集。”
秦治听他们扯远了话题，问道：“你们讨论完了？”
“怎么？”杨佩璇斜了一眼过去。
秦治清了清嗓子，说我问你一个问题。
杨佩璇说你问。
“你的胳膊是不是受过伤？”秦治问得特别直白。
杨佩璇闻言，一脚差点踩到刹车上，她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秦治眼神在她戴着护腕的手臂上一扫，说：“猜的。”
杨佩璇的胳膊在一个月前摔脱臼了，不过早就好了，她说：“问我这个干嘛？”
“吃药了吗？”秦治问，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只要是用了药物都算。”
“我想想……”杨佩璇眨眨眼，“没吃，但是在医院打了抗生素，你是不是怕我变成丧尸啊？”
“不是。”秦治侧着头看向窗外，安静的发了会儿呆。
这片的山都很险峻，独立的山峰比较多，拐了个弯后又是一面有山壁一面只有护栏的路。
放眼望去，十几座石山拔地而起，突兀巍峨。
景色虽美，耐不住徐子轩是个恐高的，于是他不动声色的往里坐了坐，眼睛不再往窗外看。
“我也打过抗生素。”秦治放下撑着下巴的手臂，他说，“子轩，你最近受过伤吗？”
“没有。”徐子轩回答道。
秦治闻言点点头，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结束了这个话题。
杨佩璇虽然没有驾驶证，但车开得是真稳。
徐子轩和秦治状态都不算很好，杨佩璇就让他们两个人先睡一觉。
两人都应下了，秦治心大的闭眼就睡，徐子轩却睡不着了，他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出方明雅死时的画面。
徐子轩是亲眼看着方明雅被曹澈杀死的。
她还有呼吸，还会呼救，却是本能击退了理智，朝着曹澈咬了下去。
他们过检查站的时候硬闯过来的，把栏杆给撞坏了不少，地上多出了许多带着凹槽的铁棍，曹澈就是用那些铁棍把方明雅杀死的。
一棒一棒的打在方明雅的身上，从她身上流下的血积成了一滩，徐子轩只看后视镜都能感觉到曹澈的疯狂。
徐子轩那时在车上坐着，离得不远，他听见她的叫声和曹澈的怒吼混杂在一起，手颤抖得好几次拧不动车钥匙。
被暴打的方明雅很快倒地不起，然后徐子轩看见曹澈继续用东西把方明雅的颈部锤断，直到方明雅的头和身子彻底分离。
徐子轩想起这个场景就浑身冒冷汗，他才知道，一个人原来可以狠到这种程度。
要是秦治看到这种场景，顶多就是恶心点再说几句脏话，换成杨佩璇就更不怕了，估计还能嗑个瓜子当成是在看恐怖片，但是徐子轩的心理承受能力没他们好，杀丧尸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曹澈开车追他的时候，徐子轩一面要克服恐高，一面要压下脑海里冒出的方明雅死亡时的画面，如果杨佩璇他们没有及时赶到，徐子轩可能真的就撑不住了。
秦治觉得他们三个人性格很像，其实不然，徐子轩性子闷，他们遇事表现的一样，但是内心活动肯定是不一样的。
这点杨佩璇看得比秦治看得透彻，所以她问：“徐子轩，你睡了吗？”
徐子轩动了动身子，说没有。
杨佩璇笑了笑，说：“后面是不是很挤？”
徐子轩也说没有。
杨佩璇说：“你恐高是么？”
“嗯。”
“哈哈，其实很刺激的。”杨佩璇说，“越害怕越要面对，你往窗外看看，景色超级棒的，我用我的驾驶证担保，我绝对不会开车掉到山底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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