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发疯
秦治张了张嘴，暂时想不到什么安慰的话，只得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至少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吧。”
杨佩璇轻笑一声，她说：“我们家在B市。”
“我们家是A市的。”秦治说。
杨佩璇苦笑着说：“我不敢回家，也不敢给他们打电话，是不是很……”
“想下去玩吗？”秦治打断她的话。
杨佩璇话语一顿，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不想，你让我下去和丧尸玩吗？”
“哦，那就好好开车吧。”秦治说。
“……”被他这一打岔，杨佩璇酝酿的情绪都没了，她小声吸了吸鼻子，继续开车。
秦治若有所思，看来这个杨佩璇在某些方面跟他们也挺像的呀。
道路渐渐开阔起来，杨树也变得稀疏起来，午后的阳光照到车里，杨佩璇眯起眼，远处山的轮廓清晰可见，路面也有了起伏，看样子是进风景区了。
秦治给她看着路牌，说你错道了，咱们要右转才能上环山公路。
“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啊。”杨佩璇惆怅地说，“都末日了还得遵守交规是么？”
“第二次提醒你了。”秦治说，“你一个没有驾照的这样开车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行行行。”
在路口右转后过了一个不到一千米的隧道，又开了好一段距离后，海拔开始逐渐升高，到了山区。
上了真正的山路，杨佩璇感到窒息，这条环山公路不是被夹在两山中间的，右侧是岩壁，左侧只有矮矮的护栏，路面非常狭窄。
“这山好陡。”杨佩璇开着车手心冒汗，“看着还挺高的啊。”
秦治脸色肃然，他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徐子轩恐高。
“治哥，你看看我这侧。”杨佩璇都不敢往下看，车速也减缓了。
杨佩璇靠着外侧，那几根护栏看着都令人心里没有安全感，而且植物也少，只有几颗松树，中间还隔得老远。
秦治捂眼，说：“看什么看啊，你稳着点啊。”
这山上弯路多，杨佩璇不敢给油，几次车速都不到四十迈。
秦治说你可千万别脚一软松开油门。
杨佩璇黑着脸说：“你可别说了。”
刺激的上坡过后，迎来了更刺激的下坡。
秦治中午没吃饭，想了想，觉得他在旁边担心也没什么用，就从后座上拿出一袋面包撕开来吃。
开到半山腰的位置，路面变得宽阔不少，而且也不单是一面有岩壁了，外侧的山挡住了视线，杨佩璇看不见底下的深度，心中的恐惧感减退许多。
杨佩璇知道徐子轩那边可能遇上麻烦了，过了这段不好走的路后就开始加速。
“我再试试能不能联络上他。”秦治手里的手机一直没放下，他看现在有了两格信号，赶紧给徐子轩打了过去。
秦治把吃了一半的面包捏在手里，等待徐子轩接电话。
忙音响了很久，没人接。
“可能是正在开车，接不了电话。”杨佩璇说着，提速到了180迈。
“这是山路！山路！”秦治把手里的面包都捏扁了，他揪住安全带，“你怎么开这么快？！”
杨佩璇说：“你坐稳了，自己小心点伤口。不是要找徐子轩么，咱们这个速度，应该很快就能追上的。”
在下坡路上高速行驶的这十几分钟，刺激得秦治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哇靠这才是速度与激情啊，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
下了山后有一个检查站，秦治看见栏杆已经被撞开了，远处有两个人倒在地上，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杨佩璇开得太快，秦治也没看得太清楚，如果他仔细看，就能看见那两个人其中一个他在不久之前还见过。
检查站后面的路依旧是山路，但比起之前的坡度要缓了许多，不过杨佩璇也不敢再提速了，真出点事儿她也付不了责任。
秦治坐在副驾驶，有一种看淡生死的洒脱。
他们没走错路，杨佩璇保持着这种车速，果然很快就追上了徐子轩。
“天呐，他们在这种路上开到了100迈！”杨佩璇踩了脚刹车，将速度慢了些，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忘了自己的车速刚从180迈降下来。
他们前面是曹澈的车，徐子轩在曹澈的前面……
秦治皱了皱眉，这个样子看着像……曹澈是在追徐子轩吗？
徐子轩没等他们这件事还说得过去，不光不等他们还开这么快，这就不正常了。秦治还确认了一下周围确实是没有丧尸追着他们，况且丧尸也不可能跑100迈啊。
那唯一的原因就出在曹澈身上了。
“杨佩璇，你能先把这个曹澈甩开吗？”秦治问。
“嗯？甩开？”
“对，你能不能开到徐子轩的车前面，带着他把曹澈甩开。”前面有个人带路或许会好一些，秦治想。
杨佩璇观察了一下路线，告诉秦治这个有点难度，主要是他们还在山上，真飙车摔下去的也不是没有。
“曹澈好像有点不对劲。”秦治皱起眉说，“他又提速了。”
杨佩璇一看还真是，赶紧追了上去。
“曹澈想干什么？”杨佩璇惊诧的说道，“他不要命了吧？”
秦治眼睛盯着徐子轩的车尾，他说：“不能再快了，徐子轩恐高，我怕他车子失控。”
“恐高？”杨佩璇开始无语了，“你怎么不早说啊？这种山路他怎么开啊！早知道应该让他也上车。”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秦治烦躁的皱眉，他一抬眼，看见他们又被曹澈落下一段距离，骂道，“妈的，曹澈还在提速！”
“我操，他是想把徐子轩杀了吧？”杨佩璇同时骂了一句，她忍不了了，“治哥，稳住，我撞过去了啊。”
杨佩璇从外道换成里道，怕用力过猛直接冲到山底下去。她的速度掌握的刚刚好，曹澈的车子一震，往旁边偏了偏，果然速度慢了下来。
杨佩璇正好从他让出的空隙中超过他，开到了徐子轩车后。
“真棒。”秦治说。
“曹澈还在追。”杨佩璇说，“这样不行，太危险了。”
徐子轩看见秦治他们来了以后，松了口气，他的身子在控制不住的发抖，眼前出现了阵阵眩晕感，感觉自己随时都要从高处掉下去。秦治给他打来的电话，他不是不想接，而是因为手抖手机掉到了地上。
“让徐子轩上这辆车。”秦治说。
“怎么让他上来？”杨佩璇问，“停车？”
“先把曹澈逼停了再说。”
“我现在后悔了，三个人坐一辆车其实也没有太挤。”杨佩璇说，“三个人一辆车就不会这么麻烦了，不不不，昨天晚上我来守夜今天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秦治说：“跟你没关系。”
杨佩璇说：“哎，我试试把曹澈拦下吧。”
她说完，减速调头，准备直面迎上曹澈的车。
“大型车祸现场。”秦治看了眼后视镜，见徐子轩已经停车，“注意安全。”
“别说废话。”杨佩璇往里侧打轮，眼睛盯着曹澈车内，“你看曹澈车里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嗯？”秦治把被自己捏成饼状的面包从包装袋里拿出来咬了一口，“你眼神够好的啊，我看不清里面。”
“你还有心思吃。”杨佩璇说，“你看，后座上的方明雅不见了。”
此时，两车的距离已经很接近了，经过杨佩璇这一说，秦治仔细看了看，发现车里面还真找不到方明雅的身影了。
“保护好你的脑袋。”杨佩璇说着，往一个方向猛打轮，然后擦着曹澈的车过去，接着迅速往后倒车，撞上了曹澈的车尾部位。
这下撞得方向很刁钻，曹澈没来得及踩刹车，道路本来就窄，杨佩璇这一下竟是把他的小半个车子撞出了防护栏。
“你看，这护栏根本就不管用吧。”杨佩璇卡紧了安全带，这辆车的防震功能不错，她倒是没伤着。
反而是秦治抻到伤口了，这会儿正白着脸倒吸凉气。
“都让你小心了。”杨佩璇嘟囔道。
秦治说：“这不是竟顾着我的脑袋了嘛。”
杨佩璇嘲笑他，开着车到了徐子轩身边。
“上车。”杨佩璇说，“治哥，把座子往前挪挪。”
徐子轩从后备箱里把秦治的模型和油桶都拿了过来，还带了一袋子零食。
坐上车后，徐子轩缓了缓，脸色才好些。
“你们两个人的脸色竟然差不多了。”杨佩璇笑道，“对了，出什么事儿了？”
“方明雅死了。”徐子轩说。
秦治一愣，说：“死了？”
“嗯，在车上出了状况，曹澈的状态不太对，他想杀我。”徐子轩说。
秦治看了看杨佩璇，想起她说曹澈车里的方明雅不见了的话，没想到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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