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谋初定 苏堤春暖故人去
第七章谋初定苏堤春暖故人去
不知不觉，离风云会的日子越来越近，望月楼的花魁大赛也在紧张的筹备中。
小可抽空带着风影回了谍楼，狠狠的折腾了一下那帮小子．老虎不发威，都当是病猫。回来后小可也躺了一天，久不做运动，小身板也是吃不消呀。
这天天气晴好，小可还没起床，就听见杜子腾的声音。
小可无可奈何的起床收拾好，发现等候在可尘苑的可不止杜子腾一个人。还有楚无迹和殷世景，今天的楚无迹依然一身红衣，大红，越发显得其面如玉，好像天下就只有他能穿这红色似的。世景是则是一贯的白衣，已经大好的他脸上多了几分神采。
杜子腾一见小可，立马走上前去，亲热的说：“小可，今天你一定要去望月楼，给我家晚秋加油！”
小可一愣：“加什么油？”
杜子腾眉飞色舞的说：“你不知道，大哥出了个主意，让晚秋他们四个先进行一个内部的比赛。另外除他们四个以后的姑娘，也可以来挑战她们，这样可以给更多人机会，也可以保证之后花魁大赛的质量。”
小可一愣，大哥，我靠，原来指的楚无迹，小可差点忘了这被结拜的事实。
杜子腾说完期待的看着小可，那期待的眼神，真像幼儿园的小朋友想要老师表扬呀。
小可想了下说：“不错哟，望月楼的老板给了你们啥好处？”
“红姨说让我们三个人做裁判。”杜子腾得意的说。
“三个？”小可看了一下三人，心里想着，看来这三人真成了望月楼的常客了。
杜子腾见小可还在犹豫，走上前去，拉住小可的手，说：“快走了，晚秋说了给我煮最新的龙井呢。”
楚无迹与世景看着杜子腾拉着小可的手，不约而同的皱了一下眉。
小可拉开杜子腾，说：“说就说，你这一说就乱拉的毛病啥时候能改过来。”
杜子腾也不生气，笑嘻嘻的看着小可。
“纨绔呀纨绔。”小可摇摇头，说道：“那就走吧。”
“莲子，你去看下玟青，看他要不要一起去。”
杜子腾一听说：“拉上那个药木头做什么？”
小可横了他一眼，他才收声。一时莲子去了来回说：“玟公子说他有事要做就不去了。”
四人这才出了柯府，直奔望月楼而去。
因还有不到半月就是花魁大赛，望月楼已经开始做前期的装饰。
四人直接进了晚秋阁。一进去，小可觉得这眼睛突然不够用了，原来四位头牌姑娘都在。四位姑娘一见四人，赶紧过来请安。
晚秋上身穿了一件淡黄色窄肩的小袄，下身是江南今年最流行的水绸裙，颜色也是淡黄色，在小袄的掐身处和裙边都绣了枫叶，想来是自己绣的，典雅的苏绣，更衬出晚秋的清韵。
春暖则穿着一身桃红的长裙，只用一条柳绿的绦带稍稍束了下腰，因着晚春还有点凉，套了一件白色的大氅，越发显得那张鹅蛋脸娇嫩异常，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初夏是这几个人中年龄稍小的，今儿个穿了件荷绿色的小裙，外罩一件白色大毛坎肩，腰上系了白色的流苏带，娇俏而又可人，小裙上绣了一株新荷，那叶上的露珠就像真的一样，足见主人绣功了得。因着新荷与某人衣服上的浮萍有点相似，小可扫了某人一眼，某人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唇。
冬晴个子较高，身段苗条的不足一握，其打扮小可在心里用了两个字形容：妖精！只见其一身浅紫修身裙，领口直接开到胸，那发育的近乎完美的胸部，一呼一吸间呼之欲出。一条白色丝质披肩，披了也当没披，两只凤眼水汪汪的，看的人心里一紧。小可叹到：“四美四美，诚不欺我！”
“不如某人！”突然身边一个声音，小可回头一看，不是那世景是谁呢。
“嗯，不如某人！”紧接着身边的楚无迹也接了一句。说罢还和世景相视一笑。
小可无语，真不知这两小子到底看过多少美人。
四位美人听了也不怒，俏皮的初夏脆声声的说：“我们四姐妹不过是蒲柳之姿，几位公子要是看不上，还请到旁边喝茶去。”说完假装恼怒，那小眼神把小可的魂都勾没了。
“说我们四美不如某人的，都出去哈，我就喜欢这美人。”小可说完，毫不客气的走到桌边坐下。
“我也看着好，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大抵是觉得两人污辱了自己的偶像，杜子腾有点生气的走到小可身边坐下。
楚无迹和殷世景相视一笑，也走了过去。
无迹笑着说：“四位姑娘不必过谦，说四位兰心惠质，冰雪过人，自是不过，刚才小有得罪，请见谅。”
晚秋笑着说：“公子客气了，能得公子们不弃，已是我们姐妹的荣幸。”
小可说：“听说你们要内部比拼，为啥要比呢，我倒觉得四人都是极好的，不用比的。我只等着花魁大赛的惊喜就够了。”
正说间屋外传来敲门声，晚秋赶紧起来去开门，却是红姨妖娆的走了进来。
“哎哟，今天是吹的什么风，让我这望月楼真个可以唱一曲满庭芳了。”说话中不经意的和小可交换了一下眼神。
晚秋一边赶紧让人给红姨布座，一边亲自拿着茶水给红姨倒茶。
红姨坐下后，大家又提起内部比拼的事，有说比好，也有说不比好的。
最后决定投票，四位美女都不愿比拼，红姨接了小可的眼神，和小可都投不比的票，所以这事就暂罢。
小可主要是考虑到时间太紧，接下来的事还很多，再说内部比拼好似给了新人机会，但多少让四位姑娘寒心，这都没出道，就想着让别人接替，让大家心理都有点不舒服。
几位公子本也不是主人，只是一时之说，都没太在意。红姨在定了不内部比拼后，借口有事就离开了。四位美人自然各自表演了自己的拿手好戏，让几位公子过足了瘾。茶水酒水也是喝了不少，小可贪嘴，桂花糕不小心吃多了，揉着肚子出了房门。
好不容易解决完，小可觉得这世界美好的处处鲜花盛开。刚走出恭房的门，就见一美少年正在走廊里，白衣胜雪，不是殷世景又是谁。
看着小可走出来，世景走过去，手自然的伸过去，摸了摸小可的额头。小可恼怒的一挥手，真当我是小孩呀。
世景笑笑：“就是小孩呀，吃个糕点都能吃撑。”
这人还会读心术，小可又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世景不理他，顺手抓上小胖手，小可想挣脱，没挣开。
只一会，世景放开手说，还好，真是吃多了。
小可提起脚就往世景身上踹，世景躲开，笑着说：“别闹了。”那声音里的宠，让小可觉得就像记忆中的哥哥。
“两位这是做什么呢？”
小可抬起头，只见楚无迹正斜挎在门框上，看着他俩，那深黑的眼眸里，好像一团深渊。莫名的，小可心里涌起一丝凉意。
“如你所见！”世景整理下衣服，不理小可，自行走进屋子。
小可愣了一下，真搞不懂这人又闹哪出。
“还不进来？”楚无迹冷冷的说了一声，也自行进去了。
小可无名火直冲，这都什么人呀，都当自己是软柿子不成。小可挥挥手中的拳头，无奈的走进了屋子，心里想着，屌什么，改天小爷我再理论。
小可进屋后，大家也没啥兴至，除了杜子腾叫着要不醉不归之外，那两位默契的提出结束。而叫着不醉不归的杜公子，其实已经醉的分不起一二三四五了。三人扶着杜子腾，直接回了可院。
好不容易扔下这三尊大神，小可躺在床上，从衣服里拿出两张纸团。一张是在恭房里红姨让人给他的；一张是殷世景在给他切脉时塞给他的。
小可心情略有点烦乱，眼前一时浮现着世景切脉时的关怀的眼光，一时又浮现出无迹那极具深意的一瞅。翻来覆去，最后以一定要早睡，要不以后长不高自我威胁了一翻，终于沉沉睡去。
一觉黑沉，倒是睡得不错。小可醒过来第一反应是什么时辰了？还好，正是辰时。
莲子一见小可醒过来，赶紧把热水拿进来。小可一边梳洗，一边说：“你去殷公子那里看下，看他在不？”
莲子说：“刚我进来的时候看殷公子和楚公子一起出去了？”
“一起？”小可想，这又是闹哪出？
小可吃过早餐，正在想要不要去赴约？
玟青正好走进来，看小可纠结的小样，忍俊不禁，摇摇头说：“如果不知道要做什么，不如跟我去苏堤见个人。”
苏堤，今儿个都抽啥风？小可想想正好，傲娇的说：“即然公子有这雅致，小可就舍命相陪了。”
玟青无语望天，明明自己有心事，还舍命陪我？
小可傲娇的拉着玟青的手，完全不顾他的无奈，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苏堤是前朝大文豪的苏东坡任汴州刺史时所修，他疏浚西湖，并利用挖出的淤泥葑草堆筑起一条南北走向的堤岸，构成这一条堤岸最著名的有六条桥，即映波、锁澜、望山、压堤、东浦、跨虹。据说，这些名字都出自苏东坡的锦心绣口。苏东坡本人的诗歌中，有关于修筑这条堤岸的清楚记载：“我来钱塘拓湖绿，大堤士女争昌丰。六桥横绝天汉上，北山始与南屏通。”
后人为怀念苏东坡浚湖筑堤的政绩，就将这条南北长堤称为苏堤。春日之晨，六桥烟柳笼纱，几声莺啼，报道苏堤春早，有民谣唱道：“西湖景致六吊桥，一株杨柳一株桃。”“西湖十景”中的苏堤春晓就此而得名。.
此时正好是仲春时节，苏堤两岸杨柳依依，倒映一波碧水；时辰虽早，三三两两已有了游人的身影。玟青今日一身碧衣，人又长得清俊，不时有女子眼波流转。楚国自建国以来，民风开化，女子虽不能当官，却是可以自由出行的。玟青因偶尔去汴州慈善堂教那些穷苦的孩子学认字，早被满城女子熟悉。每月一次的课，那是美女比孩子多，故而，不时的有女子上来和玟青打招呼。
小可现在还有点婴儿肥，今天穿了蓝色的小袍，眼睛圆圆的，整个人看上去像个洋娃娃。如果说玟青是有人认识，那么小可在这汴州城，那就是无人不识了，上到知府钱大人，下到三岁的小娃娃。用小可的话说，自能走路开始，他就在汴州城里横着走，出手大方，乐于助人，是个人都能聊上一天半天的。
美人们跟玟青打招呼，那是用眉眼，跟小可打招呼，那是千奇八怪。
比如：“小可呀，我娘问你啥时候有空，记得到家里来玩哟，她给你做醋鱼。“
“哎哟，小可，小毛说谢谢你送他的弹弓。”
“小可呀，王二说你还跟他进山打猎不。”
小可在这一片招呼声中，好不容易和玟青来到了“烟柳画苑”，这是一个别致的雅院，隐藏在望山桥之后的一片绿林里。
自望山桥始，这边单独辟开一处来，一般游人不能进入。
只见玟青也不停留，穿廊过桥，到了一排房子前。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一见玟青，立马迎过来：“是玟公子吧，我家大人有请。”
玟青和小可走进屋子，直接就走进里屋。一走进里屋，就闻到很浓的血腥味。
里屋里坐着两人，一个翩翩美公子，正是世景。另一个则是江南知府钱多多钱大人。两人一见玟青，不约而同的站起来。脸上都写满了着急。
玟青摆摆手，直接走向床边，小可跟过去一看，却是离开半月不到的慧绝大师。
此时的慧绝大师哪有半分大师的影子，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明显因为失血过多，显得死气沉沉。明显的之前已经被整理过身体，但血腥味还是掩不住。
玟青先切过脉，再仔细的检查全身，一刻钟后，玟青松开慧绝大师的手，从怀里掏出几颗药丸，强行弄开慧绝大师的嘴，给喂了下去。玟青的脸色前所未有的疑重。
钱大人，世景，小可都不说话，不约而同的看着玟青。
玟青叹口气：“别看我，全身筋脉尽断，腹部被剑所伤，剑上应该有断肠草之毒，无论哪个伤，都是致命的！”
“有救吗？”三个人异口同声。
玟青摇摇头：“毒入心肺，伤入骨里，回天无力，我用药不过是看他能否醒来，给大家道个别。”
三人听了都沉默不语。小可想起这么些年来和慧绝大师的交往，虽然好似相看两厌，其实可以说是真正的忘年交。不觉间眼睛就湿了。
世景不知啥时候走进小可，轻轻的握了下她的手。
小可抬起头来，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世景说：“我也刚来，具体还得问钱大人。”
钱大人看三人都看向他开口说：“今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起床在我家后院练剑，慧绝大师突然从我家围墙翻进来，见到我之后，说了句，‘乱了，乱了，全乱了’。然后就晕过去了。我觉得事有蹊跷，再加上这几天有辽人突到江南，我觉得不对劲，便把他带到这里，同时派人去请了玟青。不曾想与这位公子偶遇，说是慧绝大师的好友，于是一起到了雅菀。”
小可眉头紧皱，也就是说事情到底如何，还真的等慧绝大师醒了才知道。问题是大师是否能醒，醒来能否讲上话，现在都不知道。
小可想了下，问玟青：“大师如果醒来，大概是什么时候？”
玟青摇了摇头：“我给他吃了绝命丹，用的狠就是希望他能早点醒来，因为拖下去，估计就直接醒不来了。”
玟青一说完，四人俱沉默。
钱大人说：“府上还有些事，我得先走了。”
小可说：“那好，这里就交给我。”
钱大人说完冲世景和玟青抱抱拳，然后对小可说：“晚些时候你到我府上来一下，我家无用最近吵我吵的慌，你这个师傅也好久没来上课了。”
小可说：“好的，这边处理好了我就过去。”
钱大人离开后，三人一时无语。按玟青的意思，这一时半会慧绝大师也醒不了。小可想起和世景之约，于是向世景示意。玟青懒得见两人眉来眼去，以要弄药为由去了旁边的屋子。
玟青走后，世景和小可仔细的为慧绝大师把被子弄好。
世景率先打破沉默说：“我过两天就准备回去了。”
小可一点都不觉的意外。一国太子，在别国的土地上潇洒了这许久，也不是事。
世景看着小可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一瞬间竟然恨不得上去把这张小脸撕开，看看什么才能让这个小孩子变色。
想下是可以的，世景叹口气：“你也感受到了最近的不太平，我走之后，你也不要太得瑟，自己要注意。”
小可无语的望着世景，这是有多自恋呀，认识你不过半月，认识你之前我这日子还不过了不成。
看着小可无奈的样子，世景也笑了，不由的摸着小可的头的说：“很多事，小孩子就不要管了，那么多的成人，用不着你来为这天下负责。”
小可恼怒的打开世景的手：“敢情你约我这个小孩子来这里就是说这些无用的。”
世景叹口气：“我倒是想问你一句，这天下，你在意的是什么？你在意的是这天下本身吗？”
小可扑哧笑出声：“敢情你比我大很多似的，如你所说，这天下与我何关，我在意什么，也与公子无关。今天我们还能在这谈笑，不过是因为偶遇，而以后，见或不见都未知。诚如你是一国太子，也不知明天还是不是，论天下，有意思吗？”
世景被噎的，这敢情人家是想着从此不再相见，我还在为这分离和未知伤情。再次狠狠的瞪了小可一眼。
突然只见小可把头转向床前，慧绝大师居然这么快醒了。
“你去叫玟青！”
小可一边去看慧绝大师，一边叫道。
世景连忙飞奔出去。
慧绝费力的想要伸手，小可拉过手，轻声说：“大师，我是小可。”
慧绝大师看了看小可，眼睛里是难得的清明，他好像想要说什么，小可却听不见。小可赶紧把耳朵放在慧绝大师嘴边。
玟青和世景进来时，正看到小可轻轻的将慧绝大师放下，待他转过身来，只见小可眼泪流的像珠子似的。
玟青走上前去，仔细看过慧绝大师，然后回头看向世景，摇了摇头。接着走过去把小可轻轻的抱在怀里。
世景的拳头紧了又紧，终放下。
一代大师损落，世上从此再无慧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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