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浮世会 风华正茂知流年
小可从知道了玟青娘亲的事后，这两日都不曾出门，只在家里陪着玟青炼药。
玟青知道他心里内疚，也不多说，正好把他当小厮用。看着小可一会帮他生火，一会给他晒药，也是一种极好的享受。
这一日清晨，柯小可睁开眼，便见窗外透出点点阳光。
柯小可迷了一下，十年了，时不时的还会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慢慢的坐起身来，升了个长长的懒腰，正准备叫莲子。
莲子已打帘进来，看着柯小可迷糊的样子，心里嘀咕，公子真是好萌呀。
“公子再不醒，我估计着一会儿都有人杀进来了。”莲子一边帮着柯小可梳洗，一边唠叨着。
莲子随手拿过一条蓝色的丝巾，按柯小可平时的喜好简单的做了个男子的发髻。一袭白衣，于袖口及衣摆处绣有柯小可最喜欢的勿忘我，浅蓝色头巾，虽身量还未长足，看那一身的气派，已看得出长大后是如何的风华绝代。
柯小可一边自己理着衣服，一边问：“除了杜子腾那臭小子，还有谁在外面。”
柯小可和柯尘歌都住在后院，正好给院子取名可尘苑。
柯尘歌住在左侧小院，柯小可住在右侧的一进房子，他性子开阔，将整进屋子打通，仅留一卧室，外面就成了书房及会客的偏厅。
此时偏厅里明显的动静不小，柯小可估计着也只有杜子腾能这么折腾了。
莲子笑着说：“今儿个真是热闹，来了一些很意外的人呢，公子赶紧出去看看吧。”
柯小可梳洗好，赶紧的向偏厅走去。
一进偏厅，今天的偏厅真是格外的明亮呀。
阳光好，光线好，最主要的是人好呀。
当中书桌旁的主位上坐的，显然是那个从不把自己当客人的杜子腾了，仍然是一袭白衣，好巧不巧的，还和柯小可穿的一模一样。说起这个杜子腾，自从第一次见了柯小可，就一直和柯小可两人哥俩好，好到恨不到穿同一条裤子，问题是穿不了同一条裤子呀，所以他就退而求其次，柯小可做啥衣服，他都同样做一套，还厚颜无耻的说，这样省事！
此时他正将他那傲娇的双腿挂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杯茶，典型的纨绔。
旁边的两个沙发上坐着两个少年，一个一袭红衣，于袖口及衣摆处绣着白色的荷，绿色的荷叶，不是藏月轩见过的慕容浮又是哪只妖孽呢。
另一只更妖孽的却是一袭白衣清华的景公子，满脸苍白，加上白衣弱体，和旁边红的妖艳的慕容浮形成两种极端。
这两人都神色自若的坐着，好像只是觉得今天天气不错般的自在。
一身天青色锦衣的玟青，正悠闲的坐在躺椅发上，两手摆开搭在靠背上，要多风流有多风流。
柯小可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四美沉默图。
要不是仔细看茶桌上偶有残水，桂花糕末，旁边好像落了些不该有的纸张，那是书桌上才有的宣纸。柯小可真的相信，这四人之前一直就这样在聊着今天的天气，或许还聊了藏月轩的美人，灵香山的枫林。
柯小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玟青是面带玩味的微笑，那笑容明显不达眼底，明显的看好戏的样子。慕容浮和何世景均没动，唯一有杜子腾一下子跳起来，狗腿的拉着柯小可往书桌旁带。那张脸笑的，要有多烂有多烂。
“小可，你坐这。莲子，赶紧给你家公子把早点拿上来。”
一边说着，一边还收拾着桌上的糕点盘子。
莲子早让人拿着早点进来了，一碗时下的莲子粥，桂花糕，莲子糕，再加几蝶小菜，都有着江南的精致和时下的鲜灵。
柯小可完全就像无人一般，自在的用着早点。杜子腾在一边拿着筷子，不停的帮着布菜，柯小可不满的横他一眼，他也像没看到一样，继续狗腿的恨不得帮着柯小可吃了。
不一会，柯小可吃罢早餐，莲子进来收拾好出去，柯小可就坐在书桌旁，杜子腾热情了半天，贴了这么久的冷脸，也全不在意。
见小可吃好后，杜子腾得意的说：“小可，还记得吗，那天藏月轩见到的慕容浮公子，我告诉你哟，我给他结拜了兄弟，把你也给拜进去了，慕容大哥，我是二哥，你是三弟。”
虾米？柯小可一惊，刚喝进去的茶水给喷了出来。
慕容浮一幅如你所见所闻的样子。
景公子一愣，然后想到了什么，嘴角弯了弯，挺满意的节奏。
玟青则玩味的看了一眼柯小可。
而杜子腾一直等着柯小可对他的赞扬。
我赞扬你全家。柯小可腹诽，你见过有这样的表哥吗？不声不想的给你找个结拜大哥，问题是自己还给结拜进去，表哥加结拜二哥，这得多二的人才做得出来呀。现在怎么办，我就这样被人给三弟了？
面对着杜子腾期待的脸，柯小可终是说了一句：“肚子疼，我谢你呀。”
杜子腾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谦虚的说：“小可，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慕容大哥，你看我没说错吧。”
慕容浮笑笑：“二弟果然深知三弟性情，浮之前深恐结拜的堂突，今日得三弟首肯，方才放心下来，以后还请二弟，三弟多指教。”
柯小可心里将杜子腾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脸上还得不露声色的说：“慕容大哥客气，小可年幼，以后要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大哥海涵。”
杜子腾一见柯小可点头，开心的加上一句：“小可，我跟你讲，不用跟大哥客气，我已准备将大哥接到了我家，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去了。”
柯小可心里恨不得把杜子腾给杀千刀了，二就二吧，什么人都往家里领，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呀。
柯小可实在不想理他，回头对着在一边看戏看得入迷的玟青和景公子，问道：“景公子在秋水居可有照顾不周？今天这般所谓何事？”
景公子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昨日承蒙柯公子及玟公子施与援手，景不胜感激。昨夜辗转反复，思之公子大恩不得报，难以入眠。今特地起了个大早，请兰儿姑娘送我过来，拜谢救命之思。景虽愚昩，亦知礼不能废。”
一大清早打扰人清，还称礼不能废，景公子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呀。柯小可觉得自己活了两世都没遇到这么脸皮厚的人。
柯小可在心里深呼吸呀深呼吸：“那个两位公子光临寒舍，我是真心的高兴，这个日上三杆了，小弟我也还有事，改天，我在望月楼包个场子，叫上藏月轩的姑娘，再和两位公子把酒言欢如何？”
“小可这是赶我走吗？你不对我负责了吗？”景公子忽然就红了眼，委屈的看着柯小可。那眼神，就像即将被抛弃的小狗。
“卟”玟青憋得太久了，一口茶，真是再也落不下肚子。
柯小可身上一冷，我这是造的啥子孽，什么叫不再负责，我有负过责吗？我现下又要怎样负责呢？这是他要以身相许，还是要我以身相许的节奏呢。
慕容浮敲着手里的扇子，只看着景公子不语，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
完全看不懂状态的杜子腾，乐呵呵的走过来，拍着景公子的肩：“放心，我家小可是天下最好的人，不会对你不负责的。”
说完又转身对小可说：“小可，你咋跟我想一块儿去了呢，我跟你讲哈，我今天就包了望月楼，准备跟你和大哥痛饮畅谈呢。现在加上景公子，热闹。”
是谁说的，有一个猪一样的队友，就等于有了一个神一样的对手。
“多谢杜兄相邀。小可，我今天来是想说，以后我就跟你住了，你去哪，我就去哪？”景公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末了还补充一句：“小可，你不会嫌弃我吧？”
我嫌弃，我很嫌弃。柯小可看着景公子半红的双眼，那可怜兮兮样子，十足十像极了一条被遗弃的哈巴狗。
柯小可在心里将景公子的父母问候了一下，还是叫过莲子，让她去找常宽安排，把这个小祖宗给安排好了。
这边莲子正答应着要出去，慕容浮开口，：“三弟如若不嫌弃，我也住进来吧，反正住二弟还是三弟家都是住，大家住一起，也好培养情份，二弟你觉得呢。”
三弟是谁，是我吗，柯小可恨恨的盯了正乐的合不拢嘴的杜子腾，心里腹诽，体面，你妹，住进来就不失我的体面？
莲子望向小可，小可点头示意。
这边杜子腾知道慕容浮要住进来，高兴的那是上串下跳，忙着打发小人回去，把自己的东西也收拾了，也住了进来，他本来在这边也有屋子的，倒是省事。
安排好两位爷的住处，常宽过来见过两位公子，说柯老爷子今晚将在柯府前厅宴请两位。
因此杜子腾去藏月轩的计划自然泡了汤。
而景公子和慕容浮听说老爷子招待晚宴，立即站起来说不敢。常宽离开后，众人胡聊了一通，也就散了。那两位自然的去准备拜见老爷子的礼物去了，像他们这种世家公子，礼节上的事，自然不会落人话语，做得倒是挺利索。
当夜幕降临后，柯府难得的挂起了红灯笼，平时都比较悠闲的下人们，今天全都忙开了。
作为柯府的大总管，常宽一边安排，一边感叹，是多少年没有这样热闹的夜晏了。好像从老爷回府，这十年来就没有热闹过。
柯小可此时正在爷爷的屋子里，爷孙俩不紧不慢的下着棋，杜子腾安静的在一边看着，脸上委屈到死的表情，刚回家被自家爷爷骂了个狗血喷头，过来又被柯爷爷“无端”训的了一顿，最重要的是，小可到现在都没有正眼看他一眼。
“小可……”杜子腾可怜兮兮的对着小可，那声音滴得出水来。
“一边去，找你大哥去。”小可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杜子腾一愣，小可这是吃大哥的醋了？
“小可，我错了行不，当时我也是一时脑热，不小心把你也带进去了，而且他虽然是大哥，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我最爱的小可。”
柯老爷招起头来，横他一眼：“给我滚出去，现在都不知道错在哪里，也不知道你爷爷怎么有这种孙子。”
杜子腾冷不防被柯老爷子吼了一声，一时回不过神来，傻愣愣的呆住了。
柯小可叹了一口气，这个表哥心眼自是一等一的良善人，但自小就少一根筋，有点分不清时节。
此时见爷爷又恼怒，只得说：“表哥，你去接下尘歌，今天有外人在，你要注意保护好她。”
杜子腾一听，再是拎不清，也知道小可是为他开脱了，连忙说：“这个我知道，我这就接尘歌去。”
杜子腾刚走，柯老爷子就将手中的棋子往棋盒里一扔，对柯小可说：“子腾这人，你改天好好敲打一下，他这性子真是太跳脱了些。皇上马上要来了，而你新结识的这两个年轻小子，也非池中之物，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小可漫不经心的说：“当然非池中之物，一个是秦国太子殷世景，一个是楚国五皇子楚无迹，前者未来的秦国之主，后者看似纨绔，其实力深不可测。”
柯老爷子一愣：“好小子，你这么快就弄清楚这两人的来历，看来你的暗桩越来越不错了哟。”
小可放下手中的棋子说道：“殷景世，我一见面就猜到了，楚无迹嘛，倒是小查了一下。”
柯老爷子不解的说：“既然你知道二人的身份，为何还让他俩住进来？”
杜小可不急不缓的说：“这样的人固然危险，但放在身边，还是会有许多的便利的，而且风云会风云将起，爷爷你觉得我们还能像之前那样平静的过日子吗？何况，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再者，我倒是想让这锅水更乱一些。”
柯老爷子欣慰的笑了：“臭小子，真成了小狐狸了。”
杜小可起身，扶着爷爷的手：“我们也该出去了，我这只小狐狸，还不是你这只老狐狸教的，老狐狸今晚就陪我们这些小辈开开心心玩一玩呗？”
两爷孙默契的相视一笑。
前庭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常宽正准备去叫这爷孙俩，却看两人已相携而来。
慕容浮和景公子已等候在侧，玟青慵懒的坐在一边。
两位公子见柯老爷子进来，马上前来见礼。
“世景见过柯前辈。”
“无迹见过老师。”
两人居然都不再用自己的化名，也没有在名字前面加上姓氏或者身份。均是以普通人家见长者的礼节见礼。
柯老爷子哈哈大笑：“两位公子真是人中龙凤，老夫多年没见如此青年俊杰。今日幸甚！”
说着携着两人往主桌走去。
刚坐好，就见着杜子腾带着柯尘歌走了进来。柯尘歌今晚着一身浅紫色紫罗纱，头上只插了一只白玉步摇，身量虽未长足，但在同年龄的女孩中算是较高的。
只见她落落大方的走过来，对着柯老爷子福了福身说“爷爷，尘歌来迟。”
柯老爷子笑着说：“尘歌，快来见过两位公子，这位是无迹公子，这位是世景公子。”
柯尘歌一一拜过。然后很自然的走到小可旁边坐下。
两位公子见了尘歌，略略一愣，然后很快的恢复了神色。
杜子腾则坐在了无迹旁边，这样柯老爷子坐了首位，左右自然是尘歌，与小可。世景，无迹，杜子腾，玟公子依次坐了。常宽安排好了后，坐在了柯老爷子另一侧，方便照顾。
坐好后，常宽给外面的管家使了个眼色，菜便陆陆续续的上来。
杜子腾是心里藏不住话的人，他疑惑的问无迹“大哥，你怎么有两个名字。”
无迹笑了笑说：“慕容是家母的姓，浮儿是我的小名，出门在外，常用家母给的这个名字，还请子腾兄谅解。”
杜子腾一听，倒觉得不好意思，讪讪的笑了笑说：“哪里会？”
一时菜上齐了，柯老爷子站起来，举杯对大家说：“柯府今日能得众公子齐聚，是柯府之幸，众位公子风华正，老爷子我这杯酒敬各位，希望在座的朋友们都能鹏程似锦，青春无悔。”
大家一听柯老爷子的话，自然都站了起来，豪气万丈的干了。这一刻，柯老爷真心觉得，不过是一群孩子罢了。
放下酒杯，自然有人过来把酒满上。
柯小可说：“爷爷，今夜难得大家高兴，行个酒令好了。”
小可的话音一落，得到一致赞成，杜子腾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就兴奋起来。
小可白了他一眼说：“太过喧闹就失了雅致，太过复杂又失了趣味，不如就来掷骰子，由爷爷先掷，从左右到顺序，被点到的人，要回答掷的人一个问题，回答不得作假，当然，也可以选择不答，如若不得，就得接受投掷的人要求的惩罚。”
大家一听，觉得挺有意思的，小可暗笑，不就一个真心话大冒险吗？
小可没有看到，无迹和世景在听完后，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首先是柯老爷子掷，只见柯老爷子掷了个五点，大家全体鼓掌，然后数过去，居然是玟公子。小可笑呵呵的看着杜老爷子，说：“爷爷您想问什么？”
柯老爷子哈哈大笑，说：“小可想问什么就问好了。”
小可笑着看着玟公子，眼里那笑意，莫名的让玟青觉得一寒。
“请问这位白衣公子，你遇到过的最让你尴尬的事是什么？”
玟青那一寒还未过，一听这问题，脸腾的就红了。
“那个，那个……”
哈哈，一群人笑开，杜子腾在一吹起了口哨，玟青脸红也就那一刹那，转瞬就好像没事一样，对柯老爷子说：“爷爷，小青原意接受惩罚。”
柯老爷子呵呵不语，小可却来了劲头：“要接受征罚可以呀，征罚是脱了上衣，在院子里跑三圈，大喊，我是小乌龟。”
柯老爷子笑的转不过气来，无迹与世景公子虽然还在努力保持形象，但都憋红了脸，杜子腾笑的离了椅子，拉过常宽让给揉肠子。尘歌毕竟是女子，一时羞赧，把头埋下，但那拉动的肩自是忍俊不禁。唯有小可，神色自若的看着同样神色自若的玟青。
玟青自若的脱下衣服，那脱衣服的手法如此自若，仿佛不是脱的自己一般。中途还贴切的考虑到尘歌是女子，剩下的中衣和内衣都在门外脱，一会儿就听到玟青清洌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我是小乌龟。然后是整个柯俯里隐隐的笑声。
一会儿玟青已穿好衣服，回到桌上，全体看着镇定如常的他，一齐大笑。
玟青掷了个4点，大家又是一阵叫好，数下来是世景中招，大家对着世景幸灾乐祸的笑开了。
都用期待的眼光看着玟青。
玟青略一思索，问道：“不管是此世景是否彼世景，请讲述最让自己后悔的一件事。”
这人话题有点怪，大家都把眼光投向世景。
世景略一皱眉，抬起头来说：“世景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是在那一天，不该跟她吵架。”大家都在期待着下文，但世景公子没有再多说什么，仰头喝完杯中酒，眼里竟然有光闪动。
小可莫名的觉得一种压抑，于是站起来说：“答案通过，下一个。”
世景掷了个一字，正好是无迹，两人相视一笑。无迹却先开口：“不用问任何问题，我选择惩罚。”
大家均是一愣，只有小可看到无迹眼中闪过几许无奈，也是，帝王之家，哪有真心话呀。
小可眉头一皱，对世景悄声说了一下。
世景抬起头了，对着无迹说：“那我就无理了，请与下家亲吻。”
哈哈哈哈，正进门传菜的常宽差点都闪了手。无迹的下家，正好是杜子腾，杜子腾莫名的成了受害者，急的上窜下跳。无迹笑嘻嘻的对着他招手，那模样，分明是一纨绔。
那一夜的酒，喝到很晚，无迹到底有没有亲到杜子腾的？有多少人说了真心话？谁又受了什么有趣的惩罚？统统都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一夜的月亮分外的明，那一夜的晚风分外的轻，那一夜的少男少女们，就像一群真正的少年少女，那一夜的笑声，留在了那一夜所有人的心中，经年不忘。
对其中的有一些人来说，那一夜，或许是生命中少有的温暖，所以他们不会忘记，都想再次拥有，都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守护这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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