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出宫礼佛
帝王的礼佛程序不是一般的复杂,越宫景先进了一旁专用的厢房更衣,一众内侍宫女着手布置着大殿,将僧人们清扫过的大殿再一次打扫得一尘不染,就连蒲团也更换了绣有龙纹莲花的那个,之后熏艾染香铺地毯,鲜花水果堆满了香案,乐师擦琴的擦琴换簧的换簧,主持和礼官在门口协商之后的行程。
待众人准备妥当,越宫景才更衣完毕,换了一身礼服步入大殿,礼乐声中接过陈安禄恭敬送上的高香插入香炉,因见佛不拜过去佛,他倒是不用跪拜,上香聊表敬意,剩下的自有礼官主持,其余人齐齐拜下。
之后宫人们送上雕刻好的佛像,方丈陪同越宫景佛前供塔,其余僧人则跪于大殿诵唱佛经。
仅是这一基本程序,也是折腾了两个时辰,午膳过后,越宫景才算能自由活动活动,休息一下。
陈安禄跟在一旁,看着也觉得累,于是命人烧了热水替他更衣,换上一身宽松舒适的便服,越宫景倚着软垫,捏着眉心问:“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已经日入了。”陈安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答道。
“竟然日入了?”越宫景望了一眼窗外,苦笑不已,虽说自己是天子,但这成天忙碌的,根本就是脚不沾地,做完一天的事情,通常就到了日入时分,有时候想想,真不知道当初自己争来抢去的皇位,究竟有没有他想象中的好。
“皇后可有书信?”
陈文禄赶紧拿出信双手呈上:“晡时方到,奴才见陛下和周老先生用膳,便没有先呈上。”
“嗯。”越宫景随意的嗯了一声,接过信迫不及待的拆开,蒙书悦的信依旧不长,她不会像自己父亲的妃嫔那样时刻的撒娇邀宠,有时候他都怀疑,她心中是否有他,这种抓不住的感觉令他非常不喜。
今日信中更是短短数句,说是到了入州不得,幸遇一幼、童,虽幼、童,却又尊称先生,想必此子必有超出常人之处,字里行间多有忧愁,想必是到了南方所见所闻皆悲凉,由此可见南方灾情是何等困难。
只是末了,蒙书悦又说这位王先生思虑缜密,虽方外之人,于政于军见识都颇为不凡,若能为上所用,是为幸事。
能得蒙书悦如此看好,连越宫景都有了几分兴趣,想到她孤身在外,处境困难之余,还能想到自己,不由得龙心大悦。
“安禄,”越宫景指着信问,“你可知王小白是何人?”
陈安禄探头快速的一扫就挪开了视线,沉思片刻不得结果:“陛下恕罪,奴才实在不知,不过此子出现在娘娘身边,想必有所图,奴才立刻令人打探清楚。”
“嗯,”越宫景点点头,想了想又说,“小心些,皇后言明此子乃方外之人,又如此看好,你命人行事谨慎些,不要惹恼了他。”
“喏。”
陈安禄正要出去,越宫景想起了什么,又把人叫住:“安禄,传周书海。”
不一会,周书海就随着一名内侍进屋,刚准备行礼,就被越宫景拦住:“周先生不必多礼,今日召先生来也只是闲聊几句。”
随后又赐了座,周书海自无不从,谨慎的坐在了越宫景对面:“陛下,草民已筹来些许银两物资,尚在途中,只是草民能力有限,因临时变卖了几处田地,时间不足,钱粮有限,还望陛下恕罪。”
越宫景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面上不显,只是笑了笑:“先生有此心足矣,剩下的先生慢慢筹备,朕先替南方灾民多谢先生慷慨之举。”
周书海眼角微微一抽,话都说到这份上,剩下的看来也是省不了了。
“陛下言重了,草民是陛下子民,草民的一切也应是陛下所有,灾民理应谢陛下之恩德,何来谢草民一说。”
越宫景听了倒是很想问他一句,若要他拿出他话中属于自己的一切,他又可愿意。
当然这只是那么一想,越宫景还没有笨到这个份上,对这种嘴巴上说说就了的话,也就一笑而过。
“说起来,朕有个弟弟,自小就被父皇宠爱惯了,如今竟然学起了那些武林人士,说什么要历练自己,就这么跑出去了,朕也是管不住他,日后若先生家中有人遇见,还望先生多多关照。”
这个小皇子,周书海也有耳闻,毕竟他也有个儿子混迹绿林,就连他的小女儿也是好武,一时感同身受,长叹口气:“不瞒陛下,草民家中也有一逆子,前几日还书信告知要去参加什么比武大会,唉,真是……”
“哦?”越宫景倒是也听说了这么个事,说是比武大会,但江湖上那么多人聚在一起,朝廷总归要查一查是否有其他猫腻,所以这事他也是知道的。
“不怕陛下笑话,”周书海说起自己几个儿女,却是一副慈父模样,少去了那么点精明,“草民家中还有一女,知道自己哥哥要去参加什么武林大会,她竟然也闹着要去,实在是头疼。”
越宫景微微一笑,他正想着怎么把话头带到周文清身上,周书海就自己提起了她:“男儿自当多历练,朕也是本着这想法,才让弟弟出去,再说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周先生也不必过于担忧。”
周书海苦笑一声:“借陛下吉言,唉,也不是草民担心,可这武林大会是什么地方,刀剑可是无眼,犬子要去也就罢了,她一个女儿家的!”
“先生竟也怜少子?”
“陛下见笑了,远胜妇人。”周书海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稍有些难以为颜。
越宫景见状安抚道:“其实父皇在世时,也对朕这幼弟甚是喜爱,不然也惯不出他这性子,年前他回宫时,朕看了倒是不错,懂事不少,只是仍旧不愿回京任职,本想找先生想想办法,没想到先生家也有难事。”
周书海称不敢当,只说男儿当志在四方,越宫景又说:“那先生也无需担忧,那比武大会自有朝廷中人,朕可保公子平安。”
得天子一诺,周书海这回是真心实意的谢了恩,对越宫景也投桃报李:“草民何德何能,劳陛下担忧,唯有督促家人速速将钱粮送至南方,聊以回报陛下恩德。”
真不愧是久经商场的人,反应就是快,越宫景满意的点点头,抿了一口茶,想了想又问:“为人父母难免操心,先生对爱子的关心远胜于幼女。”
周书海却不认同:“陛下不知,草民家中那个小魔女,才是草民最操心的人。”
“为何?”越宫景故作不信,“朕看先生虽然担忧,但还是为公子谋个了长远,对幼女之爱远不及此。”
周书海正要回答,突然转念一想,越宫景此行的目的,不会是为了自家小女儿周文清吧?
他立刻止住话题,周文清算的上是他的软肋,商人的多疑让他本能的避开这些事。
越宫景见他还在思索,心中暗笑接上话道:“为人父母,当为儿女谋将来之计,朕听闻先生之女今年十六,与皇后同龄,早已适婚,却不曾婚配,先生难道不是疼爱公子远胜幼女?”
周书海心里一紧,合着越宫景今天邀他前来,就是为了赐婚?越宫景是不知道,他难道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女儿吗?当年指腹为婚也被她闹得解除了婚约,若是当今天子赐婚,女儿又不满意,可叫他怎么办,总不能逆了圣意吧。
“小女顽劣,草民正要好好管束,因此打算过两年再说。”
言外之意,便是周文清嫁谁谁倒霉,陛下还是不要赐婚了。
在这个小村庄的后山的一片树林子里头,兜来转去的,还真能找到一条不是很明显的,小路。
这条路十分地蜿蜒曲折,马车都没有办法上去。蒙书悦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弃车骑马上去,因为反正回头到了充州的州府里头,遇到了东方百利,就不用马车了。
于是,二人就上马了,然后顺着这条小路,两匹马都是深一脚浅一脚地,不是很灵活地在路上慢慢地走着。
那个村正虽然年纪很大了,但也没有骑马,毕竟,马也是十分稀罕的东西,哪怕是驽马,也不是随便都有的。他只是在前面走着。
蒙书悦看着老人家在前面走,自己在后面骑马,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太舒服,但是她说了好几次,那村正都不肯上来,也不肯接受蒙书悦同惠娘让给他马。
这般尊敬的样子,让蒙书悦越发地迷茫起来,忍不住偷偷地凑到惠娘的身边,问她:“那个白色头发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会这样?”
惠娘对蒙书悦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那是白公子。”
“你们怎么都是一副我认识他的样子,我可不记得我认识这样的人。”蒙书悦想了想,的确是不记得自己曾经同什么白头发的人接触过,“况且,看这个样子,是很了不起的人吧?”
“如果说了不起的话,其实也没有多么了不起。”惠娘沉吟了一会儿,方才回答道,“我也是没有见过这人的,只是听说,他很特别。”
“怎么个特别法?”蒙书悦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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