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朋友和家人
“现在想想，谷劼当年这事儿干的可太爷们儿了！”段胜不由地说道。
谷劼笑笑，那会儿段胜为了这事儿可差点跟他打起来。
他也很庆幸十多年前把李娟母子接到了自己的身边，有了他们的陪伴，这些年即使身边没有伴也不会感到寂寞。
那时候谷劼在读研究生最后一年，女朋友周涵为了出国和他分了手，还没来得及悲伤就收到年少时好朋友邵志强的死讯。那时的谷劼也才不到25岁，好友留下了孤儿寡母无依无靠，谷劼便下定决心要照顾好他们们母子，谷劼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项目奖金，把离自己学校不远的这家店盘了下来让李娟打理，一开始辛苦了几年，可慢慢地也好了起来，这一来都十多年了，马上杰仔也要顺利上大学了，谷劼觉得自己的好兄弟终于可以瞑目了。
不一会儿邵杰来到了包厢，一句“谷叔叔”打断了谷劼的沉思。邵杰分别向祁言和段胜问好，谷劼很欣慰，杰仔慢慢长成了一个懂事的好孩子。
“谷叔叔这回我一定会用我的新招打败你！”邵杰一坐到谷劼旁边就开始下战书。
“好嘛，我等着你，”谷劼摸摸他的头笑着回应：“作业怎么样了？”
“作业怎么写得完？”邵杰一脸垂头丧气，“不过抽出几天跟你对几局的时间我已经留出来了！”
邵杰面对谷劼明显更自然也更亲近一点，毕竟谷劼就算再忙也会抽时间陪他打游戏做运动。小时候家长会李娟没时间也都是谷劼去的，在好友离开的这些年里，谷劼一直在扮演着杰仔爸爸的角色，在谷劼眼里这跟亲儿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小子还真是愈挫愈勇啊，我可真不知道该说你是执着还是傻，每年压岁钱加零花钱都攒齐了输给你谷叔叔。”段胜开始取笑邵杰。
“可是谷叔叔去年已经只能勉强赢我了，今年我一定能连本带利都赢回来！”邵杰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段胜不禁摇了摇头，谷劼啊谷劼你个大腹黑，连小孩的钱你都骗。
“你祁言阿姨给你带了游戏机。”谷劼笑着说。
“真哒？是我们说好的那款吗？祁言阿姨，你真的给我买了吗？”邵杰一副不可思议地看着祁言。
“当然啦！”祁言也笑了，“不过你谷叔叔说了，要等到你高考结束才可以玩。”
“那我可以看看吗？”邵杰的声音都要飞了。
“可以，在我后备箱，自己去看，”谷劼一脸微笑，把钥匙递给邵杰，“顺便把后备箱那两瓶红色包装的酒拿过来。”
邵杰立刻应声往外面跑，就在这会儿李娟也带着几个端菜的服务员走了进来，“先上几个开胃菜你们先吃着，热菜我们慢慢上。”
“娟姐我们直接吃吧，杰仔去看游戏机了，我们边吃边等他。”谷劼对李娟说。
“好，没有等小孩的规矩，”李娟给几个服务员安排完任务，就坐下来说：“你们啊也别太惯着他，别他要什么就给什么，男孩不能太娇生惯养，就得吃点苦。”
这场氛围很好的酒席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谷劼也破天荒地把自己给喝醉了，段胜就不用说了，本来宿醉就没完全清醒，这下直接就不省人事了。李娟摇了摇头，和祁言两个人把谷劼和段胜扶上了楼，好在家就在饭馆后面。
当初李娟母子刚来这里，谷劼托自己的导师给邵杰在当地的小学办了借读，后来谷劼为了方便李娟照顾儿子，就在这里买了两套学区房，那会儿学区房的价格还没这么吓人。上下楼，谷劼要了上面那层，虽然平时为了方便都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里，但是偶尔每个月谷劼也会过来住几天，谷劼觉得这种“老破小”反而有家的感觉。
两个人好不容易把不醒人事的段胜“移”到了谷劼家客房，又把半醉不醒的谷劼也扶到了主卧。
等把两人安置好，李娟和祁言已经累的不行了，两个人就在谷劼家客厅开始聊天。
“你说你们三个啊，段胜我就不说了，他那个性格想安定下来可太难了。可你们俩这些年是在等什么呢？”李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谷劼的房门，率先开口，“挺般配的两个人，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稀里糊涂一天天的过，这是图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啊娟姐，这些年他对我很好，却又从不过界，”祁言说得很动情，眼泪也在忍不住地往下流，“我本以为就这么陪着他，他总有一天会感动，可是现在，我真的不确定了。”
说完就伏在李娟的肩膀上，李娟都习惯了，当年刚认识他们的时候，她也没想到祁言能跟在谷劼身边那么多年。要不是李娟了解谷劼的为人，一定会以为谷劼在吊着他。
祁言太执着了，典型的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李娟也就不再劝了，有时候还会凑活他俩，她也不希望谷劼总是一个人，可谷劼从不松口，她也就不劝了。
“谷劼这个人啊，看起来对谁都好，实际上他心里特别有数，他把杰宝当儿子，把我当姐姐，你跟段胜是他最好的朋友，你能看得出来他很珍惜身边的人，”李娟看着祁言温柔地替她擦了眼泪，“所以啊，你真的要想开一点，要是谷劼真的没这个心思，就算了吧，人总要往前走的。”
李娟也不知道祁言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两个人聊了一会，李娟就去楼下自己家收拾行李，他们三个人晚上还要赶回谷劼老家，没想到谷劼今天会喝那么多，李娟想提前订车，祁言就在谷劼家等他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谷劼在睡梦中醒来，发现扶在自己窗边的祁言已经睡着了，谷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下床去找水喝，没想到动作有点大，把祁言给惊醒了。
“师兄你醒了！”祁言激动地说，“你要下来吗？我扶着你。”
“给我拿杯水!”谷劼干脆倚在床头，手压着自己的眼睛，有些失力,祁言闻言赶紧去厨房给他倒水。
“你怎么没回去啊？”谷劼接过祁言手中的水，轻轻地抿了一口，醉酒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眼睛也很难睁开，谷劼连语气都差了很多。
“师兄，你现在的状态今晚还要赶回去吗？”祁言的担忧溢于言表。
“要回去啊，妈在家里准备了很多，一定要回去陪她过30的。”谷劼一边说话一边找自己的手机，杨羽还是没有回电话，谷劼的心情失落到了极点。
“要不然我给你们开车吧……”祁言还想继续说。
“祁言，”谷劼打断了她，“你爸妈在等你回家，快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师兄，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把我往外推？这些年我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祁言有些激动，因为谷劼又开始撵她走。
“我有女朋友了，”谷劼拿开遮在自己双眼的手，屋里的光有些刺眼，“祁言，我不想伤害我们三个的友谊，可我确实准备进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了。”
“我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的，”祁言声音有些微弱，伴随着极度忧伤。“可是那女孩比你小15岁，比杰仔都大不了两岁，你觉得她会是真心爱你的吗？”
“那是我们的事情。年后别急着过来上班，德国的案子我会亲自去收尾，给你放个长假，好好休息，准备一下我送你回去。”谷劼不想再继续聊下去了，说完就下床去洗手间收拾自己。
和祁言走到楼下，谷劼立刻给她叫了辆车。
上车前祁言顿了顿，对谷劼说：“年后我会准时上班，还有师兄，我不会放弃你的，那么多年，我不信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也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说完便上了车。
谷劼呆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摇摇头。回头去了李娟家。
“谷叔叔，我们都收拾好了，咱们什么时候走？”邵杰看着很兴奋。
“我没什么可收拾的，你们收拾好了就走。”谷劼拍拍邵杰，对着里面还在打扫卫生的李娟说：“姐你叫车了吗？今天我肯定是开不了车了。”
“叫了，定了一个小时之后，没想到你醒得那么早。”李娟回答道，“祁言和段胜呢，怎么安排的？”
“祁言回去了，段胜估计得有一会儿呢，就不叫他了，一会儿我给他家司机打个电话叫他来接，怎么也得让他吃饭前回去。对了，联系下咱们的司机，我们现在尽快出发吧！”谷劼对李娟说。
李娟应允着，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提前过来。
谷劼则陪着邵杰在房间打游戏，不一会儿李娟走了进来。
“小杰，游戏先关一下，然后你出去一下，我和你谷叔叔聊会儿天。”闻言两人都停了下来，面对着李娟。
“不用了，小杰不是小孩子了，姐你有什么就直说。”谷劼拉住想要离开的邵杰，对李娟说。
谷劼大概猜到李娟想要说什么，就提前开口：“姐，杰仔，我想跟你们说件事。我有女朋友了，她呢还在读本科，我是抱着结婚的心思跟她交往的，但是她现在还小，我不打算给她压力，就没带来见你们。”
李娟母子听了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尤其是李娟，这让她彻底开不了口了。
“是吗？”李娟还是忍不住激动，“那那姑娘长什么样子啊，又照片吗？”李娟是真的替他高兴。
谷劼把手机里面的照片拿给李娟，“好漂亮的姐姐啊！”杰仔激动地说。
谷劼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下次我把她带来咱家，虽然她只比你大两岁，但是你得叫婶婶，不能叫姐姐。”
“看着很面善又很坚强，一定是个不错的孩子。”李娟看着照片连连赞叹，“尤其还是你看中的，一定错不了！”
“是啊，她叫杨羽，是个很好的姑娘，出生就被父母放在福利院门口，一个人孤独而坚强地长大。”谷劼看着照片中的杨羽，温柔的声音里带着心疼。
听完谷劼讲了杨羽的身世，李娟母子都对谷劼这位未见面的女朋友充满了期待。
“所以姐，我想让您帮我个忙。”谷劼最后对李娟说。
“我知道，”李娟认真地回复，“祁言那边我会好好劝她的，既然你已经开始了新生活，她也不能待在原地，停滞不前。”
李娟心里很清楚，祁言的事情他是真的没办法了，所以今天才来找她坦白的，作为朋友，也作为姐姐，李娟既有责任劝解祁言，也有责任帮助谷劼这个弟弟。
过了一会儿，他们叫的车就到了，一行三人便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一路上三个人聊了很多，谷劼也把杨羽不接他电话这件事告诉了李娟，他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谷劼工作能力和为人处世都没有问题，就是感情方面缺根筋，当年的周涵是这样，他很害怕自己和杨羽的结局也是如此。
“没事的，”李娟拍了拍谷劼的肩膀，“真要是不放心就当面问清楚，不要瞎想。”
谷劼点了点头，心里头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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