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湖之下

列车准点停在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亚玟率先下了车，看来搭乘校车的乐趣并不算太大。她取出口袋里做成怀表形状的门钥匙，一股不适的挤压感过后，她出现在了自家庄园门口。

        米欧正好出来接他，“你一下火车就过来了？”他向她小跑过来，两人拥抱了一下。

        “是啊，校车上一共只有三个人，我跟他们都不熟，社交尴尬症都要犯了。”亚玟把小皮箱递给一旁的家养小精灵，“爸妈都在吗？”

        “都在。对了，下周马尔福家会来做客。”米欧神秘兮兮地说道。

        “真棒，我正想着下周去一趟罗马尼亚，购置一些吸血鬼血液。”亚玟不为所动，她的阿格马尼斯诱发剂正好需要这一味材料。

        “这些不是都能在法国买到吗？花点钱的事而已，让小精灵帮你去买来就是了。”

        亚玟斜睨了他一眼，“哥哥，你恐怕不知道德拉科和我之前的误会，这让我难以用教授以外的身份面对他。”

        米欧一下子被吊起了兴趣，“难道不是你过于敏感了吗？快给我说说，你们发生了什么……”

        亚玟尽量平铺直叙地告知了他关于德拉科和她的小插曲，即使在这样朴实无华的描述中，米欧还是自动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晚餐桌上的菜肴十分丰盛，主菜中还参杂了几道中餐以供选择，加西亚夫人殷切地说那是负责做饭的小精灵特地去中国跟祖父母请教的。

        酒足饭饱后，一家人挪步至休息区，围着炉火聊天。

        亚玟正好想跟父亲探讨数月前魁地奇上的事，“……这难道不是黑魔王要回归的迹象吗？否则食死徒怎么会明目张胆地施放标记。”

        加西亚公爵的脸上写满了沉思，“这点我确实考虑过了，也跟其他几位家主讨论过，可是黑魔王真有那么轻易复活吗？”

        亚玟忙问，“包括马尔福先生？”

        “是的，包括他。你知道，欧洲贵族间经常聚会。”加西亚公爵点点头。

        “那您知道……他曾是……食死徒吗？”

        加西亚公爵似乎很是意外，他探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你怎么知道的？”

        亚玟只好老实交代了那晚看见小巴蒂的事，不过她隐瞒了关于哈利波特和斯内普的内容。

        “妹妹！”米欧大呼，“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不告诉我们！我是说，你竟然还跟过去！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亚玟看着哥哥着急的模样，对他顽皮一笑，“好啦，我知道的。”

        “你可别以为笑笑这事就过去了……”米欧嘀咕着，加西亚夫人也满是担忧地看着她。

        “我保证！”她拍拍胸/脯一脸郑重。

        “不过……其实我和你们母亲在发生暴/乱之后就开始了打算，我们准备逐渐收拢巫师届的投资和产业，把生意向麻瓜届扩张。另外，”加西亚公爵沉吟了片刻，“我们可能会再购置一处秘密宅院，并且找一个保密人。”

        亚玟和米欧都愣了半响，显然没想到父母都已经打算得这么详细了。

        “爸爸，我突然觉得您整个人在发光！”米欧兴奋道。

        “我愿意当我们家的保密人，“亚玟不假思索说道，其他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她，“与其找其他人，不如找我，何况我常年不在家，不像哥哥，要帮着爸爸照顾生意。”

        加西亚公爵投来一个欣慰的目光，母亲则走上前来抱住了她。

        “现在担心都为时过早，如果黑魔王真的复活了，那么亚玟，”父亲看着她，认真道，“我们会慎重考虑你的想法。”

        圣诞节当天，从清晨一直到傍晚，加西亚一家接收了一整天猫头鹰络绎不绝寄来的礼物。

        家养小精灵把四人的礼物分开堆到了客厅的不同区域，饭后，一家人一起坐着拆礼物。

        “噢，谢谢宝贝女儿的礼物，我们可太喜欢了！”加西亚夫人看到旅行社的确认单，连忙小跑着过来亲亲她的脸颊。

        “妹妹！你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米欧抱着门票激动得跳了起来。

        而亚玟的目光被一个狭长的墨绿盒子吸引了，这个盒子让她想到斯莱特林。

        她拆开盒子的包装，打开里面插/着的手卡。

        “加西亚教授，

        诚然我并没有想到会收到你如此贵重的礼物，于是我只能回赠你一份你可能用得到的东西。不过，不要指望这次礼物交换会改变我们淡薄如水的同事关系。

        以及，我的复方汤剂材料也在放假前被盗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

        盒子里是摆放整齐的一份魔药原料，用特质的油皮纸袋装着，包括龙爪粉、仙子翅膀、嗅幻草、角驼兽角粉末等，这些珍贵的原料大多用来制作稀有的高级魔药。

        这倒是极为贴心的一份礼物了。

        接下来让亚玟感兴趣的则是邓布利多送给她的一顶魔法尖顶帽，它会根据佩戴者的心情变幻成各种颜色，以及德拉科送的高级魔药储存水晶瓶，一眼就看出这绝对花了大价钱。

        圣诞节后的一周，马尔福家应邀而来，亚玟则信誓旦旦地说今天约了罗马尼亚的卖家采购魔药材料，加西亚夫人才放她离去。

        她用门钥匙来到伦敦，再幻影显形到翻倒巷。为了今天这趟行程，她特地穿了一身黑色长裙，将小脸藏在宽大的兜帽底下。

        她迅速穿过路人，拐进博金-博克商店旁一家不起眼的小作坊，门上歪歪扭扭地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了一个p，后面的字母因为太破旧而看不清痕迹。

        一进门，别有洞天。店内格外空旷，一个人影也看不见。成排的魔药材料柜子延伸到天花板上，只要在格子里投入相应的加隆就会掉落商品。

        亚玟走到液体材料的分类下，看到各种各样血液的名称。

        吸血鬼的血液放在柜子最上一层，她只好走去前排把楼梯挪过来。

        毫无征兆的，迎面一个高大的身影也正将手扶上梯子。

        “斯内普……教授？”

        男人的身形一顿，回过头看到亚玟略带微笑的脸庞。

        亚玟将兜帽放下，看见斯内普冷漠的眼神，只好干笑着说：“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

        斯内普爬上梯子，取出材料，这才面无表情地说，“我也没想到这意外的惊吓。”

        亚玟瘪瘪嘴，“我以为是惊喜来着。”

        “那么……加西亚教授，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他上下扫视了她一番，“你跟这儿简直格格不入。”

        “谢谢您的夸奖，我十分受用。”她咧嘴一笑，绿眸绽放出璀璨的亮光，即使在阴暗的空间里也十分夺目。

        斯内普移开目光，从楼梯上下来，转而问，“你要买什么？”

        “吸血鬼的血。”亚玟回答。

        “为了诱发剂？”他蹙眉，见亚玟点头，他一边推着楼梯走到后一排找到位置，示意她爬上去。

        等两人都采购完毕，斯内普在亚玟身后一起出了翻倒巷，直到亚玟拐进对角巷，斯内普才匆匆离开。

        亚玟看着斯内普离开的方向，内心忽然有一处柔软被触碰了一下。

        假期过得飞快，一月，学生们即将回到学校，亚玟也得提前回到霍格沃滋投身到第二学期的准备工作中。

        她猜想小巴蒂可能怕她注意到减少的材料，于是在两个办公室的储藏室里分别偷拿一些。因此她又加固了储藏室的咒语，甚至在地面增加了一个隐形的禁锢魔法阵。

        开学前的一周晚餐桌上，教授们又开始交换起假期间的八卦和消息，斯内普不在，不过亚玟倒是收到了他的来信，言简意赅：

        “明天下午1点，城堡后，黑湖。”

        亚玟这才想起她和斯内普该为三强争霸赛的第二轮比赛作准备了，她从《黑湖底下有什么》一书中，看到了人鱼这一不好惹的物种，与麻瓜世界童话中的美人鱼简直不是一回事。

        更不要提湖底的巨乌贼、格林迪洛这些不友好的生物了。

        据书中描述，黑湖最深处逾万尺，至今还没有巫师潜到那么深的地方过，魔法界对黑湖的全部了解仅限于人鱼居住的石头蜗居，和同一深度内栖息的动物为止。

        为了第二天的湖底之旅，亚玟特地将长发扎成马尾，又换上防水的运动款服装，这还是她以前在伦敦的麻瓜百货商店买的。

        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什么人，偶有幽灵飘过，看到她时礼貌地打招呼。

        她从城堡后门出去，正好看见斯内普出来，他依旧一身黑色，只不过把长袍换成了风衣样式。

        “嗨，教授。”她裹紧了短外套，一月的寒风可以钻进骨头里。

        “保暖咒，加西亚教授。”斯内普适时提醒。

        “噢对，我给忘了。”她给自己套上保暖咒，瞬间暖和起来，“我们今天怎么安排？”

        “在石头蜗居旁设立防护罩，还有设置最远分界线，”他说着冷笑了一声，“希望你已经做好了要工作到半夜的准备，我可不想听到娇气的牢骚。”

        亚玟决定无视他的话。

        黑湖一直延绵至看不见尽头的山脊后。

        “听说霍格沃滋的下水道直通这里？”亚玟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跟前平静的湖面。

        ”放心，排下水道的区域自然是用魔法分隔开的，否则，”斯内普看了她一眼，“这湖得恶心成什么样。”

        他绷着脸给自己套了一个高级避水咒，这是一种较高深的魔法，能把整个人和水隔离，不用自己游，还能用魔力操纵下潜的方向。

        亚玟也毫不示弱对自己施了同样的咒语，不过她很久没用了，生疏地念了好几次咒语才成功。

        自然必不可少换来斯内普的一记嘲讽。

        两人向湖面走去，水自动从他们脚底分开，随着逐渐深/入，一层空气膜包裹住了两人。

        浅水区几乎看不见什么生物，只有漂浮的水草。

        下沉了有好一会，才看见一群格林迪洛向他们游来。

        “需要动手吗？”亚玟问。

        她跟斯内普离得并不远，斯内普沉着脸回答，“你希望勇士们一路畅通，比谁游得快吗？”

        亚玟自知这个问题有些愚蠢，便不再说话。

        她跟在斯内普后面，在水中漂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石头蜗居。

        借着微弱的亮光远远望去，一排排人鱼有序地镇守这一方领土。离近了，才发现它们真的是面目丑陋，模样怪异，铁灰色的皮肤像软甲一样布满全身，墨色的头发又似一根根蚯蚓漂浮在脑后。

        亚玟的脑袋不自觉地突突跳起来。

        一群举着鱼叉的人鱼看见它们了，行动极为敏捷地游过来。

        “霍格沃滋的老师？”它们沙哑的声音里透着疏离和戒备，“你们来做什么？”

        斯内普用魔杖虚划了一下，它们面前出现一封水草制的手信，亚玟看见信封上有一个烫金的d。

        “原来是为了三强争霸赛，”人鱼们看完信，这才放下了戒备。

        “不如我们里面谈？”斯内普开口，示意亚玟跟着另一队人鱼先前往周围加设结界。

        为首的人鱼将斯内普迎进领地，亚玟只好硬着头皮前往蜗居附近。

        石头蜗居约有半个城堡那么大，亚玟先是在蜗居周围施了防护咒语，接着又在人鱼的带领下走到这片领域后方。

        那儿紧邻一处断崖，瞧着深不见底。

        亚玟对深不见底的黑暗莫名感到恐惧，迟迟不敢太靠前，人鱼游过去又游回来，向她展示这断崖并不危险。

        “不如我就在这儿施结界得了？”亚玟故作轻松地问道。

        “不行，后面这块空地可是我们日常操练的地方！”人鱼们急吼吼乱举了一统鱼叉。

        “好吧……既然你们坚持。”亚玟摸了摸鼻子，一脸抗拒地往断崖漂去，那速度堪比蜗牛。

        还没走近，斯内普就过来了，并伴随着他标志性的嘲讽，“害怕？我以为这种情绪不会出现在加西亚教授身上。”

        亚玟清咳了声，一本正经道，“我只是觉得，对待未知要慎重。”

        “说得没错，”斯内普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别扭的笑。

        他越过亚玟，向断崖走去，亚玟只好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举起魔杖，高级的结界魔法需要持续输出魔力，吟诵时间也较长。在吟诵完毕后，两束蓝光从魔杖中飞出来，直射水面上方，透着蓝光的结界像帷幕般缓缓落下。

        就在蓝光即将落到面前的断崖处时，一股漩涡突然直冲两人！夹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两人卷入其中！

        亚玟还没来得及施放魔法，甚至连一声呼救都还没喊出口，便被这股漩涡的冲击撞得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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