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肥料售卖陈家村
在硫酸铵对于水稻生长的实验当中，最终植株生长的效果显著，证明了这一批的硫酸铵是可以使用的。
因此把液体的硫酸铵晒干成固体，进行简单的包装之后，这一批的肥料在粮米店内上架了。
在进行实验证明的这段时间里面，杨语冰还研究出磷肥和钾肥，在一并试用过之后，也证明效果不错。
这一次的肥料上架，吸收了香粉店售卖肥皂香皂的经验，因此在粮米店的门口直接摆上用过与未用过肥料的两株水稻植株。
有这样的水稻植株作为参照，想来一目了然，让人一看就知道肥料的效果。
粮米店的店主收到肥料之后，也按照杨语冰所说的那样做，把肥料摆在了店内最显眼的地方。
陈岩浩是陈家村村长的儿子，因为吃苦能干、能担大任，一直被认为是下一任陈家村的村长。
他的爹是陈家村土生土长的陈家人，甚至于从他爷爷那一代，陈家村的村长就一直是他们家的人。
这倒也不是因为一定要把村长的位置掌握在自家人的手中，其实主要还是因为陈家村这摊烂水真的没有人去淌。
陈家村的地势偏僻，村子的位置不够好，因此村里面能够种植的土地也大多贫瘠，时常是水稻种下去，辛辛苦苦忙活半年，最终收成的稻子少得可怜。
想要获得足量的稻谷，只能够尽可能精细地伺候土地，把所有能够滋养土地的东西都用上，才勉强能够达到恰好够吃的地步。
如此一来，村子里的人没有足够的粮食，又积累不下来东西，因此一整年的生活都得靠村长到处琢磨办法。
于是村长还不到四十，就已经是半头白发。
这样的生活还真的是折磨人，因此陈家村的村长还真的不是一样好活计。
久而久之，村长这个位置就越来越没有人想当了。
好在陈岩浩这一家人都是能干的，才能使陈家村维系在一个较为稳定的平衡。
但他们也始终都在想着办法，思考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陈家村目前的状况。
把陈家村搬离此地？到其他土地肥沃的地方定村？
这是不可能的，百姓大多靠土地吃饭，只要是肥沃的土地，就都有村子，不可能还有肥沃的空田地等着他们村子搬过去。
想着用别的办法谋生？这是个主意，但这样足以谋生的活计实在是少得可怜，总不可能只有一部分人不愁吃喝，剩下的人全部饿死吧。
身为村长，自然得把村子里所有人的安危放在心上。
于是陈家村的村长一直在操心着这件事，同样的，身为下一任的村长，陈岩浩也是一直在想解决的办法。
正巧今日是他进城的日子，索性他一大早就往城里赶，打算看看能不能在城里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然而他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因此只能毫无目的在城里瞎逛，试图能够找到一点线索。
于是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花费大半日的时间，还是没有想到一点办法。
眼瞧着太阳就要下山，马上要往家里赶的时候，他难免有些着急。
但是慌起来就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就这样左拐右拐，陈岩浩走到了一条偶有人经过的街道。
他也没地方去，因此顺着街道继续走，就这么到了一家粮米店的门口，眼睛偶然往里面一瞥，却发现这家店与之前见过的别家粮米店有些不同。
这么想着，不由多出了一点好奇心，他不由走近几步，开始仔细打量着店内的装潢摆设。
摆在店外的，居然是两个有大腿那么高的大缸，两个大缸内都种着一株稻苗。
真是古怪。
陈岩浩皱起眉头，走近了几步，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东西，似乎不明白眼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怎么会把稻苗种在大缸里面？这样真的能够长起来吗？
他心里这么想着，于是就多仔细多看了两眼，却发现这两株稻苗还有些不一样，其中一株稻苗看上去很是精神，看上去就是经过精细伺候的，而另外一株看上去恹恹的，倒是和村子里那些稻苗长得一样。
他困惑地探出头，看进缸内，想要好好研究一下这里面究竟存在什么样的玄机。
这么一瞧，似乎还真的让他看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这缸中的泥土，光是看颜色就有些不同。
长得比较精神的那个缸内，泥土都是乌黑色的，一看就是肥力十足，而另外一个缸内，土质看上去贫瘠没有养分。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陈岩浩纳闷的时候，店内的店主走上前来问道：“这位郎君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陈岩浩骤然被这么一问，有些怯懦，但是直觉隐隐约约地告诉他这里面有他想要的东西，因此他低声问到：“这两个缸内的稻苗为何有这么大的差别？”
店主恍然大悟：“这两个缸内的稻苗和泥土都是一样的……”
“这不可能。”陈岩浩认真地反驳着，“我就是在田里耕作的，这稻苗和泥土怎么可能一样。”
陈岩浩刚想要长篇大论地说起自己的判断依据，店主却是笑眯眯地从缸后拿出一袋东西，打开袋子给他看。
“这个大缸内正是放了此样东西，所以才长得与另外一个缸不同。”店主说完还从袋中捞出来一些颗粒给陈岩浩看。
“这是我们店内的新东西，氮肥肥料，可以增加水稻的产量，郎君若是家里有种稻谷的，不妨带一袋回去。”店主边说着话还边拍了拍大缸的缸体。
“我们这缸内的稻苗，才投下去几日的肥料，长势就与没有投过的截然不同了。”
听着店主说的，陈岩浩有些意动。
村子里的泥土正好和这没投过的泥土差不多，若是真的可以用这肥料改变土质，那么村子今年的收成不是就不用发愁了吗？但是……这东西真的会有效果吗？
不会是在骗自己的吧。
就在他左右犹豫的时候，店主又说道：“若是郎君拿回去没有效果，可以把东西退回来，我们会根据你用剩的量和产品的保存质量退一部分的银子给你。”
“果真？”陈岩浩抬头看着店主的脸，怀疑地问道。
“哈哈哈，若是郎君不信，我们可以写一张条子给你，回头你拿这条子来，我们定然会退给你。”
都说到这个份上，如此优越的条件，让陈岩浩反而更加纠结。
他想要买下来，但是又害怕这东西一点用处都派不上。
银子倒是身外之物，他不在意，但是有可能拖延的时间，却是村子的村民耗不起的。
左思右想，他的目光慢慢地再次投注在面前的两个大缸上面，看着缸内两株截然不同的稻苗，瞅着缸内色泽毫不相同的泥土，他慢慢坚定了下来。
“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银子，你看能买多少肥料，我都要了。”他把自己腰间藏着的银子拿出来，摆在店主的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
……
陈岩浩的银子足够买下店主所说的二十袋氮肥，但是在店主的建议下，他把一部分的银子分出来，另外买了一部分的其他肥料。
因为买的数量足够多，所以店主还特地派店内的伙计赶着车把人给送到了陈家村。
在陈家村门口的时候，大老远就有村民看到了他，惊讶地看着他马车上的东西，不明白他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也有一部分的人跑回去叫他的爹过来，而陈岩浩则是把马车赶到村内的仓库，跟着伙计把车上的东西一一卸了下来。
东西卸完，伙计与他告别，转眼驱车往城内赶。
而陈岩浩留在仓库，把这些肥料一点点分门别类，分开放置。
不过好在这东西每一件的袋子封口处都有不同颜色的彩线，因此很容易地就能够看出来是不同的东西。
在他整理的这段时间里面，仓库外面热闹得很，似乎有人正在往这里赶。
没有一会儿的功夫，仓库的门外就出现了几个人影。
“岩浩，你这是怎么回事？”陈家村村长紧缩眉头，看着仓库内新增加的东西，陷入了迷茫。
陈岩浩回过头，看到身后的人是自己的爹，因此走上前两步，把自己在城里买到这东西的经过讲给他听。
“荒唐。”陈家村村长质疑道，“种田本来就是靠老天和自己勤劳吃饭的活计，怎么可以通过外物来决定稻谷的产量呢？”
“我瞧着你是被骗了！”说着，陈家村村长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些失望。
“爹，不是这样的，我看到他们的效果，那都是真的，稻种用了这个，果真都长得很精神。”陈岩浩着急地解释道，“而且那店主还说，若是没有效果，还可以退银子的。”
陈家村村长皱起眉头：“都买下来了，还能退……这样的话你也信吗？你花了多少银子？”
得到陈岩浩的回复之后，村长的表情一瞬间停滞，他知道这个数目是自己的儿子辛苦攒下来的所有银子。
没有想到他居然舍得把这么多的银子都花在了这个所谓的肥料上面。
“爹，这东西真的能够帮村子好起来的，我……”
“行了行了……”村长叹了口气，自家儿子都把他攒了那么久的银子花出去了，一心为村子好，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转过身去，和身后的村民说道：“这今日便算了，这孩子也是为了村子好，大不了就当他买了一堆废物回来，对村子里面也没有多大影响。”
“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吧……”
前来看热闹的村民彼此对视几眼，没有吭声，一个接一个地转身离开。
没有一会儿的功夫，仓库门口一个人都没剩下，只留着还站在仓库里面的陈岩浩和村长两人。
“爹，这真的有效果，我觉得要让大家伙试试，把这撒下去，说不准今年村子里的收成会很好。”
陈岩浩还是坚持地相信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再次请求道。
村长叹了口气，摇摇头，拒绝了他的请求：“这不是拿整个村子今年的收成做赌注？万一真的出一点事情，到时候我怎么对得起他们。”
是呀……
听到村长的说法，陈岩浩的眼里失去了神采。若是真的出了一点意外，今年的陈家村，所有的村民都要饿肚子，后果恐怕是爹没有办法承担的。
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失去光亮，村长也有些纠结，一边是儿子的“好心办坏事”，一边是整个村子今年的粮食收成，无论哪个，都是无法舍去的。
而且这次的事情也是这孩子头一次这么拼劲……
心里这么想着，村长的口风就有些松动：“若是你真的想要尝试，大可以用我们自家的一亩田来试试，就算真的出意外了，我们家人少，剩下的粮食也是可以把今年熬过去的。”
这已经是村长尽可能的让步，陈岩浩也清楚自己爹的每一个决定都需要经过反复的审思。
这个主意也好，既能够试试效果，也不会影响村民的利益……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因此他低下头，失落地答应着村长的主意。
希望这肥料，真的会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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