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只是想你了
进门发消息给洪岚，想了想，也给钱司发了一个。
盐：我到家啦。
电话很快打了过来，颜研接通，点开了公放。
“喂？”
“进门了？”
电话那边，钱司的声音传过来，很安静，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对，等我一下哈，我刚进门，放下东西。”
“好，你慢慢来，不急。”钱司语气非常温和，仿佛因为到了深夜，说话轻一些，不会打扰到夜的美好。
颜研将手机放在桌上就开始洗手换衣服，等都忙完，通话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分多钟。
“在？”颜研贴近话筒轻声问。
“在。”钱司的声音传过来，温柔又有力量。
颜研有点开心，缓缓坐在地毯上，和他讲电话。
“打给我有事嘛。”
夜里很安静，整个房间只亮着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ipad的屏幕因为视频暂停好久已经暗了，房间只有钟表走过的滴答声，还有话筒里轻轻浅浅的呼吸。
“不知道，”钱司举着手机仰头望着天花板，“可能是想你了？”
颜研下意识警惕起来，像是独居太久的人肯定会自己检查好门锁，在听到这句话后，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警觉，然后再想对方的目的。
“哦～是不是有业绩要完成啊。”
“嗯？”钱司坐起来，“什么业绩。”
颜研拿着杯子喝口水，“你最近老跟我聊天，是不是没时间做工作了？业绩不好会影响工资的吧。”
钱司终于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了，顿时有点无奈，“没有，那个我不参与的，最近找了新的工作，所以不是为了业绩。”
“嗯嗯，那就是想姐姐我对你爱的教育了。”
“什么爱的教育呢。”钱司来了兴趣。
颜研有点困，无声打了个哈欠，声音有点哑，“就是菜到抠脚啊，让你这个王牌累心累神，体会到生活的不易，好好珍惜。”
钱司听她说着话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困了休息吧，有时间再聊。”
颜研点点头，“我要去洗漱了，等我忙完陪你打游戏哈，为你找到新工作开心，加油哦。”
“嗯，晚安。”
电话挂断，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灯光依旧，钟表嘀嗒，没了说话声，突然就觉得冷清了。
钱司再次躺下望着天花板，耳边似乎还在回响颜研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
为什么想要和她说话呢？
我只是想你了而已。
第二天起床上班，颜研再次投入到工作中，早晨收到了钱司的微信，照常回完，却没得到回复。
颜研想到对方应该是在忙，毕竟正是周一上班，很正常。
事实也是，钱司确实在忙，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导演呢？”潇姐拿着文件进来，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那儿，小声问了一句。
钱司侧身，小动作指了指隔壁，潇姐了然，拿着东西出了门。
电影《穷徒》是乘光和其他公司联合出品的，整个后期制作由乘光来承制，原本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前几天还约了导演今天来看视效和调色，结果没想到，导演很不满意。
潇姐是制片部门的负责人，手下的员工出了问题，自然要出面处理。
钱司一大早就来了公司，跟着她大概了解了下流程，又和视效调色部门的同事打了个招呼，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导演十点半到。
十点二十多，林松然到了公司，闻导毕竟声名显赫，又是公司常年的合作伙伴，他过来打个招呼，再去参加中午的饭局。
十点半，闻导准时到公司，林松然带着潇姐和钱司打了个招呼，两人便进了办公室。
钱司等他们关门才问潇姐，“每个导演来都这样吗？”
潇姐摆摆手，“他特殊。”说着带他向视效部门走去，“咱公司去年得奖那片子知道吧，《硝烟》。”
“嗯。”
“就是他导的，他什么都好，就一点，脾气不好，倒不是说打人骂人这种，是不能将就，而且必须要所有人都按照他的想法来，不然就是真有本事能说服他。”
“这么严格？要是做不到呢。”钱司替她推开门，两人进去。
“做不到就重来，其他环节停工等着，如果档期定了，那就只能是加班加点干了，除非放弃档期。”
钱司大概明白了，“所以他一直和咱们公司合作，也是因为他是满意的。”
潇姐点头，“算是吧，其实每次他的项目我都提心吊胆的，你摸不清他在想什么，往往觉得肯定没问题的时候，就炸出个雷来。”
“怎么说。”
视效部门的同事已经在工作了，等导演看效果的人此时正坐在椅子上做最后的检查。
潇姐环顾了一下，视线停在最角落的一个工位。
“你看他，视效的同事，不知道为什么，闻导就觉得他做出来的东西合胃口，所以只要是闻导的片子，我们都会尽量安排他来做，像其他环节也是，已经有一套默认的班底给他干活儿，这也是好几部戏磨合出来的。”
钱司看过去，那个工位此时正坐着一个短头发的男生，桌面相比其他人干净很多，鼠标和键盘都是自己的，桌上放着耳机，左侧有一个手机支架。
“我的建议，虽然你以后会是管理位，但行业内的东西还是要多接触，林总和我说了说你的情况，如果你不会在这里长留，那就多跟林总聊聊，但如果以后想要在这个行业深入，那现在开始就多参与准没坏处，至少了解下自己公司都有什么作品不是？”
“是。”钱司虚心接受，他平时关注更多的在金融方面，文化娱乐，尤其是影视相关确实太少了。
两人正聊着，就听林总带人上来了。
潇姐迎上去带着导演看样片，钱司就在一旁站着学习。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看到了那几场指定调色的戏份。
“这是成品？”闻导本人颇为高大，说话声音又有些粗旷，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僵了一下。
“是按照上次开会讨论的完成度来做的。”潇姐笑着接话，所有人都看向她。
闻导也看着她，“就是说，这是到了你们觉得能给我看的程度了。”
潇姐脸色有点难看，但她也知道，人家这话说得虽然直，但没错。
林总这时候笑了笑，拍了拍闻导的肩膀，“怎么了，觉得不好就直说，我们再调整，艺术嘛，不就得磨合？”
钱司趁着大家都看着他们，悄悄给负责展示的同事比了个手势，对方反应很快，默默将画面调到了之前满意的部分。
闻导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说道，“重做吧，这个肯定不行。”
潇姐看了眼钱司，仿佛在说，你看吧，雷炸了。
林总笑着点头，“行，我们安排，我让她们把之前商量的内容拿过来咱们再研究研究，有什么想法碰撞碰撞。”
钱司顺势让开位置，几人跟着就向外面走去。
潇姐早一步出去拿物料，再回来只剩钱司还在，又去了隔壁。
忙忙碌碌的，就已经快十二点了。
钱司直到统计完到底有几组特殊要求的镜头后，才松了口气。
赶紧叫陪他整理的同事去吃饭，又把物料送过去，再看手机，已经快一点了。
上午十点左右颜研回他的“早呀”，仿佛还带着明媚的阳光。
钱司靠着墙舒口气，回了一个打滚的表情。
颜研收到消息时，只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弹窗，都没伸手去摸手机。
距离吃完饭坐下干活已经十多分钟了，然而身后沙发上坐着的两位大神却一句话都没说过。
洪岚过来给她送吃的，结果临时有个合同要赶紧查看，于是坐下来打开电脑开始处理。
这时前来上班的徐寺推门进来。
颜研眼看他们俩对视了一眼，徐寺刚要打招呼，洪岚就收回视线继续忙碌了。
徐寺点头和她打了个招呼坐下来，坐在了沙发的外侧，也就是说，洪岚如果想出去，就要和他说话，不然就只能等到他离开的时候再走。
颜研内心直呼精彩，但又不能表现出来，默默干活儿，分出一只耳朵关心着身后的动向。
局势依旧十分焦灼，洪岚似乎已经看完了合同，开始靠在沙发背上摆弄手机，而徐寺看着电脑戴着耳机，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在忙。
叮咚。
消息提示音再次响起。
颜研看一眼，还是钱司。
司：今天还会忙到很晚吗？
颜研继续不动，手上干活儿不停。
终于，身后有了动静。
洪岚起身，开始装东西，颜研回头，“要走啊。”
“嗯，去下个项目的客户那儿一趟，可能日程有变化。”洪岚说着已经装的七七八八。
电脑充电线插在外面，颜研刚要起身帮她拔下来，就见徐寺绕过去拔下来，几下缠好递给了她。
颜研面无表情看着，眼睛一眨不眨。
洪岚顺手接过，没有一丝停顿和迟疑，“东西记得吃啊，巧克力离机箱远点儿，别化了。”
“嗯，我一会儿放桌子上。”
颜研以为洪岚会和徐寺打个招呼什么的，或者徐寺会说什么，结果两人就像不认识一样，一个走了，另一个自然又坐了回去。
颜研咋舌，默默抓过手机，上来先说自己的事儿。
盐：我这心啊！把我紧张得不行，结果主人公完全没反应！
司：怎么了？
盐：说来话长，等回头有进展告诉你。
盐：我应该和昨天一样，怎么啦？
钱司应该是有事，等了一会儿才回。
司：我今天应该也会到很晚，可以陪你了。
盐：？刚工作就加班哦，什么公司啊。
司：特殊情况，影视公司。
盐：？？？？？影视公司？？？？你不是学金融的？？
颜研有点纳闷，他一个学金融的怎么去影视公司了？
司：家里找的实习单位，锻炼一下。
盐：……
盐：也是没想到，好吧，你快乐就好。
盐：所以你刚上班就体验了加班，你快乐吗？
颜研边打字边笑，想想他也是挺惨的，但好笑也是真的。
司：感觉跟你同步了，还挺高兴的。
盐：……傻
“颜研，”徐寺突然叫她。
“诶。”颜研回身。
徐寺推了推眼镜，“我今晚得早点走，去宣传那边开个会，差不多帮你点好晚餐就得出发。”
“哦哦，没问题。”颜研大概推算了下时间，“那就早点订餐，然后你就先出发，今天周一，估计路况会比较差，等餐到了我自己拿就好。”
“嗯，晚上叫车回家，也告诉我一声。”
“好的好的。”颜研说完接着转回身面对电脑。
聊天窗口，钱司回了一个开心的表情，颜研打字。
盐：这回真是你陪着我了。
司：怎么了。
盐：甲方负责我的老师今天有事要早走，晚饭后我就是孤身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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