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孽子你好大的本事,要不要我把你从李家族谱除名?竟然借着织造府的名声在外滋事,威胁他人已然无法无天,夫子平日里教你的都喂狗了吗!”

        一道严厉的呵斥声伴随着大力度踢门,李老爷与迟老爷两人踏进雅间,李明启的身体瞬间哆嗦了一下。

        迟桑桑见李明启害怕的样子,故意挽着迟老爷的手臂,对着苦苦哀求的李明启甜甜一笑。

        李明启是自作自受,对原主的羞辱可不止于此。他一直瞧不上迟家做生意的商户,比不上朝廷官员有气派。这样的人间和他有婚约简直是辱了他李家的面子。

        还没等到李明启开口解释,小腹便传来一阵急意,两眼一闭晕倒了。后面的情况迟桑桑只知道李老爷鞠了好几个躬道歉,但绝口不提退婚一事。

        织造府领着一帮小厮进茶楼早已闹的纷纷扬扬,喝茶赏诗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围的水泄不通。苏州城上上下下都在谈论着织造府李家少爷茶楼买醉出糗。

        苏州丝造行业人人知晓,迟桑桑与织造府李少爷订下婚约。听闻最近迟家小姐大病初愈,便有人猜测做了对不起织造府的事情。

        所有的舆论导向转移到了迟家,接连几日迟家布行商铺门可罗雀,无人问津,甚至有同行的竞争对手恶意搞垮迟家布行生意。

        谁知,当晚便有个苏州茶楼的小厮喝醉了酒,说漏了嘴。原来那日李明启与凌楼兰两人在茶楼私会喝茶而非独自酒醉。

        苏州百姓沸腾了,李迟二家从小订下婚约,凌家布行千金横插一脚。何况凌家与迟家可是死对头,两家布行明里暗里竞争,被苏州城内人议论纷纷。

        织造府也不安宁,自从李明启茶楼晕倒后陷入水深火热,这会儿少爷刚醒小厮们便听见后院传来一阵凄惨叫声。

        “爹,我可是您的亲生儿子,二十大板打下去儿子不残也废,您这样弃之不顾是要大义灭亲吗。”

        “哼!若是我真能大义灭亲,早知当初就该从襁褓里把你摁死,老夫今日便要教训你这个败坏织造府的名声的孽子。”

        李老爷很快命人行杖刑,剥去衣衫,趴在凳子留半寸布至臀部,板子厚实不一会儿哀嚎声响彻凌云。

        “都给我住手!”李夫人一身大红鎏金锦缎服大步朝着后院方向走来,面色不悦,“老爷这是做甚,启儿好不容易醒过来,你这是将他置死地不成。”

        “哼,你先问问这个孽畜干了什么好事。”

        “此事我听说了,不过是与凌家二姑娘在茶楼赏茶罢了。启儿这门婚约依我看不如作废,迟家布行经营惨淡,濒临绝境,不知老爷为何执意不肯退婚。”

        “为何不退夫人心里不明白吗。”没解释完李老爷便拂袖而去,只留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李明启和李夫人。

        李夫人见状,赶忙命令众小厮将人抬进屋中,吩咐大夫好生照料公子。

        织造府现在成了苏州人口中的笑谈,名声大噪。一边与迟家布行的女儿有婚约,另一边却是密会心爱之人。现在若是不退婚,赶明儿不知道苏州人背后怎么戳织造府的脊梁骨呢。

        织造府乃清政府正五品官员,偌大的苏州城几乎称霸。可若是风言风语传到督查大人的耳朵中,李家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老狐狸,一家子的狐狸转世没安好心!”迟老爷气的在府上发了好一通脾气,连同迟桑桑在苏州茶楼也没来及的问话。

        王氏特意用完膳后去了一趟迟桑桑的闺房质问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火气才稍稍降了些。

        “娘不用担心,迟桑桑上前拍了拍王氏肩膀,安慰道,“女儿心里自有分寸。”

        王氏睨了她一眼:“娘只是担心李家别有用心,毕竟迟家布行生意不好,家里也就那么几件庄子也拿不出手。”

        “娘,迟桑桑勾唇一笑,“放心吧。”李家暂时自顾不暇,此刻别有用心怕是能被苏州城内的人口水给淹死。”

        织造府派人将婚书礼金退回迟府时,迟桑桑正在蚕房喂蚕宝宝吃桑叶。蚕大多为家蚕,品相完好,种类却不丰富。刚寻思着领取020系统的蚕,金枝便过来传话了。

        “小姐织造府的家丁上门,身后还挑着几担子的金银珠宝呢。”

        迟桑桑闻言抬眸,抚摩着蚕宝宝的手一顿。织造府速度真快,不出几日便命人上门退礼金聘书,这是认清形势巴不得要撇清关系了。

        近来城内关于迟李凌三家传言如暴风雨一般骤歇不停,尤其是迟家布行关门大吉,所有认识迟家的都恨不得撇清关系,离个三丈远。

        迟桑桑到达前厅时,正巧便见迟老爷一脸漠然瞧着李府管事婆子吩咐着小厮将一箱子礼金抬到前厅屋子。

        “你们几个抬担子的,都好生小心些,可别将迟府陪嫁的礼金摔坏了,到时你们一个二个卖了都赔不起!”

        小厮们应了几句,几个人抬手将木箱子如数归还,管事婆子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迟老爷双手摆在后背,冷眼瞧着李府的管事婆子颐指气使指挥着一帮人,迟府一家之主形同摆设,压根儿没把他迟府放在眼里。

        “迟老爷子,管事婆子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颇为威严,“我家夫人命老婆子将当年下聘的礼金一并如数退还,还请仔细检查有无缺漏——”

        “不必了,这本是我迟府当年以老夫人的约定为由一次交换的礼金,何来缺漏一说。若是真有缺漏,烦请回去禀告织造大人。”迟老爷重重的冷哼一声。

        清朝的官府人家口头订婚自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两家商议找大师确认生辰八字,亲自定聘、下礼金的婚约。织造府更是注重仪式,光是聘礼便足以在苏州城风风光光。

        闻言管家婆子的脸色也不大好,刚想替自家主子解释,便听见一抹清丽的嗓音响起,悠长婉转:

        “爹爹,这位老嬷乃是织造府大人家的管事婆婆吗,女儿瞅着倒有些面熟。”

        “不待在闺房出来做甚,娇寒体虚,弱不禁风,莫要着凉了身子,让金枝赶紧扶你回房。”

        “这位便是迟府大姑娘?”管事婆子插了道嘴,这才转过身好生打量起她来。

        明眸皓齿,笑眼盈盈,迟桑桑病愈后整个人脱胎换骨般亮眼,哪里还有以前半分小家子气的模样。美人倒真是位美人,毕竟在苏州城这样的姿色也是响当当出了名的。

        可,要嫁进织造府这样的官府人家空有美貌可是行不通的,先不说士农工商等级低下,便是迟家布行生意门可罗雀也难以架上枝头变凤凰。

        冥想之际,管事婆子还未回过神来便见迟家姑娘颇有大家闺秀风范的大方一笑,“嬷嬷,我让府上的侍女送您出去吧。”

        管事婆子刚想拧眉说不用,金枝便奉着命令搀扶着李府管家婆子。管家婆子本来不喜,可金枝扶的恰当好处,力气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刚扶着婆子走到门槛的时候,不知是前方门槛处有一两粒孩童玩的石子,金枝一不小心崴了脚,身子向下一悬,手紧紧握住了门把手。

        可是管事婆子却没那么幸运了,金枝扶着她的那只手早已抽出身来,身子一个落空没站稳脚跟一个踉跄,下巴直接在门槛上摔出了个大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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