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替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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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赵妈见到腊梅，她的眼睛红肿，赵妈就与其她的女人摇了头，那几个女人都会意。
孩子嘛，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破的好，心里有数，就不要去问。
赵妈抽空去了角院，问了徐妈，徐妈就抹泪道。
“哎，这孩子可怜见的，陈妈上回打她那样重，她连一滴泪也没有掉，听说先前张二家的路上也误会了，以为她要逃跑，也是打了她一顿，她的脸都被打肿了，嘴角打出血来，她都没有哭，可是，昨天晚上她哭了大半夜，我问她，她说你们对她太好了，哎，这孩子，在家遭的什么罪呀！想到她这后娘，我就恨不得撕了她，多好的孩子，她咋就能下得去手？”
这话果然验证了赵妈的猜想。
赵妈就又说了几句闲话，回来了。
对于腊梅红肿的眼睛，厨房里的女人就当没看到，倒是像平日里一样，欢快地使唤腊梅。
“腊梅，帮我把那萝卜端来！”
“噢！”腊梅就忙地过去，把萝卜端出去。
每个人都听得出来，腊梅答应的话与往日不一样，往日她都是“唉，来了”，说的是那么轻快，而今，她却“噢”一声，腿脚更加勤快了！
女人只当不知道，吃饭的时候，赵妈还是给她一个盆，还玩笑道：“小猪崽子，吃，吃饱了长大了好年底宰呢！”
腊梅终于笑了，吃起来也不那么忸怩，而是很自然。
等过了两日，女人们再叫：“腊梅，人呢？”
“唉，来了！”腊梅那轻快的声音又出来了。厨房里的女人这才互相看看，会心的笑了。
“瞧你这慢腾腾的样，不应该我一叫，你就该像那猴子一样，嗖地一下跳到我的面前么？”
腊梅就咯咯咯咯地笑，她见人家在跟她开玩笑，她很开心。
有句话叫怎么说？像厨房的女人们对待腊梅，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其中的味道，怕是只有用一颗善良的心，才能体会着她们对于腊梅的呵护。她们也是通过与自己孩子相处的经验，用到了腊梅身上，让腊梅在一个很自然的环境下，接受了她可以放开肚皮吃其她女人三倍的饭量，甚至更多。
腊梅有时吃饱了饭，还会拍着自己那圆滚滚的肚皮给女人看。
于是有女人笑，也有女人说她，“你这孩子，哪有女孩子这么样的？这多不雅，让人笑话去！”
腊梅就忽然想到了怀孕的女人，于是以后就再也不这样做了。
说起郭府，人员太多，人多嘴杂，关于腊梅用盆吃饭的事情，很快在府里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说她能做事当然也能吃，也有说她是猪的，说只有猪才能吃。
同样说腊梅是猪，可是效果不一样，厨房的女人说她是猪崽子，那是在跟她开玩笑，是善意的玩笑，而其她人说她是猪，就带有侮辱性的了。
不管怎么说，腊梅她虽然矮，她虽然瘦，可是她怎么着也是个女孩子，而且是有自尊心的女孩子。
她自己浑然不觉，有人在背后这么议论她。
终于有一天，腊梅遇到了小鹅，小鹅就把腊梅拉到一边，见四下无人，悄悄对她说，说有人私下里说她是猪。
“我把这话告诉你，就是要以后不要拿盆吃饭，我们一起来的五个人，你们谁被人家欺负，我心里都不好受！”小鹅看着腊梅道。
腊梅心情很低落，她回到厨房，再吃饭的时候，拒绝再用盆吃饭，而且每顿只吃一碗，说什么她也不再多吃。
赵妈见开心果似的腊梅，忽然间情绪这么低落，她不管怎么哄，腊梅就是不肯多吃。
赵妈也依稀听了别人的一些议论，她有一回回去，她丈夫还问她，说你那里有个叫腊梅的，还真像猪一样，真能吃一盆？当时赵妈也没有多想。
这回想来，腊梅应该是听到这些传言了，赵妈就觉得这事大，腊梅她饭量大，却每日里吃这么少，这样下去可怎么行？这样下去孩子怕是身体定住不长了。
赵妈就去跟二太太汇报，二太太就皱了眉头，又在午饭后跟老太太说了。
“哼！”老太太很生气，道：“我也听说了，她一天要干两个人的事情，她不吃能受得了？这下面谁说她是猪的？你放话下去，谁说她是猪的，查出来，让她一天也去干两个人的事情试试？”
老太太还不干休，对丫头道：“梅香，你去，把那赵氏和腊梅都给我叫来！”
梅香答应着去了。
老太太生气，就惊动了众人，儿孙媳妇就都互相转告来探看，才知又因为腊梅的事情。
赵妈带着腊梅慌慌张张地就跟了梅香来，站在下面。
老太太就问赵妈：“你是怎么管理手下的，嗯？什么事情都让她做，不该她做的也让她做，她这么小，你想累死她呀？”
赵妈红了脸道：“老太太，我错了，我回去就好好说说她们！”
“还有你，人家说你你就不吃了？嗯？你给我吃，能吃多少吃多少，你要是回去一顿敢少吃一碗饭，看我不拿拐杖拐你，以后谁再敢说你是猪，都来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老太太还不罢休，就用手指着腊梅道：“你是不是傻？人家让你干，你就干呀？嗯？你自己要挑水，那你就管你的挑水，别人难道没有手？以后不许理她们，听到没？”
“呜呜呜·······”腊梅又哭了。
“哭，哭什么哭？”老太太瞪着腊梅道：“你就是个傻丫头！”
老太太见腊梅还在哭，就道：“回去吧，我这要派人去看的，都说你能吃一盆饭，你今晚就得给我吃一盆，少丁点，我都饶不了你！”
“走吧！”赵妈就对腊梅道。
腊梅站着不动。
“哎？我说你还有什么委屈？嗯？”老太太见赵妈叫腊梅走，她没动，便道。
“再不走，捆起来！”
二老爷不怒而威，吓得腊梅赶紧说。
“老太太，呜呜呜，我吃饭就是！”
“嗯！”老太太就点了点头，舒缓了语气道，“听话就是好孩子，去吧！”
“老太太······”
老太太见腊梅还不走，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道：“有什么委屈，说，我给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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