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035章
季笙歌攀住谢殊袖子的手,最终还是无力滑落在地上。潮水再次涌上来将她吞没。意识从身体中不可抗拒的抽离,季笙歌仿佛用第三视角看到,自己身体在谢殊手中寸寸崩塌消散。
她又沉下去了。
依旧是深不见底的寒潭漫过身体,吞没口鼻季笙歌像是误入洪流中的一片孤叶随波逐流天旋地转,无力抗衡
再睁眼。
季笙歌躺在一处崖间峭壁上。
她没死!
利剑贯穿胸口,死亡逼近的感觉无比真实。豆大的雨水罩头落下。滴答一下,砸在眼睛里,再顺着眼眶滑落。季笙歌一身湿的透透的。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挣扎间测过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极狭窄的悬崖墙上。
但凡睡姿不好翻个身,就会坠入夜色中深不见底山涧粉身碎骨。
好tam吓人。
季笙歌这辈子都没这么惊险过。
她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的再跳。抖着腿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地上蹬着脚,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着石壁这才稍稍安心些。山涧底下一片漆黑,瓢泼大雨淋的她睁不开眼。背靠石壁坐在地上。
山顶上赤红火光在夜幕中格外刺眼,像是预示着一切灾难的开始。
这不是玲珑教。
季笙歌意识渐渐回笼,那个位置?那个地方化成灰她都认得,那是凌霄派。赤红火焰映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七彩琉璃瓦都染成一片赤红,让人不寒而栗。
难道谢殊在凌霄派?
玲珑教的惨烈还历历在目。季笙歌来不及消化谢殊魔修的事情,抖着腿,扶着身后墙壁想起身。
一滴殷红的血,砸落在她的浅色衣裙上。
周围漆黑一片。
但是季笙歌穿的是浅色衣服,一滴殷红的颜色滴在她衣服上特别刺眼。然后,紧接着又是一滴。瓢泼大雨之下,季笙歌颤颤巍巍抬头往上看。她头顶树杈上,挂着个人。白色衣袍垂下来,一只修长的垂在她头顶。
殷红的血悬在指尖。
滴落。
狂风暴雨漆黑夜。
那场景堪比鬼片。
她坐的腿脚有些麻了,那点血砸在了她脸上,惹得季笙歌一哆嗦。意识瞬间回笼。心头弥漫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季笙歌起裙摆顺着墙壁攀附而上。
她虽然怂,但是现在毕竟是修士。危急时刻,季笙歌发现自己体力和耐力远超常人。她顺利踩着石壁的落脚点,小心翼翼爬到岩石缝隙中斜长出来的树杈上。手压上去树杈就在晃,再压再晃。
斜长在悬崖峭壁上的树枝,仿佛承受不住重量一样。发出咯吱咯吱声响,让人心慌。
季笙歌不敢在压上去,她扒着边沿,努力伸长手去够那个生死不明人的脸。湿哒哒的头发,冷冰冰的脸,冷的她一哆嗦。指尖哆嗦着,剥开湿哒哒的头发,露出那张没有血色的熟悉面容。
季笙歌心直接沉入谷底。
果然是谢殊。
季笙歌不知道谢殊为什么会生死不明挂在树梢上。她也不知道凌霄派除了什么事情。不过眼下她无暇估计幻境中的山门,她努力推了推谢殊的肩膀。沉甸甸的没有反应。季笙歌夜视不错,谢殊面色苍白。胸口有个血窟窿。即使在黑夜中也能看到,胸前衣衫被染红了一大片,被雨水打湿只有看起来更凄惨。
看起来像死了一样。
季笙歌抖着手,探了探鼻息。虽然很微弱,但是还有一口气。
黑漆漆的夜幕,瓢泼大雨。
季笙歌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谢殊情况不妙,按道理来说她不应该挪动他。但是此时天气真的恶劣至极,而且谢殊挂着那颗悬崖峭壁上树也摇摇欲坠。
她不敢赌。
无论是重伤致死,还是坠落山涧她都输不起。季笙歌四处看,目光落到树枝下面的小平台,那是刚才她呆的地方。比树枝靠的更里面,也更安全,如果谢殊好好躺着不动还是能容下两个人。
季笙歌运气轻轻踩上树杈,她动作轻巧的很。悄无声息移树枝上,手穿过谢殊肩背努力抬起来。她一动,长在悬崖峭壁上的树就一晃。
但是没办法。
季笙歌稳了稳心神,手下动作就越麻利。她生怕多耽误一会,下一秒树枝被压断了,两个人就滚落山涧命丧黄泉。
季笙歌是硬咬着压把谢殊从树上拽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指甲因为用力过猛直接劈断了。
疼!而且疼还不敢撒手。
而且因为护着他,季笙歌被砸了个结结实实,窝心的疼,一口老血都差点吐出来。好在她运气不错,谢殊顺利被她挪到了石台之上。季笙歌拖着他的头,把谢殊放平。也顾不得膝盖,手肘被磨破皮。她掏了一张避雨符反手贴在石壁上。短暂的隔绝了一片干净区域,得到片刻喘息。
山峰之上。
凌霄殿的烈火还在熊熊燃烧。
季笙歌剥开谢殊长发湿哒哒缠在一起头发,撕开他被雨水泡开血红的衣襟。一眼就能看到泡的发白伤口,哗哗的冒血。
季笙歌忙掏出伤药倒上去。
但是血止不住,白色药粉直接别冲走,根本敷不上去。
这样不行。
他伤口的太重了。
这里不好处理伤口,而且深夜里下了雨,山风一吹越发冷。谢殊呆在这里恐怕半夜会失温。季笙歌想了想把伤药收起来,从身上摸出一颗吊命的药丸。
这是她压箱底的东西。
季笙歌把药丸子咬破。分了两半,随便揉了一下,便塞到谢殊口中。他唇色很白,一点都不软。季笙歌味药的时候,顺手擦掉他嘴角血迹。捧着谢殊的头,有些无措的摸着他的额头。“谢殊这是药,吞下去”
他真的伤的重。
外面风雨好大。
季笙歌不知道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谢殊出于求生意识。她喂给他的药丸被吞了下去,“还有一半。”眼瞧着他还能吞咽,季笙歌忙把另外半个塞进去。做完这一切季笙歌站起身。
夜里失温。
容易冻死人。
她还好可以用灵气御体,但是谢殊不行。季笙歌要找到一处隔绝风雨的容身之处。
最起码过完今夜。
季笙歌一路顺着墙壁摸,果真还叫她在这一层石壁上摸到一个缝隙。那个缝隙是在一片悬壁上矮小灌木后面。季笙歌摸时候,感觉有点深。她从腰间掏出萤石照了一下,这真的深。
这是个悬崖峭壁间的石缝隙。
说是缝隙,实际上是算是个山洞。
入口只有一个人进出的大小,被灌木遮挡,挺深里面算是宽敞。季笙歌从外面仔细看了看,里面能遮风避雨,是个好地方。唯独不好就是,洞穴门口她发现了一条蛇蜕。
这附近有蛇。
季笙歌怕蛇,但这个时候她没得选。
她在洞穴里贴了符咒禁制,用驱蛇的丹药碾碎成沫,洒在洞穴的角落里。然后就小心翼翼的拖着谢殊往里头去。她速度不快,而且力求平稳,争取不再造成二次伤害。其中过程缓慢沉重,一言难尽。
把谢殊拖进山洞之后,季笙歌两条胳膊累的都抬不起来。
她坐在地上吭哧吭哧的喘气。凌霄派大火,谢殊重伤。这事情处处透着蹊跷。季笙歌怕又敌人在暗中,转身又把洞口灌木拨紧密了些。
好了从外面瞧不见里面。
季笙歌坐回谢殊身边。掐了个法诀弄干净两人衣服,她推了推地上的人。“谢师兄?”没动静。“谢师兄?”谢殊昏迷不醒,季笙歌没办法,只能先处理伤口。全身上下检查一遍,谢殊胳膊和腿断了。内骨折了几根,伤的最重的一处,是胸口。
被一剑刺穿,再偏一点点就会刺中心脏。
季笙歌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吓得尾椎骨阵阵发软。
她不能慌。
谢殊醒不过来,她得想办法给他止血。季笙歌强迫自己镇定,她不是医生。但是没有别人能帮忙,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季笙因为穷,衣服都是自己用灵线缝补。所以她身上随时带着针线包。说来愧疚,季笙歌也带着。
季笙歌把身上火折子打开。把洞穴里的光挑亮些,目光有些沉,“我尽力,你可千万挺下去。”她便抖着手,穿针引线。
昏暗的灯光下,狭窄的洞穴里。
针尖挑穿皮肉的场景略显不适。
季笙歌害怕,手也抖。她一紧张额头就开始冒汗,汗珠子落在眼睛里涩涩的。她屏住呼吸,不敢松懈,奈何缝的针线歪歪扭扭,丑的像条蜈蚣。
好不容易,最后一针穿完。她打了个结口,然后低头把针线咬断。鼻尖擦过他皮肤,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然后又撕了块衣摆上面倒好药粉给谢殊敷上去。
伤口被她用针线缝住了,伤口小了的,血自然就冒的不凶的了。
但是季笙歌不敢松懈,就那么拿着布条倒了伤药给他用手捂住伤口。她也不知道捂了多久,手臂都僵直了。
季笙歌感觉手上没有那么黏腻腻的了,稍微松开手看了一眼。
血止住了,可喜可贺。
季笙歌给谢殊喂了药,也处理伤口。断骨她不会接,只能让他这么躺着等他醒。她用容器接了点水用灵力沸热。洗了个湿帕子给他沾了沾嘴唇,喂了点水,然后抹了下脸,脖子和手。
做完这一切,季笙歌就抱着膝盖挨着他坐着。
半山腰暴雨急切。
彻底安静之后,季笙歌的耳力绝佳。她听到有人在雨夜中极行的破空声。
有人!
季笙歌下意识把荧石收起来。洞穴里陷入一片漆黑。她握着剑守在谢殊身侧,大气都不敢出。
仔细侧耳听去。
不是一个,是一群!
很多人,很多人,像是在搜山一样。季笙歌能听到脚步,却无法确定位置。好在他们所在的位置在半山腰,这个地方除了外面一个小平台没有任何特点。
季笙歌看过地形,这个地方太陡峭不起眼。
外面吵闹。
季笙歌心里嘈杂。
内心祈祷外面骤雨下的更大些,能把山涧树枝上的血迹洗刷掉,这样他们就不会被抓住。
后半夜。
搜寻的人还没撤。
谢殊开始发热,浑身烫的厉害,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热的。他星眸紧闭,薄唇煞白。因为高热,发出呓语。但是整个人,却像是冷一样开始轻颤。
是了。
重伤又挂在树上泡在雨水里,又不知道吹了多少冷风,铁打的人都扛不住。
季笙歌心里知道,却很无力,她却没有能取暖的东西。外面有搜捕,不敢生火,身上有没有什么能发热的东西。
想来想去,好像除了她自己是热的,就没了。
他生的这般模样,她倒也说不出吃亏。但是男女有别,要她直接未免有些占乘人之危的嫌疑。
季笙歌心下踌躇,下意识摸了一下谢殊脸。
他的脸冰凉,俊俏的面容摸起来手感有点陌生。浓的化不开的夜色在他脸上蒙着一层灰败色调,支离破碎的脆弱感,惹人怜爱。
可能夜太黑,雨太急。
可能是,因为谢殊感受到温度,想无意识般蹭过来却牵扯到牲口难受的样子。
季笙歌坐在黑暗中许久。摩挲着他的侧脸,思虑着这里毕竟是幻境中。想了想,慢慢伸手解开外袍。
她多少是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眼下没有多少选择。
她把自己头发从身后撩出来,穿着内衫,缓缓然挨着谢殊在她身边睡下。运灵力走遍全身暖融融。
而且她身上暖和,又软,又香。
一趟下来,谢殊就朝着她转过头来。黑暗中季笙歌看着谢殊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清隽面容。目光游走过他的薄唇,高挺的鼻梁。伸手揉开他眉头间拧着的疙瘩。
脑袋里想着这两个不同幻境中所代表的含义。
混乱又破碎,叫人猜不明白。
外面疾风骤雨,雷鸣震耳欲聋。
季笙歌靠在谢殊身侧大气都不敢出。他的体温炙热,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烫手。黑暗中,谢殊在轻喘细碎的□□,是无意识难受的那种。一点都不暧昧,反而脆弱的不堪一击。他朝她蹭过来,像是追寻温暖。但是因为身体无力,动作为不可查。只有短促微弱呼吸喷洒在耳边,凌乱的发丝挠的季笙歌微微有些痒。
外面风雨没有听,雨夜的搜捕也没有停。
洞穴里像是被隔绝出来一个封闭的世界,两人依偎在一起短暂的停歇。季笙歌白生生的手,攀附上谢殊修长的手掌。期望能起到片刻安慰,让他能坚持过去。许久之后,不知道是因为上药起了作用,还是安慰起了作用。
谢殊不再呓语,侧着头看起来边平稳。季笙歌坚持了大半夜,终于支撑不住,迷迷糊糊挨着他肩膀睡了过去。
大雨倾盆,如她所愿,洗去山涧所有痕迹。
季笙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醒过来的时候,洞穴里静悄悄而且漆黑一片。季笙歌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膈的身上疼。她怕压着谢殊的伤口,所以僵直着身体。腿胳膊都麻了,此时醒了过来之后,小心翼翼舒展了下。
然后,伸手探想探谢殊的鼻息。
万万没料到。
黑暗中,本该昏迷的人,突然睁开眼。季笙歌尚未反应过来,被一只手猛地掐住脖子。然后躺在地上断胳膊短腿的人突然起身。季笙歌猛地被谢殊压在身下,掐着脖子,一阵天旋地转,后脑勺直接磕到石壁上,顿时疼的她眼角渗出泪。
“你是谁?”清冷嘶哑的声音。因为气力不够而略显嘶哑艰涩,谢殊凝望着黑暗中,这张陌生的脸。漆黑寒眸阴沉沉的,瞧不出什么情绪。
本该是认识的人。但是,黑暗中的谢殊,用一种未见过眼神望着她。戒备,冷酷,居高临下。
寒眸似利箭。
似乎要刺穿皮肉将她内里所有刨开,袒露在阳光下,看的清楚。
他不认识她了。
这不是疑问这是肯定。
季笙歌亲自入过幻境,在幻境中沉沦越久,就会陷入进去,丢失记忆迷失来路。此时谢殊就是这样,他忘记了自己。用两人初见时的冷冰比眼神望着她。
只一眼,季笙歌背后浸出了汗。
“谢师兄!”她感觉到自己声音有点颤,季笙歌面对这样谢殊本能的有点害怕。她失去了魔剑屠人归的庇佑,就是只能靠自己脱险。这可真就是性差踏错一步,就断了自己性命。
“你是谁?”谢殊手骤然收紧,冷声再问了一遍。
季笙歌喉咙一痛,脑袋里镇定下来。“我是苍雪峰三弟子,季笙。”
季笙歌只能如实交代,但是她的话音刚落。黑暗中谢殊表情登时变得的古怪。那个表情就像是狐疑,又是猜测,还半呆着打量。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各种思绪反复交叠在一起让人猜不透。
谢殊不动了,只拿眼睛冷冷瞧着她,瞧的季笙歌从脊椎骨到后脑勺一阵冰凉。
“谢师兄,我不是敌人。”季笙歌慢慢松开手。谢殊不松手,她不能坐以待毙。“你先放开,你伤的很重,伤口崩裂了很麻烦。”
她还给他缝了伤口呢。
缝的像条蜈蚣爬在胸口丑的要死。
谢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略微垂眸看了下胸口。松散的衣襟虽然被季笙歌给他遮好,但是因为动作又松开。确实能看到胸前的伤口被处理过,绑着绷带。绷带上面血迹已经发黑,因为他刚才的动作,伤口重新迸裂有渗出了新的血。
谢殊看了一眼,再次抬起头一双眼睛,在季笙歌脸上反复打量。
“而且,你的腿和胳膊也断了。”季笙歌乘胜追击,说罢还用下巴点了点谢殊不自然垂下的左臂。
有一种残缺的血腥的美。
谢殊盯了她很久,可能是确定她是个无害的垃圾。
季笙歌终于感觉掐着脖子的手离开了。
好险!
被掐的生疼脖子,缺氧的肺部被冰冷的空气充盈。刺激闹的喉咙痒痒想咳嗽。而外面搜寻没有褪,又因为外面倾盆大雨嘈杂的很。季笙歌犹豫了下,还是用袖子捂着嘴巴,压低声音小小声的咳嗽。
而且谢殊就那么,不说话,坐在她面前直勾勾瞧着她。
“谢,谢师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黑灯瞎火,他又一身血迹。好像索命的厉鬼,看的人心里哆嗦。
季笙歌和谢殊对外看起关系似乎不错。但事实上是上下级,季笙歌并不了解谢殊这个人以及过往。她看他就像是蒙着层雾,偶尔能从那茫茫白雾后面窥探到分毫。却拼凑不出全貌。
季笙歌脱了外袍只着一身里衫。
此时被小声咳嗽,缩在角落,分外可怜。
谢殊像是才发觉她衣衫轻薄一样,看着膝盖上衣服,看季笙歌的眼神似是又冻了几分。
“你不要误会!你都伤成那样了!”
“我可不是色中饿鬼。”上一个幻境,朱玉下场历历在目。季笙歌连忙摆手示意,“你昨天受了重伤挂在山崖峭壁的树杈上面。我把你救下来了,然后你高烧,我怕你病出个好歹就”
两个人依偎取暖。
季笙歌后面的话不用说,谢殊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季笙歌的眼神不悦,不知道这件事是过的去还是过不去。谢殊只是用完好的右手抓起衣服,丢到季笙歌头上,冷声,“穿上。”
“好。”早上的时候本来就有点寒凉。季笙歌被谢殊一吓,登时就忘了运灵力。这会靠着墙壁已经开始觉得刺骨了,她忙披上外袍。谢殊瞥见她穿衣服,看样子是要扶着石壁起身转过去。“你别动,放心我哪里都没漏。倒是你胳膊腿都断了,胸口还别人开了到口子万一绷血了可怎么办。”
季笙歌说着话时间内,把外衫一套一裹,迅速系上腰带一气呵成。
再抬头。
谢殊他衣襟上带着血,凌乱的黑发披肩,俊美的面容看起来没有一点血色。正倚靠在墙壁上休息。
“为什么救我?”
为什么救他?
因为,他们现在命运共同体。谢殊死,她死。她死,谢殊不死。季笙歌想想都觉脑袋疼。
“因为你是大师兄。”
“你难道,不知道凌霄派发生了什么?”
“凌霄派发生了什么?”这是谢殊幻境,季笙歌还真不知道凌霄派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都不如谢师兄重要。”
孤魂野鬼,谎话连篇。
谢殊转过脸去,似乎不想在听她的鬼话。
季笙歌倒是被他甩的一头雾水,她没说错话啊!昨天重伤的时候,昏迷不醒脆弱不堪,醒了之后就翻脸无情。
果然男的都是一副德行,呸——
两人相对无言。
季笙歌心里腹诽着,心里盘算了下,正准备开口。
此时洞穴之内,响起一阵异样的声音。
那是鳞片爬过石壁沙沙声。
蛇
季笙歌原本是没有察觉的,直到那个东西靠近了才发现。季笙歌身边一直带着短剑。一剑将那东西斩断,湿热的血飞溅上她的手背。
但是蛇这种东西,就算身子变成两节,神经也不会死。上半截身体骤然弹跳,张开毒牙咬向季笙歌的手。
凌空一颗石子。
极速击穿头骨,蛇头被惯性带着飞了出去,软塌塌撞到了石壁上滑落。
“谢,大师”季笙歌话还没说完,她视线里撞到墙上的蛇头,有一张符咒还是虚幻燃烧。
艹。
他们被发现了
这是怕什么来什么,季笙歌一脚把那东西踹飞。她迅速从身上掏出三张隐身符,塞到谢殊手上。“这是隐身符。”反手拔下脑袋上的红珠发簪,拢在一起。“这是影蜘,可以遮蔽气息。我出去引开他们,你找个机会跑。哦!对了还有药。”情况紧急,季笙歌越翻越乱,她估摸着拿了三瓶差不多的药丢在谢殊身上。
“你绝对不能死,你可千万活下去。好好想想,自己在什么地方,等你想起来,我们就能出去了。”季笙歌倒豆子一样,把话交代完。
贴上隐身和极行符,从洞口窜了出去。
外面大雨依旧,虽然能见度很低,但是山涧已经可看到有人御剑飞行过来的剑光。
季笙歌足尖轻点,窜的飞快。
追谢殊的人很厉害,季笙歌疲于奔命。
肺要炸了,灵力像是要耗尽一样,她的丹田开始枯竭。经脉的开始隐隐约约有些疼。这种的痛苦让季笙歌开始喘不上气,她速度渐渐慢下来。原本还能凭着灵巧勉强支撑的那点优势不复存在。
季笙歌到底还是堵住了。
她不过停滞了一秒。
一人持剑拦住了她的去路,那人还是熟人,沈鹤。
“怎么是你?”像是很惊讶一样,不只是沈鹤。后面接连来了三个长老看到季笙歌都像是很吃惊一样。“你这丫头不是处死在凌霄大殿上?”
“呔!何方妖人,扮成凌霄派内奸予意何为。”
季笙歌被那长老凶的一愣一愣的。
她死了?她什么时候死了?放屁,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眼瞧着季笙歌一脸不知道的模样,沈鹤拦住身边荀长老。“你把谢殊藏到哪里去了?”
听到这话,季笙歌反倒不慌了。来人这么问就是没有抓到谢殊,没有抓到谢殊就行。剩下就是想个法子脱身。
季笙歌正准备说话。
画面又变了。
沈鹤众人身上像是起了涟漪,一圈圈扩散开。季笙歌是站着的,但是感觉身体从背后被潮水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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