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第151章
“空口无凭?”
那人在她耳边嗤笑一声,暗哑声线喘息的尾音让人头发麻。
“既然你说我空口无凭,那我可要把你干的那些好事一桩桩,一件件说给你听”苍白的手掌骨节分明,执拗地按住她不安分的手腕。
熟悉的薄唇凑到她耳边时,除了言语间暧昧的热潮,身上还带着历经天劫之后没有散去的余威。
那种在毁灭中重塑的压迫感,以及身畔仿佛要将她焚毁一般炽热烈焰。
冰冷的寒眸落在她气的紧绷的俏脸上,眼底闪烁着幽暗的光,偏执的火热,还带着几分恶劣的玩味。
喘息间。
晦涩的视线一寸寸,描绘过她秀丽的眉眼,散乱的乌发,殷红的唇瓣,还有怒急时透出的厉色杏眸。
蔫坏。
“你当初怎么虚情假意骗我的后来又是怎么将我踢开”熟悉的暗哑声线吐露在耳际,谢殊每说一句话,就揉开她一根手指。
强迫她十指相扣,侵略感压得人窒息。
季笙歌紧绷的像拽紧弓弦,而且她如今是灵魂状态感官也是异常的。但是这个场景,这个动作,加上压倒性的力量。
却莫名的让人羞耻,季笙歌面红耳赤。
“在虚妄之境的时候,我们陷入幻境,你跟我朝夕相对的那些日子”她越是挣扎,谢殊掐的越是紧。
“后来你趁机逃跑,我们抓你没抓到然后在江洲画舫相聚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奄奄一息”
“是我把你从那个埋尸窟里地拎出来的”谢殊喘着粗气,粗粝言语让季笙歌脸上滚烫。“你说说我说错了没”
“当然。”谢殊薄唇抵在耳侧,意有所指的轻语,“还有你那天晚上的热情。”
“我很开心。”
季笙歌这辈子没有这么羞耻过。
谢殊换回了上一世的躯壳,整个就好像开窍了一样。当初那个去谦谦君子的矜贵公子,像是在红尘俗事中打了个滚。
两人之间许多事。
偏偏他用如此平静又暗哑的态度叙述出来,专揭她短处。揭的季笙歌又羞又气又恼,好想狠狠踹他两脚。“够了!”
“够了!”
“你闭嘴!”
“回来了,也不说。”
“搞得我以为哪个孤魂野呜”季笙歌拙劣的转移话题,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剩下言语被唇齿吞没。
明明她没有肉身,也不知道谢殊到底是怎么抓住她。一番辩驳闹剧之后,又羞又恼的感觉下去了,紧随而来的便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我回来了!”谢殊掐着她的下巴,唇齿间灼烈的掠夺,似乎要将两人欠缺时光补回来。
“等等你先起来让我捋一捋”欣喜是欣喜,但是问题并没有过去。季笙歌虽然被亲的七晕八素,但是理智还没下线。
她费力地推着身上衣衫被劈拦谢殊。
他只上一世的身体,原本就比这一世要结实一些。衣服被天雷劈拦了,大半截胸口露在外面。
金色雷击血痕遍布后背,顺着背脊撕裂,混杂着殷红的血血迹蜿蜒而下,看起来很惨烈。
“怎么伤的这么厉害?雷劈的?你是不是傻,天劫劈的那么猛,不知道躲一下。”季笙歌被放开之后,入目看到谢殊肩膀上劈的一片焦黑。
殷红的血顺着肩膀缓缓滴落。
把那雷击的痕迹抹掉之后,漏出皮肤上金色雷击纹。还有被劈拦血肉露在外面,看起来就像是劈烂的了又重新长得肉。
长了又没长好,粉嫩嫩肉芽薄薄一层皮,好不凄凉。
“躲?我躲了,你怎么办?”季笙歌此时没办法帮他处理身上的伤口,心疼望着伸手又不知道往哪里伸。谢殊一把掐住她的手掌放在自己胸口,长舒一口气垂眸望着她。“你想被天劫劈的灰飞烟灭吗?”
“我是魔。”谢殊周身燃烧烈火红莲烧的周遭通红,他一身破败的衣物坐在其中,长眉凤目颇有几分冷厉又不可一世的味道。
他如今活脱脱就是一幅嗜血修罗的模样。而这样凶神恶煞的魔,捧着她就像是呵护着掌心的露珠。
最动人,就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我渡天劫,和仙人渡天劫是不一样的。在天道眼中,魔是不该存于世的之物。所以我的雷劫,是金雷,劈的又快又很。”谢殊将她拉倒膝盖上,拥簇着他在遍地焦土废墟之上坐着,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谢殊将她的手放在胸口,顺势拦住她纤腰,拢入怀中。
“因为这次的天劫,能重回这具躯体也是好事不过,你的躯壳呢?”谢殊的记忆是不完整的,或许也不是不完整。
被屠人归侵蚀的那段时间,记忆有些错乱。他只要一回想,整个脑袋头痛欲裂,感觉非常不好。
“你”
“对了,你的身体留在了魔涧之渊里面。”谢殊头痛欲裂,他眉头紧锁。一皱眉煞气横升,他一手按着头,一手搂着她。
她如今琉璃之魂的状态,又失去了银杏枝的遮挡,一股异香扑鼻。能很好的安抚他狂躁的情绪。谢殊不清楚这是她的能力,又或者是因为她只要在身旁便是他的药。
睁开寒眸撇了眼,她额心上那像莲花一般的金色符文。小肚鸡肠的男人觉得碍眼,但谢殊也知道那是仙家法术。
不能意气用事。
他指尖细细摸索着她的后腰像是在沉思,那清隽出尘面容越发如夺目。
魔涧之渊的人,事,场景一一在脑中过一遍,还有那毁天灭地的天雷之中,被劈烂的肉身
谢殊在生死一线神魂归位的时候,他知道那句躯壳被劈烂了。但是他不知道那句身体是不是销毁殆尽。
“那身体被劈烂了,但是我不清楚到底劈死了没。”谢殊一边回想一边缠着她的青丝。“要是没劈死可就便宜那个家伙了。”
谢殊没有明说,但是言语中的意有所指,还是让季笙间明白是谁。
“应该不会吧。”季笙歌坐在谢殊膝盖上,取回被他扣走银杏枝別在侧腰上,遮去了身上异香。“屠人归不是魔剑吗?它又不能占据躯壳”
“谁告诉你的它不会。”谢殊像是看小傻蛋一样,松开缠在手上的发丝,好笑的掐了掐她的脸颊。“那家伙要是不会占据躯壳!最后差点让你沦为刀下亡魂的那个人。”
“是谁?”
谢殊适应够了,便拉着她的手站起身。“屠人归不能占据肉身,是因为没有,没有神魂的肉身给他占。”
“现在,我神魂归位,那个躯壳就没主了,不就是个现成的傀儡。”
“那怎么办?”季笙歌从地上站起身,她琉璃之魂被周围的烈火红莲的映的赤红。一眼看过去就像是穿着一袭红衣一样,趁的肤白似雪。
“没事,那个躯壳被占了就占了,只要这具躯壳不被占用就没事。”谢殊虽然现在暂时挣脱了屠人归因果。
但是他们两之间联系只要不断,用不了多久便能卷土重来。“这具身体,已然是魔,若是叫它夺走了那才是后患无穷。”
谢殊活动了手掌,又看了下掌心。
“不用担心,未必是坏事。当初,那凡间修士就是以身为棺将它镇压。我倒要瞧瞧,换成我。它有多大能耐,还能跑的出来?”
谢殊刺骨寒眸中闪过一丝锋芒,他说的话季笙歌懂了又没完全懂。只是来不及她细想,天边就出现一批,凶神恶煞的妖物。
手上拿着各色刀枪剑戟,足下腾黑云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谢殊渡劫,雷劫劈拦了临羡鱼的别院。
作为报应,季笙歌和谢殊叫人捆成了粽子。季笙歌本来还想游说,奈何那些妖怪根本不给她张口机会。不知道用什么秘法将她捆成了个球。一脚踢到了牢房里去了。
至于衣衫褴褛的谢殊。则像是重伤不敌一样束手就擒。季笙歌本来以为此次事件要黄。但是两人临别时,谢殊暗地里解开了她的禁置。
错身而过的时候,传音给她,“别轻举妄动,等我。”
昨夜天劫下来的时候。
临羡鱼毛都炸。
她是妖,严格来说妖族历劫也是很难的。但是那也不如魔渡劫那么凶险,照死里劈。所以临羡鱼昨夜过了子时闻到那毁天灭地的天劫威力的时候,整个鸟都傻了。
这天劫要是劈到她身上,她得直接被劈成渣。所以临羡鱼当时就察觉到,有魔混迹在妖界别院中。
前夜才被一个看不清楚脸的魔头,从南归境一路撵出来。
今日还来?
所以临羡鱼便趁着这雷劫刚过,正是那魔虚弱的时候将人捆了起来准备先要他命。哪里知道捆的过程特别顺利,而且在那个魔头的身侧还有个意外之人。
那便是前夜帮她逃走的季笙歌。
锦娘不在。
临羡鱼年轻气盛,她看着季笙歌的瞬间就想到了,仙人跳。一唱一和,她越想越觉得就是,要知道凡人最狡猾。
所以她根本不听季笙歌辩解,匆匆就叫人压了下去,准备将人关到锦娘回来再做打算。只是她今夜还没有过完。
后半夜她宅邸里面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季笙歌本来以为谢殊叫她等着可能要点时间,没想到她这边被丢进去没过几个时辰那边就有人来接她。
彼时她正坐在草垛上。
“把牢门打开。”潮湿的地牢里面,光线极其昏暗。季笙歌坐在杂乱的稻草之上,听到声音的时候,一转头就看到一片彩色的裙角。
临渊阁里,从主人到丫鬟仆役就没有长得不好看的。毕竟都是化作人形的妖精,不好看才奇怪。
“季姑娘!”牢门打开了,季笙歌才清楚来人是谁。
寒食带着一脸不可置信,清秀的面容甚至几分不悦和斥责。踏着莲步走了进来,“你们干什么?这可是公主的贵客!居然绑在这种鬼地方?”
“你们!”
“你们!”
“快快给季姑娘松开。”
灯影昏暗,牢门撞击的声音,还有铁链松开的脆响。
寒食进来的时候脸上担忧的表情不作假,只是这份担忧表情并不是因为她。季笙歌又不傻,临羡鱼关她关的有多利索,怎么可能转头才想起来她是‘贵客’。
所以寒食来请她出牢房,一定是临羡鱼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联想,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谢殊回响在她耳边的话语。季笙歌不用往深想,就知道一定是临羡鱼那里出了事。
而且这事十有八九是因为谢殊。
季笙歌心中跟明镜一样,却佯作不知,解了术法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跟着寒食踏出阴暗的牢房。
而另一边,临羡鱼的卧房内,临羡鱼是坐立难安。
原因无他。
因为此时她卧房里多一个不该出现的人,苍白的手刚刚松开她的鸟脖子。临羡鱼腿都软了,一双美目上下暗中打量那人。
只见那人穿这一生黑袍,袖袍上燃烧着赤红火焰。清隽出尘的姿容到是很出众,不过他身上的气息沉重阴鸷。
额心一道赤红的竖纹,倒将那张清隽面容衬托了几分异样的艳丽感。斜坐在雕花座椅上轻扣着茶盏,态度从容淡然的坐在自家院子里。
反倒举手投足间的闲暇,逼得临羡鱼不敢坐不敢言。
“季姑娘。”寒食带着季笙歌一路从黑漆漆的院子里,往主院去快步走去。一路上寒食手上提着灯,昏黄的灯光搭在青石路上。
将两人影子影影绰绰拉的极长,路上到是夜景依旧绝美,但是寒食却无暇欣赏,直直将季笙歌带入主院。
跨入主院院门的,迎面撞上了个面生的素衫丫鬟。白藏看到季笙歌的时候几乎是两眼唰一下亮了,她的装扮比寒食要精致些年纪起来也大些。
“季姑娘来了?底下人没长眼睛弄错了对象,您没事吧?”虽然白藏掩藏的很好,但是季笙歌还是从她脸上微表情中读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白藏笑的太热情了,她领着季笙歌往花廊后面去。晨曦之前天色昏暗,天边寒月已落幕薄雾弥漫。“临渊阁地处山峡峭壁之上夜里寒凉。”
“季姑娘快快回到暖阁中暖暖身子。”白藏是摸不到季笙歌的,她伸手过来明显抓了个空。
季笙歌视线扫过白藏,落在她身后暖阁之上。
天边还没有晨曦一线白露寒凉,暖阁里点着昏黄的灯。此情此景,满园花团景色,映着山峡滔滔江水。
到是生出几分诡秘的意境。
季笙歌在白藏和寒食复杂的视线中踏入暖阁之中,踏入暖阁的时候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当她走到那雕龙画凤门扉之前。
脚下冒出一偏诡异金光,然后眨眼的时间她就瞬移到了暖阁之中。双脚踩在华丽厚实的地毯之上。
奇珍摆设满目琳琅,映照着灯辉。
她眼睛里映入的是被劈成两半的屏风,低头去看鞋尖前是摔得稀碎的红珊瑚。而面前站着是面色阴沉的临羡鱼,望着她眼神不善,好似要把她戳成筛子一样。
“哼——”
“你要的人来了,快把本公主放了。”临羡鱼色厉内荏。倒不是哪里受伤了,就像是浑身都透着一股衰败之气,好像被人掐住命脉一样。
她不善的瞪了季笙歌一样,便转头朝旁边的人说道。她看的那个位置是个死角,从季笙歌现在的角度看去。
看不到什么。
不过当她走过去之后。
便看到一只黑色袖袍,袖袍上燃着用不熄灭的烈火红莲。顺着衣摆和袖袍上,连着桌椅都像是烧起来一样。
袖口中漏出一直苍白的手就那么垂着,听到临羡鱼的话抬起眼来。正是夜袭的谢殊,平淡从容的斜坐在雕花太师椅之上。
不知道哪里找来袍子,领口一圈银白色的毛领衬的他那张清隽的面容越发俊美。
“谁说我要放你走?”谢殊没有用剑刃抵着临羡鱼的脖子。但是他一身让人头皮发麻的煞气,哪怕不用剑抵着喉咙也吓人。
他轻飘飘一句话让临羡鱼心肝颤了颤,顿时就好像踩到了她那油光发亮的尾羽一样。
“公主莫急,你请听我一言。”季笙歌和谢殊,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季笙歌来之前就知道她会被放出来,十有八九是谢殊。
但是她没想到谢殊会直奔主题,干脆越狱直接堵住了临羡鱼。如今事情已经闹成这样,若是真要撕破脸,她一番苦心只怕要前功尽弃。
季笙歌当然不愿意,所以她快步上前拦在临羡鱼身前。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你,你,还有他。”临羡鱼指着两人,气的芊芊细手直哆嗦,“枉费我还可怜得你”
“一届凡间修士走到这里不容易。甚至还感谢你在危机时刻,能助我逃脱魔爪。哪里知道你与这个魔头,居然是一丘之貉,居然下了个套让我钻。”
临羡鱼虽然高傲,但是本性纯良。一张俏脸铁青,就差头顶冒烟。
“我并未对公主使这些手段。”季笙歌说着往前走了一步。“我与他确实认识,但是在这里相遇是意外。”
“先前在大殿我就说过,我师兄在下界意外与魔剑结了契约。”
“半句做不得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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