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博学小龙
洛森醒来，坐在床上眺望屋外繁茂的树木，他昨晚梦到尤金长大，来找他了。
胖胖的小金龙，比玩偶抱起来更舒服，也更可爱，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由他孵化出来的小龙。
洛森相信这是预言梦，很快将迎来重逢，一想到这里，洛森冷冽的气质变得柔和，宛若春风吹醒冰冻的河流。
藤蔓主体苏醒，收起地面长牙舞爪的值班分支，它变成拟态，小小一条，跳到洛森身旁，给他比划。
细长枝条汇聚成图案，洛森凭借多年识图能力，认出它在说龙。
“昨晚有龙进来了？”
藤蔓点点头。
“你怎么没叫醒我？”
藤蔓平平倒在桌上，很无辜地表达，你在睡觉呀。
洛森按按眉心，不懂铁石心肠的它，怎么会对一头龙频频破例，还让它进来睡觉，以往进来一只无害的鸟都能被它绞得半死。
“以后别随便放人进来。”
藤蔓犹豫了下，点点头。
“龙也不行。”
藤蔓拍拍被子里的金色小龙，扭动身体，像一条碧绿小蛇。
洛森对藤蔓的智商不抱希望，小孩子心智，强调道:“不是所有金色小龙都可以，只有尤金。”
藤蔓点点头，没有长脑子的枝条，还没明白洛森不知道晚上进来睡觉的小龙，就是尤金。
洛森教训完不省事的藤蔓，换身衣服，披上新的长袍，出门在外不暴露精灵的身份最省事。
洛森搭上门把手，突然想起昨晚那条消失的兔腿，开窗跳下去，果然在楼下的草丛中发现显眼的白骨，啃得干干净净，不知道是饿狠了还是太馋。
洛森让藤蔓清理骨头:“你惹出的事，收拾残局。”
藤蔓委屈巴巴地扭动，很想跟他一块出去。
洛森留藤蔓在住处，独自出门，人越多的地方获取信息量越大，他去往的方向是当地贸易城，昨天路上听到有这地方。
说是贸易城，其实规模不大，是由许多小贩组成的市场，白天没有夜晚热闹，但解决早餐是个不错的选择。
洛森漫步在街上，隐藏于宽大衣袍中的尖耳捕捉行人谈话，听到“尤尤果”时，他停下脚步，走向那个摊位。
小贩拿着一把大大的长勺，搅动锅里乳白色的浓汤，依稀能看到里面有碎肉，像女巫正在熬制邪恶汤药。
“大人，您需要来份尤尤果炖维特羊吗？”
洛森迟疑道:“……尤尤果可以炖？”
不都生吃吗，尤金一顿可以吃三个等身尤尤果。
“当然可以。”
小贩激动地讲述这道汤的由来:“龙皇引领世人研究各类食谱，煎炒烹炸焖炖炒，尤尤果炖羊就是食谱之一。”
在外多年，洛森对这套话术熟透了，他族内精灵外出做生意，卖的弓箭自称是依据上一任精灵王制作成千上万后，得出来的配方所致。
但长老跟他们说过，上一任精灵王使用的武器，是矮人打造的，图纸不外传。
洛森猜测，他下一句必定是，他花高价购买了失传的食谱。
“天罚时代后，龙皇食谱失传，我花大价钱从赏金猎人手中购买的残谱，吃过的都说好！”
洛森默默转身。
“别走啊，尝一尝，不好吃不要钱！”小贩招手吆喝。
“我说的真的，龙皇最爱吃尤尤果了！”
小贩激动中，泄露了一丝龙味，洛森眯起眼睛:“来一份。”
他最近走了什么运，两头龙了，或许是一头半，面前的应该是混血。
一份浓汤被装进尤尤果壳，洛森接过，喝了一口，比尤尤果本身味道浓郁许多，很鲜，不怎么爱它味道的洛森，对这道汤也难以挑刺。
“承惠50金币。”
洛森顿住，我吃的是金子吗？
他旁边摊位的老板说道:“他家死贵，只有路过的贵族才会来上一碗。”
小贩指了下边上的价目表，洛森来的时候被神奇做法吸引，没有注意，只能给钱了。
隔壁很不屑地说道:“嘁，龙皇食谱。”
得到金币的小贩才不管别人的酸言酸语。
洛森喝完昂贵的汤，不到半饱，到其他摊位又去买些别的吃，新的一天从被宰开始。
洛森离开后，一头金色小龙出现在小贩面前:“那只精灵吃的什么？”
见到同族幼崽，小贩给它打了一碗:“尤尤果炖汤。”
小龙勾着爪子，很犹豫:“50金币好贵昂，尤金喝不饱。”
小贩指着价位表用龙语写着的小字:“龙族打一折。”
“我要一碗！”尤金斩钉截铁，刚刚闻到香味肚子就咕咕叫了。
小贩用脸大的叶子碗，打了一碗给小龙。
喝得肚皮滚圆的尤金，继续保护精灵去了，它迈出胖腿，忧心地想，精灵在它没看到的地方，被其他龙龙宰了，不能欺负同族，没法替他出气。
真是令龙操心的笨蛋精灵。
越想越忧心的小龙，决定做些什么。
前方的地面突然出现金币，洛森低头看了眼，印有小龙图案的金币，并非龙族通用，一看就是它们的长辈做给它们玩的。
洛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顺着金币走到小巷，一个一个全收集起来装进袋子里，藤蔓晃得叮当作响。
令人无语的陷阱，如果不是闲得没事，洛森都不想配合这么幼稚的过家家。
三岁的精灵游戏时，都能布置出比它更精妙陷阱。
洛森听到风传来的讯息，在它一爪子踢过来前，先倒地装晕。
傻龙嘀咕道:“我怎么觉得，踢空了？”
洛森心脏一跳，这龙似乎没有他想象的笨。
“肯定是精灵太轻了。”
好蠢，洛森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背对着龙，没被发现。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的龙没再纠结拿不拿，又放了一支花进洛森手里，爪子在手背拍拍让他拿稳。
“听说很珍惜的花，我只攒了三朵，唉，再有漂亮的弓就换不起了。”
“不能干坏事。”
洛森听它自言自语，听得想笑，没一会小龙停下嘀咕，趴在地上不知道干嘛，听声音像是写字……龙形写字，就那短胖的小爪子，洛森不用看都知道写出来会是什么样的。
有尤金做前车之鉴。
小龙留下纸条，塞进洛森手心，和花枝相贴，洛森以为到这里，它该走了，没想到还停在身后。
“唔……精灵晕了，没有朝我问好，但我是头有礼貌的龙。”小龙点点头自我肯定。
“午好，漂亮精灵，即使你的眼睛没有倒映我的身影，强大的巨龙依旧会祝福你。”
和矮人如出一辙的咏叹调，勾起了昨天尴尬的回忆，洛森手掌握紧，就差敲掉龙脑子里的水，但对方软趴趴地说着自己是强大的恶龙，洛森下不了手，又好气又好笑。
“漂亮精灵再见，我会暗中保护你的，不要再被龙龙宰了。”
洛森心想，宰他最狠的，不就是你这头傻龙？
小龙离开得很快，洛森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看了眼它留下的纸条，冷淡的表情绷不住，气笑了。
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弱弱的精灵在外面，不要带太贵重的物品，很危险的。
洛森紧握纸条，凉风吹过，失去的理智回笼，他展开纸条，上面的字缺胳膊少腿，这不是关键。
这头龙没用通用字，更非龙语，龙专门学的精灵语？
洛森脸上的表情一顿，该说它是一头博学的小龙吗。
“洛森。”
洛森回过神，看向面前的弗吉尔:“弗吉尔，你怎么来了？”
“我就在附近转悠，有人给我丢了张纸条，说你在这。”
洛森打开弗吉尔递来的纸条，上面画有平面图，圈出他现在的位置，写着“你的朋友睡着了”。
洛森的面色有一瞬间扭曲，他语气淡淡地问道:“没抓到它？”
弗吉尔摊手:“它会瞬移，转眼不见了。”
洛森可算知道，刚才龙怎么跑得那样快，原来是头空间属性的龙，仗着这能力，没少为非作歹吧。
弗吉尔勾住洛森的肩:“它是谁啊，昨晚的跟踪者？”
“还抢了我的弓，两把。”洛森强调。
弗吉尔惊讶道:“就这么放过它？”
“当然不。”
洛森表情危险:“拎着它的尾巴去龙岛算账。”
身为一头龙的教父，洛森不好直接对龙动手，让尤金揍它一顿正好，必须胖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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