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06
布鲁斯一边驱车赶往蝙蝠洞，一边联系了阿尔弗雷德。
他不认识毒藤女。
准确地说，他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从超级少女给到的信息中，他得知了毒藤女一般在哥谭活跃，而且之前也应该与她打过很多次交道，但布鲁斯却很笃定自己没见过她。
这又是他记忆出现的偏差。
所以布鲁斯让阿尔弗雷德发了一份毒藤女的资料给他——其实他很庆幸自己有收集这些情报的习惯，虽然一般来说他不会忘记这些信息，也不一定会经常翻阅，但在眼下这种情况却派上了用场。
至少他不会因为记忆紊乱出什么岔子。
赶到蝙蝠洞的时候布鲁斯已经将信息全部看完了，在换好制服后，阿尔弗雷德已经为他拿来了带氪石针头的解毒剂，放进了战术腰带里。
“这是您之前特地为肯特老爷准备的。”阿尔弗雷德担心他因为那个遗忘魔法，忘记了针剂的使用方法，便提醒说，“只需要皮下注射就行。”
布鲁斯动作一顿，这原本是给克拉克准备的解毒剂吗？他心想。
但也不难理解，假如某天他蝙蝠侠的身份暴露，首当其冲受到威胁的肯定就是克拉克。就算他这个秘密身份隐藏得很好，作为布鲁斯·韦恩的丈夫，必然也会被某些心术不正的人所盯上，毕竟连他自己都遭遇过绑架。
不过这支解毒剂，克拉克没能用上，倒是先给超人了。
所以阿尔弗雷德也是知道他跟超人和克拉克三个人关系的？当然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阿尔弗雷德不可能不知道。
可老管家为什么没劝阻自己？布鲁斯不明白，他想问个清楚，却欲言又止。
他实在说不出口。
最终布鲁斯只是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说：“好，知道了。”
阿尔弗雷德看见他纠结的神色，只以为他是太担心克拉克，宽慰道：“会没事的，老爷。”
布鲁斯：“……”
布鲁斯几乎是逃出蝙蝠洞的，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对克拉克的愧疚感在那一瞬间几乎淹没了他。
在快到达大都会时，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能赶得上今天晚上和克拉克的约会吗？他想了想，还是给小记者发了个信息。
[布鲁斯·韦恩]：抱歉，亲爱的，公司临时有事，我得去一趟，忙完了会联系你的。如果太晚了你就先回家吧。
他正要放下手机，又拿起来加了一条。
[布鲁斯·韦恩]：爱你~
可这次克拉克没有像上午那样立刻回他。
他也在忙吗？布鲁斯心想。
不过布鲁斯很快就没有时间去思考克拉克的事了，只见两道热视线对着他发射了过来——失控的超人发现了他的蝙蝠战机！
布鲁斯立刻换了航向寻找最近的掩体，紧接着这两道热视线突然中断，是超级少女扑向了超人，正在进攻的超人被打得措手不及，一把被摁进了倒塌的建筑碎块里，砸出满地的裂纹。
而这时布鲁斯也才看清，超人失控后所造成的恐怖景象——
——繁华的街道与高楼已经分辨不出原先的样子，到处都是崩塌的钢筋水泥，汽车与雕像被齐刷刷地拦腰截断，七零八落地倒在废墟里。
这比经历一场现代战争还要惨烈。
幸运的是，市民们应该提前被疏散了，布鲁斯没有发现废墟中有无辜的居民受伤。
超人和超级少女缠斗在一起，虽然她已经竭力在制止他了，但很明显她并非超人的对手，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是超人更胜一筹，几个回合下来，她变得吃力了很多，最终被超人的热视线击中，一拳砸进了地里。
布鲁斯来不及多想，停好战机便掏出钩爪枪，朝超人的方向射了过去。
超人因为毒素陷入了某种幻觉，他将超级少女当成了佐德，而这时他看到吊着绳索飞过来的布鲁斯，则冷冷地喊了一句：“金属人。”
那是谁？布鲁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超人一把抓住衣领带向了空中，超级少女惊慌失措的喊声当即被甩到了身后。
“小心，蝙蝠侠！”
超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眨眼间布鲁斯已经被带到了百米高空，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如此非人的力量，尽管他昨天已经查阅过超人的相关资料，但仍然没有今天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他拥有毁灭整颗星球的可怕力量。布鲁斯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被失控的超人抓住无疑是自杀式的行动，可布鲁斯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想要让超人恢复神智，首先得接近他，才能注射解毒剂，而这是最快的方法。
“听着，我不是金属人！”布鲁斯尽量降低了自己的攻击性，他看向超人，对方那双蔚蓝的眼眸此刻竟现出一种诡异的赤红，周围布满了血丝，看上去暴戾又凶狠。
超人因为他的声音又一瞬间的迟疑，但依旧抬起了手，将布鲁斯抛向空中，一拳挥向了他：“噢，你在试图迷惑我。”
不知是超人分了神，还是布鲁斯的肌肉记忆，这一拳居然扑了个空。
“等等，你得清醒过来，卡尔·艾尔！”布鲁斯喊道，“你陷入了幻觉……唔——”
然而超人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反而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把接下来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布鲁斯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被这个氪星人给掐断了，他一边摸向腰带，一边艰难地说：“是、是我……你得看清楚……我不是什么金属人……”
超人充耳不闻。
“雷！”布鲁斯尝试着喊了超人的人类姓名，祈祷着它能起作用，“雷蒙德！我需要你清醒过来！雷！”
可超人还是没有任何触动的模样，他反而将手下的力道收得更紧，布鲁斯的呼吸逐渐困难，大脑充血得几近炸裂，眼前也因为缺氧渐渐发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为什么叫他名字也没用……布鲁斯几乎耗尽肺部的最后一点空气说道：“雷，是我，布鲁斯……布鲁斯·韦恩……听着，我不会伤害你……”
“布鲁斯？”超人的动作停顿了一瞬，疑惑道，“我的布鲁斯？”
布鲁斯完全没想到超人居然会对自己的名字有反应，他抓住了这个空档，从腰带里摸出针剂，眼疾手快地扎向了超人的脖子——
——成功了！
特制的药剂很快开始驱散毒素，超人一只手抓着布鲁斯，另一只手痛苦地捂住了头：“拉奥啊……发生了什么……”
布鲁斯将打完的针剂收了回来，逐渐恢复的超人此刻脸色惨白，抱着他缓缓从空中降落。
在将布鲁斯放下的一瞬间，超人也虚脱地跪倒在地。他双手撑在地面上，额头布满了冷汗，看着满地狼藉，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道：“我干了什么……”
布鲁斯还没回答，他就险些被扑倒了——超人紧紧地抱住了他，用十分后怕的语气地说：“还好你来了，布鲁斯……还好你阻止了我……对不起……”
布鲁斯：“……”
布鲁斯浑身都僵硬起来，尴尬得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在危机解除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过自己会全身而退。然而他更没想到的是，陷入幻觉中的超人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却唯独没有忘记他。
他只对“布鲁斯·韦恩”这个名字有反应。
拥有钢铁之躯的超人，在需要着、甚至是依赖着一个地球人。
布鲁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有些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跟超人在一起，很有可能那不止是因为爱情——他或许是超人的稳定剂。
超人对他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他的情感与他此刻的拥抱一样炙热，宛如盛夏最绚丽的烈阳，布鲁斯几乎要被它的热度所灼伤，哪怕是万年的坚冰也会在它的照耀下融化。
超人需要他。这个认知让布鲁斯感到绝望。
在这无声的拥抱中，最终他还是放弃般的闭上了眼睛，抬起手回应了超人。
他抱住了他这位搭档，小声地安慰说：“没事了，都过去了……”
而那些想要分手的话，布鲁斯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他真的做不到。
他从未想过自己在超人心中会是这么重要。
超人恢复之后，战场的收尾工作也非常快，众人立刻逮捕了毒藤女。在被押送走的时候，还大喊着她是受了卢瑟的胁迫，不过并没有人松开她。
“关于你和卢瑟的交易，我们会继续调查的。”布鲁斯说着，抬手看了一眼嵌在护腕上的智能手环——它跟自己的手机保持着同步。
不过上面没有显示有未读的私人信息。
克拉克还是没回复。
克拉克……布鲁斯心里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本来是打算今天就跟超人提分手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而且今天晚上他还得跟克拉克约会……
布鲁斯心烦意乱地转过身，对超人说：“你得去蝙蝠洞做个彻底的检查，确保你体内的毒素和氪石粉末已经代谢完毕了。”
超人欣然应允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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