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07
在去往蝙蝠洞的路上，布鲁斯只觉得很疲惫。这一路他看了很多次手机，却依旧没有克拉克的回信。
他在忙些什么呢？布鲁斯不禁想，难不成是在追这次骚乱的新闻？
他翻开通话记录，第一页就有克拉克的号码，正准备拨通的时候，却发现超人在他正前方飞行着。
布鲁斯：“……”
于是布鲁斯只好把手机锁屏后放了回去。
即使他清楚超人对于这段三人行的关系大概是默认的，但在这种劫后余生的前提下，堂而皇之地联系另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超人到底得有多爱他？连他跟克拉克结婚这件事都能接受。布鲁斯一边想着，一边看着超人畅行无阻地进了蝙蝠洞——这里的安保系统已经录入了他的生物信息，他甚至不用输入门禁密码就能进去，这也说明他的权限等级几乎是最高的。
他对超人也信任到了这种地步？
“你能自己去检查吗？”布鲁斯问。
“好。”超人点头说。他根本没问需要如何做检查，径直往有医疗设施的房间飞了过去。
他对蝙蝠洞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自己。布鲁斯心想，他肯定也来过很多次了，这种情况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因为超人失控后，超级少女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她相信他能控制好局面。
目送超人离开视线后，布鲁斯停好蝙蝠战机，取下头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战衣已经加上了很多透气的设计，但闷出来的汗水依旧浸湿了他的发丝。
他有些烦躁地将湿润的发丝捋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超人出事太紧急了，他根本没来得及去思考自己的事，一门心思都只想着先去解决对方的问题。布鲁斯一边想着，一边顺手就将头套扔在了地上。
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情他几乎都没有印象，就像他跟康斯坦丁所说的，他仿佛来到了一个平行世界。在他原本的宇宙，没有大都会，没有超人，没有正义联盟，至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
原本他是不相信什么魔法的，但阿尔弗雷德的话让他不得不信。布鲁斯一边往浴室的方向走，一边解下战术手套，扔在了脚边。
康斯坦丁的出现也佐证了这一点，或许他真的被某种古老的魔法修改了记忆。布鲁斯猜测着，蹬掉脚上的靴子，赤脚踩上楼梯。
现在的问题关键在于，他以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是魔法对他的记忆进行了篡改。这种荒诞的感觉非常难以形容，就好像把他这三十几年来人生全盘否定了似的。
付之一炬的韦恩庄园、那颓丧隐居的八年生活还有捅了他一刀的米兰达……这些统统不存在。在这里，人们谈论的是他不曾听过的莱克斯·卢瑟、金属人、毒藤女。
布鲁斯又叹息了一声，在解开战衣拉链之前，他又拿出手机给克拉克发了条信息，告诉他一个小时后就会忙完，随后便将脱掉的战衣扔在了地上。
除了魔法之外，他没办法解释现在的状况。哪怕真的是穿越到了平行宇宙，也应该是有不小的能量波动的，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眨眼间就来到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比起魔法来说，跨越宇宙似乎更加离谱。
布鲁斯拽掉袜子往旁边一扔，忽然听到后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与衣料摩挲的声音，应该是阿尔弗雷德来帮他收拾脱了一地的战衣了。
今天老管家似乎有些安静，并没有唠叨地提醒他改掉这个邋遢的毛病。但布鲁斯也没太在意，无所谓地继续往前走。
他希望真的能像康斯坦丁所说的，一个星期或者两个星期就能恢复正常。到时候他还会记得这些混乱的记忆吗？到时候他又应该怎么去处理他跟克拉克还有超人之间的关系呢？
布鲁斯一边心烦地想着，一边脱下了最后的打底衫和内裤丢在浴室门口，转过身，问道：“超人做完检查了吗，阿尔弗雷……”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话就愣住了——
——超人一只胳膊上挂着他甩了一地的衣服，另一只手则在捡掉在楼梯上的袜子。听见布鲁斯说话，他抬起头很自然地接话道：“已经抽完血了，结果要等半小时才出来。”
此刻一|丝|不|挂的布鲁斯：“……”
布鲁斯简直要疯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挡着还是不挡的好，无论他怎么做都不对劲。鉴于他现在跟超人是这种关系，如果挡着会显得十分奇怪，但他不挡，就这么站在超人面前，他自己又觉得很怪异——尤其是他身上还有吻|痕的情况下。
那是克拉克在他身上留下的印子，一看就知道他们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相较于布鲁斯尴尬得手足无措，超人则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很显然这不是他第一次给布鲁斯收拾乱扔的衣服、也不是第一次面对他的裸|体了。
布鲁斯看着超人淡定地抱着一大堆衣服走到自己旁边，将最后两件衣物收好，将它们全部扔进了脏衣篓。
超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布鲁斯正一脸呆滞地看着自己，好笑地问：“怎么了？”
“不，没什么。”布鲁斯猛地回过神，立刻转身进了浴室，将门关上，把超人挡在了外面。
超人抱着脏衣篓，想提醒他墙体和门都不含铅，根本没办法挡住自己的视线。但他还是忍住了，只站在门外偷偷笑了一会儿，问：“对了，布鲁斯，今天下午康斯坦丁说了些什么，要怎么才能解开这个魔法？”
“他说这可能是个古老的咒语，应该一两周就能恢复了。”
“好的，我会再去问问他的。”超人说完便转身飞走了。
透过浴室的磨砂玻璃，布鲁斯看着那道红蓝色的身影慢慢变小消失后，才悄悄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超人。
他不能放任这段畸形的关系继续发展下去，可跟超人提分手他又于心不忍。超人在需要着他的时候，他自己也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对方的照顾——从他给自己收拾战衣这件小事就可见一斑。
难道要让他跟克拉克离婚吗？布鲁斯烦躁地想，跟克拉克离婚的可行性有多少呢？
诚然，他是不想跟克拉克分手的，可这段关系拖得越久，就越难去处理，他必须得做个了断。
他应该找什么理由去跟克拉克分手？
坦白地跟他说自己出轨了，一直在脚踩两只船？
那他出轨了谁呢，如实说他出轨了超人？
众所周知，超人跟蝙蝠侠是一对，假设他出轨超人的话，会不会同时暴露自己蝙蝠侠的身份？
克拉克喜欢蝙蝠侠。他亲口说的。
布鲁斯能想象得到，假如克拉克知道他的偶像其实是他丈夫，并且还出轨了另一位超级英雄，他的信仰会崩塌成什么样子。
那将会是双重的打击与伤害。
所以他应该告诉克拉克，自己不爱他了？这个理由太牵强。任何爱与不爱都是有原因的，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他对克拉克的感情有目共睹，而克拉克也不可能察觉不出来另有隐情。
使用冷暴力，让克拉克自己离开？
布鲁斯不得不说，他其实很擅长这个，他总是习惯性地将其他人推开。
但是这样对克拉克的伤害就会减小吗？
他是不忍心伤害超人，可他同样也不想伤害克拉克。
“咔哒——”
布鲁斯正想着，浴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超人脱下了自己的制服，往外面一扔，跟他一起站在了花洒下面，淋得透湿。
“你……唔——”布鲁斯刚开口，就被超人一把拉住了胳膊，将他搂进自己怀里，不容置喙地吻住了他。
他的吻比起克拉克来说要强势、也急切得多。
布鲁斯下意识挣扎起来，拼命地将他往外推，然而超人纹丝不动——人类力量的巅峰对于他而言依旧是螳臂当车。
在布鲁斯被吻到缺氧的时候，超人终于松开了他，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布鲁斯的脸涨得通红，忐忑地抬头看向超人，随后他愣住了，那双清澈的蓝眼睛所流淌出的爱意，几乎让他溺毙在里面。
“我……我……”布鲁斯（略），一半是拒绝，一半是试探地说道，“我晚上……还有事……”
但他没想到超人竟然回道：“是要跟克拉克去约会吗？”
布鲁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
超人给了他一个了然的眼神，笑着打断了他的话：“相信我，我不会让你迟到的。”
布鲁斯知道自己应该要拒绝，可是超人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不由分说地用吻堵住了他的嘴。
“我爱你……”超人在（略）的时候，深情地在他耳边说，“我的布鲁斯，我的蝙蝠。我是那么地爱你……”
在那个瞬间，布鲁斯崩溃地闭上了眼睛，汹涌的愧疚感淹没了他。
超人没有食言，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放过了他，替他清理干净后便离开了蝙蝠洞。
布鲁斯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还有些腿软，他对着镜子吹头发，看见身上多出来的那些印子，烦躁地骂了几句。
骂的超人，也在骂他自己。
超人是故意的，他这点小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布鲁斯拿好浴袍披上，捡起扔在桌上的手机，准备上楼换衣服去大都会，却看到这时弹出来一条新的信息。
是克拉克发过来的。
[克拉克·肯特]：抱歉，宝贝，今天我一直在忙毒藤女的事，实在太混乱了，没来得及回信息。我现在还在赶那篇稿子，马上就能交上初稿，希望我们今晚的约会仍然有效（爱心发射jpg）
“……”布鲁斯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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