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伤势
也不知道首领是在坚定他会回来，还是在坚定一定要陆地混上一年。
算了，离开的孩子终究会回家。
巫医叹了口气。
换个角度想想，首领多这么做几次，药丸很快就损耗完了。
药丸消耗完了不就可以早点回来了？
至于不回来产生的后果，对海生种族的影响都不大。
这么想着，他对淞凛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话说出口却是另外一件事：“首领啊，您说您要是赶紧结契，也用不着担心这些问题对不对。”
淞凛：“………”
他斟酌了一下话语，“我发现，你们几个最近真的很闲，我回来一趟，这件事你们起码跟我说了五遍。”
巫医：“您要是结契了，我们也用不着这么忧愁。”
淞凛：“……”
催婚这事好像确实是不分种族的。
貌似在他成年前，这群长辈就在愁他什么时候能即位，成年后就在愁他什么时候结契。
怎么这么多忧愁呢。
淞凛还是那个理由：“我刚成年呢，不急不急。”说完就跑了。
巫医看着溜走的崽子，“……”
他有点理解长老说的那个上头的感觉了。
是真的让鲛人捉急。
算了，到时候首领到了发情期就知道有多难受了。
这么想着，巫医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淞凛作为海之城的主人，对每一条鲛人的住址了如指掌，离开巫医的洞穴后，他往海草最密集的地方游去。
垌是条特别喜欢玩捉迷藏的鲛人幼崽，他的塔姆塔度为了满足他的小爱好，在不久前搬到了这片海岭上。
淞凛看着底下随着洋流摇曳的海草群，俯身冲到海草群里。
这些海草足有四米多长，遮住了淞凛前方的视线。
淞凛观察着海草的长势，沿着某条看不见的路游到了一个被海草遮住的房子前。
这些房子是海之城出现后带来的，每个鲛人家庭就有一间。
他朝里面传送了一道急促的声波，不一会儿，一条漂亮的雌性鲛人游了出来。
雌性鲛人看到他时，眼露诧异，而后将左手放在腰腹前，行完礼后。
她温柔地笑道：“我还以为垌在胡说呢。”
不等淞凛说话，她背后的某只小幼崽就忍不住开口：
“哪有嗷！我就说首领要带我去玩嗷！”
小幼崽从雌性鲛人身后冒出来，小手臂环着塔姆的脖子，传来的声波是奶呼呼的，听起来超可爱。
“是是是，塔姆错啦，垌原谅塔姆好不好？”雌性鲛人向小幼崽认真地认错。
“哼原谅你了嗷。”小幼崽撅着小嘴巴。
雌性鲛人无奈又慈爱的摸摸幼崽的小脑袋，转头恭敬道：“首领，垌就拜托您照顾一下了。”
淞凛笑笑：“算不上照顾，只是陪他玩玩。”
“垌，过来。”他喊了一声小幼崽，小幼崽立马游过来抱住了淞凛的手臂。
“塔姆拜拜嗷，垌很快就回家了嗷～”
“好。”雌性鲛人朝他挥了挥手。
淞凛伸出手臂，低头对小幼崽道：“抓紧了。”
小幼崽点点头，小手抱紧首领的手臂。
淞凛跟雌性鲛人道了别，转身往上游。
他的速度是目前海里生物中最快的，但如今他只是用了一半速度，就引来了幼崽的开心大叫。
“好快嗷！”
“首领我什么时候可以像您这样游得那么快嗷！”
“等你长大，成年了就可以。”
“啊。”小幼崽心情变沮丧了，“那还有好久嗷。”
“不久，很快的。”
他曾经也以为距离成年会很远很远，现在回头看，其实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像一眨眼，他就成年了。
半速下，淞凛游了将近十分钟才接近海面。
冒出海面后，淞凛警惕地环顾四周，看到四面都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他才放心地让小幼崽冒出小脑袋。
小幼崽看着天上会飞的海鸥，哇了一声，指着它们，眼睛都亮晶晶的，“首领首领，它们是什么嗷！”
“是海鸥。”
“它们在干什么嗷？”小幼崽指着在天上盘旋的几只海鸥。
“它们在飞。”
“为什么它们会飞嗷？”小幼崽第一次见到海鸥，嘴巴里不断地抛出问题。
小幼崽似乎在现场演绎十万个为什么。
淞凛捏了捏他的小脖子，笑道：“它们有翅膀，所以会飞。”
“为什么它们会飞嗷？我们也可以飞吗，像它们一样嗷？”
淞凛默了默，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海鸥它们有翅膀，所以会飞，我们没有翅膀，不能飞。”
聪明的幼崽举一反三：“就像我们有尾巴，它们没有尾巴，所以它们不能在海里生活嘛？”
“对。”
小幼崽觉得海鸥好可怜，“那它们好惨嗷。”
淞凛没忍住笑，对于从小就生活在海里的幼崽来说，不能游泳确实挺惨的。
任由小幼崽在他附近撒欢，淞凛对远处发出一道悠长的声波。
小幼崽听到之后问：“首领首领，小胖是谁嗷？”
淞凛给他解释：“小胖是一只成年的大虎鲸，到时候让他陪你玩好不好？”
“嗯呢哦嗷。”小幼崽懵懂又开心地点头。
他只见过虎鲸幼崽，对成年大虎鲸的概念并不清晰，但听到虎鲸能跟他玩，他开心地在水里转圈圈。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淞凛蹙起了眉，再次发出一道声波，依然没得到回应。
“小姑娘，小胖在附近的海域吗？”
小姑娘：不在哦
淞凛垂下眼帘，摸了摸小幼崽的长发，没有多想，只猜测着小胖或许随着族群提前迁徙了。
他带着小幼崽逛了好几片海域。
直到远处的海岸线变成金色，海面也变得橙黄，他们的身后的海域黑暗渐渐侵蚀着。
小幼崽看着夕阳落下西面，奶呼呼的小脸满是惊讶。
“哇，好美嗷！”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景色嗷！
“下次再带你来看。”淞凛揉揉他的小脑袋，“我们该回去了。”
小幼崽的小脸蛋上尽是不舍，但首领的话他得听，他乖巧地抱住首领的手，“回家了嗷。”
淞凛亲自把小幼崽送回了家，然后独自去捕猎，解决了晚餐后，他去找长老谈了谈心。
等长老终于松口答应在他上岸期间不催他结契后，淞凛才回了自己的寝宫。
他把自己以前收集起的珍珠用一张海豹皮装了起来，打算带上岸。他过段时间设计的产品得需要大量的珍珠。
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姐姐带份礼物。
第二天。
淞凛和大家道了别，往那条上岸的河流游去。
等到了河岸边，他没急着冒出水面，而是从海豹皮袋里取出一条质地柔软的黑色鲛绡藏在腰上。
要是每次变人都裸着，那可尴尬死他了
，而且，妈妈有可能已经在岸上等着了。
淞凛把药丸找出来，塞进嘴里。
身体里敞过熟悉的暖流，就在他以为这次不会再痛的时候，下一刻尾巴就再次袭来钻骨的疼。
“嗯哼！”终究还是错付了。
淞凛疼到直接拱起了腰，手臂上青筋暴起，利爪扣在石头上，紧咬着后牙槽，猩红在眼白处蔓延。
河底的水再次被搅得混浊不清。
周布妗很早就到了，自从到了这里之后，她一直紧盯着河面，视线片刻不离。
等她发现水面的异样时，一颗心高高悬起，她可是记得当时孩子跟她说的事。
变腿非常痛苦。
树林里的动物又开始躁动，伴随着一声声的怒吼，周布妗在岸边着急地来回踱步，右手掌握拳，边走边捶左手心。
她想喊孩子一声，却更怕出意外，只能憋住话。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更暗，水底的异动渐渐停息。
淞凛扶着河岸下的石壁，在水底下狠狠地喘了口气。
他现在是，战斗力－95％，连游泳的力气都快没了。
淞凛咬着后牙槽，憋着一口气奋力往前游，脑袋冒出水面。
“阿凛！”
周布妗见到他，赶紧上前扶着他上来。
淞凛坐在地上，手肘撑在地上，朝妈妈笑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脸色虚弱得过分难看。
周布妗见他的脸色苍白，身上还布满了恐怖的伤口，眼眶都红了。
“怎、怎么回去一趟，你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这伤口看得周布妗一阵心惊胆战，心脏都快受不了，眼泪直流。
淞凛看不得妈妈哭，无措地握着妈妈的手，“我没事的，您别看这个伤口恐怖，其实没什么的，过几天就好了。”
鲛人的痊愈能力很逆天，没几天身上的皮肤就能恢复如初。
周布妗：“那你现在……”
这脸色白得跟涂了粉一样。
淞凛：“吃药后遗症。”
他总算是歇够了，想要站起来，结果没有一点力气。
他向妈妈伸出手，哑着声音道：“我没力气了，站不起来。”
周布妗抬手擦了擦眼泪，扶着他起身。
淞凛的身形高大，比周布妗高了差不多两个头，她还专门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让他有力气使。
淞凛确实是把手放上去了，但是没用力，只是虚搭着。
回到家，淞凛回房换了套衣服，出来客厅直接躺在沙发上。
这回没晕倒可真是万幸。
恐怖的伤口被衣服遮掩住，但周布妗怎么都不安心。
“我看看你的伤口。”
淞凛不想给她看，怕她想得更多，便道：“没事的，我多泡水，过几天就好了。”
周布妗执着地要看，眼睛直看他的眼睛，一副不看不罢休的模样。
淞凛被妈妈盯到没办法，无奈地脱掉上衣。
周布妗摸了摸他锁骨处，这里有道横跨半边肩膀的伤口，颤着声音：“伤口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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