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心人
半空中，牧笙歌的身体不合常理地半旋，刹那间便落到了第四人的身前。
毫发无伤！
“你是老三吧。”
牧笙歌看着他，此人身体瘦弱，身上没有武器，一双手甲片漆黑。
“擅用毒？”
她看着不断后退的男人，并没有想得到答案的样子。
耳后又传来呼啸着的风，她抬起手中染血的弯刀，看到了手背上开始蔓延的黑色细丝。
“这是什么毒？”
老三脸上得逞的笑容还未完全浮现，便已然彻底凝固了，视线在陷入永恒的黑暗之前，他只看到一具熟悉又陌生的无头身体。
“老三……”
手持巨锤的男人已经心如死灰，他看着眼前这个比魔鬼更可怕的女孩儿，手中的巨锤被对方仅用一只手便接住了，他无力而绝望地跪在了地上。
牧笙歌看着他，颠了颠手里的弯刀，面无表情地砍掉了他的头颅。
金色的丝线闪过，一阵风刮过，四人的尸体刹那间便被埋在了厚厚的黄沙之下。
黑猫渐渐走近，眼神复杂，“你……没事吧。”
牧笙歌转开视线，沉默地看了它一会儿，接着哇的一声吐出口黑血。
黑猫：“……”
“没事……”从沙子下面扯出一块破布，擦了擦嘴角的污血，牧笙歌一脸淡定。
黑猫真的很崩溃，这是个什么种类的奇葩啊！
“那个毒……”
“无碍，会跟着血一起咳出来的。”
不到三品的毒药，即便是以她如今的身体素质，也威胁不到她的命。
世间凡涉及药、阵、符箓等事物，其品质皆以“品”为单位划分为九层。三品的丹药，其原料品质一般并不珍惜，用途也有限。
毒药，更是如此。
修者对自身身体的掌控是极为精细的，各路修行者都有不同的办法能够轻易察觉并排除侵入体内的毒物，因此，以毒修入道，实属少见。
牧笙歌把手里的弯刀甩到一边，而后熟练地翻找起尸体来。
“你怎么做到的？”黑猫围着她转圈儿，在沙地上留下一排排小小的梅花脚印。
见她一边咳，一边还坚强地扒拉尸体，感觉一阵匪夷所思。
牧笙歌之前很强，它是知道的，至少也是破障境的魔修。
可现在她的魔气已经散尽，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人啊，而且还是个病痨鬼！
怎么可能如此轻松地就将四个升灵境的灵修如砍瓜切菜一样的宰了啊！！
由于多年前，三界都是一个整体，如今虽然被迫隔开了，但交流并没有被隔断，因此修行体系都是差不多的。
刚开始，所有修者都需要经过两个阶段，分别是炼体与感气，这两个阶段是最需要资源与天赋的时期。
感气过后，修行便有了不同的分支，但大体来说也还是分为三条路线，体修、灵修与魔修。
路线不同，但境界都是一样的，引灵、升灵、玄灵为虚境，炼体为主。
破障、归元、凝神为魂境，炼神为主。
再之上则为神境。
若是之前的牧笙歌能做到随手灭掉四个配合默契的升灵境修者，黑猫是半点不意外的，甚至还会觉得她太慢了。
但现在，牧笙歌一天到晚地咳着，看着跟随时都要嗝屁的样子。
对比方才虐菜的样子，黑猫简直怀疑人生。
牧笙歌没有停下手中动作，只是慢慢地解释道：“问题是一直存在的，如果不快些解决魔骨，我会越来越虚弱。”
“刚才只是因为时间短，还能勉强撑住，再过一段时间，就不行了。”
说着，她颇为惆怅地呼出口气。
“灵界资源果然丰富。”
只是四个升灵境的修者，竟然能搜刮出四个储物袋。
里面除了三千多的晶币，还有两门黄级灵技，和一些食物。
从那个用毒的人身上，还搜出了一堆瓶瓶罐罐，里面装着不少药物，以及一颗二品的无名丹药。
大概是用毒人的习惯，从他身上搜刮出来的东西，都没有标记名字，唯有瓶子上有些细微的刻痕作为区别。
以牧笙歌的眼界，也只能判断丹药是几品丹药了。
对于她的感慨，黑猫表示无语。
“就这点儿垃圾，你高兴成这样？魔界资源匮乏成这样，你还能修至破障境？”
闻言，牧笙歌只是摇了摇头，“不，魔界资源其实对于魔修来说非常丰富，但是都掌握在魔主手中。
“我之前所处的血炼魔界，最大的势力就是魔宫，除了一些资源极度贫乏的地方，其他都被赤角魔王占位己有。像我们这种四处流浪，找不着家的人，只能靠抢夺来维持生存。”
“那你是怎么修炼到魂境的？”听说牧笙歌的处境这么艰难，黑猫更觉得匪夷所思了。
它看见牧笙歌的时候，她正在被人追杀，那身上的资源可是相当丰富的，五六品的符咒眼都不眨一下的往外扔。
“当散修活不下去，自然要表示臣服了。我在赤角魔王的魔宫给他的儿子，大公子当了十年的侍女，从他手指缝里漏下来的资源都足够我修炼了。”
“所以，你怎么会被追杀？？”
“……”牧笙歌清点物资的动作微顿，她沉默了几秒后，淡淡道：“大公子长大了，需要有人给他进行启蒙，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你不愿意，就逃出来了。”黑猫接口道。
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但细细一想……它一脸惊恐地炸了毛。
“你看上去可是七八岁的小孩子！！！”
“嗯。”牧笙歌点点头，轻描淡写道：“我废了他。”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摸了摸，掏出了一个盒子，打开，放到了黑猫面前。
“喵！！！！！！”
黑猫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一双绿幽幽的猫眼瞪得溜圆，看着那盒子里的不明物体，身体上的毛彻底炸开了。
“你是什么品种的变态啊！”
“当时逃得太急，忘记处理了，正好扔在这儿。”牧笙歌把盒子盖上随手扔到一边，让它和这几具尸体一起埋在黄沙之下。
黑猫紧紧盯着那木头盒子，见黄沙露出了它一个小小的角，它赶紧上前几步，用爪子刨了几下把那东西给埋上了。
“走吧。”
将所有的物资都清理掉之后，牧笙歌拍拍衣服站了起来。
该继续出发了。
也许是因为他们在逐渐向着黄沙之外行走，危险等级也在逐渐下降。
那天过后，又过了四五日，牧笙歌便又幸运地遇到了一伙人。
看上去像是一个商队，浩浩荡荡好几十人。
牧笙歌站在沙丘上，眯着眼远眺那方，黑猫坐在她的肩膀上，不吱声。
上次它怂恿牧笙歌去搭便车，便遇上了那四个倒霉蛋。
这次这么多人，牧笙歌铁定打不过，它身为界壁的一部分，是不能主动伤害此方世界的人的。
牧笙歌却像是有读心术一样，摸了摸它的头，道：“没事的，这一次应该是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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