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章那嫁衣,那狗薄贩子
第四章那嫁衣,那狗薄贩子
“洵隐子当日身死魂灭,就是为了这所谓的天道,可是结果呢,荣耀还未显扬,各仙家就因为争夺他珍藏的浮屠丹青,灭了他满门,而这浮屠丹青到现在都不知所踪。”蔚以从未见过柏涂如此义愤激昂,便将身子侧了侧,免得刺耳。
突然,铃声坠响,缓缓徐歇,一团迷雾涌入。“驳祁,你又在玩弄什么鬼把戏?”蔚以平日里最怕雾蒙蒙,黑黢黢的地方了。
“不是他。”柏涂眼力不同旁人,一把便拉住蔚以胡打乱砍的手。
柏涂站在她面前,整个身影包裹着她的,身形很是修长挺拔,即便是在这雾气颇重,看不清晰的鬼地方,蔚以也不得不承认这厮长得忒俊俏!
他用手覆了半张脸,不经意看的另半张皆是男色祸人,媚字当头。明明是一双无辜杏眼,放在他身上,却比桃花还魅惑七分,惹人欢喜爱怜。
“你覆脸做什么?”蔚以很激动,蔚以很好奇。“我这眼睛有禁制,双眼强行看物会入魔。”蔚以刚想做出一副哦~,原来如此的样子。却被一个诡异的身影半道截住。
看身影,骨量纤细,是个女子。她穿着宽袖窄腰筒裙,筒裙着地,裙子上彩线精细,凸绣繁丽,洒脱大方的星星草纹案平铺其上,并外着盘梗绣小金凰红袍,可见并非寻常人家嫁女。
蔚以还在疑惑,她的手却伸了过来,带着腐烂的气息,阴冷的温度,她的外袍爬上蛆蝇,因着她的动作抖落,死亡而又再生。
蔚以感受到她的手面上化了一层血水,腥邪刺鼻,不禁双手向前倾。
手上的银戒成蛊,黑黢黢的一片爬到那女子的脸上,她的脸迅速塌败。只剩下一只断裂头骨,两颗眼珠在眼眶内打着转,然后‘碰’砸落泥地,翻滚到土里。她赫然趴下,干枯皴裂,恰是个土姜块。
“少芜,你们怎么能!”大雾四散,驳祁奔到那女子旁,抱头痛哭。“岳丈,少芜怕是救不活了!”驳祁还顶着少芜的女身,说话时妖纵诡异。
“你们,欺人太甚!”老侯爷吐出一口血,血渍张狂蔓延在白色衣衫上。“且不论这个女子是不是少芜,她的精血早已经被抽干,怎么可能救的活?”蔚以觉着可笑,愈发觉得阴死鬼冷。
“驳祁,我来追魂索命了,哈哈哈哈哈。”阴风四起,女声尖利。
“这是?”蔚以疑惑,将头转向认真看着罗盘的柏涂。这罗盘是蔚以半道打劫一个臭道士的,倒是被柏涂今日用了去,甚好。
“两两咒。”柏涂慢慢吐出这三个字,蔚以的意念再次遭到冲击。她看见,一个男子,银发灰唇,眼睛去了一颗,另一颗空洞暗沉。他,唱着支离破碎的“延年恨”。
云梦波撼了森森的气沼,尸血干在了地上,有的结成了一小层,被獾虫啃咬了几个洞,散发出腐烂蛇皮的气味,他的合谷断裂,牙白色的掌骨根暴露在外,连着血和碎肉。
他的身旁趴着几具尸体,其余的都已经化作血水,而有个人是半坐在他们中间的,头颅挂在脖子上,将掉未掉,脖子上的横突和枕骨咔咔摩擦着,漏着气。
尸腹鼓胀着,一小半的血肠淌在他腿上,绞动不安,他脸骨上的皮肉大多数被钝器割掉了,留下的少许,薄而透明。而牙齿是被石块活生生砸掉的,仿佛还保持微笑。
烟色的湖,声声脆响的,是少芜的紫铜铃。她全身湿透,打着冥灯,轻轻翼翼的走来。
少芜光着脚,脚踵被荨麻划破,红肿了一片。她走到那半坐着人的身旁,俯下身,眼角颤动,眼眶激起一团红色,中心浓而四周渐淡,眼眸中也隐隐有光。
那些画面和声音越来越遥远,最后只剩下一句,“驳祁,为什么。”“蔚以,快醒醒!”柏涂将蔚以的意识召回,叮嘱她不可多思。
“两两咒,是个极其残忍的术法,做法的人或者精怪要将旁人的血肉碾压成泥,做成药浴,再将神识碾压进自己的血脉中,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蔚以说完,有些恶心。
“不错,这门课你倒是学得不错。”柏涂边说边警惕看向四周。“能做到这种奇门歪术的,都有谁?”柏涂发问,蔚以开动脑筋,回答道:“洵隐子的叛逃之徒薄隽,和……”蔚以面露难色。
“和他的弟弟温习,我的得意门生。”柏涂说完,揉了揉蔚以的头发,轻声道:“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怎么可能啊,柏涂,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一个水银色披发的男子穿过迷雾,款步走进。“温习?你不是已经被……”蔚以似乎很惊讶,却又佯装镇定,说多错多,不如封口。
“小蔚以,我可不是你的温习弟弟,我是薄隽,温习的哥哥。”薄隽的笑容狂放,还有些瘆人。
“仙师,快救救我女儿少芜吧!”老侯爷滚爬过来,拉扯着薄隽的衣服。柏涂似是不忍,却又没再说什么。
“侯爷,少芜姑娘被用了两两咒,此咒毁人,无法恢复。”蔚以看了看柏涂,知他难言,自己开了口。老侯爷听完,精力不支,晕倒过去,蔚以着人将他抬去偏堂。
“两两咒,究竟是为什么?你要知道两两咒不仅仅要将□□磨为肉泥,还得在人还未死透的时候,在脑中灌入黄汤水银,做到永世不得转生,你说你爱她,就是这么爱的吗!”蔚以忍住恶心,对着用了两两咒,男女变换不受控制的驳祁低吼。
原来,人的自私真的可以毁人不倦,再冰肌玉骨,也会被炼化,更何况只是血肉身躯。蔚以,难以忘怀第一次见少芜,虽然面色可怖,一心要杀柏涂,可是一想到她眸中的恨意,也曾交叠着对那个臭男人的爱意,就浑身难受。
“可是,刚刚那个穿着嫁衣的女子又是谁,为什么驳祁要利用老侯爷爱女心切,为自己修筑庵院,为什么又要嫁祸给我们?”蔚以对着一旁的驳祁低语,却被薄隽一记刀锋劈来。
“薄隽,你懂不懂礼貌!不,你是个畜牲都不如的东西,又懂什么!叫你狗,狗都嫌晦气!”蔚以连炮珠一般输出。
“意图太明显了,小美人儿,我不会发怒,给你的柏涂哥哥可乘之机的,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做多了,也养成了无愧于心,也不用再被那死老头追着用戒尺抽打腿根了。”薄隽冷冷看着她,皮笑肉不笑。
“你无愧?”蔚以没有激怒他,自己倒是怒了。
“我一般抽取死人的魂魄,做的是贩卖的勾当,像他这种要求的,也算是闻所未闻,刚刚那个穿嫁衣的妞儿已经代替她主子少芜而死,我不收白不收嘛!”薄隽抖抖肩,做着无奈的表情。
“刚刚那个果然不是少芜的肉身,也是,都用了两两咒了,也怪不得风神婆婆说她身上没有香味,狗薄贩子,你做事这么趋利避害,说话这么避重就轻,也逃不过法度!”蔚以体内似有禁制被激化,可禁制就是那般严丝合缝,毫无破绽。
“法度?你们真可笑,一面说着天道可违,一面又说逃不过法度,真不愧是对璧人,卑鄙的一对小人!”薄隽冷哼,鼻子里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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