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承载之物
三十五
他们在里面聊了什么，明镜没有进去。李奥倒是想拉她进去，明镜只是摇摇头，然后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说想去躺一下。无奈，李奥只好随她去了。
道场内，看着斯普林特递给她的照片，并在他口中得知真相的卡莱直觉得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
居然是他毁了她的家吗？
“这么多年，施莱德一直在骗我……”
斯普林特温声安抚她，“你要用自己的双眼去看，你要为自己寻求事情的真相。”斯普林特语重心长道。
她突然想到什么，赶紧从手套夹层里取出定位器试图关闭它。
“别担心，”拉斐突然开口，“小镜回来的时候算到了这次的事情，提前在基地里安装了干扰器，在这片范围内，你不会被人定位到位置的。”
唐尼和李奥面面相觑，眸中划过一丝尴尬。
“恐怕不能维持太久，”唐尼开口说道，“信号干扰器的范围不远，他很快就会发现这里的异常来到这里。”
“我可以把他引走。”卡莱赶紧说道。
斯普林特点点头，“去吧，孩子。”
这话的意思是让他们也一起去了。
李奥点点头，看向一旁面色不悦的拉斐。
拉斐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神情恍惚的卡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麦奇拉了拉唐尼的胳膊，在他疑惑的目光下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唐尼神色一滞，沉默了下后点点头。
斯普林特伸手摸了摸卡莱的头发，轻拥着她温声抚慰道。
“你会成为你选择成为的那个人。而不是他人让你成为的那个人。我的孩子。”
卡莱用力点了点头。
斯普林特和爱普目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爱普收回目光，给昏迷的凯西额头上放了片温毛巾后，转头看向倚着门框发呆的明镜。
“给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明镜回神，有些疑惑的看向她。爱普指了指她的两只手。
她看了看被血渗透了的包扎着的手，摇摇头拒绝了她的帮忙。
“晚点吧。”
“伤得这样重，我可不会让你出去的哦。”爱普瞥了眼神色淡然的明镜，起身走向厨房去煮茶水，“我记得拉斐把你的武器收到实验室去了，别想着趁我不在溜出去哦。”
看着走进厨房打开橱柜拿出一盒茶叶的爱普，明镜笑得眉眼弯弯，然后轻声说道，“嗯，谢谢。”
等到爱普再次转头，大厅里，实验室里，都没有再找到明镜的身影。
“……我会后悔的吧。”爱普摇摇头，端着泡好的茶走进道场。
下水道内，其他人穿梭在各个通道里，一直跑到污水池前，看着无路再走的前方，卡莱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中。
“现在，我们该去哪儿？”拉斐瞥了眼卡莱问道。
“我，我不知道……”卡莱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不停地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办。
麦奇拍了拍卡莱的肩膀然后提了个建议。
“我想到了个好去处。那很适合我们作战。”
看着麦奇自信的神情，三龟龟对视一眼，深深吸了口气。
“我突然好害怕。”唐尼忍不住开口吐槽。
“真是不得了了，麦奇都有计划了。”拉斐双手环抱胸前心累了下。
“走。”李奥当机立断，立刻带着众人前往了吊挂了几排的猪的冷藏库内。
根据卡莱身上的定位，虎爪成功找到了那里。
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可以隐藏龟龟身上的气息，更适合忍者的隐秘作战。
被连踢数脚的虎爪怒吼道，“怎么？你们害怕面对我吗？！你们害怕跟我战斗吗？！”
虎爪的耳朵微微一动，准确捕捉到了动向，一把抓住踢过来的一脚，然后把拉斐用力扔出去，并抓住脱手的铁叉。
他后退至加工房内，然后冷声道，“就让我们好好把这事了结了吧。”
四龟随即也走了进来，两方隔着一张桌子互相对峙。
未关紧的水龙头落下一两滴水珠，与此同时，加工房的电灯忽闪了两下，再度亮起时，面前的龟们已经不见踪影。
虎爪迅速反应过来接住了隐蔽好的龟龟们的攻击和他们缠斗在一起。先发制人的红蓝被虎爪一手持刀一手持叉抵住，然后虎爪双手转动武器卷住红蓝的武器并将两个家伙甩向一旁。随即跳上桌子的唐尼挥棍朝着虎爪的脑袋抽过去，被虎爪张口咬住木棍，再一次身子一转狠狠把唐尼甩到墙上然后摔在台子上。当虎爪要将手里的铁叉刺下去时，却被麦奇的锁链绑住胳膊令他不得不收手。
单纯比力气麦奇绝对吃亏，他抬腿踩在桌子上死死拽住。机会正好，拉斐跳过去朝他迅速出击，却被虎爪反手握刀抵住拉斐的突刺。
拉斐迅速空翻后退，站在吊灯上的李奥挥刀从天而降朝着虎爪劈来。
看了眼绑住他胳膊的麦奇，虎爪用劲全力狠狠一抽，本性砍向虎爪的刀砍断了绑住胳膊的锁链。
李奥惊愕不已，而用力过猛的麦奇因为作用力而一下子滚出了加工房。
虎爪抬腿踢飞李奥和随即冲过来的唐尼，再次抬手抵住拉斐的踢腿。
在冲进来的麦奇的惊诧目光下下，拉斐也被踢飞出去，而麦奇被虎爪一把拎起来狠狠摔在地上而扔向里面的墙壁。
再度挥刀砍过去的李奥实在是力不从心，又一次被踹飞撞在桌子角痛呼一声。虎爪的朴刀抵在他的胸甲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这时，卡莱从上面跳到虎爪身后。
“卡莱，杀了他，”虎爪看着她说道，“你是否愿意完成这项光荣的任务。”
“我并不光荣。但是时候改变了。”卡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虎爪踹飞在一旁，虎爪迅速站稳脚步然后双手合掌卡住卡莱刺过来的胁差，然后一个转身将她摔在桌子上。
卡莱奋起反抗，被他一掌打飞出去，差点晕过去。
虎爪再度出掌时，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刚转身的虎爪还未收回的右手被一把唐刀死死盯在墙上，剧痛让他发出一声虎啸，他暴怒的看着手持唐刀的明镜，语气森然道，“你怎么敢这么做。你可是施莱德的女儿！”
“我敢的可不止这件事。”她眼也不眨一下用力抽出刀然后狠狠砍断他的胳膊并照着他的脸来一拳把他打晕在地上。
用力过猛，握着唐刀的缠满绷带的手早就被血渗透，她确定了虎爪昏厥过去，将唐刀收回鞘后她转身看向狼狈的几人，将他们扶起来确定了其伤势，她将昏迷的麦奇背起在身后，然后带着他们回基地。
自知理亏的卡莱不善于说谢谢，在别扭的道了歉后，去了道场和斯普林特去谈论着什么。
好在麦奇只是身上淤青多，没有内伤，给他消肿祛瘀就没事了。
这让其他担忧不已的兄弟都松了口气。
看了眼绷带被刺眼的鲜红浸透，李奥去医疗箱里重新拿了个绷带，在她结束一系列操作后，给她解开了胳膊上的绷带。
伤口裂开让胳膊看起来更加狰狞吓人了，李奥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幕，只好沉默的给她清洁并缝合伤口。
“我可以嫌弃你的技术吗？”明镜看着歪歪扭扭的伤口，心里一阵塞塞。
“……我可以堵住你的嘴吗？”李奥头也不抬一下，接过一旁唐尼递过来的绷带，给她包扎好后，目光转向她的胸腹处。
“……这儿的伤口没裂开。”明镜立马开口。
“你是自己来？还是我动手？”一旁的拉斐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要爱普。”明镜无奈妥协。
“我们还没回来的时候凯西醒过来了，爱普就把凯西送回家去了，现在只有我们。”
“……”明镜直接跳起来就跑。
三人面面相觑，立马冲过去追。
虽然到最后，还是被抓了回来按在床上。
很疼啊……
感受到手下的身躯微微的颤抖，上药的唐尼顿了下，再一次放轻了力度。
备受煎熬的明镜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其实我想让你用力点……这话真的没法说出口啊！我好怕痒的啊！你这样还不如让我疼呢。
深夜，恍惚的卡莱在认真和斯普林特谈了之后十分不理解父亲的行为，以至于她假装回房睡觉后静静等到深夜，确定了无人后跑出基地大门。
不成想在大门旁看到了正静看着白蛇和狐崽打架玩闹的明镜。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察觉不到这儿的动静？
余光注意到了站着不动的卡莱，明镜转头看着她的行头，了然的挑了下眉。
“介意和我聊聊吗？”
“别想阻止我去报仇。”卡莱神色戒备的看着她。
明镜眸中笑意渐深，只道，“有些事，我觉得你还是得知道的。”
三十六
她和龟龟们是不一样的。
斯普林特总是会告诉她这句话。
所以有些事情，有些行为和他们也是需要区分开。
斯普林特说，她是人类，她是在父母的爱中孕育出来的孩子。
可她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
小时候问斯普林特，说书中的人儿们都有爸爸妈妈呢，她的爸爸妈妈在哪里？
斯普林特总会抚摸着她的头，然后笑得温柔的告诉她，他们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他们很辛苦，他们也在找回来的路。
哦，原来他们在辛苦的回来啊，既然如此，就不能让他们再多担心了。
所以，小小的明镜总会乖乖巧巧的听着斯普林特的话，照顾着几个小弟弟，不让他们给斯普林特费心费力。
她乖乖的听话，做他们认为的乖孩子。
她等啊等，道场中央的树从叶落归根，再到出芽茂盛，她看了几次了。
可她的父母没有再回来。
她突然就不想再做乖孩子了。
所以她开始和小麦奇调皮捣蛋，让家人头疼起来。也许是乖乖女坐久了，一看到家人苦恼的神情，她既愧疚，却又难过。
哪怕她一点都不听话，捣乱幼稚惹事生非，可她依然没有等到父母。
有一天，她在道场外听到了斯普林特拿着一张照片诉说着有关于她的点滴。
那时候的她不是孩子了，她已经有了对事物基础的了解。
她恍然大悟。
啊，原来父母，不是不回来找她。
是回不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了解“死”这个情况。
后来她明白了，她没有了生父母，可她有一位慈爱的养父，她还有几个弟弟，她不是没有家人。
她会好好陪着他们，而他们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吧？
她以为她不会在意，可她还是潜意识的深深渴望着见到他们。
——你和你母亲真的很像。
有的时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如果看不清在梦里的母亲的样子，那就把自己变成她好了。
斯普林特这句话让她有了这么个想法。
母亲留给她的日记本，如果她能学会，这样，她就会和母亲一样厉害了吧？
只要模仿着母亲的一言一行，模仿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样，她就能看到母亲了吧？
可她没有成功，家人觉得她变了，变得有些陌生了。
她很难过，可她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可她最后的倔强却被斯普林特打碎。
——孩子，你不是你的母亲。再像也不是她。别折磨自己，把自己变成她。
——她会心疼的。
那一刻，泪水夺眶而出。
她所有的伪装，执着以及侥幸轰然塌陷。
“我想见她。”小明镜神色落寞，说出的话带着掩不去的哭腔，“既然我这么像母亲，那我做得好的话，我就能看到母亲了吧？”
只要我装的足够像，就已经能看到她了吧。
她以为她不在意的。
她以为她没事的。
是她自以为是了。
后来能力觉醒的突然，有几次没控制好力度差点毁了基地。于是她请求斯普林特，让她外出一年，自主学习如何控制自己。
她用了很长时间才明白，父母亲回不来了，已故之人的确很重要，但现在身边的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你要报仇，我不会阻止，”回过神来的明镜放下手中的杯子，抬眸看着面前的卡莱，“那是你的自由，我没道理劝阻，但如果你的所作所为牵连了我的家人，你我的父亲。”
目光中的冷冽似要化为实质直逼向卡莱，“哪怕你是老师的亲女儿。”
我也不会放过你。
卡莱在她眼中明确看到了她未说完的话。
“他也是你的仇人，你就这么忍得下这口气？什么都不作为？”卡莱不解。
“不是现在。”她在等一个机会。
卡莱神色不甘道，“你我联手，至少能让施莱德……”
“我要的是绝对。”明镜眼中掠过一丝疯狂，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道，“我要的是彻底杀掉他，至少怎么够，我要他看到自己的一切都被摧毁，再无翻身可能。我要他亲身体会到我母亲的伤与痛，我要他死无全尸，我要他身死魂消于世。”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手中的茶杯轰然炸裂，紧握着茶杯的手被破碎的碎瓷片割的伤痕累累。
卡莱大惊失色，赶紧起身准备拿东西，却被明镜用另一边包扎着绷带的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回来，她兴奋的询问她，“要和我合作吗？”
“仅凭现在的我们，是做不到的，但我们可以等，可以筹谋，可以一步一步来。你曾经是大脚帮的人，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大脚帮，既然如此，由你来从他手里抢夺，领导大脚帮去做你认为对的事。”
“夺走他的一切，你不想看到他更惨烈些吗？”
“我们会亲手，杀掉施莱德为母亲复仇。为被毁了的人生复仇。夺回属于自己的人生，从仇恨中解脱新生。”
“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我们被玩弄的人生。”
“你的母亲还活着，还活在这个世上，你有没有想过，以施莱德对你母亲的执着，和对你父亲憎恨，他会做什么？”
“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合作吗？”
“合作吗？”
卡莱看着面前笑的格外疯狂的明镜，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犹豫了良久，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你又怎么确定，我们强大的同时，施莱德不会更强大，以至于把我们一网打尽？”
明镜笑意加深，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那一瞬间，心脏骤停，胸口突然有什么在疯狂燃烧，几乎要把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她勃然大怒一拳打在明镜的脸上，将她狠狠地打飞摔在地上，卡莱掀翻了面前的茶几，然后冲到她面前一把揪起她的领子，在明镜偏着头莫测的笑容中神情狠厉的怒吼。
“你这个疯子！！你怎么敢这么做？！你怎么能这么做！！”
“……”明镜摆正头正视着面前歇斯底里的女孩，神情无辜道，“我做什么了？”
“……你以为，你这么说，就会阻止我去复仇吗？！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那种事，那种事，怎么可能！”
“可你还是信了。”
“……”
“好好考虑一下吧，卡莱。”她一把握住卡莱揪住她已经的手，凑近她的面庞，几乎是鼻尖互碰的距离，她语气上扬的问道。
“你会同意的，卡莱。因为你也需要这些，你也必须得到这些。”
动静太大，一下子把基地的其他人给吸引了过来。于是其他人闯进明镜房间后，映入眼帘的是卡莱一把揪住半躺着的神色悠闲还带着玩味笑意的明镜的衣领，而卡莱则脸色红润（被气炸了）的跪坐在明镜身上，一只手还被明镜握着，俩人的脸的距离近到仿佛下一秒就要亲上去了。
蓝红紫橙：“……”
斯普林特：“……”
他们突然觉得，他们的到来似乎打断了什么不得了事情的开始啊！
卡莱见到来人一下子有些慌神，立马松开明镜的衣领有些不自在道，“父亲……”
“抱歉父亲，我们俩起了点小争执，看来动静太大吵醒你们了。”明镜气定神闲的温声道歉道。
一旁的卡莱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槽多的自己都塞得慌。
其他人看了眼房里的情况，麦奇忍不住感慨了声，“姐们儿，你们挺激烈啊。”
明镜和卡莱看了眼房间的情况，表情空白尴尬了一下。然后赶紧跳起来站好。
好在他们没有太过于在意，只是说了几句劝她们节制点（？？？）的一系列话后，就重新回到房里睡觉去了。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他在等着我回去找他复仇？”
卡莱等到他们离去后再度开口问她，“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我一时间想不到是我的失策，但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他的性格。”
就因为她是施莱德的亲女儿？所以某些方面也如出一辙？
“因为我知道我能做什么。”
明镜笑的格外灿烂，“我啊，能认清自己的筹码，知道自己的斤两，这样就能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一切都会按照计划进行。
你也好，我也好。
他也好。
三十七
这天的晚上，开着车出去巡视的龟龟们接收到爱普打来的求救电话。
“李奥！小镜在哪里？！”
“隔壁的那家出事了！”
“出人命了！”
“我现在被困在里面了！”
“我打不通小镜的电话！”
“救……”
话音未落，电话自动挂断。
龟龟们面面相觑，李奥赶紧在前方一个十字路口转弯然后开车前往爱普家的隔壁房。
“嗯？这是个人吗？”唐尼操作着电脑时意外在红外线热像仪的探测显示器里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赶紧叫停李奥让他刹车。
刹车虽然及时，然而作用力还是让车子把人撞飞出去了。
众人一脸懵逼。
“我们撞到什么东西了？”麦奇环顾四周一脸懵逼。
“隐形人。”唐尼解释道，“一个只在红外线下可见的隐形人。”
“克朗的东西？”李奥有些疑惑。
“不清楚，但我们最好找到他。”
拉斐跳下车走到被遗落的包裹前，打开查看时惊愕了一下，他抬头看向自家兄弟，“各位，我想你们得看看这个。”
说着，他将一个头盔从包里拿出来。
“……”李奥神色凝重，迅速思考了下然后开口，“先去找爱普，这件事先搁置下来，现在快走！防止大脚帮追过来！”
快速跑路的龟龟们撤离的及时，随后赶来的大脚帮没有找到人，开始了盲目查询法。
开着车的李奥有些疑惑不解，“这是施莱德的头盔，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
“被撞的那个人，或许是个小偷。”唐尼手指敲打着自己的下巴思索推测，“或许施莱德的头盔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又或者……”
“又或者施莱德认为偷走头盔代表着冒犯了他的威严，这才派出大脚帮来追杀那个人，结果被我们撞飞了。”李奥补充完他的推测，然后继续道，“既然如此，或许这个头盔能给我们换取些有用的东西。”
“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真微妙。”拉斐面无表情的吐槽，“这个语气这种话，完全是小镜的口吻。真是太出戏了。”
麦奇收回手机郁闷道，“我打不通爱普的电话了，也打不通小镜的电话。”
“到了。”一个急刹车，众人赶紧停好车然后来到了爱普所说的地点。
——————
大家都是温柔的人，所以，他们不会放任你独自面对危险的。
“有人在乎，真好啊。”
被条条雾状锁链层层绑缚的爱普的下巴被一根白嫩细长的食指挑起，爱普冷的浑身发颤，无力的被迫抬起头面对眼前的邻家女孩。
“爱丽丝……快清醒过来，这不是你。”爱普试图呼唤她，期望把她叫醒过来。
“醒过来……”女孩神色空洞，露出冰冷的笑容，像个精致的玩偶一样，“然后，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你们离开我吗？”
哎？
冰冷的黑气顺着四肢包裹住她的身体，爱普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从她的口中钻进去，然后逐渐失去了意识。
“留下来，然后成为我的“家人”吧。”
——————
——只要恶意还是因人而生的，总有一天，我们就要去直面那些糟糕却又纯粹的人类恶意。
后面发生了什么，爱普并不清楚，她好像听到有人在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要她醒过来。
她仿佛置身于冰冷的海里，她也没有力气朝上游，只能任凭自己缓缓下沉。
有人在她耳边不停的说着什么，她一句一句的反驳回去，然后不放弃的劝说其。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嘹亮的龙吟伴随着灿金色的光强横的撞破了笼罩着邻居家房子的一层黑雾，并将绑缚着她的黑链扯断放开了她。
在女孩凄厉的惨叫声中，结界被用蛮力直接从外部摧毁。
而冲到里面为了救爱普的龟龟们成功抓住机会打碎了不停扩散着黑雾的人形娃娃，阻止了这一场闹剧。
天也逐渐蒙蒙亮了，迟来的明镜冲了进去斩杀了残存欲逃脱的鬼魂，将他们拖了出来。
看着车里筋疲力尽的四个龟龟和昏厥的爱普，明镜深深叹了口气，打了个急救电话然后简洁明了的把事情和地址讲完后就开着车离开了。
——————
爱普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给奥尼尔先生的理由是爱普在接受斯普林特大师的加强训练，这个理由意外的让奥尼尔先生十分放心。
果然不愧是斯普林特大师，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
龟龟们：你夸人的时候好歹有点表情啊！说的毫无诚意可言。
卡莱：（看了眼自家父亲）背景都飘花了哦。
只是起身坐在床上的爱普低垂着头什么话都不说，这让大家很是担忧。
晚上的时候，明镜端来一碗略放了些糖的黑米粥过来。她用勺子舀了一勺，先吹凉后再喂到爱普的嘴前。
爱普没有说什么，只是乖乖的张嘴喝了下去。
喝了几口后爱普摇了摇头，明镜将粥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温声道。
“那个孩子和那家人脱离危险了。”
爱普神色微微一松，明镜眼中掠过一抹怜惜继续说道，“鬼魂被驱除的很彻底，但没有了发泄口，所有的外露情感再一次回到了那个孩子的心里，那孩子被诊断出了抑郁症，现在她的父母准备带着孩子离开这座城市去僻静点的环境陪着孩子。”
垂着头的爱普手紧紧抓住被褥，带着压不下去的哽咽轻声道，“在那里，我被一团黑雾笼罩时体验了那个孩子的经历。”
明镜抬手将爱普的脑袋按在她的肩膀处，然后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无声安慰。
“我明明……有好好的……”
“我什么都帮不上忙，我只能看着她从害怕那个娃娃到依赖那个娃娃，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好不甘心。”
从眼中滑落的泪水一滴一滴渗进润湿了她的衣服，明镜耐心的听着，听着她的叙事口吻从第三人称逐渐变为第一人称，她抚摸着爱普头发的手按住她的后脑的同时将灵力缓缓注入她体内为其梳理紊乱混杂的记忆。
“你做的很好了，她有听到你的话，所以我们才能将做乱的鬼魂解决，那个女孩父母现在明白了女孩想要的，你做的很好，你有帮上忙。你做的很好了，爱普。”
爱普紧紧抱住明镜哭的伤心欲绝，良久，她沉沉的睡了过去。明镜将她放躺在床上，将之前准备好的水端过来测了下温度，确定温暖宜人后用湿毛巾给她擦拭清理了一番后，给她点了个睡眠香薰走出去带上门。
“她会没事的吧？”坐在沙发上的麦奇看到她出来连忙跑过来问。
明镜摸了摸他的头轻笑笃定道，“嗯，她会没事的。”
——————
“真可怜啊。”
一旁沉默的明镜突然开口惋惜。
爱普有些惊讶的看向她，“明明刚才你还认为这家人不上心，现在觉得人家可怜。”
明镜奇怪的看了眼她，摇了摇头，指着她放在桌子上用手帕包着的，摔地上四分五裂的娃娃说道，“我说的可怜，指的是这个“容器”可怜。”
““容器”这个东西，被赋予的存在意义是承载某种东西，所以相安无事最好，但头疼的是承载的东西无论是否被人忌惮，是否被人排斥都会步入灭亡。没有灵性还好，如果容器在潜移默化中有了自我意识，那才可悲。”
爱普闻言愣住。
她的眼中，说出这话的明镜眼神空洞。爱普不知为何，总觉得明镜这话更像是在指谁。
“是不是和人类很像？”她突然转头，笑着看向爱普。
“什么？”爱普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问她。
“承载着诸多事物的人类也会死。有寿终正寝，也有意外横生的。”
“不觉得和人类很像吗。”
爱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的说道，“不，容器和人类不一样。”
明镜眸色暗了暗，眨眼间缺已溢满笑意，“也是呢。”
然而语气中的深意更甚了。
三十八
“那个头盔叫黑武盔，”明镜看着这个头盔忍不住笑道，“这玩意儿代表着大脚帮忍者的象征，已经有超过一千五百年的历史了。有传闻道：建立本帮之人，让恐怖降临的古贺沢座，据说是日本史上最强大的忍者。他的剑术比任何武士都高强，沢座击败了各路勇士与大名的同时也窃走了手下败将的神器，将它们制作成了一种比钢还强的合金，他亲手锻造出了黑武盔，流传至今未受任何磨损。”
卡莱顿时明了了她的意思，“它代表着，拥有它的人可号令大脚帮忍者，可以控制大脚帮的的关键。”
“这个我并不了解，这个头盔倒是在大脚帮很有地位呢。不过这个头盔里似乎还沉睡着一位鬼魂，大概就是传说中古贺沢座吧。”
“……你为什么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恐怖的话来？”卡莱忍不住心累了下。
“……你倒是拿出你之前的胆量啊。那时候你干我的气势堪比战神降临。”
“你好烦。”
“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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