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咔哒”一声,病房门被推开。郑文川拿着两个文件袋走了进来,径直朝着面对窗而坐的人走去。
“总经理。”
“来了。”白宴西缓缓转身,“事情查得怎么样?”
“您猜的没错,那块广告牌的确是被人动过。但那栋大厦进出的人太多,现在暂时还没找出来是谁。”郑文川说着把最上面的一个文件袋递了过去。
白宴西接过抽出里面的资料,快速地浏览了一遍。之前他完全因为朱绮突然要解除婚约的事急昏了头,等稍微冷静下来之后便发现了太多不对劲。
朱绮工作的店地处中心商业区,建筑上的各种广告牌店招都会有人定期检查,突然掉落的几率小之又小,这么小的几率还正正好好被他赶上,未免太过巧合。凭他的经验告诉他,太过巧合就不是巧合这么简单了。
“周世亭那边怎么样?”白宴西问。现在愿意在他们身上花费这么多心思的人怕是也只有周世亭了。
“一直监视着,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白宴西沉默不语,拇指指腹轻轻磨着食指,“看来早就想好了退路,狐狸尾巴都藏得好好的。”顿了顿,“既然这样,我们就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去找尾巴了。文川,你准备一下,出院之后我会直接去公司。被人追着屁股打了这么久,再不还手别人还真以为我们好欺负。”
“明白。”
“对了,总经理,修理厂那边有消息了。”
一听父母的那件事有眉目,白宴西精神紧张了一分。
“从一个曾经在修理厂附近住过的人那儿问到了关于阿昌的事。”郑文川又递了个文件夹过去,继续说:“阿昌原名沈东昌。以前在一所民办小学里教书。结过婚还有一个女儿,但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妻子和女儿都死了。他就辞了学校的工作,在外面打零工过活。”
听郑文川说着,白宴西从文件袋里倒出来一张照片。看着照片里的人,白宴西不由自主想起修理厂那个老吴说过的话。
——“……那小子斯斯文文的,一看就不是干我们这种活的料。”
照片里的人戴着一副眼镜,面带微笑,穿着藏蓝色的中山装,有几分像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大学老师。
“那他现在的地址查到了吗?”白宴西问。
“有人说曾经在城外的棚户区看到过他。我让人暗自去打听过,似乎已经搬走了。”
只要他还活着,找到只是时间问题。白宴西将文件袋递了回去,“继续往下查。”
“知道。”
说完这些事,白宴西还是忍不住问了关于朱绮的情况。
“她那边怎么样?”虽然她说要跟他解除婚约的时候,他当时真的是恨不得一把掐死她。但是脑子清醒了些,又觉得这件事来得太过诡异。准确地说从她的那通电话开始就很奇怪。那是他第一次见朱绮被吓成那样,一直在说“他来了”,但这个“他”是指谁?
朱绮的性格是有一说一,直来直去,又较真。有时候真惹急了,那就是睚眦必报。照她这样的脾气,要是被人欺负了一定会卯着劲还回去。究竟会是谁能把她吓成这样?
而且很明显她知道些什么,至少知道那个广告牌不是偶然。她知道,但却不告诉他,而是急忙跟他撇清关系,或者跟白家撇清关系。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要么是他,要么是奶奶,被变成了筹码。
只是这个和朱绮对赌的人他还拿不准。
之前那个电话他没来得及问,后面又昏迷了这些天,很多事都还不清楚,现在只能先静观其变,才知道如何对症下药。便没着急把朱绮锁在自己身边,只是让人一直守着她,以免再出什么事。
“已经照您的吩咐,派人二十四小时守着。少夫人每天都是住处、餐厅两点一线。”
朱绮现在住在徐嘉叶那里。白宴西查过,那个小区的安保做得很好。只要在她外出的时候保护好,人身安全还是能够保障的。
至于心情……越难过越好!总不能让他一个人气急攻心,纠结不爽。这么多天,说走就走,电话一个没有,也不偷偷来医院看一眼,就连微信的对话框上头连个“对方正在输入”都没有。亏他还买通了护士,说如果她来就说他不在病房让她有什么东西直接送进来。
*
不知道算不算如了白宴西的愿,朱绮的精神每况愈下。整晚整晚的做噩梦,连续几天下来,白天工作的时候就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今天一上午就出错了两道菜。趁大家吃饭的时候,朱绮就坐在杂物间角落的一把椅子上,听着外面的说话声,靠在墙角睡着了。不过即使是大白天,朱绮的梦里还是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睡得并不安稳。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她,朱绮稍稍抬抬眼皮,睡眼惺忪地又看到自己头顶上挂了东西,似乎是个人,模样像极了白宴西,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猛地一睁眼,才发现是同事过来叫她起来。
朱绮脸色惨白,同事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Chef,你没事吧?”
“没事。”调整了一下情绪,“刚刚吓到你了吧,不好意思啊。”朱绮起身。
同事依旧不放心地看着她,只是嘴上应了声,“哦,没关系。”
*
自从梦见了那只小狗变成了白宴西之后,朱绮就开始失眠,准确地说是不敢睡。她害怕梦见白宴西满身是血的样子,更怕醒来真的会看到白宴西了无生气挂在自己面前的场景。虽然后者看起来有些杞人忧天,但和那个人生活的那几年,她所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千万不要低估他,不论是他的能力还是狠毒。
因为想多陪陪朱绮,徐嘉叶也调整了作息,定了十多个闹钟叫自己六点半起床。
徐嘉叶打着呵欠下楼的时候,朱绮已经帮她把早餐做好了。
“早啊,蒙奇奇。”徐嘉叶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早。”
朱绮比徐嘉叶先吃完早餐,起身走到厨房去,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见朱绮在吃什么药,徐嘉叶叼着一块吐司,含混不清地问:“蒙奇奇你哪儿不舒服吗?”
朱绮一侧身,飞快地将药瓶捏在手心里,笑笑,“没有,吃点维生素。”
“哦。”徐嘉叶盯了她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异常,也就没再多问。
“那你慢慢吃,我就先去上班了。”
“嗯,路上小心。”
*
朱绮现在是晚上怎么睡都睡不着,白天一摸到锅碗瓢盆神经倒是放松下来,忍不住打瞌睡。
正是忙的时候,后厨的众人却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围在案台边,看着摆在案台上只吃了一口就被退回来的菜,谁没有说话。
自己做的菜被退了回来,总要知道是什么原因。朱绮拿起叉子尝了口,蓦地皱紧了眉,连忙吐出了出来。简直咸得张不开嘴。然而,这已经是她这个月第四次做出这样的东西了。朱绮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挫败感和无力感。
朱绮抬头,视线从周围的人的脸上一一走过,顿觉无地自容。
对美味的执念和对自己厨艺的傲娇让朱绮无法容忍自己再做出这样的东西。挣扎了许久,朱绮向老板递出了辞呈。老板也察觉她这段时间做出来的料理大失水准,便让她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最后连引以为傲的工作也丢了,现在她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徐嘉叶这几天休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辞职的事,朱绮便把东西寄放在别的同事那里,答应每天过来带一点回去。
回到徐嘉叶的住处,朱绮正准备掏钥匙开门,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因为正想着其他事,乍然听到这声音,朱绮被吓了一跳。摸出来一看,又是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虽然陌生电话很多,但朱绮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电话是那个人打来的。
她等这个电话已经等了许久了。没了第一次慌张,朱绮很快将电话接通,沉声道:“喂。”
这次对方也没多说废话,开门见山,“绮绮乖女儿,这周六我们父女两一起吃顿饭吧。这么久没见,爸爸真的是好想好想你啊!”
“好。你说在哪儿。”
或许是没有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干脆利落,电话里静了片刻,而后传来一声轻笑,“地址怎么能现在告诉你,难道等着你带着人过来好设圈套吗?到时候我会联系你的。”
警惕心这么多年依旧丝毫未减。朱绮沉默。
“记得我说过的话,如果你想让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把我们的秘密告诉她。”
“放心,我谁也不会说。”朱绮十分镇定。
因为我只想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哦,对了,记得你最喜欢茉莉花,我今天去早市专门给你挑了串,希望闻着这个味道你能夜夜安眠。”说完便挂了电话。
不知道他说的茉莉花是什么意思,朱绮愣了片刻,转身之际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脸色陡然一僵,手忙脚乱地开了门,连鞋都顾不上换,直奔自己的房间。一开灯,只见自己的床头柜上赫然摆着一串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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