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错了吗
米垚这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并没有多恨图洲。
尤其是看到图洲把自己用黑衣服裹严实了跑来提醒一群全副武装的幸存者说金库危险。
如果被幸存者发现图洲是丧尸,有危险的就会是图洲。人类的共识就是见到丧尸必须先爆个头。
他那么冒险,只是不想看到无辜的人惨死。
图洲本性肯定不坏,他……可能只是没有人教,没人告诉过他,再怎么喜欢另一个人,也要把尊重对方的意愿放在第一位。
忽而听见仓库门外有丧尸犬发出的咆哮,米垚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丧尸犬是他最忌惮的一种怪物,那玩意又能跑又能咬,非常难对付。
仔细再听,丧尸犬吠叫此起彼伏,似乎不止有一只,外面聚集了很大一群!
丧尸犬嗅觉灵敏,肯定是闻到活人味跑过来捕猎了!
米垚离开睡袋,把随身带的枪全部检查了一遍,子弹确认上膛,解除保险,随时准备干一场硬仗。
他尽可能放轻足音来到门口。
竖起耳朵听到一阵阵丧尸犬的哀鸣和徒手对战的砰砰打斗声。
探险者不会不带着武器徒手跟怪物战斗,难道是有普通幸存者来了?
米垚掂量了下,如果有人不幸遭遇成群的丧尸犬,他不能见死不救。
挪开堵门的货架,米垚一把拉开门,举枪往外瞄去。
哪里还有人?外面只有一地七零八碎气味腥臭的丧尸犬躯体。
以及紧贴着仓库门还算干净的一块地上放置的各种收集品。
几只钢笔,两盒录像带,厚厚一叠电影碟片,还有一张素描的白色小猫。
“图洲?!”米垚喊了一声。
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隔天白天米垚随便逛了逛废都,赶在中午前离开,他答应小叔回家一起吃晚饭。
到家晚饭还没做好,米垚先从主宅绕到后方自己的小别墅里。
录像带和影碟都是丧病爆发前很经典知名的电影或电视剧。
米垚有点失望,他还以为能看到图洲给他录的什么影像。
比如图洲对着拍摄设备说一些道歉的话,说一些“哥哥别生气原谅我”之类的话……
把明显是图洲亲笔画的小白猫锁进保险箱,其他东西全堆在工作台上之后,米垚洗个澡去前方主宅。
赤狐的无人机残骸交给老爸和小叔后,老爸脸色明显不好。
“他们打金库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米文英拿起残骸翻来覆去的看,“他们养那么些保安,开支可不是一笔小数,赤狐没什么生产型业务,资金吃紧很正常。”
“无人机被米垚打下来,他们肯定得商量一套说辞,回头看他们怎么说。”米文宾提起儿子倒是满脸骄傲,“我儿子枪法是准哈。”
米垚笑了笑,问:“爸,我记得你们不是说过金库是共有的,谁都不能觊觎吗?不是说要等以后投票出一种大家都认可的管理方式再开启金库妥善转移保管那些金子么?”
“这事儿已经研究过几轮了,白鸽和猎鹰都希望我们雪鸮来管理金库,兀鹫还没表态,赤狐嘛……”米文宾瞥一眼无人机残骸,“你也看见了,他们不老实。”
“跟他们说清楚吧,那些金子肯定不能某家专用,要用还是得考虑惠及所有幸存者,不然招民愤。”米垚说。
“是这么个理儿。”米文英赞许道,“要是说惠民,咱们雪鸮可是给幸存者不断发放物资,还无偿派遣雇佣兵去维护他们的安全,另外兀鹫也从基建上为幸存者提供了很多安全的避难所。金库由谁管,还是雪鸮和兀鹫最有发言权。”
家里阿姨来喊吃饭。
转到饭桌上,米文宾边吃边忧心忡忡道:“就怕兀鹫觉得我们分配不均啊,你别看老叶为人总是和和气气的,其实他心里算的很精,金库真给我们管,我们还得研究一套领用机制,不能让老叶吃亏。”
“这个我可不擅长。”米文英把切好的牛排跟米垚那份还没来得及切的换了换。
米垚冲米文英嘿嘿一乐,“谢谢小叔。”
“跟我客气什么?”米文英爱怜的摸摸米垚脑袋,继续去切牛排,“哥,我只会搞研究,其他业务上的事儿还得你多拿主意。”
“你们俩,一个科学家,一个垃圾收藏家,没一个跟我一路的。”米文宾叹口气。
米文英乐了,“你还是想办法培养米垚吧,我只能给你们打下手,大事我可不敢做主,我这人太感情用事扛不住太大压力。”
米垚暗暗无奈,他这个小叔是真研究员,就喜欢躲在研究室里倒弄那些瓶瓶罐罐,搞一些公式和数据。
如果小叔愿意多帮老爸一点,米垚就可以完全不考虑继承雪鸮的问题了。
他恨不得有个老爸信任的人替他扛这个重担,小叔比老爸小十几岁,正是能干的时候。
奈何小叔甩锅甩的叮当响,从来不愿意帮米垚挡这种差。
“对了,最近研究抗体有新进展。”米文英换个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跟米文宾汇报,“之前都是丧尸咬过一小时内注射能百分之九十概率避免变异,这次我研究出只要提前注射,能保证注射后四十八小时内被咬的话百分之九十九不变异的抗体了。”
“嗯?临床试验做完了?”米文宾问。
“正准备做,我估计一年之内就能完全验证,明年夏天可以投入批量生产。”
“可以。”米文宾竖起大拇指,“你还真是个搞研究的料,你弄出来的那些药剂给雪鸮赚了不少,我得奖励你点什么。”
“奖励我个儿子吧,把米垚过给我。”米文英说。
米文宾拿起筷子就要扔过去,米文英抱着头哈哈笑,“你看看,你又舍不得儿子!我什么都不缺,你不用奖励我了,以后我有想要的再找你。”
这顿饭结束,米文英连夜又扎进研究室。
米垚在家老实了几天,把收集品都修复好之后,他准备再去次废都。
这次他做了过两夜的准备,机车上多了两个大驮包。
在破教堂仍然不见图洲踪影,米垚想找个封闭的过夜场地,但转念一想,算了。
第一晚他决定就在四壁漏风的破教堂扎营。
一入夜,开始有丧尸连哼带哈的往教堂里窜。
往往这些声音都还没到破墙边,就被一阵拳脚相加的攻击给放倒了。
米垚身边放着几把趁手的武器,对着一个小篝火,烤着他带来的小羊腿。
撒一把盐,墙壁那边嘭嘭嘭……
撒一把孜然,墙洞那里咚咚咚……
小羊腿他带了两只,一只洗净血水的正在烤,另一只被他从密封食品袋里拿出来,带着很多血水,就放在袋子上晾着。
“有人喜欢吃带血的生肉呢,这里就有现成的。”他用正常的音量像在自言自语,“做错了事就躲起来,只能说明某些人没担当,怂,不负责任,还没长大,幼稚,自私,是个大写的懦夫。”
图洲烦死这群丧尸了,闻着气味都想去吃米垚。
米垚是他的,他怎么可能让其他东西接近教堂?正打的兴起,突然听见米垚这番话。
做错了事就躲起来,是的,图洲就是这么干的。
没担当,确实,图洲不敢面对米垚,怕听到米垚再说那些让他滚蛋的话。
一个冰冷的滚字险些要了图洲半条命,如果米垚再说一遍,图洲可能真的会死。
怂,不负责,没长大,幼稚,自私,懦夫,都完美贴合了图洲的所作所为。
他明明体寒,被这么数落,却羞愧的耳尖滚烫脸颊冒火。
图洲不馋血淋淋的小羊腿,他馋的是守在篝火边的那个人。
一个月来他无数次想去找米垚,想去抱着他道歉,想求得米垚的原谅。
可他不敢,他怕极了米垚怨愤的眼神和无情的骂词。
“你现在要是不进来,我们从今往后就算绝交了。”米垚冷不丁说了句。
图洲一脚踹翻一串丧尸,掏出刀在手腕上划了个血口。
深色粘稠的血被他在几个墙洞处浇了一圈,他才犹犹豫豫迈步进教堂。
米垚瞥他一眼,“你的血能挡丧尸?”
“……嗯。”图洲眼睛红彤彤的,拖着还在滴血的手来到米垚面前两步远的地方站住了。
哥哥一脸还在生气的样子,他不敢走的太近。
米垚翻翻包,掏出一卷纱布举在手里。
图洲嘴角颤了颤,委屈巴巴的走过来,蹲在米垚面前,把划伤的手交过去。
纱布一圈圈绕着,图洲眼泪不受控制哗啦啦往下流。
“错了吗?”米垚拿刀子割断纱布,取了胶带来贴好。
图洲用力点头,“错了。”
米垚见不得图洲哭成这副可怜的样子,他叹口气,“错哪儿了?”
“我不该强迫哥哥也喜欢我。我喜欢哥哥是应该的,哥哥喜不喜欢我,我都应该想得开,应该接受。”图洲鼻音很重,说的乌里乌涂不太清晰。
米垚抬眸,对上图洲湿润的桃花眼,“喜欢和不喜欢本身都没有错,你错的是不尊重我。”
“我尊重的!”图洲情急的抓住米垚膝盖单膝跪着支起身体,“我特别尊重哥哥!”
“尊重不是挂在嘴上,是要体现在行为,明白吗?”米垚稍稍转身,用刀子去割身边带血的生羊腿。
图洲眼巴巴盯着米垚,憋了半天才憋出句:“我心里是很尊重哥哥的,我……我要是没喝酒,我也不会做错事。”
米垚翻个白眼,“你是怪我给你喝了酒?”
“不不不不是!”图洲整个慌了,“我不敢怪哥哥,我是怪我自己,明明不会喝酒,还假装大人陪哥哥喝。”
米垚戳一块带血的生肉送到图洲嘴边,“好好的,认真的给我道歉。”
“对不起,哥哥,我错了,我戒酒了,以后再也不会违背哥哥的话,哥哥想要什么我就给哥哥什么,哥哥不想的事情我一样都不会做。”
果然还是个孩子,道歉的话也说的这么不经修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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