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

“林小北，加油！林小北，加油！”运动场上，林小北正在参加100米短跑的决赛，莫哲南在一旁草地上拼命地给她加油。

        “莫哲南，你个叛徒，林小北是隔壁班的好不好。”死党顾石磊重重地推了莫哲南一把，差点把他整个人推倒在草地上。

        “要你管，”莫哲南一把推了回去，继续喊：“林小北，加油！林小北，你最棒！”

        在林小北第一个冲过终点线之后，莫哲南立马抛弃了一旁的死党，径直向林小北冲了过去，然后把手上的矿泉水递给她。

        在裁判员记完最后各位运动员的道次和成绩后，林小北和莫哲南一起走到了跑道边的草地上，这时顾石磊也凑过来，唾弃着莫哲南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林小北在旁一边看着两人打闹，一边看着自己电子手环上的数据。

        “你在看什么？”莫哲南凑过来问。

        “我给自己写了个小程序，专门用来看我运动的各项数据。”林小北说。

        “小程序是什么东西？”莫哲南说着拉过林小北的手，把手环放到自己眼前。

        “就是一个写在芯片上的代码，我爸爸教我的，特别厉害。”林小北说着抽回了自己的手，索性把手环直接拿下来，递给莫哲南。

        莫哲南看着上面显示的一行一行的数据，有各种维度的速度数据（起始速度、平均速度、最高速度……）、运动时间数据、心跳情况数据等等，还有脚底压力是什么玩意儿？看得莫哲南一脸茫然。

        现在回想，那时候林小北戴的，就相当于是现在运动手环的雏形了吧，只不过现在随着科技的日新月异，手环的功能更多了而已。

        林小北耐心地跟莫哲南解释说：“我的鞋底还装了一颗芯片，也是用来收集数据的，然后再传给手环，和手环上收集到的数据整合到一起，这个手环也是我爸自己做的，不过现在数据还不是特别准确，传输也不太稳定，我们还在测试中。”

        顾石磊看着眼前聊得津津有味的两人，觉得自己很是无趣，便扔下他俩跑回自己班级的阵地去了。

        莫哲南突然问：“林小北，下星期的年级篮球赛，我们两个班决赛，你会来看吗？”

        林小北回：“会啊。”

        莫哲南：“那你可以给我加油吗？”

        林小北：“啊？可是你的对手是我们班呐。”

        莫哲南：“那又怎么样，我不是也来给你加油了吗？”

        林小北：“可是我坐在我们班级的拉拉队里哎，这难道不就像是在火箭队阵营给湖人队加油吗？会被打的吧。”

        莫哲南：“那好吧，那你也不准给我的对手加油，好不好？”

        林小北：“嗯，那好吧。”

        只是比赛那天，林小北受到周围同学拉拉队情绪的影响，完全忘记了这个约定，到最后在位子上和同学们一起狂喊自己班加油，虽然最后还是莫哲南他们班赢了比赛。

        “林小北，你个说话不算话的小狗。”比完赛，莫哲南都没有和队友们去参加庆功宴，就气鼓鼓地跟在林小北后面，两人一起走路回家。

        “可是你还是赢了呀，都是获胜者了，不要那么小气嘛。”林小北只好弱弱地安慰他，一只手轻轻地拉拉他的球衣一角。

        “哼。”莫哲南把头撇向另一边不看她，慢慢向前走，但步子迈得不大也不快，生怕林小北没有跟上来。

        “汪~汪~可爱的小狗跟你道歉，总行了吧？”林小北在边上撒娇地卖着萌，逗他开心。

        逗得莫哲南努力闭着嘴憋着笑，嘴角早已是忍不住地向上扬。

        “莫哲南，你再不理我，就没有礼物了哦。”林小北使出了杀手锏。

        “什么礼物？”这招果然有效，莫哲南立刻把头转了过来，两眼放光地看着她。

        “喏，自己拎着。”林小北把手上的一个袋子递到莫哲南面前，哄了这么久才好，害她拎了这一路。

        “这是什么？”莫哲南好奇地问。

        “你回家再看。”林小北答。

        “那快走吧。”莫哲南说着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林小北也跟在他后面跑起来。

        那一年，他们初二，在同一个学校，隔壁班级；他们还是住在楼上楼下，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他们的成绩都很好，而学习之外，她喜欢无人机和编程，他喜欢户外运动和篮球。

        “莫哲南，礼物喜欢吗？”到家后林小北冲着楼下大声喊。

        “林小北，我很喜欢，可是……我不会用。”莫哲南在下面回她，逗得林小北‘咯咯咯’地笑。

        林小北说：“莫哲南，那你上来，我教你。”

        莫哲南便捧着鞋盒子屁颠屁颠地上楼来，林小北让他先把鞋子换上，然后再打开手环，跟他介绍里面的功能：“这个手环，我在之前跑步的那个手环基础上，又升级了一下，现在它还可以记录你每一次弹跳的具体着力点和弹跳力度的大小，然后会自动生成统计和分析曲线，这样可以辅助你以后的篮球训练。”

        莫哲南崇拜地说：“林小北，你好厉害。”

        林小北得意而温柔地笑着回他：“那当然。”

        然后莫哲南接下去只要一打球，就穿着林小北送他的礼物，结束后就迫不及待地翻看着手环里的数据。

        一开始队友们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都好奇地凑过来观摩，他就得意地跟他们展示林小北为他定制的训练利器，那得瑟的样子酸得队友们都忍不住想揍他；后来时间久了，大家新鲜劲过了，便也不再管他，只是莫哲南每天依然是心里美美的，而且他的训练效果真的明显提高了。

        有时林小北也会来看莫哲南打球，其实她很少来，因为觉得他的队友们会起哄，她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每次来一般都是因为需要帮他做手环和鞋底芯片的数据校正。

        就这样，时间很快走到了初三毕业，也迎来了他们突如其来的分别。

        “莫哲南，我要出国了。”那个初中毕业季的夏天，林小北站在楼上跟莫哲南说，“我爸说，他要去目前最先进的实验室，做最前沿的研究开发，我也可以在那里受到更好的教育，所以我们全家都要移民了。”

        “哦，那等我高中毕业了，我就出国去找你，王子一定会去找他的公主的。”莫哲南在听到林小北要出国的消息后，只思考了一分钟，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林小北却严肃地对他说：“莫哲南，我不想做公主了，公主好像永远都需要有人保护，才能获得幸福；以后我要做女王，做即使没有了王子的保护，自己也可以很强大的女王。”

        莫哲南：“那我以后就打下一片江山给你，然后再改做你的助手，管家助手好不好？反正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林小北：“好。”

        那一年的承诺，很美，但太美的承诺只是因为我们都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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