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只虞虞
“琴仙”制作组的几倍成单价格，解决了小人鱼迫切饿死的风险，同时，也给虞歌购买日常物品的底气。
又软又糯的新款云朵地毯上，糯叽叽跟小人鱼，一比一比例的大眼瞪小眼，互相瞪着对方。
虞歌抱紧身上的小被子，警惕地盯着这个不明来物。
果冻状的物体小巧圆润，只有虞歌的巴掌心大小，在毛毯上挣扎着东倒西歪，头顶上两个黑圆圆的豆豆眼挤出了一滴眼泪。
虞歌：
小水母绝望地摊在毛毯上，摊着的时候成功变成了一团“仓鼠饼”类的物体。
有，有点可爱？
屁大点的玩意儿还会发出“叽”的卖萌声，完全不知道自己本体比它还要娇美可爱的小人鱼看出它缺水的事实，猛地把它抓住，拎到了浴缸里。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家浴缸里头，放着一只小水母
小家伙刚接触到水，两只豆豆眼高兴地眯了下，小身体舒展开来。
虞歌定下心神，完全不吃它这套，冷酷无情地伸出手来，问道：“书呢？”
养是养着了，说好给他的物品呢？
小水母歪着头，好像听不懂的样子，“叽”了一下，无辜地看着虞歌。
只是看着他，浴缸里的水母裙袂染上娇嫩的桃花颜色，一摆一摆，虞歌知道，这是它们一族开心时释放的物质。
想了想，为了便于沟通，虞歌示意它点头或者摇头：“你没给，是因为时机还没到么？是的话就点头。”
小水母乖乖点头。
这样的话，就好办了，虞歌跟着点点头，打算先把这个小水母养起来再说，静静等待孵化，其余的以后再说。
当务之急，是迅速获得谈远的认可，在音乐领域闯下一席之地！
谈远同样在烦恼此事，为此，也为了心中不可说的原因，他选择来到了沈亦衡的地方，打算当面问他。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
夕阳晕满整座庄园，簌簌风声如同海浪冲击着花园里零落成泥的落叶，四野沉寂无声，唯有枝桠上漆黑如墨的乌鸦咿呀鸣叫，谈远目视这一幕，默默低下头来腹诽。
也就只有沈老板，喜欢住在这一点人气儿都没有的地方。
他这个老板，人很奇怪。
有钱人总有一点这个那个的毛病，谈远也算见怪不怪，可沈老板的毛病，绝对是他见过最独特的一个。
“谈先生，请。”
管家谨遵待客的礼仪，哪怕谈远不是第一次来了，也依旧给他带路。
路过中庭那哥特式风格的尖形拱门，走过收藏无数真迹的私人放映厅和收藏馆谈远来到了整座庄园的“禁区”，沈亦衡的寝居卧室。
谈远自动自觉地坐在卧室外头的见客室里，没有不自量力试图靠近。
他垂着头，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等待着那个姗姗来迟的男人。
沈亦衡终于出场。
他披着一身蓝到近乎有些黑的衣服，皮肤苍白，眼底下浅淡青紫痕迹，看上去有种阴郁俊美的气息。
对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收藏，雪白修长的手指跟水滴形的蓝钻互相躲藏揉捏，宝石像是无可奈何被迫萦绕的春风，只得缠绕在他指尖。
第一个毛病，就是近乎执着一般，收集且热爱着一切深海的蓝。
看看，哪有喜欢古董物品，胜过喜欢活色美人的奇葩？
心里这么想，表面上还要恰饭的谈远苦笑着说：“老板，你要是把这股劲用在别的地方，早就”
早就把自己的另一个毛病给治好了，谈远在心里补充道。
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沈亦衡神色慵懒，他撑着下巴斜了一眼谈远，避而不答：“找我有什么事？说。”
喜欢死物多于活人的沈先生，最近失眠严重，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谈远的老妈子心态顿时爆棚，他也不废话，直接把今天的目的说了出来：“虞歌那边你的小未婚夫想要演戏，你的电影人选，选他怎么样？”
“你也知道，这次剧本，有一些需要亲密接触的地方，”谈远挤眉弄眼地说道：“不管他红不红，无论是形象也好、还是跟你比较熟悉也好，虞歌都是头号人选，是吧？”
要想打破沈亦衡的毛病，虞歌就是最佳人选。谈远私心认为虞歌可以输，却一定得上这场电影。
沈亦衡盯着他，没有回话。
半晌，沈先生似笑非笑地笃定说道：“你在骗我。”他垂下眼眸，指尖不断玩弄着那颗宝石，湛蓝清澈的主石被设计成了雪绒花的形状，积雪消融般映射着沈亦衡微眯的双眼：“虞歌那边，从来不想演戏，对吧？”
谈远一梗，被戳穿了以后也不说话，径直盯着他老板最喜欢的藏品，一动不动。
“他上次见到我吓成那样，你却说他想跟我一起拍戏？”虽然是反问，沈亦衡的口气很是确定。
被一击必杀的谈大经纪人干咳几声，选择结束这个话题，“你觉不觉得”他开始转移话题：“你觉不觉得宝石有点像虞歌的眼睛？”
是有点像，要是颜色换了就更像了，坐在原位盯了半天的谈远早就想说。
没想到，谈远使劲心机的一击，半点作用也无，随口一句，反而让沈先生破了防。
沈亦衡的眼前顿时浮现一双敛翠烟薄的琥珀色双瞳，眼角一抬望着他，像是艳光跌入清眉梢。
他握着宝石的手头一顿，先前把玩的动作像是变了一种意味
啧。
轻轻把钻石放回了锦盒里面，沈亦衡不打算继续待下去，他站了起来，脸色莫名冷淡，轻瞥而下说道：
“我不需要用一场戏来改变我，你回去吧。”说完他就转头就走，摆明是送客的意思。
“喂——”
谈远没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坐在背后小声比比。
“你激动什么？等等，先别走啊，我只是觉得，与其换了别人，还不如他，至少你跟他还比较熟，是吧？试试呗，试试也不亏。”谈远也不跟他绕什么圈子，开始直截了当地问他。
“万一万一他能治好你呢？”
然而——
沈亦衡转过头来，泼他冷水，他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薄唇抿紧，反问谈远：“万一？你说反了吧。”
他平静地阐述事实。
“你应该说，整个圈子里头，谁都有上我戏的机会，除了他。”
谈远无言以对。
经纪人虽然了解虞歌最近的变化，可在大众眼里，虞歌还是从前那个“人事不知”的透明糊咖。
还是一点名气、一点本事都没有的那种。
这样的人，别说演戏了，就算真让他上，也得看他能不能担得住。
沈亦衡别的不说，演技可是出神入化的好，虞歌那样，站在那里就是活活接不住戏的典型。
行吧被彻底堵死的经纪人只能默默注视着沈亦衡逐渐离去的背影。
他的背影如同本人一般，孤高、矜贵里头还带着浓浓的拒不可近。
哎~算了。谈远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刺激的想法，同时把虞歌在三个人里的优先值调到最低。
没办法，论起名气跟实力，杭玉轩和阚川，看起来都比虞歌，要高得多。
卧室里。
纯黑纱幔轻盈柔软低低垂下，床壁边安放着缎木镶嵌而成的小型书柜摆件，天然馥郁的香气弥散在房间角落。
琉璃烛台融了一块小小的蜡泪痕迹。
沈亦衡走了进来，一把拉下窗帘，长时间的睡眠不足使他的太阳穴砰砰直跳，连同胸腔里的心脏也直跳不已，这种感觉，很是难受。
躺在床上的男人试图再次进入睡眠。
晦暗不清的光影下，他闭上双眼，侧面看去，五官立体，像是自带了一种渣苏渣苏的凝视感。
凝视起来别人，会显得别有意味，像是在挑拨，又像是在考量。
半个小时过后。
“叮——”手机上的热点新闻推送，打破一室宁静。
一只手伸了过来，沈亦衡随意瞟了一眼上面内容，就打算上滑删掉。
突然，他的动作停住了。
新闻上赫然出现一个淡蓝色的图标，宁静静谧到犹如一片温柔的海。
《打破次元壁！且听-循环播放无损音质~谁说睡觉不适合听这首歌？》
前些天虞歌全网满天飞的人鱼唱腔，顿时出现了沈亦衡的脑海里。
良久。
坐在床边的男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那个淡蓝色的图形标签。
淡蓝色的清新图标一被点开，清晰无损的配乐歌声赢面而出。
那歌声尤为宁静空灵，能够轻而易举听出作曲者背后浓烈的情感如今科技飞速发展，沈亦衡那昂贵的手机也功能多样，甚至能够模拟声音如在耳边的临场感。
从未想过的安宁萦绕其上，沈亦衡指尖微颤，最终没有关掉视频，只是选择调低音量，试图闭上眼睑。
入睡。
很快，他在那若有若无的歌声中，不知何时悄然睡去
梦里，是一片他所钟爱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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