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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瞒天过海1


  「你受伤了?」拉开压在她唇上的手指,苏景竹就着油灯光芒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遍,最后伸手向男子胸前探去。

  「咳…美人儿,其实我还是很矜持的,妳这般……」右手从她手里抽出,上官莲溪往后退了几步手放胸前防卫着,活像遭到地痞流氓调戏的良家妇女。

  面对这样的男子,苏景竹有一瞬间是哭笑不得的,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是这样不正经的调调。

  「既然都把你自己许我了,我摸个两把有什么不对?」嘴上说着,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把男子衣襟扯开,一道不算浅的伤口就横在男子心口上,苏景竹挑眉对着他怒目而视,「伤成这样还要装矜持?你真以为你魅力大到这般身子还让本少下得去口?」

  桃花美目中笑意浓厚,道:「妳这不是已经下手了吗?」

  忍着不动手拍上男子伤处,她转身去翻包袱里的止血药与绷带,而才在翻找东西的同时她却听见了院落外头传来了骚动声,像是发生了什么冲突。

  「找你的?」她转头看向该是罪魁祸首的家伙,可那人却像没事人般倚着桌子长腿交迭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胸口的衣裳还要挂不挂的垂在那里,敞开的衣领露出部份精壮胸膛。

  「应该是。」上官莲溪淡定依然,好似他未拿过他人物品一样。反而是苏景竹皱起眉头脑袋高速运转思索着什么样的方式能不让人找到这位天盟盟主。

  「看着美人儿这般为我担心会让我感到罪恶呢!」他向前俯身,伸出手臂的长度刚好让他能撩起她的一绺长发。

  「少鬼扯了。你到底拿了什么?」把自己头发从他手中扯回来,她拿着头绳把及腰长发绑成马尾,却没想在她低头绑发的时候一双深邃幽暗的眸目光正在她雪白的颈项上流连。

  待打理好头发再抬起头,苏景竹莫名的看着身前人一脸隐忍的表情,「伤口很疼?」

  「没事。」稍稍压了下胸前伤口,上官莲溪借着疼痛平息身体另外一处的燥热,「我先进山里躲一阵,待搜查过后再与妳解释。」本来他会进这个院落就是想穿过此地直接入山,却没想到一潜入院内虫蛊就有了反应。

  「你……」她还想说什么,可似乎连清苑都已有人闯进来了,外头守院落的仆役正在与对方交涉。

  「该死!」她骂了声,上官莲溪也皱起眉头不再像之前那样放松。

  她原本还以为那些人会在知道他们这个院子居住的人是谁后放弃搜查,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而侧面来说,上官莲溪拿走的东西对他们而言肯定非常重要。

  同时间,她房间外室的门也被人推了开,「苏景竹,妳怎么了?为什么我闻到血腥味。」

  制止住上官莲溪欲翻窗而出的举动,她将包袱中的伤药和绷带递给他,「你别出去了,先包扎,剩下的我来处理。」语毕也不管男子是何反应,转身出了内室还反手将门带上。

  然后,内室里的窗被悄无声息的推开。

  「妳又吐血了?兄长的药无用吗?」见她出内室,莫容一个上前就要来拉她的手把脉,「妳身旁另一个护卫在做什么?不在主子身旁看着要他何用?」

  在莫容拉上她手时,外头搜查的人也已经来到东厢莫容房外敲门了。

  「莫容,看在师出同门的份上帮我这次。」就着他把脉的手势将他反拉近自己,苏景竹看着那双灰色眼眸低声说着,后者轻点了点头。

  「那记得配合我。」

  见他再点头,她内力一逼脸色剎那变得惨白,一口血从唇角流下,莫容顿时愣住了。

  「妳这蠢货!」

  他才骂完,苏景竹就狠狠赏了他一拳,虽没用上内力可力道却也是实打实的。莫容摸上自己的左脸整个人傻住,但在见她嘴边那抹阴谋得逞的笑容时,他开始觉得其实这所谓的「配合」不过是给她有一个正大光明能揍自己的理由。

  听见房里争执的声音,比搜查者还要更快闯进来的是宇文叔侄俩,后头紧跟进来的是东道主慕容道与小药仙温靖怀。

  「莫扬!你药放在哪儿我去拿。」

  宇文煌神情慌张的冲到苏景竹身旁一把推开还没回过神的莫容,见她捂着心口、唇角带血的模样就晓得她又犯病了,而且绝大原因还可能是被夜门少主气病的。

  「没事,我缓缓就好。」她努力平复着自己气息,随后往慕容道的方向瞄过去,「都这么晚了慕容庄主来此可有要事?」

  「苏洛少主这般状况还是先请小药仙号脉,此事可在号脉之后处理。」在场几人都与苏景竹相识,自然愿意在这时候以她身体为先。

  「有什么事比我们顾旸官府搜索要犯更重要?」房间外头听见慕容道话语的人大吼了一声,显然是不满意慕容道的处置方式,「还不快让道,说不定要犯就躲藏在这间房里。到时候你们全部都是协助要犯逃命的帮凶。」

  「闭嘴!」

  「放肆!」

  房里一前一后传来喝斥,前者莫容的作态苏景竹还能理解,可后者……怎么有种小白兔一秒变老虎的诡异画风。

  「原来顾旸官府就是这样搜查要犯,看来我得同慕凡哥好好谈谈咱们龙腾地方官吏的制度问题了。」走出房间看着外头搜查的官兵,在苏景竹面前一向「天真单蠢」的小少年头一回冷下脸,虽然仅着中衣披着披风,可那一身皇家养出的高贵气度就是唬也将外头官兵全唬住了。

  其实,除了苏景竹这个没常识外,当真没有人会不晓得宇文瑾与风慕凡这两个名字所代表的涵义。一位运筹帷幄,志学之年便征战四方;一位少年拜相,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可以说是龙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冑显贵。

  「咳…请问这位小公子是……」一听见「慕凡哥」这个词,领头之人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转变,就怕真惹到了不该惹到的人。

  「怎么?担心本公子不能在慕凡哥面前说上话吗?」宇文煌下巴一抬,狠狠将顾旸官兵的气焰打压下去,「奉陵孙家知道吧!本公子是孙家人,这下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本公子肯定将你们现下的行为一字一句说给慕凡哥听。」

  跟到门边看热闹,苏景竹惊讶的望着自家徒儿的出色演出,不过这嚣张的姿势似乎在哪儿见过啊!而宇文瑾看了看自家侄儿再看了眼重伤少年,突然不晓得自己将皇帝小侄托付给少年这主意是对是错。

  奉陵孙家。那可是当今圣上的母族,众人莫不对宇文煌态度恭敬起来,就连慕容道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位出身高贵的官家子弟会跑到自己这别庄上头来。

  「孙小公子,小人这也只是奉命行事,您就高抬贵手不与小人计较。」

  「奉谁的命令?抓什么人犯?怎么别庄里那么多院子不去搜偏偏朝着我们院子来?」

  「这…是小人属下看见那人往这方向躲来,小人这才会领人到小公子的院落找人啊!」领头官兵欲哭无泪,压根儿没想到在这儿踢到宇文煌这一块铁板。

  「烨然,丽城并不属于淮州管辖,他们能这样不与丽城太守打招呼就到丽城地界上抓人吗?」倚着门扉,苏景竹看着屋外清一色的淮州兵服,貌似好奇的提了句。

  「当然不行,如若真是要犯那也得丽城太守下达通缉令,何况你瞧他们这副模样八成连要抓的人是谁都不晓得。」

  宇文煌已然看出面前这些顾旸官兵的问题在哪儿,气得直跳脚。宇文瑾则是看着皇帝小侄似乎是没辙了这才出了声,「你们可知为何要抓拿那名要犯?」

  「知府大人说似乎是丢了相当重要的东西,命我们必将人抓到。」见了宇文瑾,领头官兵态度更加卑微,「还请几位大人行个方便,让小人找查一下房内。」

  苏景竹眼帘低垂、嘴唇轻抿,双手环胸右手食指轻轻敲着左手上臂,模样看似淡然心里却是相当烦躁,因为就算拖了这么些时间她仍然没想到办法解决上官莲溪就在里间的问题,而依宇文瑾的性子让官兵搜查院子不过是迟早的事。

  就在此时,一道红衣身影从院门外跑了进来,见着院落内的状况先是一愣,同时做为主人的慕容道也愣了愣,不晓得这位陪着谢家少主的镇北将军之子出现在这儿做什么。而后红袍青年走到苏景竹面前站定,在她还没开口前先说道:「我见有官兵往这儿来就赶来看看,安瑞呢?妳不是约了他谈事,怎么不见他?」

  「谢安瑞?可莫扬房里……」刚才进过房间的宇文煌一脸疑惑。

  「咳…咳咳……」苏景竹摀着嘴咳了几声,才道:「方才事情谈到一半我伤势又发作,谢公子衣裳被我弄脏了,现下正在内间整理。」

  既然阳守炎出现了,她自然依着他的话将房里人的存在说出来。据她所知阳守炎与谢安瑞两人居住的地方离这儿有一段距离,阳守炎会过来绝不可能是因为谢安瑞真的在她这儿,只可能是傅嘉年假扮的南渊跑去搬救兵,毕竟上官莲溪身上有伤,血腥味太浓实在不适合再在外头溜答。

  「小洛,就像我与妳说过的,阿炎就是怀着一颗老妈子的心啊!」随着内室房门被打开,一身黑袍银纹的俊雅男子走了出来,手上还把玩着谢家少主从未离手的精钢扇,无论容貌、嗓音,就是举止都与谢安瑞无二。而南渊正低着头,手捧着件绣着大红牡丹的锦缎外衫。

  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的苏景竹撇头笑了,阳守炎脸却黑了,「若不是交了你们这些损友我需要像老妈子一样操心吗?」

  装扮成谢安瑞模样的上官莲溪闻言加深了嘴边笑意,在慕容道面前潇洒的行了个礼,「方才慕容庄主进屋时谢某正在更衣不便出现,还请慕容庄主见谅。」

  「无妨。」慕容道笑着,「不过两位聊得还真愉快,这都午夜了还未休息。」

  「可不只我们二人,还有莫容这位夜门少主的加入。」苏景竹将话接下,「他说他想将自己做的小玩意儿放到市面上试试水温,这才聊到忘了时辰,相信慕容庄主可以理解。」

  夜门的小玩意?慕容道不由得看向了莫容,而后者仍是一副高冷的姿态,一脸的「干卿何事」。

  「外头的要搜便搜,搜完了就滚,别在我面前晃,碍眼。」高冷的夜门少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说出让外头官兵敢怒而不敢言的话语。

  顾旸的官兵们今夜算是明白了,这一个院落不管是任何人都是他们惹不起的对象。因此,在搜索各个房间时格外的安静与迅速,当然,也不敢如以往那般有一点手脚不干净的举止,房里半点东西都不敢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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