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打猎的前夜
吃饱喝足，夜已经深了。奥斯丁单独为伊莎贝拉准备了一间小木屋，那里原本是看守这片林地的猎人的住所，因为这次来打猎的只有伊莎贝拉一个女人，所以猎人被安排和大家一起住在一起。
睡下以后，奥斯丁突然有些后悔，当初应该再找个女人来和伊莎贝拉做做伴。不知道她一个人呆在小木屋里习不习惯。
心里有了事难免辗转反侧，身旁躺着的安东尼发现了他的反常。
“怎么了？”安东尼问。
周围的布莱登他们早就睡熟了，奥斯丁又仔细听了听周遭的动静，才开口：“不知道她一个人怎么样？”
安东尼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放心不下就过去看看，这有什么。”
奥斯丁咧开嘴笑了，是呀，自己在纠结什么呢。他觉得一下子坦然多了。借着壁炉的火光，他坐起身，穿好外套往外走。
来到小木屋外，屋里的灯光已经熄灭。奥斯丁在门外稍微踟蹰了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小木屋的门。
里面没有应答。奥斯丁想：她睡着了吗？他手上稍稍用力，去推了推木门。门是拴好了的。他松了口气。还要敲门吗？举起的右手停在离门几厘米处。
“谁呀？”屋里传出伊莎贝拉的声音，低低的，被吵醒的样子。
“是我，奥斯丁。”他自报家门。
门很快被打开了，屋里传出炉火的光。借着光，奥斯丁看到伊莎贝拉被闯进的冷空气冻得哆嗦了几下。因为赶来开门，她没有来得及穿上外套。
“我来看看你，现在没事了，你快回去睡下吧。”奥斯丁倾身向前伸手去拉木门，想尽快把温暖还给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正好伸手想把门带上一点。就这样，两人的手在门上触碰到了一起。
“你的手好冷，快进来吧。”关心已经超过了其他的一切，伊莎贝拉拉住奥斯丁的手，把他拉进了屋里。
其实伊莎贝拉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只是奥斯丁为了关门，身子的重心不稳，所以被她轻轻一拽，就踉跄着进了屋。
两人略略沉默，伊莎贝拉先笑起来：“你关一下门，我加件衣服。”她快步走到床边，从床上扯了条薄毯披在身上，“过来炉边暖暖身子吧。”
两人在炉边坐下。伊莎贝拉倒了杯热水递给他。奥斯丁接过捧在手里，不禁笑起来：“本来是担心你一个人睡不着，不料打扰你睡觉了。”
“我入睡很快，”伊莎贝拉笑着答，“同宿舍的都说羡慕我‘沾枕即睡’。”
“是挺好。”奥斯丁由衷地点点头。“我把你吵醒了，还能很快睡着吗？”
“嗯。”伊莎贝拉笑着说，“最近医院很忙，今天虽然放松了一下，还是有些累，应该倒下就能睡着。”
“这就好，那你休息吧，明天要是想休息，可以不去打猎，好好睡一睡。”
“不。”伊莎贝拉很肯定地摇摇头，“我要去，从小我就喜欢打猎。”
“这样啊，那你就更应该要早些睡下了。”奥斯丁站起身告辞，“明早见，晚安。”
伊莎贝拉把他送出门，关好门，躺在床上却没有如料想中一样轻松入睡。她侧耳倾听雪地里的动静，想知道奥斯丁回去了没有。
外面有风声和落雪的簌簌声，但始终没有传来踏雪的声音。伊莎贝拉皱起眉，他走了吗？为什么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呢？又等了一会儿，伊莎贝拉已经有些心急了，她差点想从床上一跃而起，开门出去探个究竟。
就在思绪飘过的一瞬间，屋外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原来他竟在外面站了这么久！听着雪地上远去的脚步声，一声声就像踏在她的心上，她的心渐渐觉得充实。在这样一种安心的氛围下，睡意瞬间盖过了意识。
一夜的大雪让针叶林变成了一个白乎乎、胖墩墩的巨形棉花糖方阵，地上也积了厚厚一层雪，伊莎贝拉踏进雪地里，仰着头看向天空，仿佛置身于圣诞主题的飘雪水晶球里。
身后的急促的踏雪声示意有人靠近。伊莎贝拉一转身就看见布莱登兴冲冲地赶来。
“起来了就好，走！”布莱登转身返回。
伊莎贝拉快跑几步赶上他，问：“有什么急事吗？”
布莱登扬了扬眉，笑起来：“当然。奥斯丁也不知道怎么了，刚刚还赖在床上。”撇了撇嘴，“还好我把他撬起来了。”
“今天有什么重要安排吗？”
“本来可以好好休整一下，可惜这次压缩了时间，所以重头戏就只能今天上演咯。”布莱登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伊莎贝拉明白正是为了迁就她的休息时间才把行程安排得这么紧凑，“嗯”了一声，才问：“我知道你气我打乱你们的计划。不然你想想要我怎么补偿？”
布莱登脱口而出：“真的吗？什么要求都可以吗？”一双大眼里闪烁着孩童的天真。继而叹了一口气，“算了，要是我说了，奥斯丁非杀了我不可……”
伊莎贝拉好奇心起：“什么事，这么严重？”
“你能不能……”布莱登突然咽下了后面的话，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惊惶地盯住斜前方。
伊莎贝拉朝那个方向一看，就见到了奥斯丁和安东尼两人。
奥斯丁快步赶过来，问：“他果然去吵你了。”
“我去的时候她已经起床了，不然能来得这么快。”布莱登以一种奇怪的口吻把这句话说出来，像是据理力争又缺些底气，心虚得很。
奥斯丁拍了一下他的肩，凑近他的耳边说：“别乱说话。”
布莱登颤了颤身子，朝安东尼跑了过去，站定后长出了一口气，才说：“伊莎贝拉小姐对影响我们行程一事颇为内疚，刚才说要补偿我们。奥斯丁，这次就让彼得和我一组怎么样？”他说话的速度极快，仿佛慢一点就没办法把话说完一样。
“你小子！”安东尼搡了他一下，“原来是去谈条件了，还嫌弃我呢？”
布莱登嘿嘿笑着：“往常都是奥斯丁和彼得一组，几乎年年都是他们赢。我也想赢一次，机会难得嘛。你和我都不差，但是我们都是脑子好，需要个行动力强的互补一下。”
安东尼“哼”了一声，“别忘了，我可以找托马斯搭档。”
“糟糕！”布莱登嘟囔，“我倒忘了他了。”
“所以说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安东尼吹着口哨去找托马斯了。
彼得刚巧到，见安东尼高兴地离开，问：“发生什么好事了？”
“他这次的搭档是托马斯。”奥斯丁笑着答。
彼得狐疑地看向布莱登。他可怜兮兮地向奥斯丁投以求助的眼神。
奥斯丁笑着宣布：“彼得，今年你和他搭档。”
彼得正要提出异议，布莱登捶了一下他的小臂，低声说：“有点眼力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奥斯丁为什么不要你？”
彼得皱着眉头看向奥斯丁，正巧看见奥斯丁弯腰凑在伊莎贝拉耳边低语，这才恍然大悟，瘪了瘪嘴，说：“懂了。我们分的几号屋？”
“照例，1号。”
“我们走啦，奥斯丁，伊莎贝拉小姐。”彼得话才说完便被布莱登拉着走开。
“我们也该走了，不然赶到3号屋的路程还远呢。”
奥斯丁驾驶着一辆二人雪地摩托在林间快速穿梭，伊莎贝拉坐在他的身后。途中由于厚重的积雪压倒了树干，奥斯丁不得不停下雪地摩托清理路障。
约摸开了两三个小时，奥斯丁说：“快到了。”话音刚落，一幢木制的房屋出现在视野中。屋顶上覆盖着一层新下的积雪，屋檐两侧的雪地上堆着成堆的积雪，应该是之前从屋顶上清理下来的。
木屋的门关着，门前的雪地上没有任何痕迹。一辆雪地摩托停在木屋的旁边。
停下雪地摩托，奥斯丁出声喊道：“加布里尔大叔，你在吗？”连喊了三声都没人应答。
奥斯丁隐隐觉得不对劲。以前每次来，加布里尔大叔都是远远听到雪地摩托的马达轰鸣就把木屋的门打开出来迎接他。
他对伊莎贝拉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赶紧找地方藏身。
伊莎贝拉的心脏砰砰地跳动着，她看懂了奥斯丁的指示，但是如果真的被人埋伏，光靠躲是不能逃生的。于是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快速地想自救的办法。
对了，奥斯丁交给她的卫星电话！可以用它联系其他人赶来救援。还有什么？救援不会立刻就到的……伊莎贝拉收回伸向口袋的手，当下应该想办法延长生还时间——尽量杀死对方！
奥斯丁已经从腰间掏出一把武器，沿着木屋慢慢朝门靠近。伊莎贝拉知道他并没有随身携带多少弹药。如果小屋已经被人占了，那么门一推开就会马上交火。
今天是是来打猎的，雪地摩托上应该有武器支弹药。雪地摩托的储物箱是开着的。伊莎贝拉暗暗说声“谢天谢地”，掀开一看，里面有一个大帆布袋，打开一看，果然放着两支猎武器和一些弹夹。
伊莎贝拉拽出帆布袋，找准之前奥斯丁示意她藏身的一株粗壮的大树，快速奔到树身后藏好。
奥斯丁到了门边，确认伊莎贝拉已经藏好，猛地踹开木门，地上躺着加布里尔的尸体，他的胸前中了好几武器，尽管天冷，流出的红色黏稠的液体还是浸透了衣服，并在地上摊开一个小型的红色黏稠的液体泊。
木屋最不是很大，但里面有储物柜，不能一眼洞穿里面的情形。奥斯丁不能确定里面有没有潜伏着凶手，因此不敢贸然进去。
“砰”，奥斯丁头部附近的木屋墙上被武器击中，飞溅的木屑扎进他的脸颊。他立刻判断射击者的方位，矮下身朝木屋的外墙角寻求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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