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素音姑娘 下
章保辰和展非之前虽然知道李穆竹和两个丫鬟有功夫在身，可是倒从来没见过，如今见李穆竹也不制止，正好站在一边观看。
红袖则摆好架子，假若绿婉吃了亏，就要随时上去帮忙。
绿婉身手伶俐，且并不想留情，与闪拳门门下弟子动手，招招都尽了全力，几个回合下来，竟占了上风，那素音姑娘却不知为何口齿上丝毫不让人，动起手来到显得处处谨慎，眼见着绿婉一掌朝她前胸打来，连忙向一侧闪身，却还是慢了半分，被绿婉打中肩膀，身子一歪摔倒在地，她摔倒之时，单手撑地，又崴到了手腕，脸上露出吃痛的表情。
绿婉向后踏了半步笑道：“没想到闪拳门的功夫竟然如此不济！”
那素音姑娘站起身来，“今日我为师兄过世心虚不宁，让你侥幸得手，你少嚣张了。”说着站起身来向外走，李穆竹急忙拦住她，“素音姑娘，李某人平日对丫头们疏忽管教，多有得罪了，还请素间姑娘见谅。”素音姑娘不理她，李穆竹一双笑目向眯，诚恳问道：“李某不才，略通医术，姑娘伤势如何，可否上李某人帮姑娘看看？”
素音抬眼看了一眼李穆竹，冷声道：“不必了！”
说罢便要绕开李穆竹竟自离开。
李穆竹一伸手，拉住素音挫伤的那指手腕，素音到没料到衣冠楚楚的李穆竹此刻如此无理，一时不留神，被他抓住，李穆竹轻捏了两下她的手腕，素音吃痛轻呼，随后用力甩开，怒道：“放手！”
这时候吴志叔听了消息，听说自己师妹与李神医带来的丫鬟打了起来，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正看到素音姑娘拧着眉毛向外走。
“素音，你怎么样？”
素音撇了他一眼，“不用你管！”
李穆竹急忙上前道：“实在是我家丫头管教不严冲撞了素音姑娘。”
吴志叔看得出心下焦急，却仍是客气道：“哪里哪里，我师妹她自幼娇纵……”
素音姑娘听了哼了一声要走，李穆竹在她身后说：“我看素音姑娘恐怕是身体有恙，才会一时被我家丫鬟占了便宜，不如让李某为素音姑娘看上一看？”
吴志叔急道：“素音，你身子不舒服吗？”
素音转头瞪了李穆竹一眼：“你休要胡说！”
李穆竹则彬彬有礼的一拱手，“素音姑娘，我刚才见姑娘步法虚空，脉相上看很像是……”
李穆竹这个“是”字，微微的拉了长声，可还没待他说下去，就被素音急切的打断：“住口！你休要胡说，我只不过是因为师兄遇害，伤心过度而以！”
李穆竹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李某的意思，就是说姑娘很像是伤心过度。”
吴志叔急忙道：“师妹，不管怎么说，还是让李神医为你看上一看为好。”
“不必了！”素音摔开他转身而去。
吴志叔追了两步，想起李穆竹等人还在这边，只好回过身向李穆竹行礼道：“李神医见笑了，我师父单单只收了这么一个女徒弟，自幼师兄弟都对她宠爱有佳，素音的性子实在是娇纵了些。”
李穆竹急忙回礼道：“哪里哪里，我只是关心素音姑娘的身体而以。”
几个人告别了吴志叔，向回走，展非笑道：“绿婉姑娘身手真是好！闪拳门名声那么响，他们的女徒弟还抵不过绿婉姑娘。”
绿婉对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小声点，这是人家的地盘。”
李穆竹拿扇子敲了一下绿婉的头：“你还知道小心！何必在这种地方惹事？”
绿婉俏皮的一吐舌头，“看她样子太嚣张，看不过眼嘛，况且闪拳门名声那么大，总想领教领教，这也是机会难得！”完全一付小女儿家的态度。
回到住处，李穆竹进了屋，绿婉跟在后面，还没进去，金潜突然叫住她：“绿婉！”
绿婉停住脚，笑道：“怎么，不叫绿婉姐姐了？你以前算计我的时候，叫得可亲切了！”
金潜站在院中，语调冷漠地说：“不过是个丫头，也配我叫姐姐？”
绿婉微微一愣，金潜向前两步走到绿婉身边，低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不必多管闲事，我没有那么脆弱，不必你假意维护。”
他声音不大，只有站在她身边的绿婉听得见。而让绿婉吃惊的是，金潜向她走过来的时候，刚好站在她身侧半步的位置上，倒是不远不近，仿佛看得见一般。
“日子过得无趣，不管点闲事怎么打发时间？”绿婉挑眉笑道：“我劝你小小年纪，别学你师父那么自恋，我可没想为你做什么，只是看不惯有别的丫头比我还嚣张、想找个机会作威作福罢了，倒从没想过要不要护着你。”
“那便最好！”金潜低声道：“另外，我不管你讲话在师父那里有多大的份量，我奉劝你不要再怂恿师父把我赶走，跟着师父学医是我主动向家父提出的，你休想赶我走！”
说罢便转身走回自己房里去了，雪梅跟在他后面，淡淡地看了绿婉一眼，也跟了过去。
回到屋里，李穆竹笑她：“怎么？跟小鬼吵架了？”
绿婉哼了一声：“哼！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被沈近岳打得吐血，这笔账还没跟他算呢！他到嚣张上了！”
李穆竹拿折起的扇子拍了拍手：“不过没想到绿婉姑娘装起可爱来也满有一套的，镖局那小子看得眼都直了，不知道要是你平常算计人的模样被他看见了他会怎么想啊！”
绿婉白了他一眼，“要说演戏，公子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何必对我这么计较？”
红袖打断他们：“小姐，拜托你不要跟他废话了。”又转向李穆竹：“李公子，拜托不要每天进屋第一件事就是跟我们家小姐斗嘴好吗？还是抓紧时间说说正事吧。”
所谓正事，就是每天晚上三个人会把今天遇到的每一个人拿出来仔细讨论一下。
李穆竹想了想问绿婉：“你觉得那个素音姑娘如何？”
绿婉说：“没想到她功夫这么稀松平常。”
李穆竹点点头，绿婉又道：“不过说也奇怪，她前几招手法还是很快的，后来突然就不行了，你说她身体有恙，难道真看出她有什么病症吗？”
李穆竹笑了：“你真当我是神医啊？怎么可能看她动手就知道她有什么病！”
红袖问：“那你还跟吴志叔说……”
李穆竹解释道：“我无非是想帮绿婉推卸一下责任，告诉吴志叔，他师妹受伤并不是我的丫鬟打的，是他师妹自己身体有问题。不过……你们不觉得被我说中了吗？那个素音姑娘，好像特别担心我说出什么似的。”
绿婉点点头，“这么说来，当时我也觉得奇怪，而且她特别不愿意让你诊脉，当时我还当她是生我的气，现在想来，搞不好她得了什么病不想人知道。”
红袖不解道：“如果她病了，为什么不想人知道呢？”
李穆竹俊俏的脸上，露出一付猥琐的笑来：“搞不好，她怀了周瑾的孩子，结果周瑾死了，她的孩子没了爹，所以她才不依不饶的追着金潜问。”
红袖怒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龌龊！那个素音，虽然不讨人喜欢，可到底是个黄花大姑娘，你这么编排人家，如若传出去还让她怎么做人？”
李穆竹又摆出一付痞相，唰的一声打开扇子：“不正是因为她是黄花大姑娘，所以才怕人知道嘛！难道红袖姑娘还有别的解释不成？”
绿婉追问：“你不是摸到了她的脉，难道没发现什么？”
李穆竹一笑，“还真当我是神医啊？那样匆匆摸了一下，又如何判得出。不过隐约间觉得有些异样而以。说是因伤心而脉相弱也有可能，又或者因长途赶路而体虚，若说是孕脉也不能说是全无可能，故此我才有此一猜。也并非完全信口雌黄，但说把握，那可是半成也不成，只能说九成半都是我随口一说罢了。”
红袖气道：“半成把握，那还不是跟胡说一样！”
绿婉想了想说：“假如你的推测是真的，那素音姑娘会不会跟周瑾的死有关呢？”
红袖说：“怎么会？假若那个叫素音的跟周瑾相好，又如何会杀他？”
李穆竹想了想说：“也许周瑾并非她的相好，也许周瑾用强的，强了他师妹，所以他师妹杀他报仇！”
红袖又骂道：“你这个人，整天想这些龌龊之事对不对，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把别人看得都与你一样龌龊！”
李穆竹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摇着头，一脸猥琐的笑：“红袖姑娘倒是给我一个不龌龊的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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