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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两边


  下了一场雨,整个城市的气温也低了下来。

  一架来自美国旧金山的飞机航班因为误点,比原来预计的时间迟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到达这个城市。凌晨十二点,乘客们走出机场的时候,都忍不住有些缩着身子。飞机上的伙食虽然不错,但是太过油腻,并不合适谢羽蒋的胃口。

  所以下了飞机的时候,谢羽蒋简直是又冷又饿,十分狼狈。蹙眉,谢羽蒋不停地拨弄着手机,可惜电话那头却一直没有回音。

  “该死!真是太过分了!”谢羽蒋有些恼火,他觉得这一次叶琉璃玩得有些过火了。女人闹闹脾气没什么,但是不是应该掌握分寸吗!

  白合荷看谢羽蒋心情不好,本还想撒娇让他送自己回家,这会儿也没了这个胆子。

  谢羽蒋不再犹豫,拖着行李,决定直接杀回家去。然后好好和叶琉璃谈一谈,他必须让他知道做一个妻子的责任!

  但是,因为他们是提前回来的关系,天胜也没有安排接机。

  再加上时间太迟的关系……

  “谢导,我老婆已经开车来接我……需要我们送你一程不?”说话的是剧组种的摄影师小戚,瘦瘦高高的一个男人,却是妻管严,从来不和他们这些男人出去玩,实在也说不上什么交情。

  “不用!”谢羽蒋姿态高傲地拒绝了。

  一些男同事一下了飞机就给他们的“情人们”打电话,来的却只有小戚的老婆一个。这实在没什么奇怪的,半夜三更了,还是这样阴寒的天气,若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谁愿意从温暖的房间里出来,何况还是开车到偏郊飞机场接机呢!

  “MD,这些个骚娘们,平时说的多好听,一个劲地说想我……真遇到什么事情,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说话的是站在谢羽蒋旁边的胖子,占着自己有些钱养了许多情人,妻子虽然没有和他离婚,却是“相敬如冰”,只把他当空气。

  众人们叹了一口气,因为是深夜的关系,在飞机场外等候的出租车本来就不多……误点的飞机航班又挺多,打的这会儿就像打架一般。

  整整四十分钟过去了,谢羽蒋依然没有抢到出租车,脸都有些绿了。

  终于,小戚的老婆开了车来。是一辆黑色的现代,最多只能再挤下三个人。

  “你们上车吧,我陪着羽蒋打的……”白合荷冲着同事们淡淡一笑,心底虽然万分的不愿意,她现在也是又冷又饿,恨不得马上回家泡个热水澡。可是,她知道,这时候陪着谢羽蒋对他们的关系可是百利无一害的。

  可惜,谢羽蒋不领情。玩归玩,他可不愿意让白合荷知道自己家在哪里。叶琉璃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坏,一副提前进入更年期的模样,谢羽蒋决定还是稍微收敛有一些:“合荷,挤一挤,你跟着他们一起回去,听话。”

  白合荷嘟嘟嘴,脸上虽然不情愿的模样,心底却其实挺高兴——这个鬼天气,她可不想在机场等着。又冷又饿的,她白合荷可没吃过这苦头。

  黑色现代很快发动……

  后来,又有一个女同事的丈夫开车来接。这个女同事大伙都叫她小梅,容貌平凡,身材甚至有些臃肿,是剧组的道具管理,平时在剧组的一众美女演员之中,自然黯然失色。可是,他的丈夫大半夜的不但来接,还给大家每人带了一杯热奶茶,说不出的体贴。

  谢羽蒋看着小梅神情娇羞地接过丈夫手里的热奶茶,然后展开一个温柔的笑容。

  不知道怎么着,谢羽蒋觉得小梅此刻的笑容与叶琉璃当年的某个瞬间重叠——当年,谢羽蒋追求叶琉璃的时候,自然也是不遗余力的。鲜花玫瑰巧克力,手表手机,谢羽蒋从不吝啬。不过,这些东西,叶琉璃都拒绝了,看他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直到一个寒夜,谢羽蒋听了别人的意见,给晚自修回来的叶琉璃送了一条红色的围巾,她才冲着自己展开一个甜美温柔的笑容,脸色的表情无限娇羞。

  谢羽蒋到现在也不明白叶琉璃的心思:比起这条廉价的围巾,谢羽蒋之前的礼物实在昂贵许多。怎么独独是这条围巾打动了她?

  “喂,停……”谢羽蒋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自己面前,连忙伸手去拦。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谢羽蒋终于算是坐进了出租车里。

  *

  叶琉璃有些困了,但是心底的欢喜和甜蜜,却是那样真实。

  这些日子,叶琉璃好似重生了一般。她又打开了那扇通往梦想的门,即使因此,她必须竭尽全力地努力,她依然是开心的。

  好不容易哄谢蔓蔓睡着了,叶琉璃忍不住摇摇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谢蔓蔓对那一夜送自己回来的叔叔特别在意,一个尽头地问啊问啊问的!这都过去两天了,也不知道消停。

  “幸亏没让蔓蔓看到他的脸……”叶琉璃忍不住在心底嘀咕着,要是让女人看到是她的偶像程铨,自己可能更不得安生了!

  叶琉璃微微一笑,趁着睡前的一点儿时间,走到大厅的一快全身镜前。

  然后开始试着用肢体和表情……练习一些基本功。当年,刘建轩老师曾经一再强调,演员的身体是自己最好的道具,只有能随心所欲地控制你自己的身体,你才能把角色演好。

  叶琉璃这会儿已经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大约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叶琉璃终于熬不住地洗刷完毕,进入卧室。看着床上睡的一脸恬淡的谢蔓蔓,叶琉璃的脸上忍不住展开一个温柔的笑容。

  转头,叶琉璃却忽然看到开着的衣柜里的一角,露出一抹红色。

  “呃?”叶琉璃迟疑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

  大步上前,叶琉璃伸手将那一抹红色抓出来……呵呵,果然是那条红色的围巾。

  一瞬间,叶琉璃有些伤感。但是很快,叶琉璃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抓着那红色的围巾走到大厅,将那红色的围巾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完事之后,叶琉璃勾了勾嘴角——她只觉得一身轻松。

  正准备上床睡觉,叶琉璃却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因为已经把谢羽蒋和“前公婆”的手机号码全设置了黑名单,叶琉璃并不害怕被打扰。

  一看是那个号码,叶琉璃无奈一笑。

  “阿姨……”小男孩的声音有些委屈,好似犹豫了好久,才吐出这么一句。

  叶琉璃被那稚气的声音搅得心肝儿一颤——自从有了蔓蔓之后,叶琉璃对与蔓蔓同龄的孩子最没有抵抗力。这个肖小潇,叶琉璃也不过见过几次,上一次和蔓蔓一起给他过了六岁社会生日,后来在幼稚园遇到她会给男孩带些零食,总觉得这种没了妈妈爸爸又不没有好好照顾孩子真的很可怜。

  后来,肖小潇也不知道用什么贿赂了谢蔓蔓,居然拿到了叶琉璃的电话,就偶尔会给叶琉璃打个电话聊天。

  叶琉璃只要没有在工作,都会在电话里耐心地和他聊……

  “怎么了,小潇?”叶琉璃压着自己的声音,让自己显得温柔一些。自己女儿虽然早熟,却不乏天真调皮。这个肖小潇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有时候更像一个看破了世事的老头子,让叶琉璃忍不住觉得心疼。

  肖小潇沉默了一会儿,好似终于下定了决心:“阿姨,明天周末,你和蔓蔓能不能来我家玩啊?我买了很多玩具,也会让管家弄些好吃的。”

  叶琉璃“呃”了一声,思索了一阵,还是摇头:“让蔓蔓一个人去好吗。”

  ——她一个大人却女儿的同学家玩算什么意思啊!

  “不嘛……阿姨,你也来。”肖小潇难得地撒娇起来,声音里都带上些哭腔,“阿姨,我家很好玩的……你和蔓蔓一起来啊!爸爸已经好几个星期没回家了,妈妈又没有了……我每天和管家爷爷在一起,好无聊。”

  叶琉璃有些心软:“那好吧,阿姨如果明天没事,就送蔓蔓过去,我看你们玩。”

  电话那边的童音立刻欢快起来,没有一丝刚才的可怜兮兮:“阿姨,你真好。”

  放下电话的时候,叶琉璃呆了好几秒——她隐约觉得自己中了什么圈套。

  不过回头一想,一个六岁的孩子能玩什么圈套啊。大概真的是太孤单了……哎,如果遇到他爸爸,叶琉璃希望能和他谈一谈。

  单亲家庭的孩子,需要更多的体贴和关爱啊。叶琉璃也不是想教训他什么,毕竟她自己也不过还在学习阶段,以后如何照顾好蔓蔓,叶琉璃还需要学习。但是好几个星期不回家……这确实太过分了吧!

  完全没有当爸爸的责任心!

  *

  这个夜晚,天气真的很糟糕。

  明明已经停了的雨,后半夜又下了起来。

  谢羽蒋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简直狼狈至极。虽然只是很短的距离,叶琉璃到达家门口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还是湿了大半。

  电梯缓缓而上。

  谢羽蒋身心俱疲,不过一想到回家就能泡个热水澡了……谢羽蒋的心情又开朗起来。

  对,还有让叶琉璃给自己下碗面!

  以前,不管自己多迟回来,只要轻轻的一点声音,叶琉璃就能察觉,然后冲着他微微一笑:“回来了啊?”

  接着,叶琉璃就会给谢羽蒋下面。

  别的不说,叶琉璃煮面的技术真的非常厉害,火候一点不差,调料也很丰盛……再加些鸡蛋虾皮撒点葱花,吃进去,只觉得从心里开始暖起来。

  不过,七年的时间毕竟太长,谢羽蒋这两年吃得有些厌烦了。上一回叶琉璃给他下面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吼她:“就不能换点花样啊,每次都吃这个!”

  不过,不知道怎么着,这个晚上,谢羽蒋却觉得自己一肚子的蛔虫,只想着尝尝这面的味道……那种温暖的味道。

  *

  To_Be_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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