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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龙椅


微生墨回到住所时面色阴沉,  面上带伤的侍从们等候他多时,一见他来,纷纷上前准备告状。

        可他们无论如何张唇,  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反倒是另外一旁的侍从替他们开口。

        他淡淡扫了他们一眼,  悠悠然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喉后,  茶盏落桌。

        嘈杂的声音同时戛然而止。

        “你们今日在御花园讨论陛下了?”

        “我们没有!”

        有人愤愤道,“察瓦丹只说了青朝新皇长得跟小娘们似的,就这么一句。”

        微生墨抬眸“是吗?”

        那个叫察瓦丹是西域出名的勇士,  皮肤是健康富有生命力的小麦色,因怒火肤色愈发深沉,双目燃烧着怒火,  手舞足蹈地对微生墨比着手语。

        “你们想让我替你们讨回公道?”

        那人刚准备点头,  滚烫的茶水迎面泼来,  他捂住脸发出痛苦的哀嚎。

        一旁人准备去扶,  微生墨却慢悠悠站了起来,  身上象征福瑞的金饰与璎珞敲击发出清脆声响,如同魔咒让他们停下举动。

        微生墨来到察瓦丹面前,  微躬下身,双手撑在大腿面,  笑意灿烂地歪了歪头,“谁允许你们妄议陛下的?”

        他一脚踩在龇牙咧嘴的男人脸上,  脸上带着笑意,“你以为他是谁?”

        “他是青朝的王。”

        “你们配议论他吗?”

        微生墨顿了顿,  似是恍然大悟,  “不过现在你们也说不出话了,  可为什么我还是这么生气呢?”

        他足尖微微用力,脚下响起骨骼错位的声音,随着尖锐刺耳的悲鸣过去,察瓦丹再无其它动静。

        一旁人早就被吓得面色惨白,跟鹌鹑似的低头看地面,全然忘了方才是谁义愤填膺,要微生墨帮他们讨个公道。

        地上滩开一团血迹,如血雾散开。微生墨感受到血腥味,嫌恶地皱皱眉,手指微抬,马上有人将察瓦丹抬下去。

        他坐回原地,胸腔翻滚的暴戾并没有因方才的发泄而有所缓解。

        会是因为这群不长眼的人吗?因为他们,所以小皇帝不喜欢他了。

        前不久,他还在同大祭司与摄政王争执时,小皇帝倏然插话“朕什么时候说过要纳微生墨为妃了?”

        希望破灭。

        微生墨双手交叠,额头抵了上去,他在思索,要用什么手段才能留下来。

        按照常理,他早就该同使者回西域,不过突然遇到先皇遇刺、新皇登基,他才想办法说服使者团暂且留下。

        “过来。”

        “九、九王子……”

        这群侍从在西域是好战的勇士,同样也心高气傲,西域崇尚武力,最看不起青朝这种柔柔弱弱的病弱男子。

        尽管没有体现出来,然在他们得知即将登基的小皇帝是这副容貌,惊讶的同时也掩不住讥讽。

        所以当他们得知他们的九王子对青朝小皇帝有兴趣后,是万分惊讶的,这一点都不符合他们西域的审美。

        微生墨警告过无数次,可惜这群人空有蛮力,没有一点脑子,把明面说改为背地里说,从未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你们有没有觉得,大祭司很眼熟,就像……在哪里见过。”微生墨说不上来这种诡异的感觉,他睁开眼,“关于青朝大祭司,你们了解多少?”

        这是微生墨第一次来中原,虽然他自小在西域长大,但异常向往中原生活,他从小学中原话,就是等着有朝一日能够来到中原,亲自感受中原的风土人情。

        但大祭司给他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大祭司眉眼极其深邃,面部轮廓不似中原人那般柔和,不过是因为气质较冷,才减弱了几分西域感。

        侍从愣了愣,旋即点头“的确有些眼熟。”

        之前他只远观,并没有细瞧,故而没多大感觉。但近日,大祭司在宫中出现的次数愈发频繁,好几次他们都打了个照面。

        岂止是眼熟,他们几乎是下意识,脑海之中会浮现出另一个人。

        但他们不敢说。

        微生墨却不知晓,只是顾自沉思。许久,才有人弱弱道“有点像王妃年轻时的模样……”

        微生墨愣了愣,他母妃?

        对于他母妃年轻时候的模样,他记得并不清楚,他只记得他母妃近几年的变化很大。模模糊糊的孩童记忆中,似乎确实有一个清冷的身影,温柔抚摸着他的脑袋。

        他再一回想大祭司的眉眼,竟出奇的能与母妃的眉眼对上。他母妃瞳孔颜色也较浅,却是通透的琥珀色,不是大祭司这种晶莹剔透的水晶色。

        西域以黑为美,以黑瞳为荣,大祭司这种银瞳反而是不祥之兆,按理来说在出生时就该处死,以免给家人带来灾祸。

        他还在思索,有人嘟囔“传闻不会是真的吧?”

        微生墨直勾勾朝他看来,深黑眼眸带着不怒自威的压力,那人吞了口口水,忙往下道“曾有传闻,在九王子您出生之前还有一个王子,不过他是灾星转世,生了一双银瞳,王命人将他处决,但王妃心存不忍,偷偷将他养在不知名的地方……这只是传闻,并没有根据。”

        微生墨听过类似的传闻,但他只是当笑话听,若他真有哥哥,父母一定会告诉他,怎么会一直藏着掖着?

        可他并不是相信巧合的人。

        与他母妃极其相像,恰好是银瞳,又无缘无故针对他,对他抱有敌意。

        哪怕再荒唐,他也不得不重新考量这个传闻的真实性。

        微生墨思忖片刻,再次离开寝殿,这一次他直奔沉心阁,路途中,他恰好遇到大祭司,热情地打招呼“大祭司,好巧。”

        微生银淡淡瞥他一眼,在宫人的簇拥中目不斜视往前走。微生墨不气馁,反而冲破宫人阻拦来到他面前,笑吟吟道“王兄,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我们坐下来聊聊吧?”

        他们没有进入沉心阁,而是在御花园的一处凉亭坐下,天气入秋,夜晚寒风瑟瑟,四周除了沙沙作响声,再无人烟。

        “王兄,我这么叫你——”微生墨骤然住嘴,“好吧,不这么喊了。不过大祭司,你方才说的预言是真的吗?”

        他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漫不经心,甚至有些热情,“我真的克陛下吗?”

        当然不是。

        从星盘上来看,微生墨的生辰八字对虞清无益,但绝没有到达有害的地步。不过有一处细节很有意思,微生墨会惹来很多麻烦。

        这种麻并不会给国运带来不好影响,而是影响后宫。

        这也不难想象,微生墨同虞清一样从小到大被疼爱着,即便愿意委屈自己同人共享,也绝对不会是个安生的。

        也许会动用各种手段铲除其他男人,又或是设计陷害,使用阴谋诡计抢夺小皇帝的心。这一切皆有可能。

        仇止若得知后只是皱眉,丢下一句“让他滚。”

        他都没对小皇帝身边的男人下手,区区一个微生墨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竟还想霸占独宠?痴心妄想。

        虽然他们稍微更改了下话术,但话也没说错,微生墨是个不安分的,搅乱后宫,国运也会受到影响。

        只是说得严重点罢了。

        面对微生墨的质问,微生银只是淡淡看他。微生墨微笑道“好了,这也不重要。不过王兄——”

        刚说不会这么唤微生银的他,又摆出一副亲昵姿态,仿佛二人当真是无话不谈的兄长。他给微生银倒了一杯水,“你怎么会和摄政王搅到一块呢?还与他统一战线把我赶走,我真的好难过。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

        微生银眼睫微动,嘴角几不可闻地扯扯,眼底满是嘲讽。

        “我们才是兄弟,才是血脉至亲。就算先前有什么,那也都是误会。王兄,我是真心喜欢陛下,也是真心想留在青朝伺候他的。”

        微生墨恳切地望着他,想装作兄弟情深去搂对方肩膀,却被对方避让开,他耸耸肩膀,也并无所谓。

        正好,微生墨也不想碰他,倒是省心了。

        “陛下为太子时,东宫有一个花京时,你知道吧?那你绝对不知道,他身边伺候的小书童,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微生墨一脸唏嘘,“今晚,花京时就会把他的弟弟,送到陛下床上。”

        “陛下尚未正式登基,他们便想方设法争宠,拉帮结派,讨好陛下。王兄,摄政王天天霸占着陛下,这段时间你也很少看见陛下吧?”

        他带着蛊惑地问,“你都不想他吗?”

        “我很想陛下,我每天都在想他,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微生墨灿烂地笑着,“王兄,你也可以把我送到陛下身边,我们兄弟俩联手,不会比那两个废物男人差劲的。”

        “否则,就凭王兄你这不讨喜的性子,这辈子都讨不到陛下的欢心吧?”

        花京时近日很不安。

        他只同小皇帝有过一夜,那一夜也是意外,从此之后小皇帝并没有翻过他牌子,他的作用仿佛只存在做膳食。

        这是他第一次庆幸,他有一手好厨艺。

        近日他研发出了一种新甜品,小皇帝听说了,便来了。品尝过后觉得味道不错,命人赏赐。

        可花京时却说自己什么都不要。

        虞清习惯了花京时这样不争不抢的性格,他也喜欢听话的人,每次花京时书不要,他便会看着赏赐。

        “陛下,京时真的不需要这些,京时只希望您能多来看看我。”花京时抬头,眼中满是期待,“京时很思念您。”

        “朕最近是太忙了。”小皇帝随口扯谎,小脸严肃道,“每天有忙不完的政务,登基大典即将来临,朕还有许多需要准备的地方。”

        撒谎。

        那些政务都是仇止若帮忙看的,虞清起初还会看几下,可没过多久就嫌麻烦,把全部奏折都丢给了仇止若。

        登基大典的确有许多需要准备的地方,但那是宫人需要操心的事,哪轮得着小皇帝忧心。

        花京时听出小皇帝的敷衍,苦笑道“是吗?”

        “嗯,你不要多想,朕有空会来常看你的。”虞清熟练地哄人,熟练地准备找理由离开,这时门突然开了。

        一个少年面孔出现在眼前。

        虞清总觉得有些眼熟,对方生得极其年轻,脸蛋白净,不算很深邃的轮廓让他瞧起来格外有少年气息。

        若是在现代,便是典型的男高中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穿着校服的青春少年。

        灵息见小皇帝没有出声呵斥,而是看着他,他有些紧张,同时记着哥哥的嘱咐,慢慢上前行礼,下跪。

        跪在小皇帝跟前的他,只需要一仰头就能目睹小皇帝的尊荣。

        那张明媚动人的小脸映入眼帘时,灵息心跳加快,脸蛋涨红,说出来的话更是结结巴巴。他双手捧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颤着声音道“陛下,这是奴才为您织的手套,现在天凉了,陛下您畏冷,奴才、奴才便想为陛下您出一份力……”

        他的手不同于小皇帝细嫩,而是遍布粗茧,骨骼感也很强,与这张少年面孔极其不符,一看便是遭了不少罪。

        虞清盯了一会,可能是可怜他,便接过手套,试戴了一下。

        白嫩的小手穿进同样雪白的手套里,毛茸茸的触感十分舒服。虞清将手放在眼前晃了晃,讶然道“和朕的尺寸正好。”

        灵息随他的话语抬起头,看的却不是那双手,而是小皇帝过分精致的脸,他看得有些出神,直到下巴被抬起都不知晓。

        绵绵触感落在下巴处,小皇帝平静道“你有心了。”

        小皇帝又新奇地盯着新手套瞧,很是惊讶“你是怎么织的?好漂亮。”

        就算在现代,他也很少见到像这样舒适与美观并存的手套,上头还绣了涓涓清泉,这不像手套,更像工艺品。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花京时将寝殿让给二人,退出门外的他,背靠着大门,胸口仿若被巨石积压,沉甸甸得喘不过气。

        他听着里头小皇帝被哄得轻哼的声音,五脏六腑仿若被碾压成碎片,闷得厉害。

        他低头笑了一声。

        现在这算什么,后悔吗?有什么好后悔的。

        小皇帝本来就不喜欢他,只是单纯喜欢他的厨艺罢了。可厨艺再好,小皇帝迟早会吃腻。

        他现在不断研发新的菜品,也不过是想绑紧小皇帝的心。

        可口腹之欲远远比不上其它欲望。

        花京时一直知道灵息对小皇帝有想法,之前他只是以为灵息年纪小,不懂事,可直到灵息成年,灵息还会对小皇帝抱有那种想法。

        他甚至在灵息房间里,意外发现小皇帝是肖像画,还是那种画面。

        身边唯一的亲人,同母异父的弟弟,竟和他喜欢上同一个男人。

        但他的喜欢似乎没有任何用处,他并不能给小皇帝政治上的助力,也无法同小皇帝有共同话题。他只是想让小皇帝多来看看自己,仅此而已。

        “陛下,让奴才伺候您更衣吧。”他听到灵息如此说。

        隔着一扇门,他都能听出灵息的期待与渴望,以及那几乎压不住的少年情意。

        小皇帝“嗯”了一声,又问“你多大了?”

        灵息说“奴才成年了。”

        虞清“唔”了一声,原来都成年了啊,不过仔细瞧灵息,他确实长了许多。

        现在灵息比他高一个头,他靠在灵息身上时,灵息可以恰好把他搂进怀里。

        虞清只是单纯觉得灵息有点可怜,四肢修长,身材挺拔,带着些营养不良的痕迹,却仍努力茁长成长,长成肩膀宽阔的少年模样。

        但眼睛仍是湿漉漉的,像是一只被暴风雨冲刷的可怜大狗,看起来有些笨拙,却又很听话的样子。

        而他向来喜欢听话的东西。

        小皇帝慢慢被剥去外衣,露出荔肉般软净的皮肉,平直下凹的锁骨,泛粉的肩头,以及因刚吃完宵夜而微微鼓起的小腹。

        他并不是干瘦的类型,小腹软肉圆润,腰侧却朝内凹着,鸽乳盈盈,一手可以掌握,一切恰到好处。

        浑身上下都很白净,没有一点瑕疵,细皮嫩肉,稍微用力一些都会蹭出粉潮,再慢慢消失。

        “陛下……”灵息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皇帝的小腹瞧,情不自禁伸手覆了上去,“您是吃撑了吗?奴才帮你揉揉好不好。”

        灵息的手很糙,自小做粗活的他当然不会像小皇帝那样皮肤细嫩,也正是因为如此,小皇帝很快便受不了,伸手去推灵息的肩膀“不准、不准揉了,朕没那么难……呀……”

        小皇帝瞳孔放大,不可置信低头瞧了灵息一眼,虽被布料挡住,可仍无法忽视。

        这张白生生的小脸出现许多复杂情绪,惊愕、迷茫,以及丝丝缕缕的愤怒,灵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突然这样了,明明他来前已经闻着小皇帝的味道解决过一次,就是不想冒犯小皇帝。

        他越是想,越是焦急,许多解释的话落在耳边却难以说出,最后过于急切,竟直接哭了出来。

        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比虞清高大的男人在眼前掉眼泪,是一个很滑稽的场面。并不是没人在虞清面前哭过,在这之前还有谢玄英。

        但灵息显然和谢玄英不同,灵息哭起来很有美感,像校园草丛里一只听话的小狗突然被踹了一脚,哭丧着脸委屈时,小狗依旧是可爱的。

        虞清有些稀奇的盯着灵息瞧,心中那些恶劣情绪又冒了出来,他干脆把里裤去了,毫无保留坐在灵息身上,搂着少年脖子,故意吐着热气问“你知不知道,你在朕面前失仪,是要杀头的。”

        “陛下,奴才不是故意的——”又没了声。

        随着小皇帝靠近,灵息纵使万般解释,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何愈演愈烈,且结结实实冲撞了小皇帝。一想到可能被小皇帝讨厌,他哭得更伤心了。

        这是虞清第一次把人逗哭,他的顽劣脾气慢慢滋生,看着灵息那张湿漉漉的可怜脸蛋,愈发觉得这是只小狗。

        还是惨兮兮的落水狗。

        虞清恶作剧般把灵息也扒得干干净净,在看见弹出来的那一刻,他小脸呆滞,懵了又傻。

        他跪坐在少年身上,呆呆与其对视,那双眼眸依旧湿漉漉且透着惨,却很烫。

        粗糙的手掌按在肩后,将他轻轻压了下来,他伏在少年身上,因方才看到的可怖画面仍有些心有余悸,故而愣在那里,没有反抗。

        灵息看起来白白净净的,生得也很年轻无害,怎么、怎么这么吓人啊……

        也正是在他怔愣时,灵息以为小皇帝默许,双手轻轻捧起小皇帝的脸蛋,先是在唇边轻轻啄吻两口,再将舌头伸进去,慢慢舔着。

        小皇帝被没有章法的行为舔深,小声嘤咛,浑身没了力气,软绵绵趴在少年身上。

        两颊开始泛红,眼睛也跟着迷乱,小肩膀一抖一抖,一副呼吸不上来的样子。

        目光贪婪越过小皇帝的雪白后背,到达后方高高浮起的圆润区域,灵息大着胆子将其往两边扯,掌心拂过,意外收获一掌濡意。

        他愣了愣,再也无法忍耐,舌头疯狂卷着小皇帝的软舌搅动,唇边满是兜不住的口水,透明一路往下滴,却被吮得更加用力。

        咕叽咕叽的水声不绝,虞清被吻得脑袋晕乎,耳边全部是缠绵粘腻的水声。

        等他发现灵息做坏事时,他眼睫高翘,却已经来不及制止。

        他伏在少年身上,张着红肿的唇不住喘息,小舌头吐出来一截,口水还在无意识往下落着,带出一阵粘腻芬芳。

        小脸满是欢愉的红潮,湿漉漉的小嘴巴一片泥泞,艳得不成样子。

        等稍微缓过一点气,他才凶道“你、你走开!”

        他颇有羞恼的意思。

        不过一时走神,便被这只小狗钻了空子,他如何能够心平气和?

        小皇帝刚撑着少年胸口要爬起来,却因那个吻没有力气,又重重跌落,嘴唇蹭过少年湿漉漉的下颌,又发出一道咕叽声。

        他脑袋一片空白,宛若炸开绚烂烟花,嘴唇张了又合,最终委屈抿起,自鼻腔溢出一点哭腔。

        “呜呜……”

        “陛下。”

        他哭,灵息也哭,“奴才,奴才忍不住。”

        小皇帝只是小声啜泣,少年却是放声地哭,可他哭得越惨,行为也越凶,小皇帝被抛得发丝晃动,整个人意识不清,却无法惩戒罪魁祸首。

        少年人不知疲惫,更不知晓什么叫适度,他想尽量讨小皇帝欢心,可见小皇帝一脸痛苦,小脸通红眼睛湿润,哭颤不止的样子,便以为他做得不好,让小皇帝不舒服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愈发着急,行为也没了章法,全凭本能,眼泪掉得很凶,行为随着激昂忐忑的心情跌宕起伏,几乎要将脆弱的小皇帝摔碎了。

        “你!咿呀——”

        小皇帝完全晕乎了,他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哭得很伤心,可、可……可要做的事一点都没落下。

        他都要以为这人是不是故意的了。

        小皇帝猛烈打着颤儿,小嘴巴抿得很紧,嘴角仍滴滴答答流着来不及吞咽的口水,声音也断断续续的“朕、朕命令你,你没听到吗!”

        少年更加慌了神,像惹怒主人的小狗那样,焦急得团团转,力度也不加控制地乱来。他抽抽噎噎的,透着无穷无尽的委屈“陛下,它咬奴才,奴拿不开。”

        “陛下,怎么办、怎么办呀……”

        “怎么一直咬我,一直在咬我。”

        竟是连自称都忘了。

        小皇帝猛地抬头,白生生的小脸已经湿透了,他一脸苦相,好似受不住这个痛苦似的。他呜呜咽咽地哭。

        他哭,少年也跟着哭,可哭归哭,行为没有一点停下的打算。

        最后小皇帝受不了了,伸出小手捂住少年的嘴巴,不想听到少年的哭声。

        于是他能听到声音全部来自自己,不论是低低的啜泣,还是暧昧的闷声。

        花京时在门口等了许久,他自虐般听完全部。

        等到平息,他敲了敲门,随后自然进入。

        小皇帝已经睡熟了,不过那熟透的小身板尚在余韵,偶尔一抽一抽。

        小脸委屈又透着餍足,眉梢带着些不解与困惑,仿佛还没有回过神,事情怎么会到这一步。

        ……这是他的陛下。

        不,陛下不仅仅是他的。

        灵息见花京时进来,急忙用被子将小皇帝盖好,他的动作很专注,小心翼翼,生怕露出点什么。

        小皇帝只露出一张小脸,下巴尖粉粉润润,斑驳一片,一瞧就知道方才受了多么恶劣的对待。

        一定是被反复吮吻,□□,再恶意留上湿漉漉的痕迹。

        像小狗打上标记。

        花京时看着熟睡的小皇帝,把手伸进被窝检查了一下,平静道“留进去了。”

        灵息瞬间涨红脸,他先前答应过花京时,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留进去。可他还是食言了“对不起,我当时、当时没有忍住。”

        他又小声说,“陛下一直咬我,我控制不住……”

        灵息同花京时说了什么,花京时没有听到,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小皇帝身上。又过了半晌,他弯身将小皇帝已经脏了的衣服一一挑出来。

        “弄脏了吗?”

        “没、没有。”

        灵息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他摇摇头“上面只有陛下的东西。”

        陛下的东西,那自然不是脏的。

        花京时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过于平静,平静到让灵息感到有些反常。

        其实他也很想摆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又或是同以往一样笑吟吟的,但他做不到。

        他实在没办法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哪怕这一切是他谋划的。

        他希望陛下的后宫中能有人和他统一战线,他希望他能在后宫中走得长久,他希望能多见陛下几面,他必须有个信得过的自己人。

        但他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利用价值,也没有什么优点,能留再后宫,已经是他此生荣幸。

        人总是贪心的。

        哪怕是他亲手造成这一切,哪怕是他亲手将弟弟送到陛下身边,可他仍抱有那么一点希冀,要是陛下主动推开弟弟就好了。

        可惜他爱慕的人是君王,君王是没有情爱的,又怎么可能为了某个人不要另一个人。

        花京时这么想着,精神有些恍惚,他捧起小皇帝的衣服,上头散发着熟悉的甜腻清香,低头仔细嗅过后,他缓缓朝门外走去。

        “公子,你去哪里?”

        “去给陛下洗衣服。”

        小皇帝后宫又多一人,虽位分不高,但很会讨人开心。

        时常给小皇帝织手套袜子,还会提前给小皇帝绣手帕,很快,小皇帝所有衣服上都有了灵息绣上的标志。

        谢玄英得知此事咬碎了牙,急忙请嬷嬷叫他女红,然他天赋不足,很快就认识到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

        他又开始找小皇帝哭,这次小皇帝却没什么好脸色,狠狠抽了他一巴掌“你再哭!”

        谢玄英马上不哭了,而是低头扯扯小皇帝袖子“陛下,您还没给我封号。”

        花京时都确定了妃位,灵息虽只是个答应,但好歹有了名分。

        只有他什么都没有。

        虞清懒懒瞥他一眼,整个后宫大家都有才艺,花京时厨艺好,灵息会织毛衣,谢玄英会干什么?就知道哭!

        谢玄英刚忍住的哭意,在虞清一眼下又有些委屈,他很快又挨了一眼,怕惹小皇帝生气的他忙道“我不哭了,我不哭了。”

        他又可怜巴巴抱着小皇帝的小腿,“可是他们都有封号了,就我没有。”

        “你自己去找仇止若挑吧,别来烦我。”虞清不喜欢管这些事,他觉得没什么意义,先前花京时和灵息的封号还是仇止若给定的。

        听到仇止若,谢玄英面色微变,却还是低声说了句好。

        谢玄英脑袋挨着小皇帝的小腿,和小狗似的蹭蹭,“陛下对我真好。”

        虞清轻哼一声,谢玄英知道他喜欢被这么哄着,于是又隔着衣料亲着他的腿“好喜欢陛下,陛下好香。”

        谢玄英下巴被轻轻碰了碰,虞清用膝盖顶了顶他的膝盖,懒洋洋道“差不多行了。”

        都被弄脏了。

        登基当日,虞清被人喊醒时整个人迷迷瞪瞪的,他把脑袋扎进一旁人的怀中,嘟囔不清说着不要起床。

        但他还是起来了。

        洗漱、穿衣全部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进行,他脑袋上被戴上了什么,很重,下意识摇头要将其甩掉,耳边是低缓的声音“陛下,别动。”

        是仇止若。

        虞清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红嫩口腔就此暴露,蓦地,一根手指探了进去,压住他的软舌。

        他眉梢一扬,不满唔唔两声,仇止若却捉住他的舌尖,指腹在上头描摹。

        “谁咬的?”

        “……”

        虞清别过头,含糊不清地说,“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仇止若指节一紧,气压有一瞬下沉,冷漠与暴戾在面上飞速转过,又化作如初的温和“等会就要祭天了,最近天凉,得多穿点。”

        “嗯,灵息给朕织了手套,等会可以一起带上。但朕忘了放在哪里,你等会去找找。”

        “……”

        好一会,仇止若才说了一句好。

        祭天告祖仪式浩浩荡荡,万民围绕,一国新君在万众瞩目的视线中缓缓登顶,来到大祭司面前。

        微生银面容似雪,神情冷淡,他牵过虞清的手,放在高台的一处星盘上。在虞清低头瞧的空隙,他的手腕一直被慢慢蹭着。

        一股难以言喻的痒意冒了上来,虞清下意识夹紧双腿,小脸有些惊慌。

        清晨仇止若抱着他,说只是抱抱,抱完之后又亲了一会,最后他也知晓有些话是信不得的。

        为了不把龙袍弄脏,仇止若让他自己咬着。

        后续的事匆匆忙忙,也来不及打理,一路上他都在忍耐。

        手腕处的粗糙触感依旧在蔓延,小皇帝的脸逐渐泛红,眼睛也跟着湿润。他掀起黑密眼睫,小幅度瞪了男人一眼。

        男人的手却从手腕一路上行,摸着软弱无骨的手臂,几乎落在肩膀。

        虞清大气都不敢出,警惕观察四周,幸好他们站得高,加上他们离得近,无人看清他们在做什么。

        在锁骨被指腹描过时,虞清再也忍不住靠在微生银身上,嘴唇微张,小口小口呼吸。他揪住男人的袖角,低声问“你在干什么?!”

        “陛下。”

        微生银专注低头凝视他,“您今天很漂亮。”

        耀眼得光彩夺目,让人第一眼便挪不开眼。

        虞清一把将他推开,却险些自己站不稳,他的眉尖皱起,显然又是不开心了。

        微生银去扶他,却被狠狠甩开,低头看着被甩开的手,眼中满是落寞。

        微生墨说的也没错,他性子不讨喜,不会说话,更不擅长交谈。

        流程走完后,他看着小皇帝迈下台阶,没有一点留念。

        虞清需要前往朝堂接受文武百官跪拜,当他坐在龙椅上时,朝内百官同时下跪欢呼,声势浩荡,回音不绝,让他心跳逐渐加快。

        他这才知道,原来坐在龙椅上瞧人是这样的视角,所有人如同蝼蚁匍匐在自己眼前。

        大祭司将玉玺传给他,他缓缓起身,素白透净的小手接过玉玺,沉甸甸的触感让他异常新奇,低一直低头盯着瞧。

        大太监宣读遗诏“丞相仇止若,性情贵重,深得朕心。朕封仇止若为摄政王,辅佐新帝统领百官。”

        仇止若沉声答道“臣遵旨。”

        “今朕登基,举国同庆,特大赦天下,减税三年。”虞清冰着小脸蛋,将提前准备好的腹稿背出。

        他站在最高处,俯瞰众人俯首称臣,下巴微抬,眉宇间是浑然天成的高贵气息。

        一束光打在他的脸上,为这张本就艳绝的脸蛋增添几分神性,那一刻,仿佛天神降临。

        文武百官皆伏地尊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皇帝刚结束登基便被男人按在龙椅上疯狂索吻。

        “呜呜……”

        “你放开朕,朕、朕是皇帝!”

        龙椅太大了,小皇帝体型又小,整个人几乎半躺上去。他双手腕被束在头顶,铺天盖地的吻迎面而来,直直逼得他喘不过气。

        耳边是灼热且紊乱的呼吸,很热,很烫,阵阵热流钻进耳道,让虞清整个人也跟着烫了起来。

        男人没有怜惜他,齿关咬着盈润唇肉,那一块软肉被反复叼住厮磨,男人的吃相太难看了,一点都没有隐藏自己占有欲的意思。

        仿佛要通过最直接的行为表达自己最强烈的欲望。

        要让他感受到,自己是如何将他一口口吃掉。

        舌尖被被迫搅弄着,粘腻水声伴随呜呜咽咽的挣扎声,颇有几分可怜意味。

        他努力摇着头,好不容易躲避这个狂烈霸道的吻,就被用力搂着腰,往男人怀里挺送。

        “呜呜……”小皇帝求饶着,“舅舅,不亲了,我不亲了……”

        在他服软时,耳廓被重重舔了一道,灵活的舌头把他耳朵舔得湿漉漉,白嫩圆润的脚趾用力舒展开,身躯变得又粘又重。

        “舅舅、舅舅……”

        他以为这么喊便可以唤回对方的理智与羞耻心,可没料到男人反倒变本加厉,求饶时启开的唇缝被用力攻占,舌尖被猛地吸进嘴里含弄,两条舌头激烈交缠在一起,那热度烫得人浑身融化。

        口腔内壁被用力舔着,柔软的唇肉被咬出齿痕,他越是挣扎,越是呜咽,男人越是兴奋,掐着他的脸蛋吮吻,多余的口水流满龙椅。

        虞清双目逐渐氤氲起来,视野受阻,影影绰绰,表情也变得迷乱。

        他逐渐有些缺氧,伸手要去推,却被抱得更紧。他几乎整个人都躺在龙椅上,膝弯抵着男人肩头,膝盖碰着自己肩膀,一边呼吸不上来,一边被舔着酸麻的口腔。

        “呜,放开、放开我……”

        “咿呀——”

        侧边传来脚步声。

        刹那虞清大脑皮层发麻,一边是理智,一边是混乱,两边极端拉扯,他再一次哭泣般喊出了声。

        他失神地捧着自己的小肚子,今天他吃得太撑,里头装得很满,加上来不及消化,肚子隆起一小块。

        头发晃动下,他恍恍惚惚地想,这一次他会有宝宝吗?

        脚步声愈发逼近,他僵硬地挺起胸脯,小脸侧了侧,望见一双冰雪般的银瞳。

        似是不满他注视别人,他的下巴马上被捏转回来,紧跟着受到更凶狠的对待。

        微生银站在那里,第三个人在场也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他如同隐形人,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小皇帝被抱起时,足尖抽搐般晃晃,白皙脚背被粉潮占满,看起来异常惹眼。

        他盯了片刻,伸手捉住还在晃动的脚踝。

        随后,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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