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香椿鱼&槐花饺子
即使邀仙楼现在生意还没步入正轨,但顾知栀还是忧心辣椒这些特殊果蔬的来源问题。
翠花那的确能买,但生意做大之后,难免引人怀疑。
好在顾知栀提早在圣京城外购置了不少田产,首批播种的种子已经到了幼苗期,挺过这段时间,便能实现自给自足了。
翠花独自驾着马车,带着顾知栀往庄子走。
邀仙楼账册实在难打理,密密麻麻的蚂蚁字看得顾知栀头晕眼花。
她想着,反正翠花能变成真人模式,干脆就给它编造出难民村流亡孤女的身份,把它带在身边,让它身兼数职地伺候在身侧。
四月的大自然遍地是宝藏,随手摘下的野菜都能成为人间美味。
香椿有股独特的奇香,就像香菜、鱼腥草似的,爱吃的人越吃越香,但接受不了的人,可是闻都闻不得。
顾知栀拎着篮子,穿梭在低矮的香椿树中,从芽基部,用手掐下即将萌发的、紫红色的嫩芽。
稍高的地方,就得翠花爬上去摘了。
顾知栀有轻度恐高症,而且不会爬树,这活她干不来。
槐树枝干高大,枝条还有细密的刺,稍不留神就会伤到手。
而且摘槐花也大有讲究,不能太大,亦不能太小,要挑选含苞待放、将开未开那种才是绝佳。
顾知栀将野果往袖子上随意擦几下,去掉浮土后,咔嚓咬下好大一块。
真酸!她眯着眼,小脸皱巴巴的。嘶,感觉牙都要倒了。
“警报!警报!系统检测到,附近正在发生刘知忆买凶灭口事件,请问是否要提供帮助?”
口腔的酸涩感还没让她回神,翠花就突然闪现到她面前,吓得她秒变尖叫(鸡)。
刘知忆?怎么哪里都有她啊!真是个烦人精!
“帮,我能有什么好处呢?”
“主人将收到20积分的信誉值。”
“那不帮,对我有什么坏处?”
“将拉长主人回家时间,并且主人会因为没有见义勇为,遭受良心谴责。”
顾知栀皮笑肉不笑:“去!”
谁都不能阻挡她回家的脚步!
就在翠花拉住缰绳,马上要驾车时,顾知栀猛地抱住它的胳膊。
“等一下!对方多少人?你打得过吗?不会我的小命也会被搭进去吧?”
面对她的追命三连问,翠花道:“请主人放心,对方仅有49人,翠花的成功率为100。并且,您的丈夫派遣暗卫随行,即便没有翠花,您的安全也有保障。”
顾知栀双目微眯,警惕地环顾四周。
还真是藏得深,连片衣角都没看见。
她倏地联想到早上出门前,碰见荣嬷嬷的经过,嘴角往下拉。
肯定监视她不是一天两天了!
离得近,没一会儿,她们便赶到了案发现场。
虎背熊腰的黑衣男浑身都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顾知栀站在马车上,借助高度优势,踮起脚尖往那边抻着脖子望。
哟!还是老熟人啊!
地上灰头土脸,双股颤栗的,不是草包吴大少爷嘛!
顾知栀盘腿坐下,把篮子拽出来,一边清理杂质,一边欣赏武打片现场直播。
翠花招式干脆利落,拳拳到肉。它每打晕一个人,就往那人肚子上踹一脚,踢到旁边的大树下。
这会子功夫,那边的“叠叠乐”都比顾知栀还高了。
吴佚鼻青脸肿的,比猪头还惨。衣衫被划开的地方,血迹斑斑,甚至某几处还蹭到了泥土。
顾知栀扯出翠花袖管里的手帕,往吴佚头上一扔,盖住他惨不忍睹却满眼深情的丑陋面孔。
那对熊猫眼圈可能伤到了他的视力,他眯缝着眼睛,盯了顾知栀许久,才辨认出她是谁。
“王妃娘娘!多谢王妃娘娘的救命之恩!”
顾知栀眼睁睁看着“奄奄一息”的吴佚向前一扑,抱住翠花大腿就不撒手。
一个大男人,哭得比三岁孩童还幼稚。
“吴少爷出门都不带随从的吗?”
这话一下点醒了委屈中的吴佚,他双手撑地,踉踉跄跄地爬起来。
离这约50步远的草丛里歪斜着不少“(尸)体”,吴佚在身边挑了块最大的碎石,向那狠狠一扔。
惯性差点把他又摔回地面。
“啊!”
也不知是砸到了哪位,那边肉眼可见地在小范围诈(尸)。边缘处的,还小幅度地顾涌身子往中间靠拢,生怕错过讨论。
“狗东西,还装(死)呢!赶紧滚过来扶着小爷啊!”
“诶呦,我俊朗无双、风流倜傥、唇红齿白的少爷啊!您怎么被人打成这个样子诶,这要是毁了容,嫁不出去……呸,娶不到媳妇儿,可怎么办哟!”
这操作委实令顾知栀大惊,这吴家都是什么喜剧人啊,个比个的搞笑。
哭嚎的声响吵得她耳膜疼,要不是青天白日的,她都怕把狼招来。
顾知栀无了大语,用心迅给翠花传消息:上车,我们赶快撤。
吴佚见她们要走,一瘸一拐地追上去。哒哒的马蹄声完全淹没了他的呼喊。
“美人英雄,等等我啊!美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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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椿和槐花都得用盐和食用碱清洗表面污垢,顺带消毒杀菌。
去根的香椿洗完后,一定要焯水。稀释掉香椿中的草酸和亚硝酸盐,减淡它独特的气味,使其口感更嫩。
面粉、淀粉和椒盐用水卸成酸奶糊状,将挤干水分的香椿一个个放进去挂浆。
约六成油温,下锅中火慢炸。
控干净多余的油后,还需要用高温热油,进行复炸一次。
槐花和金黄的鸡蛋碎混在一起,用盐和耗油等调和。圆圆的饺子皮上包裹住适宜的馅料,拇指和食指捏起面皮边缘,交替翻动,麦穗状的花纹掩盖住青黄的馅料。
顾知栀蹲在厨房外边的墙根那扒着蒜皮,就看一道白眼越过她进到小楼。
“顾知栀!你这个负心女,你给我出来!”
她瞧见云澈手里捏住的帕子很是眼熟,头上像是长出了小恶魔的角,一个黑暗的想法跃现在她脑海。
“别嚎了,姑奶奶在这呢。”
还未等她走近,云澈便憋不住,开始控诉:“你怎可将贴身的帕子随意送给别的男人!”
稍停顿片刻,他委屈巴巴又小声嘟囔地补了句:“我都没有过。”
顾知栀不咸不淡跟他对视一眼,握住蒜瓣跟他错身坐到桌前。
“一条帕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不成公子收了手帕,就得娶那个姑娘吗?”
“你……”
云澈眼眶里的红血丝多得吓人,倔强还不服气的神情,像是被主人亲手抛弃的流浪狗。
“既然如此,就请王爷……”
“你敢!本王绝不放你离开!”
顾知栀抿唇,糟糕,快要憋不住,笑出声了。
她清清喉咙,道:“请王爷代荣嬷嬷跑一趟吴尚书府,跟吴大公子商议一下亲事。虽然咱们嬷嬷年纪大了些,可她知冷知热,会疼人,也是配得上吴大公子的。”
云澈呆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帕子,出神。
这跟荣嬷嬷有什么关系?难不成……
“王爷,您就这么喜欢荣嬷嬷的汗帕?”
咦~,云澈一把甩开手里握着的物件,想往身上擦,似乎又觉得膈应,急冲冲地跑去院子里打水洗手。
“哈哈哈哈哈!”
顾知栀乐得直拍桌子。让他派人监视她,活该,哈哈哈!
云澈自觉地带着碗筷回来,余光中,她瞥见他搓红的手背,嘴角翘起。
“这是什么?”
云澈夹起一根香椿鱼,没敢动口,只用鼻子嗅着那股异香。
“没吃过香椿吗?连香椿鱼都不知道啊?”
害怕被她瞧不起,云澈梗着脖子:“我当然吃过!”
他本以为这是一种他尝过的鱼,但咬下去才发现竟然是种“叶子”。
肉肉的香椿杆口感厚实,最初的确觉得有点苦,还有点怪,不好吃。
但云饭桶可是靠实力树立起来的人设,他当真是半点不挑食,慢慢地反而觉得这滋味还不错。
看顺眼了,他大致透过外形,猜出了这道菜名字的由来。
他往嘴里又送一根,内心腹诽:明明长得更像鸡爪,为何却叫鱼呢。
饺子外皮隐约能透出里边的颜色,云澈当是韭菜鸡蛋的,没多想就整个塞进嘴里。
槐花的清香爆发在口腔中,甘甜鲜香。
云澈眼珠一顿一顿地向右转,偷偷观测顾知栀的表情。
不生气啊,怎么吃得全是花花草草呢。
顾知栀吃完饭,瞥见碟子里孤零零的三瓣蒜,小恶魔的翅膀在她后背展露。
生蒜辛辣,一股脑全在嘴里嚼,刺激的她呲牙咧嘴的。
她以手捂嘴,向外轻呼一口气,再迅速吸入。
啧~这味儿!
顾知栀站到云澈身后,柔软的小爪子在他肩头或轻或重地揉捏。
云澈还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含着饺子就要扭头,却被顾知栀硬生生又掰了回去。
她加快速度,嚼完嘴里的蒜,扳住他的肩膀,然后双手托住他的脸颊:“哈~。”
云澈下意识地猛吸了一大口,刺鼻的臭气熏得他胃里翻江倒海的。
“yue~”
他捂住嘴,两腮鼓鼓的,嘴里还包着没嚼完的食物,舌头怎么摆放都有想干呕的感觉。
闹完他,顾知栀提着裙子健步如飞地往楼上跑,生怕慢下来会被云澈抓住。
大鹅般的笑声随着顾知栀一起消散在云澈的视野里。
他拧着眉,神色凝重地瞧着空荡荡的楼梯。
这女人还真是睚眦必报,吃不得一丁点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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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想跟媳妇儿贴贴的云澈气呼呼的坐在门槛上,不肯走。
顾惜朝跟顾柳吵架了,从她离家出走,投奔顾知栀所带的行李就能猜到二人吵得有多凶。
原本云澈想用中午顾知栀对他的捉弄当借口,留在萤烛小筑打地铺的,谁曾想,现在连一楼都不让他待了。
两个女人铁了心要赶走他,非要说悄悄话。
他心里酸酸的,不舒服极了。
有什么不能带他一起玩的,以前在宫里,他什么八卦秘辛不是听得最新鲜、最全面的!
云澈迟来的叛逆,让他像只倔驴,不肯服软。
顾知栀无奈,只好陪他坐在门槛上,以美食诱惑之。
他瞧着顾知栀红润的樱唇不停在动,心里有股安耐不住的痒意。
他随心而动,单手扣住她半边侧脸,将脸凑了上去。
不满于仅仅贴着,他含住她的下唇,轻柔地吮吸。
顾知栀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但大脑像是卡机了似的,任凭她内心如何慌乱,却僵着身子,乖乖地愣在原地,不反抗。
云澈没用力地咬了一下顾知栀的唇瓣,这下子倏地拉回她的神智。
在笨猫要挥出利爪的前一刻,云澈撤回身子,站到离她五步远的地方。
他的大拇指划过自己的嘴唇,得意地对顾知栀说:“真甜。”
顾知栀气得脱下靴子就要往他身上扔,云澈连忙往外跑。
走到院门口时,还驻足对她隔空亲了一下。
脚上的鞋到底还是丢出去了一只,顾知栀的脸比西红柿还要艳上几分。
她用袖子在唇上摩擦,抓狂、炸毛地想去挠墙泄愤。
这个狗东西!啊啊啊啊!
顾柳自己情场失意,最见不得有情人恩恩爱爱。既然他的阿朝不理他,那云澈也不能跟他妹妹待在一个宅子里。
两个大男人在悦仙楼的雅间里喝得醉醺醺的,空酒坛散落在屋里各处。
屋内味道不好,臭气熏天的,扫卫生的都不想进来收拾。
“妹夫啊,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冤枉啊!”
“我就说了一句,白白胖胖的看着健康,阿朝就把我……哦,不对,是把她自己赶出去了。”
“你说,这群女人整天都想得什么呢。非要瘦成个纸片,才叫美吗?”
云澈指着顾柳脑袋边的空气,大着舌头:“三哥,你那个好歹还承认对你的心意。我呢!你妹妹就是块千年朽木,根本没心的坏女人!”
“嗯?你凭什么骂我妹妹!”
顾柳撑着身子,歪歪斜斜地抓着云澈领口,一副要跟他算账的架势。
两个醉鬼抱成一团,在塌上翻滚,无意中踢掉了小桌,酒坛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第二天,当两家的侍卫推开大门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云澈小鸟依人地躺在顾柳怀里,头就枕着他臂膀。
二人虽然都是用手摸对方的脸,好在衣裳还完整的穿在身上,凌乱但安全。
这桩荒唐事被荣嬷嬷加急送进了柔福宫里,添油加醋的描述看得太后勃然大怒。
朝会刚散,云澈就被小太监拉着胳膊往外拽。
皇上眼尖瞧见这边的状况,像是预感到必有趣事,他追上云澈,随他同行。
隔着厚厚的门板,太后中气十足的叫嚷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云澈绝望地看向身侧的皇兄,瞬间觉得天都要塌了。
完了,他皇兄是出名的碎嘴子,他的清誉全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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