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5
看着那藤条被斩断的末梢,我丹田之内的邪火便蹭蹭地往上涨。
又见十三太堡飞身想夺书的身影,我不禁冷笑一声,手中的藤条还没等收回来就直接迎面抽向那个像只金鹦鹉的十三太堡。
十三太堡一个躲闪不及,便被我手中的藤条狠狠地抽在脸上,他大叫一声摔到在地上,哎哟哎哟地捂着脸。侍从连忙上前查看着他的伤势,却被他自己大力地推了一个踉跄:“都给我滚开!”
木久青目光如电,看着那打了十三太堡刘藤条。
十三太堡嘶嘶地抽着凉气,放下手来,便见他一张脸连着额头鼻子下巴,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出现了一道紫红色的红痕。
而被十三太堡推倒在地的侍从瞪着眼睛张着嘴巴看着他的后空方,十三太堡这才发现,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的后空方。
他惊觉不对,捂着脸猛地回头,便见月光下一个红衣少女从老松上一跃而出,身姿如同青鸟般优雅,可动作却又带着猎豹般的矫捷。
那个红衣少女一把抓住那本秘籍,下一瞬双手平直衣衫轻鼓,如同大伞般轻飘飘地坠了下来,单脚落在旗帜的木杆上,纹丝不动却又睥睨众生。
上快而下慢,驭气而飞,分明是最上乘的轻功!
而那站在旗杆之上的小姑娘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可便是她刚才露的一手轻功加上她神情中仿佛天生的凌人傲气,让这三十六道七十二洞的妖魔鬼怪哪怕面对的只是一个小姑娘也丝毫不敢松懈!
二十几个拿着刀叉斧钺的百足门弟子一下子就包围了高台之外,严阵以待,保证除了那万刃丛根本再无落脚之地。
“臭丫头,把偷的东西老老实实地送回来,也好让你死得少受些痛楚,留一个全尸!”
蛇姬身旁的另一个紫色纱衣的女子恨恨地看着我,出声叫道。
我将秘籍放在衣襟里,闻言,挑眉笑道:“想要我还东西?呵……”
一抖手中的柳条鞭子,我语气傲然,“有本事,就自己来拿!”
说着,我手中的柳条便像是一道闪电便朝那女子身上劈去,只听啪地一声,那女子外面的纱衣就被我抽破了一道口子,露出了如雪肌肤,只是多了一道血痕。
那紫纱女子啊地一声惨叫,跪倒在地上不住地叫疼。
蛇姬见状,怒不可遏地说道:“都给我上!今日不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刺成人肉沫,你们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伴随着她的话音,四面传来千妖百怪的呼喝声,一浪接着一浪,好似张着血盆大口的妖魔要将我大卸八块吃入腹中。
乌鸦青害怕地看着周围群情激奋的人,不停地搓着手眨着眼睛,盯着高台之上的情景。
他十一岁的时候,便是在万仙大会上亲眼看见自己爹娘因为犯了百足大仙的忌讳,被那四个使者活生生地推入了高台之下林立的万刃丛中,从此便是对那万仞丛留下了梦魇般的记忆。
可是他如今却是头一次觉得那万刃丛没那么可怕了,至少,它能把高台与外面的千妖百怪隔绝起来——
也许是明目张胆的杀戮,又或者,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保护。
身后一股冷风袭来,我微微侧过头,便见月光下十三太堡执剑朝着我的背心刺过来,而我身前又是手拿齿轮的木久青,两侧分别是蛇姬她们四人。
所谓千钧一发,不过如此。
乌鸦青带着和其他兴奋的妖魔鬼怪不同的紧张,两手抓着自己的裤子,心里呐喊着:躲呀,怎么不躲了?!不会吓傻了吧?揍我的时候,不是超级厉害的嘛!
一旁有人见他没有鼓掌加油助威,便抬手给了他脑袋一巴掌:“喂,乌老幺你想什么呢?”
被打了脑袋的乌鸦青转过头,强颜欢笑地说道:“啊,哈哈哈哈,那个我实在是太兴奋和激动了,所以……所以……”
还没等他所以完,又听其他人倒吸了一口气,仿佛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的样子,乌鸦青下意识地向那高台之上看过去,便见红衣少女整个人几乎是横贴在旗杆之上,身形如同鬼魅般左闪右晃。
刚才人明明还在旗杆的左边,不过是眨了眨眼睛,人又站在了旗杆的右边,速度快得令人发指,直直把上面六个人耍得团团转!
“啊!那是凌波微步!是逍遥派上的绝学之一,凌波微步!”
乌鸦青只听有人这样叫道,先是松了一口气,却又随即皱起眉头暗道糟了。
“臭丫头,有本事你就别躲!”
正躲过蛇姬朝我脸上挥过来的一爪子,我听到十三太堡这样说,于是扬眉一笑:“好啊,那你接招吧!”说着,我一下子快奔直接与蛇姬面对面,吓了那浓妆艳抹的女子一大跳:“你你你想做什么?!”
我像一个浪荡子一般摸了一把她的脸,调笑道:“美人,下回记得别把一张脸画得跟调色盘一样,还有,记得以后把衣服穿多一点!”说完,我眼睛里便闪动着恶作剧的笑意,不等蛇姬反应过来,就一把抓住蛇姬身上的薄纱三下五除二地撕成了碎片,顺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接住了掉下来的铁令牌。
在其他妖魔鬼怪吹口哨和欢呼声里,把只剩下肚兜和罗裙的蛇姬直接朝身后的十三太堡丢出去,“喂,送你一个美人,可接好了!”
果然,我抛出的蛇姬就如同一个炸弹,哦不对,比一个炸弹的威力还要大。
看着十三太堡一副不敢接又不得不接着,可是接着了又被蛇姬啪啪啪地打了好几个耳光的样子,我哈哈大笑,顺便一抖手中的藤条鞭子,如同一条灵活的绿蟒,一鞭横扫便将另外三个女子给震了下去。
蓦地,四面八方响起了一片如雷霆般响彻的拍掌声以及叫好声。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千妖百怪就是这样,他们只服最厉害的人,也只跟随最厉害的人。
无关人情是非,更无关正邪善恶。
而这下,旗杆上两边分别站着一个灰色袍衣的老者和一个红色衣衫的少女。
一个是垂髫年老,一个是风华年少;
一个是阴狠狂妄,一个是绝色张扬。
乌鸦青怔怔地看着在狂风中猛烈鼓舞的旗帜上的两个人,目光缓缓隐去了老者只剩下了那个红衣的小姑娘——他突然意识到,他说错了。
那个自称为姥姥的小姑娘哪里比不过那些浓妆艳抹、衣衫暴露的风情女子?!
她站在那旗帜上,面对着四面八方的妖魔鬼怪、面对着底下千把闪着寒芒的刀刃、面对着一个接着一个曾纵横江湖的人,笑得那样明目张胆可又无畏傥荡,眉心的凤栖花花钿丽得惊人,整个人就像笑迎风雪、一身傲骨的天山寒梅。
也许是因为她看起来还很小,又或者,是因为她总是表现得凶悍又霸道,可那并不妨碍她已经显山露水的倾城美貌。
乌鸦青笑起来,肯定地点头——唔,他没有骨气,但还好他仍然有审美。
“你到底是谁,竟敢来这万仙大会捣乱?”对面的老人家似乎被我气得不轻,粗声粗气地问道。
我到底是谁……
逍遥派的首席弟子童扶摇?
未来会成为灵鹫宫宫主的天山童姥?
又或者,是一个阴差阳错又不甘认命的异世者?
答案有很多,但要看,回答的是谁的问题。
而我看着眼前面色铁跟猪肝差不多的木久青,拿出铁令牌转着上面的流苏穗子,笑道:“我从前是谁不重要,可前辈你还是记好了,我,即将在未来的某一刻成为你……”我的眼神轻飘飘地滑过四面的山丘与荒原,偏过头,眉梢眼角都带着傲然的味道,“还有这里其他人的主人。”
“放肆!简直是一派胡言!”
木久青看着我手里的铁令牌,脸色已经不是猪肝色可以形容了,那得是用福尔马林泡了三天三夜的猪肝!仿佛我的话就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狠狠地戳进了他的心脏。
其实想也知道,木久青以能和顾天成平起平坐的辈分,却被人当做奴隶一般使唤了那么多年。
这滋味儿,恐怕想一想,都觉得不好受。
木久青双手一挥,他身上所有的飞轮便已经在他手中因着内力的催动而飞速地旋转着,代表着主人怒不可遏的心情,如同失火流星一般朝我旋转着飞来。
我身下便是倒立着锋刃的丛林,除了这一杆高高的旗帜之外再无依附的着力点。
木久青这一招,是给了我两个选择——
要么被他的飞轮大卸八块,死无全尸;
要么从杆上跌下去,万刃戳身,血尽而亡。
呵,很好。
见他那么认真,恐怕分不出一个你死我亡的结局是不肯善罢甘休了。
我笑脸一收往后一倒,双脚勾着旗杆的一端,身下十米的地方便是万仞在闪着寒芒。
而木久青的那几只飞轮便顺着我的面容上堪堪飞过,又在半空中因着惯性转了一个弯再次回到了老头的手上。
可是现在因为我重心的偏移,本来静止的旗杆一下子缓缓旋转起来了,就像是开始被风吹动的巨大风车,而杆身发出了如同老妪□□的吱呀声。
木久青猪肝色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又铁青起来,他喉咙里发出极为古怪的声音恍若金石生裂:
“你……是逍遥派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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