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日子总以为还很长
无面沉默下去，然后问道：“你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想杀他？”
“为什么要杀他呢？”大先生轻笑。
“可是，”
想到从一开始对方的一些举动，无面有些不解，“你以前的那些安排，都像是要置他于死地的样子。”
“不这样，他怎么会成长。”
大先生说道：“那位的计划以他为中心，层层包裹着，一环扣一环，可是，他从一开始就走错了。”
听到那一位，无面的身子不由一颤，说道：“你也知道，这是那位的计划，你还想着破坏？”
“我可没有他，那么狠心啊。”
她眼中带着柔和的笑意，这在她脸上实在是少见，转而，便恢复往日的冷淡。
“好了，镜花水月虽然奇异，但挡不住你的空间能力，你去拉他一把就行了。”
大先生说着一顿，好像记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比他先跳进去的还有一个女人，你也顺手把她捞上来吧。”
“还有一个人？”
“嗯，特事总部的人。”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尽管对此还有疑惑，但无面知道不该多问，只是心里记下了。
背后空间产生扭曲，他在将要离去的时候忽然问道：“你就不怕，我是直接回家族，然后告诉他们关于你的事情？”
大先生眼露一丝惊讶，像是才发觉一般，“是啊，本座倒是忘了这一点。”
无面一怔，然后眼前便出现了一对手指。
素白修长的食中二指轻轻点在他的眉心，眼前的身影淡淡道：“这道咒印，只有本座能解。”
无面心中苦笑，却知道这根本不用自己提醒，对方恐怕早在刚才交谈的时候就留下了后手。
现在的这一番动作，或许别有深意也说不定。
没有再多言语，他身子扭曲一转，随着身后空间消失。
大先生轻叹一声，看向窗外那棵高大的槐树，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些担忧的神态。
镜花水月照见前尘，属于蕴含时光之力的天地奇珍之属，其中时间流速同阴间一样，都是与现世不同。
虽然没有‘天上一日，人间一年’那么夸张，但她也知道，无面这一次去把那小子从镜花水月里带出来，那耗费的日子，恐怕也不短。
“你们，还是不死心啊。”
她背着双手，眼帘轻合，青丝垂下贴在脸颊，温软只余，散发出无尽寒意。
……
轻风拂过鼻尖，吹的有些发痒。
季诩睁开眼，体内血气涌动，带来熟悉的心安。
他撑起身子，揉了揉有些闷痛的脑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
蓝天，白云，他在山上。
古树参差，不知名的花草茂盛，随风摇曳，送来芬芳。躺着的地方，是一处石台，被风吹的光滑的巨石上只有背阴处的青苔。
季诩站起，身子微晃，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脸色有些慌张。
原来，他所在的巨石就在悬崖的边缘，朝下望去时云遮雾霭，不知道有多深。
源自灵魂中对高处的恐惧在没有准备时爆发，让他都忘却了自己已经是站在世界强者序列的那一类人，是真正的巨头级别的存在了。
饶是如此，在他回神之后还是心有余悸。
天上的白云比之现世更白，蓝天更蓝，像是被水洗过，还加了洗衣液。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吹在身上很舒服。
季诩视线低垂，看向山下若隐若现的村落，目露沉思。
这里很明显不是什么阴司，举目四望皆是群山，虽然环境独好，可终究不是他的安心之所。他是属于现世的，而不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环境。
或许，当一切都解决之后，才可能会找个类似的地方隐居吧。
但是，什么时候才是结束呢？
人间繁华如雾里看花，永远也看不尽，只有疲倦的心。可真到了那个时候，如此地一般的旷野山林，真的能将内心安放吗？
季诩不知道，也还不到他想知道的时候。
日子或许还长。
“先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他揉了揉眉心，很确定这里不是什么幻境，而是真实存在的某处空间。与幻术打了这么多次的交道，凭借他现在的实力，还是能判断出这一点的。
“是类似洞天福地的地方么。”
季诩感受着四周自由自在的可以随心所欲控制的‘场’，整个人向一旁的山下跃去。
身形好似御风，从一侧的山崖纵下，直奔远处的村落。
目极三千米，让他看到了那处村落里一个个移动的‘黑点’，是有人在生活不会错了。
虽然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里冒然地有什么举动很不妥，尤其还是与陌生人打交道。毕竟，往往最可怕的不是那些野兽，而是同类的那些人。
可是，反过来讲，即便是在陌生的环境下，也只有同类能相互依靠了。
起码，能看到相同的存在，也是一种慰藉。
他在空中飞掠，身上环绕着气流，空气和风都在躲避，就像是一支射出的箭，在空中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
季诩眼神微眯，心中除了对自己所处环境的思虑，还在想着沈瑶。
她是比自己还早跳下来的，但可能不在同一个地方，不然的话对方不可能不叫醒自己。只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在这处空间，或许是在某个角落？
如此想的同时，他心里也有些无奈，狗屁的镜花水月，自己以前从档案室里好不容易看到过的一星半点知识，竟然还判断错了。
分明不是通往阴司的路，却因为自己从种种‘巧合’里给出了自认为是对的答案，还连累了沈瑶。
不过，他转念一想，沈瑶终究是妖圣，拥有‘破妄妖瞳’，那可是能破开‘域’的存在。即便是这种洞天福地，如果被她看出端倪的话，离开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与其还想着她，不如多想想自己才是。
这般想着，那处村落已经近在眼前了。
因为还没彻底搞清楚情况，所以他将身形停下，就这么走了过去。
村落不大，坐落在群山之中，周围满是高大的杨树，四周围着栅栏，门口敞开，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场景。
有大人和小孩，男男女女的，跟自己都是一样的人类，除了穿着。
“古代的人么。”季诩眼神转动，感知小心地放出，试探地寻找村子里是否有殉道者的存在。
一瞬之后，他的脸上有些失望。
全是普通人，尽管要比现世中的人要强壮、健康一些，但也不能改变他们体内没有觉醒超凡之力的事实。
收敛情绪，季诩走进了村落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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