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 105 章
抗击南楚的大军班师回朝, 因为小歪不在，一肩挑起收服和管理土匪的重任、晋升速度犹如坐了火箭的薛贤, 现在已经是二品将军的职衔, 脱离了贱籍，还带回了一个萝莉老婆。
萧檀在宫里接见了归德大将军林茂之和薛贤, 小歪毫无胃口地守着一桌子菜，听见太监来报，说萧檀要和两位将军一起吃午膳，就让小曼进来给自己换了衣裳，“怀孕本来就该多锻炼锻炼，在这淑景宫里坐着也无聊, 薛贤既是我的旧识, 我也去见一见他, 叙叙旧吧。”
乌泱泱一圈人护拥着小歪过去, 到了畅欣园至太后永宁宫那条路, 小歪没想到和白桢遇了个正着。
“郡王这是又要去探望太后么？”
白桢也没有想到如今正是萧檀心头宝的小歪，略微一怔, 才走过来，“本是有事进宫找皇上，但皇上没空见我，便想先去永宁宫坐一坐，探望探望太后。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身子……还好吗？”
依旧是细细高高的一个人, 这一次的女子装扮服饰简单颜色素净, 纤尘不染, 给夏日送上一抹清凉，却没有因为有了身孕而发胖，竟比上一次见面反而更瘦了些。萧檀难道对她不好了吗？没有老婆并不知道女子怀孕初期会胃口不好的白桢这样疑惑地想着。
“多谢郡王挂念，一切都好。倒是郡王的身子看着一日比一日单薄了起来，可是苦夏？郡王身系白氏一族上下全部的希望和前途，可一定得好好保重身体。”
“我……”
小歪笑着回头，对跟着她的那一群宫人说，“你们都先退远些，我与郡王有话要讲。”
小歪和白桢在畅欣园边缘的大合欢树下坐了，她微微低着头，白桢看见她尖得快能凿破纸的下巴，“你有什么事要同我说？”
“事自然是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想同郡王说说话。郡王不愿意陪陪我吗？”
白桢的表情是先定了定，然后露出苦笑，“你最近总是如此，是在宫里过的实在不好，才努力和以前的人保持微弱的联系，免得与世隔绝吗？”
“怎么可能会过得好……”小歪轻声说。
“我也过的不好。”白桢说。
“嗯？”
白桢问，“你还记得你曾提醒过我，我与皇上容貌相似，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么？”
小歪点头，“记得。”
“那时即便你不提醒，我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皇上似乎在格外提防某一批人，和我有联系的，和康宁有联系的。这种针对来得有些莫名其妙，若说出发点只是一张脸，那也太过于啼笑皆非。或许，你是否能够解答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什么我想不通的缘由？”
按照原文的设定，萧檀是十分信任白桢的，把儿子交给他，把辅政王位给他，给着给着，就不小心把自己、儿子、江山都赔进去了。
“郡王能否详细说一说，您口中的一批人，都有谁？”
白桢说了几个名字，小歪仔细回忆，确定都是未来帮他抢江山皇位的得力干将没错，但书里的情节已经被自己搅和得乱七八糟，白桢这会儿还没有生出雄图霸业之心，也就没有刻意的和这些人往来，那么萧檀是怎么觉得这群人很危险的？是因为别的原因，还是因为白桢？
萧檀针对白桢和瞿苒的理由，真的只是因为他俩是他的情敌，每天致力于给他戴绿帽吗？
“皇上乃一国之君，要管理整个大梁，想要边疆□□，百姓和昌，又想要自己的大臣们安分守己，清正廉洁，自然会忌讳结党营私，朝臣串联这种事。这种事情该怎么看怎么处理，还要看郡王是一位逆来顺受，愿打愿挨的人，还是会一忍再忍，忍无可忍，奋起反抗。”小歪讲起书面上的大道理那是讲的十分之溜，“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郡王难道从来没有考虑过有人会拿您做文章，或者皇上亲手拿你做文章吗？”
这番话让白桢陷入了沉思。
小歪不打扰他的沉思，从地上捡起一朵掉落的合欢花，把花蕊一根根拆着玩。
良久之后，白桢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这句话真是讲得十分之好。今日之前的我都因为情爱蒙蔽住了眼睛，虽然我心甘情愿被蒙蔽，而且以后也愿意被蒙蔽着，而且由蒙蔽我的对象亲口说出这番点醒我的话，我想，满足和快乐大抵就是我现在心中所能感受到的情绪吧。”
小歪笑道，“郡王适合做一位诗人。”
“我倒是想天天为你写诗，但是送不进来。”
“郡王说笑了。”
“我们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过话，真想时间就此停留在这一刻才好。”
“额……”小歪有些尴尬，不得不岔开话题，“听说国师大人近来私底下小动作不少，郡王可曾关注过？”
“他不过是对康宁不死心罢了，不足为怪。”
“如果康宁郡主只是一个借口和噱头，他的那些举动意在他人呢？”
白桢的脸色变了，“你指的谁？”
“郡王觉得是谁，那就是谁了。国师大人与郡王斗了那么多年，谁赢的多些？你们两个，几时化干戈为玉帛了么？”
白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几乎把石板拍碎了。“令霄一这小人！身子都被人毁了还不知停歇！”
“郡王别生气，我也就是说一说而已，分享一下猜测。郡王果真是被情爱蒙蔽得厉害，我如今已经是皇上的人了，郡王再这样下去，就要毁了，我是十分不忍心看到那种情况的。你可知，我的心意？”
白桢真想抱抱她。
但是永远也不能够了。
不，不对。话不能说那么死。既然她在萧檀身边根本不快乐，想给她快乐的人又鞭长莫及，那么，何不做一点事情，一举多得呢？
小歪看着他走远，似乎想通了什么，步伐都比先前轻快有力。小曼靠过来，“您和这小白脸儿说了什么，怎么说了这样久？”
小歪理理袖子摸摸头发站起来，“美人计的活学活用罢了。”
小曼没听清楚，“啊？”
小歪笑，“没什么，我又不想去见薛贤了。你把宫里新奇的外面不常见的新奇玩意儿收罗收罗，让人送到薛贤那里吧，就说友人祝他和他的小娘子恩爱到老。”
小曼有点悲伤，“您都祝愿了别人，谁来祝愿您呢？”
“我挺好的。”小歪低头说，“我自己保佑我自己，不需要别人的祝愿。咱们回去吧，我有点想吃红枣糕，让小厨房做，好不好？”
一行人又原路返回，渐行渐远。小歪和白桢方才坐着的地方，不远处有一座石屏，待人都走了，石屏后闪过一片黑黑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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