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二人全身大汗淋漓,各自想着心事,便停了下来,回屋梳洗。
李世民回到书房。说是书房,实际上就是他的起居室,他精通琴棋书画,喜欢看书,这里藏书甚多,而且还需要在书房翻阅宫中递过来的奏折。
昨晚他睡得不太踏实,就像打猎的时候,经验丰富的猎人却让志在必得的猎物从指缝间飞走了,他心里总觉得有口气憋着,心里却还挂着妖女独自待在地宫里面,肯定会害怕,她还好吗?
“可她为什么不求我?我是主人,顺从我,跟我说点软话就那么困难吗?”
“没道理啊,”他翻了个身,双手枕在脑后,望向窗外高悬的银白色的弯月,开始琢磨着她的想法,“我的身材,我的相貌,我的家世,我的地位”他的不断列举着各种对女人充满着致命吸引力的优点,“这个世上,又有哪个男人能够及得上我分毫?!”
他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脑子里面各种声音在混战着,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这天早上他起身晚了。
但想不到郭泓比他还要晚?!练完剑后,在沐浴的时候他又琢磨起郭泓来。
郭泓年纪比他小两岁,“该娶妻了,”他皱着眉头想着,郭夫人跟他也多次提起过,让他帮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子,“郭家练童子功,不能近女色?”他微微一笑,“不能近女色的童子功,我看就是断子绝孙功,不如不练!”
郭夫人可从没说过,最后他从郭泓昨天晚上没有回屋睡觉,以及今天早上欢快又羞涩的神态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一定喜欢上哪个姑娘了。”
可他能喜欢上谁呢?
到昨天白天为止一切正常,这时一个大胆的猜想闪过脑际,他皱起眉头,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是那个妖女。一定还有其他人,难道是昨晚在碧华坊遇到什么姑娘?这就是他矢口否认的原因。”
沐浴更衣,用完午膳后,他心情松快了许多,走到书桌旁的海青石琴案前,摆弄起那张通体漆黑、型制饱满的春雷古琴。
他那修长有力的手指按在琴弦上,轻捻慢挑,十分的生动灵活。琴音清冽,如同泉水潺潺流淌在山间,似清风拂过幽静的竹林,令他纷乱的心绪恢复了些许宁静。
郭泓来到了书房,想找机会跟他谈谈。“只要让雯儿出来,过上正常的日子,我就不用一直担心她,不担心就不会一直想着,不想着就不会靠近她,离她远远的就一切太平,我依然能够看见她,远远地看就足够了。”
用这套有趣的逻辑解释通了以后,他坐在书房厅堂内的紫檀木雕花圆桌旁,桌上摆放着热茶和各色点心,其中有几盘点心是李世民从江南找来的厨子专门制作的,乌梅生地绿豆糕,蜂蜜桂花糕,扬州八珍糕。
他捻起一块扬州八珍糕放在口中咀嚼着,却又想起了程雅雯。“她起来了吗?她一个人会不会害怕?她上午吃什么?将军找人安排了膳食吗?他不会连吃的都不给她吧?”
想到这他更加急切地想要劝说李世民,于是开始琢磨起怎么开口来。
正在此刻一道嘶哑低沉的嗓音在门外禀道:“上将军,”
这道嗓音极为陌生,郭泓心中微微诧异,“这是谁?打扰将军操琴,是哪个下人这么没眼色?”
只听琴音一顿,李世民停住手,抬起急切的眸子,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郭兄,你我何不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妖女今天一定会哭爹喊娘地要见我。我料定她撑不过昨晚,现在我派去给她送饭的刘氏过来了,急着见我,一定是给她带话来的。”
“赌注是什么?”郭泓立刻想到了自己打算提出的请求,他并不能确定刘氏的来意,但却暗暗断定程雅雯不会接受他,至于为什么肯定,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赌注?”李世民若有所思地盯着郭泓的眼睛,他跟以往截然不同的扭捏与羞涩令他好奇,“赌注就是我们的佩剑,我赌妖女是来求我的,若赢了,兄台那把的卢宝剑就是我的;若输了,我这把龙泉宝剑就是仁兄的。”
“我若赢了,不要将军的龙泉宝剑,我有一个请求,只希望将军能够应允。”
“哦,何不说来听听?”
临要说出口,郭泓又犹豫起来,“如果妖女仍旧执拗不从,将军打算如何对待她?”
“想不到他宁可不要龙泉宝剑,却提出跟妖女有关的请求?”刹那间生性多疑的李世民似乎猜到了郭泓的心意,可他觉得兄弟间没有必要为了女人而发生争执。
他没有回答,实际上他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他不愿意去想这种可能性。
连年征战,在他心目中,征服女人跟打仗有异曲同工的地方,在沙场上,他是常胜将军,无论什么样的对手他都能想方设法地克敌制胜。对于程雅雯,他从来都不认为是个问题,只要他有足够的耐心,一定能让她真心实意地爱上他。“到时候,她一定会竹筒倒豆子,什么都会告诉我。”
“郭兄,”他用好奇与探寻的目光打量着他,“我把她安置在地宫当中只是暂时的,自有用意。郭兄仁义,想来是为妖女担心了,只不过这妖女甚是狡黠,她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娇弱,同时我希望郭兄的请求与妖女无关——她是我的女人。”
“将军误会了,”郭泓不再犹豫,用诚挚的口吻说道:“我只是觉得妖女在大唐无亲无故,甚是可怜,望将军能够善待她。”
李世民似笑非笑地倾听着,转眸对向门外,吩咐刘氏进来禀报。
“上将军,”一位褐色衣袍的老妇人快步走了进来,像是急着要来报功,苍老布满褶皱的脸上露出殷勤而又得意的笑容,急急禀报道:“地宫里面闹鬼了,”
“闹鬼?什么鬼?”
“那个女人搞得鬼!”老妇人跪在地上,抬起头来,那双布满鱼纹的双眼浑浊却显得异常恐惧,“那妖女在地宫里面四处乱跑,一面跑,她身上还有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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