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洗澡
吃完饭后，兽人们一个个酒足饭饱，一脸幸福的模样。
这时忽然有一只孔雀人提议：“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山谷里有溪水，我们一起去那里洗澡吧。”
孔雀兽人有着漂亮的羽毛，但是几日来的奔波让这漂亮的羽毛上都沾满了灰尘。他觉得不太舒服。
旁边的豪猪兽人挠了挠脑袋，反驳道：“我倒是没什么兴趣。”
孔雀兽人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恶心。”
虽然动物们的习性不同，但是大多数兽人其实生活习惯更偏近人类，也爱好洁净。所以很快大家就决定组团去山涧里洗澡。这样晚上就能回到那些教人留下的帐篷里香喷喷的睡上一觉。
于是半小时之后，兽人们出现在了山谷变的清泉附近。
这片溪水清冽干净，附近环境也非常清幽。河道弯弯曲曲，延伸很长。
因为还未天黑，兽人们是以兽形走过来的。他们见到河水之后，就单面八方的分散开来跳进河水里。
兽人们虽然有着自己野性的一面，但是在私人问题上，却也有比较强的廉耻心。因而即便是在这样的原始社会他们都发明了衣服用以掩体。
不过在大家都是兽形的时候，作为动物彼此倒并不会介意对方是否会看到自己的身体，所以这样形态下的公开“混浴”也是没有问题的。
从前的部落里大家也都是这样洗澡的。
兽人们一个接一个地跳入水中，玩得很是开心。
惠舒和宣司也跟着人群一并来到这里了。
不过路上他们之间所说的话远远没有往日多。
也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就是有点不对劲。总是触不到点的样子，说着说着就无话可说了。
在河水边，宣司扭过白色的狐首，似是等待惠舒。
他是知道惠舒习惯以人形洗澡的。
其实倒也不是别的原因——只是对于惠舒这样一个穿越过来的人来说，用一只小鸟的身体本来就是一件有点奇怪的事。
特别是吃饭洗澡这样生活上的事情，用动物的身体来做，总会给他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就好像小蜂鸟只要吃一粒麦子就可以饱了，虽然这饱腹感变到人形之后，依然可以维持数小时，但是总不能指望他天天靠几粒麦子生活。
他哪有那么好养。
惠舒飞在空中，小鸟脑袋转了转，看到河道转弯处有一块贴着两块山岩形成狭窄幽壑，其间晦暗宁静有大片绿植环绕。
惠舒直直朝那边飞过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没有和宣司说打声招呼。
不过宣司看惠舒飞行的方向就立刻明白了他的目的地是哪里。
所以宣司跟着惠舒走了一段，却没有一直跟到那幽壑中。
他在山壑外数米处的蜿蜒河道边停下，直接踩进了水里。
惠舒飞到那大片的绿植之后就化成了少年身型。
他透过茂密的绿植向外看了一眼，这地方是个天然的庇护所，十分幽静，不会有人注意这边。
只有不远处白狐的背影孤零零的矗立着。
他又觉得心里有什么说不出来的滋味。
惠舒褪下上衣，毕竟荒郊野外，真是赤|裸也有些心里发毛。剩余衣服还是系在腰间，就这样向水中坐下去了。
进入河水之后，冰冷而舒服的水流包裹了少年人清瘦白皙的脊背，他微微抖了一下，这感觉不能说舒服亦不能说难受。
却让他一下午一直混沌的思绪变得清晰了一点。
其实也没有关系。
关于当这些动物首领的事情，宣司答应下来的原因只是因为那是正确的事。
对于宣司来说，可能能帮助更多的族人是最大的希望吧。
在他心里大概这也是最重要的。
那他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明明他也不讨厌这里的兽人。
惠舒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不远处宣司也在水里清洗自己的毛。
狐狸属于前后爪都较长的动物，因而也比较灵活。
他两爪捧起水，拍到自己的脸上。觉得大脑都清醒一点。
岸边，忽然跑来两只松鼠兽人。他们一人抱着一个松果球在往沟壑方向移动。
宣司扭头，冷冷警告：“不能过去。”
两个松鼠兽人年龄小，性格也比较大胆。他俩瞪着眼睛问宣司：“为什么不能过去？我就想去转转。”
“你虽然很厉害，但你也不能干涉人身自由嘛。”
宣司撩了撩眼皮。
他忽然从水中跃出来，巨大的兽形落在两个小东西面前，威胁式的弓起脊背，伸出了前爪。
小松鼠：“………错了。”
两兽人立刻双手一撒，把怀里捧着的松果全都甩在了地上，一齐跑了。
宣司吓唬走了这些闯入者，才拧过脑袋，幽幽朝那林木之间看了一眼。
惠舒在河水里呆了很久。
他洗的很舒服，精神都焕然一新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伸起一只洁白手臂，从长草中的木枝上拿下挂着的衣服。
然后他从水里走出来，用干净的蒲叶擦了身上的水，再将衣服穿好，走出了幽壑又变回了小鸟。
飞回去的时候，他在宣司头上停了一下，轻轻用嘴衔了一下他头顶上的毛，算是为了刚刚没和他说什么就跑去幽壑里作为抱歉。
宣司抬起了头，任他玩闹。
不过惠舒觉得宣司应该也感受不到什么。毕竟他们本身也不是在一起洗澡的。而且宣司个性本来就冷淡，自己只是安静一下，应该也不会显得很奇怪吧。
做完这一举动，他心情终于轻松了不少。朝天空中飞去了。
在兽形时候，兽人们往往会对与自己属于类似品种的兽人产生亲近感。所以惠舒一飞向空中，就有许多小鸟包围过来。
“惠舒，你也来啦！”白山雀说。
“刚刚我们看到了那边有棵果树。”
“什么果树？”
“长着小拳头那么大的黑色果子的果树。”
它们转了转脑袋。
惠舒听了他们的话也有点兴趣：“在哪里，你们带我去看看。”
而另一边，宣司在树下看着惠舒和小鸟们的身影飞过。
他呆在树边，没有向哪里移动。往前走遇到老鹿人又要和他侃大山，往后走，熊男又正在找寻想和他一起狩猎的伙伴。
他与这些人格格不入。
不过曾经也是一样，所以他养成了很少去说些什么，总是冷眼旁观的性格。
这一切都是因为惠舒的出现开始改变的。
宣司在树边静静坐了一会儿。
惠舒没有回来，身后却有动物走来的声音。
一看，是那一对红狐母女。母亲站在前面，女儿在她的身后依偎着，眼睛紧紧看向宣司这边。
母狐泰娅道：“宣司，不好意思，能不能接一步说话？”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泰娅笑了笑，有点尴尬：“那哪行，这是重要的事。比如……就在前面那片树丛附近好不好？”
正是惠舒刚刚去的地方。
“不好。”宣司拒绝。
然而狐狸泰娅还是不妥协的样子，左右环视一圈，看到了附近一颗巨大的松树：“那、那么那里便也行。这附近兽人太多，我不想被打扰。拜托你啦！”
红狐语气急切，似真有什么要紧事似的。宣司才从地面上动了一动，跟随两只红狐来到了松树傍边。
泰娅的女儿菲妮每走几步就要回头看一眼宣司。眼神有些飘忽。
终于到了树下，两只红狐一前一后的解除兽态，成为了人形。
根据不成文的传统礼节，如果和对话的对方变成人形，从礼貌来说你最好也要变成人形。
于是宣司也转成人的面貌。
“找我来什么事？”他问。
泰娅忽然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把身旁扭捏的女儿推在前面：“是这样，你也知道的，现在我们的狐族兽人越来越少了，也越来越珍贵了。现在难得相见，你又救了我们，所以我其实希望……你们两个可以在——”
她的尾音尚未说完，就被宣司即刻的回答打断：“不必了。”
菲妮的脸刹那之间有点白。
泰娅挑了挑眉毛。她觉得女儿年轻貌美，难以理解宣司有什么不乐意，语气也变得稍显咄咄逼人：“虽然我知道白狐从以往部落里的关系来说，是要比红狐高贵一些，不过你也不至于这样快拒绝吧。而且你看，我们菲妮多么漂亮，哪里都很好，喜欢菲妮的兽人可多了去了……”
宣司不想听了。
“不是那些问题。”他冷冷说完准备转身走。
却不料这些菲妮向前走了一步皱眉问宣司：“那是什么问题呢？”
宣司步子顿了一下，平静地回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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