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母亲
宋绒的师兄名叫秦槐,和她同岁却比她早一年拜入马老师名下,名正言顺的成为宋绒的顶头师兄。
本来秦槐在c市的二甲医院做主治医师做的好好的,去年突然辞职来到x市三甲医院和宋绒当同事。
大概四天前他去c市做调研,说要一周左右才能回来,结果现在提前了。
等宋绒走到办公室的时候,秦槐已经被护士姐姐们团团围住,向他讨要c市的特产。
宋绒的这个师兄长的帅气,脾气也好,特别受女生欢迎。
宋绒倚在门口,敲敲门。
“姐姐们,我来给马主任拿茶叶了,能不能容我个地方。”
秦槐看她来了,忙拿着茶叶从人群里挤出来说:“来、来了,我和你一起去。”
宋绒有心解救他,她侧身向门外让让,“那咱们走起。”
马老师去查房了,所以宋绒只要把茶叶放在他五楼的办公室就可以了。
他俩并肩走在人流涌动的医院的走廊里,秦槐从衣服兜里拿出一罐糖,递了过来。
“特地从c市给你带的。”
宋绒看着眼前的这罐糖,亮晶晶的糖纸反射出五彩的光芒,这是一种c市特产的牛乳糖,不甜,一口咬下去,浓浓的奶香包裹着坚果的香气,很贵也特别好吃。
宋绒是在c市读的大学,医学生的考试周很痛苦,宋绒就用这糖拯救她的狗命。
但是自从毕业之后,离开c市就再也没吃过了。现在突然看见这罐糖,一时间让她心理突然涌起了股惆怅。
她叹口气,接过这糖,“我记得你比我大一届,我第一次去教室报道找不到教学楼,还是你给我指的路。”
“是啊。”秦槐嘴角带笑,“转眼你都毕业三年了。”
宋绒:“对啊”
秦槐:“教咱们遗传学的赵老师你还记得吗?他都退休了,我回学校的时候,正巧在操场遇见他在那遛弯。”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他被学生气的狂狂敲桌子,说带研究生写论文都没教我们难。”
“是啊,转眼他都退休了……”
送完茶叶,秦槐还有工作要准备就先离开了。
宋绒自己沿着楼梯间走下去,准备去一楼超市买杯咖啡续命,她下午还有两台手术。
走到一楼拐弯的地方,突然看见一名中年女士独自坐在椅子上,宋绒看着她觉得面熟,站在原地想了想,原来是那位患胰岛癌的体育老师。
宋绒买完咖啡从超市走出来,路过刚才的拐角处,发现刚刚的那个女人还坐在原处,她想了想,走过去递了瓶水。
女人看见面前突然出现的水瓶,吓了一跳,抬眼就望见了站在她身边的宋绒。
她回神笑着接过水,并向旁边挪出了一人位:“现在不忙吗?”
“您记得我?”宋绒坐下,惊讶地说到。
“当然记得,我第一天去挂急诊,就是你给我看的病。”
宋绒问:“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还行吧,就是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我女儿都要去给我买假发了。”
女人看着草地上玩耍的孩子,笑着继续说:“还记得我在学校的时候,每天带学生跑跑跳跳都不费劲。学校开运动会,我指定得拿两三个冠军。那时候人家一见我,知道我是体育老师,就羡慕的不得了,说我身体指定特别好。谁能想到,一不留神得了个癌症。”
宋绒看着她的侧脸,微风吹动她的头发,耳边传来她絮絮叨叨的声音,她说化疗多苦,女儿有多孝心,砸锅卖铁都要给她治病,说自己只有一个妈。
宋绒想起了她的母亲,距离她离世已经快三年了,宋绒至今也没有勇气去看她一眼。
一想起母亲,脑海中就浮现出她浑身上下留着做化疗的印记,对宋绒大哭大叫着说:“让我走吧,我真的不想活了。”
最后就算是宋绒用尽全力挽留,她还是走了,一句话没留,毫无眷恋甚至带着解脱的意味离开了。
宋绒一直认为妈妈是恨她的,可能怎么办,那毕竟是她母亲。
下午两台手术轮流转让宋绒疲惫不堪,等宋绒出了手术室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她打开手机就看见钟豫风给她发的消息
【钟姐:周日下午你有时间没?咱们一起吃个饭。】
宋绒拿着水,单手艰难的打字回复她。
【宋绒:上午有一台手术,下午应该没事。吃什么饭?你说吃饭你花钱。】
十分钟后。
【钟姐:何乐花钱,他叫你一起吃饭。】
宋绒呛了口水。
【宋绒:我不去,他请我吃什么饭?我不当电灯泡。】
【钟姐:说是感谢你那天在医院帮忙。】
【宋绒:?】
【宋绒:那天他感冒来医院,我就帮忙给他指个路。我帮什么忙了?】
【钟姐:来嘛来嘛,不让你当电灯泡,还有别人。】
【宋绒:……再说吧。】
宋绒放下手机,拿起衣服准备下班。她推开办公室的门,猝不及防地看见倚在门口的陈启明。
???他怎么站在这儿?
陈启明看见她出来,轻咳一声站直,把手里提的东西递过来。
宋绒狐疑的看着这袋不知名物品,没有接。
“给你的晚饭,我给马叔送晚饭,顺手给你带了一份。”陈启明解释道。
办公室又被重新被白色的灯光点亮,陈启明把饭盒从袋子里拿出来,摆放在桌子上。
一共三道菜,西红柿鸡蛋、清蒸鳕鱼以及红烧排骨,这三道菜一拿出来就知道是师母的手艺。
宋绒问:“你怎么知道我还没走的?”
陈启明把筷子递给她,“马叔说的。”
“马老师?”
“嗯,今天阿姨叫我去她家吃饭,说马叔今天夜班就让我给他带份晚饭,知道你今天有手术,她就让我也给你带了一份。”
宋绒耳边听着,手里的筷子不停,师母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红烧排骨简直要香掉舌头。她饿了一下午的胃在此刻得到了食物的慰藉,一碗大米饭下肚,整个人灵魂都要升华了。
陈启明见她吃完,伸手把饭盒收拾好,并且顺手把桌子上的垃圾收拾起来扔进垃圾桶。
宋绒说:“把饭盒给我吧,明天我清洗完让马老师给师母带回去。”
陈启明没给,“别了,明天我去阿姨家正好带过去了,而且你不是最不喜欢洗碗。”
宋绒把伸出的手收回去无言以对,没想到这他还记得。
“走吧,顺路送你回家。”陈启明说道。
顺路?如果宋绒没记错他家在城西的阳光小区,而自己家在城东的家园小区,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地球倒转一圈都凑不上顺路。
但是宋绒没拒绝,她只应了句,嗯……
停在路边的还是那辆白色大众,车里冷气开的十足,视后镜上挂着一路平安,宋绒坐在车里,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开始没话找话。
“我家住在家园小区,靠近海里商场的那个”
陈启明看着后视镜,单手打方向盘,“我知道,上次送你回过家。”
哦,吃火锅那次。
宋绒看这个话题不顺,头脑风暴又重启了个新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话音落下,宋绒就想打自己一下,说什么不好说这个……
陈启明许是看她找话题的样子太辛苦,轻笑声主动说:“两年前吧,消防队缺人,我就向上面申请提前归队了。”
宋绒:“嗯……我也差不多。”
宋绒本着言多必失的想法不愿再开口,陈启明倒是东问问西问问,工作辛不辛苦、能不能按时吃饭……
还好晚上十点马路上了车不是很多,很快就到了宋绒家,陈启明终于停止了他查户口式的对话。
宋绒松了口气,“那、再见?”
陈启明坐在车里,车窗被他摇下来,以宋绒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那双被路灯照亮的眼睛,他点点头说:“再见。”
宋绒莫名被那眼神烫了一下。
再回过神就站在自家阳台上,白色大众连汽车尾气都没留下。
跑的真快。
说是再说吧,但到了周日那天宋绒还是没忍耐住钟豫风软磨硬泡,答应去吃了饭。但是她让钟豫
风保证有第四个人参加,钟豫风非常痛快的保证,一定有这么一个人。
宋绒这么警惕是因为钟豫风有先例,并且不是一次。
大学的时候,钟豫风新认识男生,总会让宋绒陪着,并且保证对方也会有朋友跟着。
事实上,这个保证是薛定谔的保证,对方朋友也是薛定谔的朋友。
宋绒周日这天上午一台手术,下午临时增加了一台。等她下手术室后,钟豫风发来消息说,只等她了。
宋绒仔细打量了她这话,嗯……这回应该不是薛定谔的第四个人。
等她紧赶慢赶到达酒店包房推开门,屋里的三个人同时回头看向她,钟豫风、何乐以及秦槐。
“师兄?”宋绒惊讶的说。
秦槐微笑的点点头。
何乐站起来指着秦槐给宋绒介绍:“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听风儿提起过你俩是师兄妹,就叫过来一起吃个饭。”
宋绒给钟豫风递了个眼神,怎么回事?
钟豫风用眼神回复,就这么回事,表面意思……
何乐打断了她俩的眼神交流。
“别愣着了,快坐。”
宋绒看了眼包房布置,今天吃的是日料,钟豫风和何乐理所应该的坐在了一起,秦槐坐在他俩对面,那就仅剩一个位置,秦槐旁边。
还好,她今天穿的袜子没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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