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爱意是欲言又止
啊啊啊！
程也感觉再这样自己胡乱推测，只会越来越烦恼，于是决定寻求帮助。
这节课是自习课，班级里很安静，班主任宋老师也只是坐在教室前面批卷子，没有过多地监督纪律。
程也偷偷拿出书包里的手机，藏在课本下面，打开了郭一豪和蒋晗的聊天框。
这两个人一个是大学生，一个继承了家里的超市，基本都是手机不离手的状态，所以在程也大致说了下这几天的情况之后，他们都很快回复了。
但是让程也更混乱的是，这两个人完全给出了两种不同的说法啊！
首先是蒋晗。
对于肖河发现了程也喜欢他，进而疏远程也的这一猜测，蒋晗倒是没有否定，只是提出了另一种更理想的可能性：
或许肖河也喜欢程也，这几天只是在吃醋。
蒋晗提出的这一猜测，程也是想都没想过、甚至不敢想的。不过如果这是真的，恐怕程也心里都要乐开了花。
于是程也带着这种欣喜又忐忑的心情找了郭一豪。
但郭一豪却一盆冷水又把程也泼醒了：
「看见朋友有桃花，是兄弟都会让让路吧」
「别做白日梦了！真以为人那么容易弯吗？」
和这两个人聊完之后，程也陷入了更加迷茫的状态，盯着手机若有所思了起来，压根没注意到宋老师此时已经在教室内巡视了起来。
直到旁边的肖河轻轻捅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把手机迅速收回了书包里，这才没被宋老师发现。
不过肖河既然还有这个心思来提醒，说明也没那么疏远自己吧？程也在心中自我安慰道。
要不然直接问肖河？
于是在宋老师离开教室之后，程也犹豫了片刻，还是向肖河身边凑了凑，鼓起勇气小声道，
“肖肖”
“学习去”
还没等程也说出什么，就被肖河用这冷漠的三个字迅速噎了回去。
碰了壁的程也只好乖乖拿起书本，试图用学习来麻痹自己。
下午剩下的时间很快过去。
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肖河只是在安静地收拾书包，仍然没有和程也说什么，浑身散发着闲人勿扰的气场。
程也坐在旁边思来想去，觉得或许还是应该问清楚，于是飞速地把书包收拾好，转过身来问肖河道，
“肖肖，我能去你家待会儿吗？”
肖河此时已经背好了书包，转过头有些疑问地看着程也，提醒道，“你不去帮郑嘉欣的忙吗？”
程也这才又想起来郑嘉欣这回事…
不过肖河当时不是在睡觉吗？他听见了？
仿佛是听到了程也的疑问一般，肖河的话问完，顿了片刻，很快就解释道，“我…听沈泽说的”
程也没顾得上纠结这个小问题，连忙道，
“她走的急我没来得及说明白，等她一会儿来了，我就跟她说清楚。”
“你去吧，今晚我还有事”肖河推托道，然后迅速转身离开了教室。
留下程也坐在座位上，眉头微皱地盯着肖河离开的背影，感觉郁结得很，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梗在心头，说又说不出来，藏也藏不住…
既然郑嘉欣说了放学来找他，程也又没来得及拒绝，于是只好坐在教室里继续等。
不过就算他现在起身去追肖河，以他的腿脚恐怕也追不上吧…程也在心中自嘲道。
————————————
肖河匆匆离开教室之后，倒是没有直接走出教学楼，而是来到了一楼的4班门前，等着小胖出来。
本来还在教室里慢悠悠地收拾书包的小胖，看到门口等着的肖河之后，脸上没有太意外的表情，赶紧收拾好书包就出来了。
“怎么？今天也要我陪你？”小胖出来后说道，“不过今天我可不能去你那儿了，周五我得回家，就陪你走到校门口吧！”
“嗯”肖河简单答应了一声，两个人才一同走出教学楼。
一路上，肖河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听着小胖不停吐槽他们的班主任。
或许是肖河从小以来都很安静，所以小胖也没有多想什么，两个人走到学校大门就准备各自回家了。
没想到小胖正准备说拜拜的时候，肖河却忽然拉住了小胖，轻声道“一起吃个饭吧？”
这倒让小胖有些意外了。
因为从小到大肖河主动找他的事情中，基本都是一些体力或者物力上的事情，很少说有什么情感上的陪伴需求，有时甚至都让小胖怀疑肖河是不是机器人。
而这几天里，肖河却总是找他陪着一起吃饭、放学。
察觉到肖河有些反常的小胖立马答应了肖河的晚饭邀请。
两个人来到了一家名叫“饭归”的餐厅。
这家店虽说离学校并不远，但位置却有些偏僻，如果不是直奔这来，恐怕很难会发现。
小胖抬头看着这个有些奇怪的餐厅名字，结合着这个奇怪的餐厅位置，不禁有些好奇地问肖河，“你怎么知道这儿还有家餐厅啊？”
肖河顿了顿，回想起月考那天，程也偷偷摸摸地一定要带他翻墙出来的情景，那时肖河来到这家餐厅后，问的也是这句话。
不过肖河没说那么多，只是随口答了句，“随便找的”然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两人点餐后，小胖就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
肖河不易察觉地轻叹了一声，眉头有些皱了起来，沉默了许久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原因。
小胖自然而然地猜测起来，“和程也闹矛盾了？”
一提到程也，肖河的神色稍露不自然，先是微微地摇头，而后又思考了片刻，才对小胖问道，
“你有喜欢的人么？”
这个问题忽然问的让小胖有些无厘头，但还是带着些害羞地老实回答道，“有…就我们班的女生，之前和你聊过的”
肖河点点头，像是在学校请教老师问题一般继续问道，“那你喜欢她什么？”
小胖手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缓缓道，
“说不出太具体…只是想一直待在她身边，看她欢笑打闹就够了”说话间还不经意地露出暗恋时特有的青涩。
看着小胖这情窦初开的样子，肖河的疑问好像并没有得到解答，反而更困惑了，想了半天又问道，
“那如果有天我恋爱了，你会怎么想？会感觉失落吗？”
“为什么会失落？你谈恋爱，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小胖理所当然地回答道，然后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连忙又问，
“你不会真要谈恋爱了吧？！”
“没有”肖河连忙否认道，然后默默地低头吃饭。
“有喜欢的人了？”小胖继续八卦道，眼神都亮了，有种身边的铁树开花了的感觉。
肖河把服务员刚才端过来的菜往小胖面前推推，催促道，“赶紧吃”
小胖坏笑着，摆出一副“别说了我都懂”的表情看着肖河，不过很快就被肖河瞪了回去，老实低头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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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把小胖打发走了之后，距离放学时间就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天色已经有些渐黑，肖河走在回去出租屋的路上，思考着刚才和小胖的交流：
如果他谈恋爱了，小胖的回答是“不会失落，开心还来不及”。
而在得知小胖有喜欢的女生时，他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情绪。
那为什么这几天里看着程也和郑嘉欣的互动，他就偏偏觉得心烦呢？
肖河是个学霸，通过对比分析，自然而然推断出的结论是：
他对程也的感情，和对小胖的感情，是不同的。
但如果具体说是哪种不同，又有些触及到肖河的知识盲区。
肖河把玩着手里的书包带，脚步缓慢地走进了小区，不经意间望着郑嘉欣这几天总会出现的方向，心道：
如果程也去帮忙了，此时应该正在其乐融融地吃饭吧
哎呀，想这些干嘛，还不如回去学习！
于是肖河加快了回家的脚步，正准备回家投入知识的海洋中，却在楼道中的拐角处发现了坐在楼梯上方的程也。
只见程也瘫坐在楼梯的台阶上，斜靠着旁边的墙，不停地转着手里的手机，书包和拐杖也都胡乱地放在一旁，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强烈的颓丧气息。
不过在看到肖河回来之后，程也就立马坐起来，抓起一旁的拐杖，又费力地撑着身后的台阶勉强站了起来。
稍微整理了下身上的校服，才道，“肖肖你回来啦”
肖河还处在有些意外的情绪之中，缓缓走上了最后一层台阶，来到程也面前，问道，
“你在这儿干嘛？”
“回屋的话，我怕等不到你”
程也此时说话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平时那般贱兮兮，反倒有些正经又温柔，“我和郑嘉欣说清楚了，她不会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肖河眨眨眼，眼神不自然地飘到一旁，小声道了一声“哦”，然后侧过身走到出租屋门前，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装作蛮不在意道，
“我还以为你们很般配呢”
程也听到这句话之后，眉头瞬间皱了一下，手里的拐杖不自觉地又抓紧了些，沉声道，
“别这么说…”
大概没什么比亲耳听到喜欢的人，毫不在意地把自己推给别人更难过的事了吧？
可肖河仿佛还不罢休，假装开玩笑的语气又道，“没什么啊，就是有点可惜”
什么可惜啊
程也隐忍着深吸了一口气，但只沉默了片刻就终于忍不住了，不管不顾地扔掉了右手的拐杖，转身一把按住肖河正在开门的手。
肖河有些吓了一跳，转过头却正好对上程也靠近后的眼神，那精致的脸庞近在咫尺。
甚至还能感受到程也粗重的呼吸。
程也抓着肖河的那只手依旧没有松开，灼热的体温不断传了过来，棕褐色的眸子一直盯着肖河。
“我…”程也低声道，声音稍显沙哑。
肖河第一次被程也如此赤/裸裸的眼神盯住，显得有些局促道，
“怎…怎么？”
可程也却没继续说，只是皱着眉深吸了一口气，重复道，“我…”
喜欢的是你啊……
后面的这句话在程也心里不断重复着，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只是眼神微微颤动地盯着肖河。
许久。
终于溃不成军一般，程也一把拉过肖河，双手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低头埋在肖河的颈窝处，恳求般地柔声说道，
“别再推开我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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