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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涉案 二


  云儿快步走上前,看着郑平渊说:“郑大官人可还记得我?我叫云儿。半个多月前我们在茶楼上曾有过一面之缘。”

  郑平渊点点头说:“我认得你。”他说着笑了笑,“姑娘能找到这里来,亦是煞费苦心了。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云儿向前一步,忧心忡忡地说:“郑大官人,若非事出紧急,也实在不敢相扰。丝清被官府的人带了去,我所认识的人中除了郑大官人,我也实在想不到有别的什么人能管得了这件事。再怎么说,丝清总算同贵府有些缘分,何况郑大官人亦是善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因此冒昧恳请……”

  云儿着急之下说得有些快,郑平渊皱了皱眉,打断了她的话:“我刚刚没听明白,你说的可是陆姑娘?她怎么了?”

  云儿只得重复一遍:“今儿一大早,丝清被官府的人抓去衙门了。”

  郑平渊站了起来,思忖着问:“她犯了什么事?”

  云儿叹了口气说:“偷盗之罪。说是昨晚偷了王员外家的什么东西。”她又着急地解释说,“据我看,这罪名想必是强加上去的。我认识丝清许多年了,知道她断不是这种人。”

  冯墨修在旁平静地问:“既说是盗窃,可有证据?”

  听到这个问题,云儿垂头泄气:“听说今儿早上果然搜出了什么赃物。”她又抬起头说,“衙门里我又进不去,事发以后还没有见到丝清,故此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以我多年对丝清的了解,她对这等偷盗之事向来是最痛恨不过的,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此事恐怕多有蹊跷。”

  郑平渊沉默了一会儿说:“姑娘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你是说有人故意栽赃陆姑娘?”

  云儿忙点点头说:“对对,就是这意思。”她又说,“郑官人,此事你可不能不管啊!”

  云儿差点脱口而出:说到底这件事还是由你们引起的!若不是丝清当初为了救你家小姐而得罪魏家及魏家姻亲李县令,她今日如何会摊上这样的倒霉事?

  郑平渊想了想问:“此案何时开审?”

  云儿说:“我刚才已经去打听过了,说是明天下午。”

  郑平渊于思忖之间,冯墨修看了郑平渊一眼,平和地对云儿说:“这位姑娘,郑官人并非官场中人,也无实权在手,他也要管得了才能管。再说了……”

  郑平渊忽然打断了冯墨修的话,对云儿说:“姑娘一路辛苦。此事先容我想想,过一会儿再答复姑娘。”他又对冯墨修说,“冯兄,相烦你先叫人带这位姑娘下去休息一下。”

  冯墨修疑惑地看了看郑平渊,仍旧吩咐方才那个门房把云儿带了下去。

  待他们走远后,冯墨修看着郑平渊,纳闷地说:“这又奇了。你平素鲜与女子来往,怎么会有这些个姑娘求你办事?”他看着那个女子的背影,深觉不可思议,“居然还是乡野之人。”

  郑平渊皱眉沉默不语,似乎是在专注地思索着什么。

  冯墨修看着郑平渊的神色,又问:“这个烫手的山芋,难不成你还真准备接下来?如今真相如何尚未可知,不能单凭这姑娘的一面之词。退一步讲,就算是冤案,你现下又没有什么官职,如何去管?”

  郑平渊轻轻叹了口气,坐下缓缓地说:“冯兄你不明白。第一,我也不相信这位陆丝清姑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第二,我们郑府对这位陆姑娘实在有所亏欠,如今正是投桃报李之时,岂能置身事外?第三,如果事实确如云儿姑娘所言,陆姑娘是被人栽赃陷害,那么若是追溯起缘由来,只怕多半还是由鸢儿之事引起的。有此三项,虽明知此事难办,我也只好自不量力一回了。”

  冯墨修听得糊涂:“什么?”他又皱眉问,“你们说的这个什么陆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郑平渊看了冯墨修一眼:“这位姑娘,你是知道她的——上次你听说她的事,还对她极口称赞。她正是两番救了鸢儿的那位。”

  冯墨修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竟是她!”他想了想,点点头说,“若是这样,你的确没有隔岸观火的道理。只是此事尚须从长计议。”

  郑平渊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对一直站在旁边的尤安说:“我担心狱卒若受了那县令的指令,只怕会在开审之前,对陆姑娘动用私刑。你立刻回府支些银子,先去狱中打点一下,断不能使陆姑娘在里面受到一丝伤害。”他又补充了一句,“银两方面不必吝惜,过后我同祖母解释。”

  尤安答应着去了。

  郑平渊想了想,又看着冯墨修说:“冯兄,此事还须你从中帮忙才好。”

  冯墨修问:“我能做什么?”

  郑平渊思忖着说:“我知道你同王员外的大公子有些交情。东西既是从王员外家中被盗的,其中实情,王府中人自然知晓,我只担心这里面隐藏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你毕竟是这件事的局外人,他们自然不会对你设防,我想请你暗中去探听一番。”

  冯墨修皱眉思索着问:“你是怀疑王家同官府串通一气诬陷那位姑娘?”他摇了摇头,“你这推断太过大胆了些。不可能吧?”

  “先不要过早下结论。”郑平渊站起身来,看着冯墨修说,“此事就劳烦冯兄了。不论实情如何,都要尽快通知我。我回府专程等候。”

  冯墨修思索着点了点头:“好吧。我先去探探情形。”

  郑平渊回至府中,立刻叫来府里的林管家,思忖着说:“林叔,上次我曾偶然听你说起你们这位兰溪知县的劣迹。这种事情究竟还有多少,你细细说给我听。”

  林管家见问,便愤愤然将李谦这几年在兰溪的行迹一一细说——如何滥用酷刑,致人死亡;如何私收贿赂,颠倒黑白,以曲为直;如何借征收赋税中饱私囊;如何为了讨好某位上司而强抢民女等等,足足说了近一个时辰。

  林管家叹道:“摊上这么一个县令,兰溪的百姓都敢怒不敢言,私底下都巴不得他早日调离这里。”

  二人正说话间,忽听见下人禀报说:“冯大官人来了。”

  郑平渊忙说:“快请。”话刚落音,却见冯墨修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郑平渊忙问:“怎么样?”

  冯墨修茶也不及喝一口,便说:“你料得果然不差。李谦同王员外勾结,事先设下了这个陷阱,把这位陆姑娘套了进去。”

  郑平渊点了点头:“这就是了。我就知道,陆姑娘断不是那种人。”

  冯墨修看着郑平渊:“只是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郑平渊想了想,回身问林管家:“此去婺州府衙有多少路程?若是骑马,几时可到?”

  林管家思索片刻说:“如果从最近的路走,有七八十里。”

  冯墨修看着郑平渊,皱了皱眉问:“你要做什么?”

  郑平渊炯炯有神的目光中透着坚毅:“此案明日审理,时间紧迫。当下我也想不出别的计策。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见婺州知州姜达大人。兰溪县既然无人能辖制得了这位县令,当下只能请婺州知州干预此事了。说起来,这位知州大人是我的好友白晏舒的恩师。我之前在金陵时,就曾听晏舒说起过他,却是个极为正直的官吏。家父毕竟是武官,又向来不管这些诉讼刑狱之事,何况如今鞭长莫及。兰溪县归婺州知州管辖,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求助于他了。”郑平渊又对林管家说,“林叔,你方才所说的关于兰溪县令的劣迹与丑闻,尽快多多地收集一些,我大有用处。”

  冯墨修吃了一惊:“平渊,你要做什么?难不成你要扳倒李县令吗?”

  郑平渊点点头说:“不错。圣人有言‘陈力就列,不能者止’,这个县令既如此劣迹斑斑,当下又公报私仇,使出如此卑劣的伎俩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怎么有资格再做这兰溪县令?!”

  冯墨修难以置信地看着郑平渊,半劝半提醒:“这个人到底是朝廷命官,你不能一时冲动胡乱行事。此事太大,还要从长计议。一招走错,反说你为了替一个女子开罪而污蔑朝廷命官,不止你要遭殃,恐怕连令尊大人都要受到牵连。那时候你的前程就毁于一旦了!”

  郑平渊叹了口气说:“若明日开审定罪,再翻案就难了。当下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郑平渊一面说着,一面吩咐管家备马。

  冯墨修见如此情形,知道阻他不住,便问:“你要亲自去?”

  郑平渊点点头说:“必得我亲自走一趟才好。若交给下人去办,我实在不放心,恐怕只会白白延误时间。”

  冯墨修思索着说:“婺州知州毕竟公务繁多,自然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何况你同他之前并不认识。如有必要,只怕还是要抬出令尊的名号才好。”

  郑平渊点点头说:“我知道。”他又看着冯墨修说,“冯兄,这件事情还要多仰仗你。即便婺州知州肯接手此案,但是要扳倒李谦这个县令,尚须大量证据。王员外那条线索十分重要,若是王府有人肯当堂作证,承认栽赃之事乃受命于李谦,便省去了我们许多麻烦。我分身乏术,当下这件事只有拜托你了。”

  冯墨修知道此事颇有些难办,但还是点了点头:“我尽力而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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